二十九(下)
從地圖上看,南緯20度線上從西經120度附近的起點島到東經150度的澳大利亞東北岸附近的大堡礁,5000多公裏的海域上,分布着數百個的島嶼,他們組成了社會群島、土布艾群島、南庫克群島、湯加的瓦瓦烏群島、斐濟群島、新卡裏多尼亞群島……這些島嶼在戰前如南太平洋上一串美麗的珍珠項鏈一樣,個個都是風景绮麗的度假聖地,而在末日之後,它們中大部分的小島雖然沒有直接被核爆炸影響,但是也都都被海嘯和風暴洗劫、摧毀。隻有少數海拔較高,面積較大的島嶼才能免于被海嘯全部吞噬。
“起點号”向西航行的路線,正好在南半球西風帶的邊緣,所以在它航行的去程,剛好是逆風而行。爲了盡量依靠風力航行,“起點号”在有風的時候輕易不會啓動發動機,完全依靠風帆來推動。于是“起點号”必須不停的變換航行方向。時而航向西北,時而航向西南,沿着曲折的“之”字形航線向西曲折而行。隻有無風的時候,“起點号”才會對正目标,沿着确定的航線使用動力航行。
此刻,海面上刮着四級左右的和風,正是使用風帆航行的極好條件,“起點号”正在滿帆前進。
“右舵五,航向30。”正在值班的船長趙旗簡潔的下達了轉舵的口令。航向30實際上是指真正的航向爲300度,海上航行的習慣是減少一位數的表示方法。航向300度爲西偏北,“起點号”剛剛從航向24度轉了一個彎,從西南航向轉到西北航向。水手長張豫魯和帆纜長歐陽也帶着兩個水手迅速的調整了船帆,讓它們轉了一個90度,以便三面船帆繼續吃滿風力。
很快的,“起點号”恢複了因爲轉舵失去的速度,仍舊用7節的速度在海面上不緊不慢的前進,身後留下了長長的白色尾迹。
操完了帆,張豫魯和歐陽一起坐在船頭甲闆上開始了他們無窮無盡的神聊。張豫魯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皺皺巴巴的軟包煙盒,歐陽一看便說:“怎麽,可快完了?”出發前,指導員給他們船上的幾個煙民每人發了一包“駱駝”,這還不到兩天,眼看就差不多光了。
“還剩三支。”張豫魯抽出兩隻遞給歐陽一支,看了看煙盒,對于自己還剩下最後一支感到有些失望。然後自己點着一支猛抽一口,立刻忘記煩惱,滿意的呼了一口濃濃的白煙出來。“今朝有酒今朝醉……唉,歐陽,你猜我們這次出去我最希望找到什麽?”
“那還用說?你這個煙鬼自然甯肯少吃點飯也想找到煙葉啊!”
“可不是——就是有個難題啊!”
“什麽難題?”
“你别說,我抽了快十年的煙了,可就是隻認識大中華、萬寶路。從來沒有見過煙葉長的什麽樣……”
“哈哈,我知道了!你就是見到煙葉也不認識……呵呵,可是上帝大概沒有創造煙卷樹啊。”
“就是啊,你說上帝幹嗎不創造煙卷樹?那煙草煙葉究竟是長在樹上還是長在地上也不知道啊!”張豫魯撓了撓亂蓬蓬的腦袋。
“煙草煙草,我想肯定煙葉不是長在樹上,而是一種草本植物。我想,樣子嗎——應該和大白菜差不多……”
“哈哈,煙草長成大白菜!可惜指導員的菜園裏隻有圓白菜,沒有大白菜啊……”
兩人正津津有味的抽着煙,歐陽眼尖,突然發現左前方的海面有一些騷動,不一會兒,幾條飛魚騰空而起,向“起點号”的航線飛過來。很快的,“起點号”就要行駛到飛魚騰空的路線上來。
“是飛魚群,後面一定有什麽東西在追趕它們。”歐陽一看到飛魚,立刻來了精神。
“是幾條海豚,海豚在追趕飛魚群呢。”
說話間,“起點号”已經來到魚群的中間,隻聽劈劈啪啪幾聲,幾條飛魚被前首帆擋住,魚掉到甲闆上掙紮起來。張豫魯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去就抓住了兩條,歐陽也随手抓住兩條朝甲闆上摔了一下然後抓其餘的在甲闆上蹦跳的飛魚。張豫魯正抓着飛魚不知所措,一看歐陽的動作恍然大悟,連忙摔暈手中睜着的飛魚,趕快去抓其它的獵物。
“哈哈!今晚有新鮮的魚肉吃了!”張豫魯看到手中的飛魚不由得食指大動,真恨不得立刻啃上幾口。這兩天。“起點号”雖然航行在海上,但是船長趙旗不肯浪費時間讓船停下來抓魚的,船上吃的還是魚幹、肉幹。所以張豫魯看到美味的飛魚,自然高興極了。
瞧着手上的這條肥大的飛魚,張豫魯突然覺得不大對勁,“哎,歐陽。這魚怎麽和我們以前見的不大一樣?”
“嗯?是有點……對了,這魚的翅膀比其它的飛魚翅膀都要大!”
“對,沒錯!就是這飛魚的翅膀特别大,飛的也特别遠。”張豫魯回憶着,剛才沒有覺得哪不對勁,這斜飛魚飛的距離要比以前見過的飛魚飛的遠的多,它們從水中躍起,嚴格來說是滑翔,依靠胸前那對巨大的“翅膀”(魚鳍)在空中滑翔一段幾十米的距離再落水。而這些飛魚的飛行距離要比以前見到的飛魚滑翔距離長了許多,足足有一百多米了。
平常的飛魚,胸鳍展開一般是一個多身長的翼展,而手中的飛魚,把它的雙鳍展開,足足超過兩個身長,自然要比以前的飛魚飛的更遠。
“這翅膀怎麽這麽大?是怎麽沒有見過的新品種?不對啊!這魚的顔色,頭和身子和以前的魚沒有什麽兩樣啊!”張豫魯納悶。
“沒準是核輻射引起的變異吧?”指導員李海鐵早就和大家講過多次,輻射對于生物變異的可能。
“但是也不會這麽快啊,兩年多的光景這魚的變化都這麽大。”
“難說,給船長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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