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約距離岬口外15鏈的地方,一條黑色的鲸魚在無力的漂遊着。顯然,它是在海嘯中受了極重的傷害,十分虛弱、無力。偶爾噴出的水柱也是散亂無序的,尾部偶爾在水面以下緩慢的動一動,卻不像健康的鲸魚那樣在水面以上把尾巴揚起高高的,然後再驕傲的拍擊水面。歐陽參軍以來一直在海上行船,五六年了,是個老水手,老“漁民”了,自然認得這種鲸魚,是地球上最大的生物,藍鲸。這條藍鲸看來是成年雌性鲸魚,看上去體長應該有30米左右,真是天佑起點島,天降橫财啊!帆纜長歐陽不敢怠慢,立刻打開電台呼叫船長趙旗:“船長船長,315呼叫,315呼叫!于潔和胡宏在海面上發現一條受傷的鲸魚,距離15鏈。”“什麽?發現受傷鲸魚?多大?30米?好家夥!注意觀察,我們馬上趕到!”在一邊聽到這個消息的李海鐵一點也不怠慢,馬上大喊:“全體人員注意,全體人員注意,立即跑步到碼頭,立即跑步到碼頭!”一邊喊着,一邊快步去追已經奔出去的船長趙旗。船長趙旗第一個跑到東漁315停靠的碼頭邊上,随即李海鐵也氣喘籲籲的趕到。李海鐵看着表,隻用了24分鍾,全體人員除了燒窯組的四個人之外,已經在碼頭上集合完畢。這時船長趙旗已經進入駕駛艙,通過擴音機命令槍炮班全體人員攜帶95步槍2支,40火箭筒一支乘一号救生艇;帆纜班全體人員攜帶繩索和魚叉乘二号救生艇,聽船上擴音器命令。啓動發動機,出發!鲸魚能帶來的收獲實在太大了,連特别吝啬的船長趙旗也不由得大方了一回,居然讓兩艘救生艇都打開了挂槳發動機。有了動力的兩艘救生艇立刻輕盈的向岬口駛去,後面拖着長長的尾迹,顯得格外神氣。李海鐵站在露天指揮台上,用望遠鏡看的清除。這條鲸魚的确就是藍鲸。用望遠鏡的分劃大緻測量一下,這條藍鲸大約長30米,體重大約有150噸以上。李海鐵在記憶中搜索着藍鲸的資料,他知道,藍鲸不屬于這塊海域,是被颠倒的世界将它驅趕到這裏來的。藍鲸的家鄉在北極,它們很少在靠近赤道的海域出現,更不用說到南太平洋來了。望遠鏡裏可以看的清楚,這藍鲸已經是遍體鱗傷。如果它支撐不住死去,就會将軀體沉入深深的大海海底。盡管戰争以前藍鲸是受保護動物,但是現在孑遺僅存的人類需要它來爲人類的生存做一些貢獻,那麽獵取它也是自然的選擇。岬口外面湧浪依然很大,兩艘小艇一駛出海灣,行進立即艱難了許多。五米多高的湧浪裏小艇一會被抛上高峰,一會被壓到谷底,很快的,小艇上的人衣服都濕透了。擴音器裏傳來船長趙旗的命令:“一号艇二号艇注意,你們先不要驚動鲸魚,繞到鲸魚外側,”兩隻小艇按照船長趙旗的命令,在距離鲸魚尾部50米以外慢慢繞到鲸魚的外海,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鲸魚的動态。遍體鱗傷的藍鲸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身上不少地方都被撕破了皮膚,露出白色的脂肪和鮮紅的肌肉,有的地方的傷口竟然有三米多長。鮮血還在從傷口處流出,染紅了藍鲸身邊的海水。雖然藍鲸已經氣息奄奄,但是偶然的一次呼吸,噴出的氣流和海水依然是令人恐怖的。巨大的嘯聲震耳欲聾,氣流夾雜着腥臭的海水讓幾十米外的兩隻小艇上的人們也籠罩再落下的雨滴之中。過了半個小時,藍鲸似乎更加衰弱了,尾部已經很長時間不再搖動,漸漸的沉下去了許多,從中部以下的身體已經不再露出水面。帆纜長歐陽知道,如果藍鲸死去,身體肯定會沉入海底的。這麽大的身軀再想把它打撈上來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必須盡快把它弄到海灣裏面去。于是歐陽站在船頭,手持大号魚叉,命令操槳的戰士小王駛近鲸魚,用船頭去頂藍鲸,試圖讓它向海灣移動。東漁315上傳來船長趙旗的命令,“一号艇距離拉開,二号艇小心!”槍炮長婁強命令一号艇将距離拉開一些,但是仍然不肯遠去,隻在距離藍鲸50米以外的地方打轉。二号艇小心翼翼的用船頭頂了一下鲸魚,鲸魚似乎沒有什麽反應。然後歐陽就命令小艇繼續頂下去。和鲸魚相比,小艇實在太小了。雖然似乎頂動了一些,但是鲸魚卻被頂的轉了一點角度,而不是象人們希望的那樣向岬口的方向移動。船長趙旗看到藍鲸基本上沒有什麽反應,便命令一号艇也上去頂。但是即使兩艇合力,也不能讓藍鲸按照人們預想的方式移動。這時歐陽有些着急,便用手持電台請示船長趙旗,允許兩艇相機而動,直接捕捉最佳戰機。船長趙旗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于是就再三叮囑大家檢查救生衣,千萬注意安全後,允許歐陽指揮二号艇和一号艇相機動作。鲸魚的呼嘯聲音實在太大,歐陽招手将一号艇也靠過來,對婁強說,将一條魚叉放到一号艇上,由婁強和自己同時擲出,然後兩艇一起迅速撤離。婁強明白了歐陽的意思,将手中的火箭筒交給一個戰士,然後兩艇一起轉到鲸魚的内側,以便在魚叉擲出後一起向海灣内撤離。200米的繩索也許有些短,但是對付這樣一條奄奄一息的巨鲸,歐陽覺得還是應該夠用的。歐陽出生在舟山群島的一個漁民家庭裏,從小就是在漁船上長大的。當兵6年的時間裏,他随僞裝成漁船的偵察船出海過50多次,早已是艦隊聞名的捕魚好手,尤其是他的魚叉,又狠又準,對付鲨魚更是從來沒有失手過。槍炮長婁強也是艦隊有名的一個狠角色,不單他的槍法好,單兵格鬥也是曾經獲得過艦隊第三名的好成績。不過,他對于帆纜長歐陽還是着實佩服的,因爲你畢竟是在一條“漁船”上,打魚的機會可比打人的機會多多了。兩隻救生艇在鲸魚頭部内側靠在了一起,歐陽示意婁強仔細整理好魚叉上的繩索,将繩索尾部系牢在線纜環上,然後單手舉起魚叉,讓小艇倒退着盡量靠近鲸魚頭部。歐陽舉着魚叉來到艇尾,對兩艇的操槳機舵手命令道:“注意聽我口令,保持機器轉速,随時高速撤離。”兩隻小艇靠在一起,随着湧浪一起一伏的距離鲸魚越來越近。歐陽高高舉起魚叉,尋找着最有利的投擲點。在一個湧浪到來,兩隻小艇同時上升到最高點的時候,歐陽大喝一聲“射!”随即兩隻魚叉同時飛向鲸魚頭部。歐陽的一支深深紮進鲸魚的額頭,入骨三寸,而婁強的一支也飛進鲸魚的眼睛後部,魚叉帶着繩索尚在顫抖不止。轉瞬電石火光之間,歐陽确認了兩支魚叉投擲有效,立即命令兩隻小艇全速撤離。鲸魚被刺痛了,尾巴立即高高舉起,疼痛喚起來它那巨大的力量,仿佛要給予它最後的生命輝煌,這願望使它象仍然暢遊在自由的天地間那樣,尾巴優雅的盡情在空中舒展成一雙翅膀,然後又重重的拍擊下來,頓時掀起了一陣巨浪,把正在逃逸中的兩隻小艇幾乎掀翻。兩隻小艇在高速沖向岬口,向海灣内駛去。鲸魚被尾巴拍擊的巨大力量推動,一下子猛沖出去近百米,鲸頭迅速向小艇逃逸的方向沖去,距離後面的二号艇越來越近。歐陽舉起第三支魚叉不顧湧浪的颠簸,努力穩站在艇尾,一邊命令舵手加速,一邊緊緊盯住越來越進的鲸魚頭部。鲸魚借着尾部重重一擊的餘力直沖近二号艇的尾部隻有四五米的地方,開始慢了下來。當鲸魚的大嘴和二号艇的距離拉開到八米以上的時候,歐陽手中的第三支魚叉飛了出去,穩穩的釘在鲸魚的鼻孔附近。藍鲸再次感到疼痛難忍,又試圖擡起它那巨大的尾巴。但是它實在太虛弱了,尾巴勉強顫抖着擡起,落下時卻顯得那樣無力,缺少了那種撼天動地的力量。鲸魚隻是略爲前沖了一段小小的距離,便被巨大的身軀産生的阻力減慢了下來。二号艇終于趕上了一号艇,繩索都已拉直,兩隻小艇盡管開足了馬力,但是也隻能借着鲸魚自身的慣性,緩慢的拖帶着無力的鲸魚象岬口内駛去。進入岬口之後,歐陽命令兩隻小艇沿着海灣的西側靠岸,然後将兩隻魚叉尾部的繩索系上浮筒,抛進海灣。剩下的一支魚叉上的繩索由自己牽着登上了海岸。兩隻小艇遠遠的離開了鲸魚,隻有歐陽一個人在西岸将繩索牢牢的系在一塊礁石上。然後站在岸邊上觀察着鲸魚。藍鲸半昏迷間感到了自己并不是身處大海之中。作爲地球上的生物之王,它自然有自己的驕傲的尊嚴。它生來就是汪洋大海的王者,怎麽能困身于這小小的海灣?它憤怒了,它絕望了。它絕望中奮起了自己最後的全部力量,一聲嘶吼,似乎發出了最後的絕唱。吼聲未落,它剩餘的全部力量凝聚一起,奮起一躍,便高高的騰空而起。那一瞬間它巨大的身軀象一片濃黑發藍的烏雲,遮住了天空,帶起一陣狂風和暴雨。在歐陽的眼裏,那一瞬間,鲸魚的身軀似乎凝固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無比的雕塑,在演示一個偉大生命的最後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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