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啊啊！”身後車廂方向忽然傳來慘叫，心道不妙的克洛西丢開覺醒者，一陣風般穿透屍群的堵截推了回去。

“怎麽了大叔。”

沒有人做出回應，山間的冷風掀動車廂的帷幔，一道軀幹染滿鮮血的身影慢慢從車廂陰影走至慘白冷冽的月光下。

看到那道纖細嬌小身影的海倫黑色的瞳孔不由一收，震驚地掩住嘴，俏臉上閃過驚訝、痛苦、無奈的神情，簡直複雜到了極點。麥亞等人則狠狠皺起眉頭，對着屍群怒吼陣陣，仿佛一頭頭暴怒在發洩什麽的雄獅一般，大開大合豎砍橫劈，更較先前兇猛十倍。

粗布麻裙染成暗紅色的纖細身影走至車廂邊緣，一手提着駕車老者白發蒼蒼的頭顱，一手握着柄還在滴血的破舊短劍。清冷的月色下，麻裙少女原本紅潤健康的臉變的面無血色蒼白的可怕，面容猙獰眼神呆滞，與從林中不斷襲來的屍群一般無二。

‘嗵’老者的頭顱被丢在地上，滾動幾圈後停在克洛西眼前，橘子皮般布滿皺紋的臉上，猶自帶着臨死那一霎那痛苦震驚不可置信的表情。

清冷的山風拂動發梢，臉上沾染着暗紅色血珠，神情猙獰呆滞的少女艾瑪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因爲憤怒悲傷喘息越來越粗重短促身體僵硬的克洛西。

“克洛西！”砍翻兩具逼近的屍體，海倫回頭擔心的叫了一聲。

對克洛西分分毫毫無比熟悉的女騎士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小男人的異常，奉行對待敵人就要像嚴冬臘月裏寒風般嚴酷的克洛西似乎處在一種恍惚不定的狀态。

海倫心中很清楚，總說些不正經的俏皮話，喜歡因爲一點小事跟個下屬掄拳頭的克洛西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事實上是個極重情義的男人。雖說不過是萍水相逢，可不求回報對一行人施以恩惠又明顯對他很有好感的少女慘死在眼前。内心世界有着異于常人細膩柔軟一面的克洛西無論如何也不會無動于衷。

‘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嘗嘗我家自己釀造的麥酒暖暖身子。’

‘您是位心地高貴善良的戰士。’

‘您淋過雨，不注意的話會染上傷寒的。’

羞澀、憧憬、淳樸、動人從相遇那一刻艾瑪不斷展現的一颦一笑如慢放的電影一般浮現在眼前，沖擊着克洛西纖細脆弱的心。提劍的手臂無力地垂下，甚至對面目猙獰兇殘，低吼着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的麻裙少女都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克洛西！”眼見持着利刃的麻裙少女走到克洛西身邊，他卻仍然一種不動站在那裏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被滾動而至的屍潮分隔開的海倫再次焦急地呼喊。

依然沒有任何動作，藍色瞳孔中交織着痛苦、悲傷、柔弱種種複雜情感的克洛西垂手站在原地，直至殘缺破舊的短劍毫不容情地刺入腹中...。

“克洛西！”海倫一聲悲鳴。

“這個蠢材領主！”太陽穴猛地突了突，一直留意那面狀況的麥亞猛地一劍将身前數具屍體斬開兩段，拼着被側面襲來的矛槍劃開數道傷口借空擋向克洛西沖去。

‘嘭’巨大的黑影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掠過克洛西身前，肌膚、内髒、骨骼支離破碎化作一蓬玫瑰色的血霧飛散開來。通體黝黑，有如門闆一樣寬大厚實的巨劍揮斬下，少女勉強保持完整的上半身斜着飛了出去。

‘啪嗒啪嗒。’鮮紅的血液濺落在白皙如玉完美無暇的臉上。

“呀？”看着指尖從臉頰上抹下的血迹，牽動嘴角木然地笑了笑，瞳孔陰暗無光的克洛西緩緩吐出一口氣，有些沙啞嗓音微顫地說：“麻煩大家都讓開。”一邊說着一邊捂住嘴巴，不由自主地幹嘔起來。

‘嗷嗷嗷！’一具手持長槍體型高壯的屍體嚎叫着向克洛西沖去。不等其他人提醒，已經在雷鳴般的破空聲中化作無數碎屑爆散開來。

“危險！”眼見數具手持鐮刀長劍的屍體從各個方向同時向自家領主發動攻擊，騎分迪盧木多一邊高聲提醒一邊要提槍上前幫忙。

“不要過去！”橫劍将迪盧木多攔住，海倫迎着對方不解的眼神，堅決地搖搖頭。麥亞的動作更簡單粗暴直接将另一名想靠上去幫忙的騎分一腳踹飛出去。

作爲長久陪伴左右的夥伴與愛人，麥亞海倫對克洛西不過是包裹着一層看似粗枝大葉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外殼，内裏相當敏感脆弱容易失控。這時他最需要的大概便是将心中爆裂、痛苦情緒發洩出來，現在靠上去不但幫不到忙，反倒有被暫時給負面情緒支配大部分行爲能力的克洛西誤傷到的可能。

“都讓開啊啊啊！”越來越歇斯底裏的喊叫，不時嘔吐的克洛西每劍揮出，空氣都會産生如行雷一般的劇烈震動，四周的樹木、屍群、石塊所有物體都會綻裂橫飛。而他像是隻是蟲洞般不斷吸引吞噬着四周的屍群，一劍又一劍機械地将之絞殺成碎片。

東方開始發白，月亮消失了光輝，整個天空逐漸變成玫瑰色。溫暖的陽光重新降臨大地，鬼泣狼嚎一夜的山林終于平靜下來。

空氣中漂浮着濃重腥臭讓人作嘔的腐0敗味道，地面鋪着一層刺眼的暗紅。到處是殘肢斷臂，腐壞的肌肉，碎裂的骨骼，馬車四周沒有一具還能保持完整的屍體，俨如地獄降臨一般的景色。

柔和的晨光照耀下，沐浴在血肉之中的克洛西倚着插入地面的斬龍劍，閉着雙眼，大口喘息。

幽幽一歎，海倫走到克洛西身邊，拿出絲絹仔細擦拭着，黏在他頭發，臉頰上暗紅色的血漬。

“看來已經結束了。”溫柔地撫摸着克洛西臉頰，海倫柔聲安慰着。注意到克洛西呆望不遠處麻裙少女殘軀上的目光，海倫輕輕擁入懷中，心疼不已地勸解道：“那不是你的錯。”

這時，略微沙啞的男聲帶着得意的口吻從四周林間飄蕩而來。“幹的不錯，竟然能對我的身體造成傷害，還将我好容易收集到的玩具全都毀壞掉，可惜...”頓了頓，加強語氣道。“可惜你們再怎麽掙紮也不過是徒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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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卡殼了，不知怎麽的想要的感覺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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