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在陡峭的山路上走了兩天,即便是體質超人也難免會感到疲憊。幾個人陸續進了車廂,除了不時逗弄少女說話的克洛西外,都一聲不吭,安靜地靠坐微微颠簸的車壁,閉眼歇息。
跟少女閑聊中,克洛西知道女孩的名字叫艾瑪,與爺爺也就是外面駕車的老者住在附近的山林裏,以打獵收集山貨爲生。最近附近山區妖魔鬧騰的厲害,害怕出意外的老爺子決定先去附近村落躲上一段時間,等山裏狀況安定下來再回去。他們從家裏出來沒多長時間便遇到了自己這一行人。
正說着話,看到克洛西不時抽吸一下鼻頭微微發紅的少女忽然想起什麽,站起身來繞到堆滿雜物的車廂後部。接着,一陣翻找東西的聲音便從那裏傳了過來,片刻後穿着麻裙的少女艾瑪抱着一個鼓鼓囊囊的羊皮囊,走回到克洛西面前。
“那個...”鼓鼓的羊皮囊捧在胸前,連脖子上都染上玫瑰色紅霞的少女有些不敢看克洛西亮晶晶的眼睛,粉嫩的臉蛋羞澀地轉向一邊,聲音滿懷緊張期待地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嘗嘗我家自己釀造的麥酒暖暖身子。”
坐着人家的車,女孩又好心好意請自己喝酒暖身,克洛西也不好推辭,從面帶羞澀的少女手中接過羊皮口袋,小小飲了一口。酒水入口綿醇悠長,雖說口感度數比不上自家出産的‘二鍋頭’,以農家自釀來說已經很不錯了。
沖一臉期待的少女微微一笑,克洛西贊許地點點頭,酒囊遞給身邊低頭休息的海倫。因爲信仰關系從小很少沾酒的女騎士搖搖螓首,伸出隻修長白皙的素手止住他的動作。
因爲體質特殊比較容易受到酒精影響,克洛西平時極少碰酒這種東西的。酒精在身體中擴散會讓他降低四周環境的敏感以及對危機的反應程度,能當面喝一小口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對酒啊、色啊、财啊來者不懼的麥亞沒那麽多顧及,月光騎士們雖說一個個體質遠超一般人,可畢竟沒有大劍那樣可以自行調節體溫的能耐,在山裏有些潮冷氣候下都了差不多兩天,來點酒水正好可以暖身。
對美女都喜歡小白臉有點小不爽的光頭侍衛長抽抽着臉一邊鼓動兩位騎分跟他一起起義,一邊用力捶着車底闆,抗議道:“克洛西你又吃獨食!我們也要,我們也要!”
‘嗵’盛滿酒水的皮囊朝車闆敲得山響的麥亞甩去,克洛西揉着額頭橫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什麽你們我們!又不是階級鬥争,幹嘛把我排除在外!”說罷,不再看咕嘟咕嘟對着羊皮口袋猛喝的麥亞,靠回車廂壁上安靜地閉上眼睛。
一種飄飄然的酥麻感浸潤着身體,很容易喝醉的克洛西輕輕揉着太陽穴,心道小娘子拿出的山釀還蠻有勁呢。
“說起來...”雙手籠着衣裙重新坐回克洛西對面,少女疑惑地看着他腳邊平放在車闆上的巨大物體,搭讪道:“那個巨大的東西是劍嗎?”
大概是因爲路況不好颠簸的原因,纏繞在劍體上的帆布已經散落開,露出仿佛有無數靈魂在流動哭泣一樣散發着幽幽冷感的寬厚劍身。這麽大件家夥擺在那想不注意到都難。
輕輕在劍身上彈了兩下,發出清鳴的脆響。大而明亮的藍眼睛極是靈活,看人時帶着種神奇的力量,這給克洛西平添了幾種撩人之色。他托着臉頰,歪頭瞧着很容易臉紅的少女調笑着說道:“用來作好味燒也不錯啊,我要是開店的話生意一定很好的,因爲女性顧客一定很多的。”
“呼噜呼噜...”換音未落,喝完酒死豬一樣爬在車闆上的麥亞抗議似的發出巨大的鼾聲。不滿地踢了他一腳,鼾聲反倒還大了幾分,克洛西歉意地看着少女,露出無可奈何的笑容。
要不有句話就笑顔如花呢,同樣是笑容出現在麥亞那張響馬臉上大概會讓人有線上錢包跪地求饒的沖動。由克洛西這張精緻漂亮的臉蛋笑出來嘛,卻能讓光線暗淡的車廂爲之一亮,真個如百花綻放一樣的,給人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覺得那雙璀璨深邃的眼睛要把人吸進去一半,女孩羞澀地低下頭,一雙小手搓弄着裙角,蚊聲問:“您像是位高貴勇敢的戰士,您是嗎?”
“雖然不是很喜歡,偶爾也需要拿着武器戰鬥。”撩開車壁的布窗,克洛西靜靜看着已經挂滿繁星的夜空,神情中帶着淡淡地無奈。“也算是那種東西吧。”
宅男懶散性格在本性中占有很大比重的克洛西并不是那種崇尚武力喜歡打打殺殺的人,能像個不知愁爲何物的二世祖一般吃喝玩樂跑馬溜狗才是他想要的人生。可惜這裏是紛亂危險人命不如狗的大劍世界,鐵與血并集的生活,逼得他不得不選擇拿起長劍,爲了保護自己和自己所珍愛的人去奮力戰鬥。
“我唯一的哥哥帶着要在成名立萬的夢想離開家鄉,他在幾年前的一場戰鬥中喪生,是以無名小卒的身份。”少女說着有關已故兄長的事情,神情中不見多少悲傷成分反倒是驕傲敬仰更多些。“他的夢想大概就是成爲像您這樣英武的戰士。”
克洛西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對于這個大劍世界人的普遍存在那種爲了些簡單理由可以不怕死甚至以此爲榮的人生觀實在難以理解。
少女沒有察覺到克洛西表情微妙的變化,依然是那副崇拜自豪的模樣說着有關哥哥的事情。“如果他還再生的話,應該已經成家立業了,然後過着幸福的生活吧,他卻幹了件看起來很蠢的事情。”淡淡的悲傷從清秀的臉上一而過,少女微微一歎,兩隻有神的眼睛看着克洛西:“但我卻以他爲榮,雖然沒有成功,他是爲了成爲您這樣的戰士曾經努力過。”
“他是作了想做得的事情而死,你哥哥是個幸福的人,但是...”沁涼的空氣吹進車廂,克洛西緊緊身上的一副将布窗拉下揶好。調整姿勢讓自己在車廂壁上靠的舒服些,這才淡淡地繼續道:“死掉的話便到那裏爲止,不再有今後了,而努力活下去對關心自己的人才更有意義啊。”
克洛西四周也有不少爲夢想啊、榮譽啊什麽的能随意獻出生命的人。雖然會覺得那些人很酷、很了不起、很厲害,但克洛西的心底并不希望朋友家人抱有這種不把死當回事的想法。
雖說前世長在紅旗下,受着被要求無私奉獻時刻準備爲XX的偉大事業犧牲的教育,但在他看來寶貴的生命隻有一次不應該随意爲他人犧牲,也不應該爲什麽虛無飄渺的榮譽、夢想去無私奉獻成就什麽犧牲精神。自私些不是什麽需要羞恥的事,盡管他自己也是個關心的人遇到危險時經常喜歡胡來的家夥。
呃,一個矛盾的家夥。
克洛西的話讓少女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低下頭沉思片刻正要說些什麽。不想再說這些事的克洛西卻擺擺手打斷道:“不好意思,趕路有些累了,還是讓我休息一會吧。”說罷,緊緊外衣,低下頭蜷縮着身體靠在海倫身邊。
“您是位心地高貴善良的戰士。”少女輕輕一歎,向克洛西行了一禮小心地轉回到車廂後端。
夜幕漸深,車廂外面傳進來草蟲的微吟,和馬車‘嘎吱嘎吱’的行進聲。
可能是趕路疲憊,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克洛西的意識有些迷糊,腦袋拱着海倫柔然的肩頭有種要睡過去的感覺。這時,耳邊傳來輕微的好像腳步一樣的聲音,一條溫熱幹爽帶着女孩淡淡清香的毯子忽然披在身上。
克洛西猛睜開眼,見車家的少女神色羞怯退開,暗道酒這東西果真碰不得,竟然給人貼到這麽近才有反應。
見克洛西看過來,麻裙少女紅着臉轉向一邊,雙手羞澀地絞着裙邊。“您淋過雨,不注意的話會染上傷寒的。”
“哦!說的也是。”輕輕應了一聲,克洛西站起身,輕輕推醒身邊睡眼朦胧的海倫,輕柔地幫她脫下還有些潮氣的鬥篷,每個動作都溫柔無比充滿着無盡愛意。
也不管明顯對自己很有好感的麻裙少女就在身邊,克洛西輕輕擁着海倫纖細彈軟的腰肢,身體親密的貼在一起,将幹爽溫熱的毛毯裹在身上。
乍看到海倫高貴端莊、絕美無雙的臉蛋,麻裙少女微微一愣,漂亮的女孩子要是很以自己的容貌得意,當看到比她更加漂亮的女孩子,多半也會心生自卑之心的。關鍵還是海倫嬌柔神态之間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高貴與嬌媚氣質毫不做作,麻裙少女頓時就自慚形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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