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蘇州的時候,住宿于老城區的一家百年旅館中。雖然設施陳舊,距離繁華都市又遙遠。但是我圖那裏的環境清雅,打開窗戶就是一條小河,春天的河水清清,帶着一股花與草的芬芳;而且旅館老闆夫婦人和藹,做的飯菜很合我口味。旅館的住宿費用很便宜,所以吸引了不少來蘇州旅遊的年輕學生們。晚上吃完飯,大家通常聚在一起,談談青年們喜歡的話題。
作爲美女,在任何時候都很受關注。當然,假設我是一個人在場的話,那麽其他的單身男子們都很樂意擠到我身邊來。惜乎,我旁邊還有一個程飒,剛剛陷入迷戀的他對于任何一切企圖接近我的非雌性生物抱有一種天然的敵視,那目光兇狠得猶如卡通片中無堅不摧的死光大炮,毫不猶豫地打擊每一個追求者的信心與自尊。
我哭笑不得,還好我并非愛扭氣的女子,想想程飒抱有的醋勁,反而有股甜蜜蜜的酸,這大概就是戀愛吧?我終于體會到二妹面對箴言時候的心情,羞澀地紅臉低下頭。
有一次,剛剛吃完晚飯,喝着老闆娘泡地香噴噴茉莉花茶,差不多有七八個人聚在客廳裏談天。這些人來自全國各地,說着各處的趣聞,好不熱鬧。突然燈光閃爍幾下,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怎麽了?
有人尖叫起來,老闆娘急忙打開手電筒,對着燈泡看了看,說道:“哦,好像是保險絲燒斷了。”她對老闆大叫道:“老頭子,你快去換保險絲!”
老闆向來很聽老闆娘的話,在我們中間已經傳爲笑柄,他唯唯諾諾地答應,慌忙跑出去。
老闆娘說道:“真是抱歉!這屋子實在太老了。”
我微微笑道:“沒事,!要不,老闆娘替我們講個鬼故事聽聽。在這種情況下,才有氣氛呢!”
老闆娘沉吟一下:“好吧,我就講個關于這種旅館的故事!”
她關掉電筒,頓時又陷入一片黑暗中,不久年老又帶有滄桑的嗓音緩緩響起:
“大凡年代經久的房屋,都流傳着很多可怕的故事,就拿這棟屋子來說吧!一百多年前,蘇州剛剛開戶的時候,是一個來自上海的買辦爲他第三房小妾秘密修建的。上海人爲什麽跑到蘇州金屋藏嬌呢?因爲他的大老婆很兇悍,嶽父是上海道台這樣的大官,買辦不敢得罪。偏偏他又喜歡上了一個妓女,替她贖身,于是在蘇州建了這個巢穴。每次假托要爲洋鬼子辦事,偷偷跑到小妾這裏私會。然而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終于讓買辦的大老婆知道了。她舍不得夫妻之間的感情,便把怒火撒在了小妾身上。帶了一幫氣勢洶洶的姐妹來到蘇州的這個房子裏,懲罰小妾。妒忌中的女人是很可怕的,她說:‘既然你用這張臉來勾引我男人!我就要了你這張臉!’竟然慘無人道地割下了小妾的臉!
從此,這棟房子裏面就開始徘徊了一個穿着鮮豔旗袍的幽靈,她每次都遮着臉,看不清面目到底是怎麽樣的!有一個膽大的人住進來,半夜裏幽靈又出現,衣袖遮住面孔。膽大的人一點也不害怕,反而笑嘻嘻地說:‘聽說女鬼都很漂亮,你連面孔都遮住了,是不是特别漂亮?’女人緩緩放下衣袖,哭喊:還我面來……”
一聲慘兮兮的鬼叫,突然黑暗中冒出一張浮在半空中,慘白慘白,隻有皮膚,沒有五官的面孔,衆人頓時一律尖叫!
這時電燈恢複了,仔細一看,原來是老闆娘把手電放在下巴上故意開啓。由于強光照射,在黑暗中乍看就像無面之人。這時大家才松了一口氣。
我剛才緊張地死死抓住程飒的手,再看看對面兩對情侶,更是誇張,女人都跳到男人的懷裏去了。幸好我平生膽子大,不緻于這麽出醜。
卻看程飒,他瞟了我一眼,眼神中反而有些失落,我暗暗納悶。等到回房間上chuang睡覺,聽見他在隔壁的房間裏面翻來覆去,輾轉難眠,派楊過爬牆過去偵察,說道:“程飒不知道怎麽的,穿着工工整整的睡衣,沒有上chuang,地上都弄的幹幹淨淨,在等待什麽樣子。”
我恍然大悟。素來除了一些書本知識外,無論才智、技能我均遠遠強于程飒,我又不會表現小女兒姿态,他連發揚一次男子*格的機會都沒有。比如這次,别人的女友都“吓”地滾到男人懷裏,我隻是握住他手而已,甚至連冷汗都沒有冒。難怪他如此郁悶了!說不定現在就是等着我“吓”地不敢一個人睡覺,帶着枕頭、被褥跑到他房間裏面,苦苦哀求一起。
我搖搖頭,暫且滿足他一次吧。
于是穿好睡衣,抱着枕頭、被褥,來到他房間,敲敲門。程飒一躍,馬上開門,我裝着害怕地樣子說道:“我,我睡不着,剛才的故事好可怕,會不會真有無面女啊?不如,不如……”
程飒大喜,說道:“男男,你不用怕。有我在呢!”
他手腳飛快地打好地鋪,當然是把床位讓給我了。
我暗暗好笑,随便聊了幾句,就安靜地睡着。起來的時候已經天亮,程飒不見人影,我打了個哈欠,走出他的房間,洗梳之後上餐廳。看到衆人暧mei的眼神,程飒則是洋洋得意。我心底大怒,知道他們的龌龊心思,至于程飒,得意乃是另外事體也。
吃早飯的時候,但見餐桌上一位青年臉色慘白,猶如京戲中唱醜角的在面孔上塗了厚厚一層白粉般。衆人奇怪,紛紛出言詢問,那青年直搖頭,口中喃喃自語:“你們不會相信的,你們不會相信的!”
我頗是好奇,于是開口問道:“你且說說看,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體?憑什麽認定大夥兒不會相信你?莫非個中卻有難言之隐。”
女人,特别是年輕女子的問詢具有無比阻擋的沖擊力。青年猶豫片刻,下定決心,小心翼翼地說道:“昨晚,我見着了無面女!”
“哈——”
餐廳裏頓時爆發出一場哄堂大笑,有人笑曰:“吓人也需得瞅準時機。譬如晚上黑燈瞎火之刻,哄得女孩子鑽入你懷中乃是輕而易舉!”
青年惱羞成怒,蓦然站起,臉孔紅彤彤的,憤憤然叫道:“罷了罷了!你們不信也罷,何必苦苦嘲諷!”
老闆娘見快傷和氣了,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大家聚在一起也是緣分,何必這般相互攻擊。不過我于此住了幾十年了,并沒有見到過傳說中的無面女。你說說,究竟這麽回事!”
那青年又坐下來,喝了一口水,徐徐講述道:
“自從昨晚聽說了這個故事,我便非常好奇。夜半,我忽然聽到閣樓上唧唧嗦嗦,有什麽動靜——哦,我住在三樓,離閣樓最近!于是我壯大膽子,披衣上去瞧瞧。走到閣樓上,果然見到一個旗袍女子,背對着我,借助月光,我打量她身形窈窕,梳了短發。初始我以爲是旅館某位人惡作劇,存心吓吓人。于是我上前在她肩上拍了一下,說道:‘喂,夜半三更的,裝什麽神弄什麽鬼?’她緩緩轉過身來,衣袖遮住面孔,我頓時吓了一跳,頭皮發麻。我那時心念一動,會不會是無面女啊!我吓得連滾帶爬跑下閣樓。一直熬到天亮!”
我疑惑,說道:“你沒有看到過她的臉,怎麽知道是無面女?”
青年大駭,說道:“我若是看過了她的面,此刻還能坐在這裏同你們談話嘛?”
青年這一席話終究将信将疑者居多,有好事者立即跑到閣樓上,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之外,并無其他物件。上面都積滿灰塵,隻見一個人淩亂的足印,便是那青年。
此事一笑了之,但是到了半夜,我正睡得天昏地暗、死去活來之際,忽然被一聲驚怖的慘叫聲喊醒,慌忙拖着拖鞋跑出房間。隔壁的程飒也正好衣冠不整地出來,兩人對視一眼,他說道:“聲音來自樓上,我們上去看看!”
我點點頭,他于是牽着我的手,一起跑上閣樓去。也有不少人聽到喊叫聲起床,紛紛和我們一起上去查看。
在閣樓上,我們看到一對小情侶吓得癱成一堆泥,抱在一起簌簌發抖。衆人不禁又氣又好笑,問道:“好端端的睡夢中都叫你們吵醒了,你們兩人在什麽呢?”
那情侶女哭哭啼啼說道:“我們……我們,正在樓上約會,見到無面女啦!”
大家倏然一驚,我不由得握緊程飒的手。于是打着電筒四下裏找尋一番,結果什麽都沒有找到。于是好好安慰了情侶一通,當是他們尋刺激約會,眼花或者遭遇什麽金星反射光線或者灰塵中塵螨襲擊,以爲有無面女出現。
我回到了房間,和程飒告别,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忍不住問楊過:“哎,楊過。你長了這麽多歲數,你說說看,有沒有無面女啊!”
楊過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所謂妖魔鬼怪,我隻見過妖怪。至于魔鬼,實在太懸奇,或許存在于上古曆史中,但是在現實裏面,我的确沒有見到過。”
哦,這樣啊!我合上被子,滿腦子都是一個沒有面孔的女人。沒有面孔,那是怎麽樣的呢?象雞蛋一樣光滑,還是血淋淋的?迷迷糊糊陷入睡夢,忽然一個腦袋血淋淋的女人,手中提着一張皮,向我撲來……我慘叫一聲,頓時驚醒。
幸好隻是夢!我送了一口氣,但覺得渾身虛汗淋淋,在暖春的五月,實在難受死了。我走進浴室,栓好門鎖。因爲雖然房間不相連,浴室卻是我與程飒公用同一個,萬一他不小心進來,春guang乍瀉可羞紅了臉!
我一邊放熱水一邊脫去睡衣,然後浸在水裏。一個早上,能夠泡熱水真是享受啊!熱氣袅袅,立時彌漫了整個浴室,蒸騰地像是雲上仙境,不過我不是仙子罷了。舒服地泡完澡,啦啦唱着歌,擦幹身子穿好衣服,然後對鏡貼花黃。鏡子叫蒸汽覆了一面薄薄的水霧,模模糊糊,鏡子裏面似乎有什麽東西映着。我伸手擦擦鏡面,徒然一震,渾身僵硬。
鏡子裏面,在我的身影之後,竟然還有一個女子!她穿着古典的旗袍,身形頗是婀娜。但面部始終用一隻衣袖遮住,仿佛害怕别人窺視一般。
我蹩着腦袋,脖子像是機器人一樣,一節一節地轉回去,若是無面女,她真的要我看她的面嘛?
然而我轉過頭,後面什麽也沒有,空蕩蕩地除了袅袅蒸汽,什麽也沒有。我摞摞眼睛,莫非是我幻覺?
我幾乎是飛一般地逃離浴室,走出門外,程飒奇怪地問道:“男男,你的臉色好白啊!身子不舒服?”
“我……”
我僵住,不知道說什麽好,許久才吞吞吐吐地說道:“我見着了無面女……”
程飒哈哈大笑:“是不是也在閣樓啊!好,下次把她叫出來,讓我也見識一下!”
我搖搖頭,說道:“不是在閣樓,而在浴室。方才我洗澡的時候,就看到無面女站在我背後,遮住了面孔。”
程飒見我神色嚴肅,又知我素來不打诳語,不由得信了幾分,摸住我冰涼的手,安慰道:“真的是無面女?你見到她的面了嘛?不是一直在閣樓嘛?怎麽跑到浴室來?”
“我……我,不知道。我很害怕……”
我第一次感到這麽驚恐,似乎那個無面女無處不在,随時會撲将上來。到了晚上,我拉着程飒的手,喉頭都在發顫:“你,你陪陪我,我真的很怕……”
程飒點點頭,說道:“好吧!”
他安慰我躺下,然後守在床邊。我擡眼看着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以前那個小男孩已經長大成爲了一個男子漢。我稍許有些寬慰,今天一日裏擔驚受怕,精神極爲疲憊,漸漸地入睡。
睡夢中,我似乎看到一個遮面的女子,旗袍下無足,猶如幽靈一般地從浴室飄進來。我駭地直挺挺從床上彈起,瞪大眼睛瞧着她,隻見她緩緩飄到我身邊,我呼吸急促,五月的暖夜裏,嘴角吐出白色的氣霧。
程飒趴在床沿,死死入睡,楊過不知所蹤,無論何時何地,沒有象現在這般孤寂絕望過。
我倏然意思到這不是夢魇,這是真實的場景!
我狠狠對着程飒的胳膊捏了一把,一邊死死盯住無面女。程飒負痛叫了一聲:“男男你好霸道!痛死我了!”
我結結巴巴說道:“無……無面女……”
程飒揉揉眼睛,順着我的目光瞧過去,頓時僵住,呈石化狀态。這男人……關鍵時刻也指望不上……
無面女緩緩飄近我們的身邊,那隻衣袖還緊緊遮住面孔,幽幽說道:“這位先生、這位女士,小女子請求兩位幫個忙也!”
妖魔鬼怪平常我見過一些,終于壯起膽子,依舊吃吃說道:“什麽忙,你且說來。”
無面女說道:“小女子面上有些赤露,着實難看之極,所以想請二位幫個忙,替我把面子問題理一下。”
我大駭,莫不是要扒去我面皮去充上。這妖怪也挑肥揀瘦,别的都不要,唯獨看上我這稍微漂亮的女人。于是忙說道:“這個,小女子醜陋不堪,忙大約是幫不上了!”
無面女說道:“無妨,你先看了我的面再說!”
“不要!”
我口中說道不要,但是眼珠子不知道爲何,受到某種奇特的吸引力,盯住無面女。随着她的袖子緩緩落下,我張開嘴巴,幾乎就要一呼而出。
……
“哈哈——”
我和程飒不約而同暴笑起來,對面的情景實在太好玩了。隻見無面女放下袖子,并非如傳說中的那般無面,她相貌姣好。可是,可是,一個好端端的美人兒,居然在下巴上長了一圈絡腮胡子。想想畫面有多古怪就多古怪,多可笑就多可笑,就如周星馳電影中那個專門男扮女裝,大胡子挖鼻孔的家夥一般,恐怖片成了搞笑片!我才意識到,方才話中的“赤露”乃是“恥辱”,吳人發音一樣。
那須眉女羞愧地遮住面孔,叫道“你們也笑我!”跺跺腳,走了!
我叫道:“别走,這忙我幫定了,我可以借你程飒的刮胡刀……啊呦!”
運動笨促,我居然從床上掉下來,幸好程飒眼疾手快,及時把我托住,不然頭上又要多個包包。
我們趕忙追上去,那須眉女飄飄渺渺,轉眼就不見了。
程飒興奮不已,眉飛色舞,說道:“想不到這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牛鬼蛇神。我原本以爲尚且是電影中那種吃人吸精氣的家夥,但是如此搞笑。”
“去,《倩女幽魂》看多了。不過這個家夥實在很可憐,我們幫她一下吧。嗯,楊過呢?”
我自言自語,四下裏尋找。
“楊過?”程飒生疑。
“啊,哈哈!”我慌忙解釋,今天心情大起大落,一不小心,露出口風,“楊過啊!我替那頭黑貓取的名字。有趣吧!嘿嘿!”
程飒輕輕在我額頭一彈,佯裝嗔怒道:“你是小龍女,那我便是什麽了?”
“老頑童!”
黑貓口中叼着一樣東西,悄無聲息地鑽進房間,若不是那一雙碧油油的眸子,以他輕手輕腳的動作,我們真是難以覺察。他把口中的東西丢在我腳下,讨好似的叫喚一下。
我撿起來,眯着眼睛打量,這是一個破舊不堪的娃娃,穿着古色古香的旗袍,面貌頗是精美,隻是那個無聊的小孩在她下巴塗了一圈胡子。
我和程飒面面相觑,難道就是她作祟?
程飒說道:“這是我在閣樓裏看到的娃娃,既然丢棄了,定是别人不要的。我覺得她做工精細,若是細細修整一番,倒是一個不錯的藝術品,而且看年限,起碼百年以上了。文物啊!所以拿來放在房間裏面。”
我狠狠地批了他一下,擺出姐姐的架勢哼哼教訓道:“你啊你,這是人家的東西,沒有征詢同意,怎麽胡亂拿來。倒是吓死我了。”
我拿手帕,蘸水悉心地擦掉娃娃下巴的塗鴉。然後把她放在床頭,輕聲說道:“晚安,不要吓我哦!”
今晚做了一個好夢,那個須眉女,哦不!旗袍女,向我款款行了一個萬福,擡起頭來,面目甚是齊整,說道:“多謝這位女士!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次日起來,我把娃娃拿給老闆娘,請她辨認。老闆娘帶上老花鏡細細看了一眼,說道:“哦,這好像是中國最早出産的一種娃娃,是我奶奶小時候的玩具,一直留給我,我家老頭子小時候過來玩耍的時候,還在她臉上塗胡子呢!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麽找到的。反正這般破爛了,若是你們喜歡,不妨給你們吧。看到你們小情侶的,真是想起了我們以前的歲月。你說,是嗎?老頭子!”
老闆娘和老闆互相對望一眼,深情款款,我心頭一熱,回去把娃娃帶給程飒,說道要好好修整,擺個玻璃罩收藏起來。
但是有些事情我有點不明白了,我問楊過:“哎,楊過。你經驗豐富,你說說看,爲什麽旗袍女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那晚出來呢?”
楊過還是懶洋洋地說道:“你可知何謂話語成谶?這世間本來沒有鬼怪,人們日思夜想,精神力結合自然中的微弱邪氣,才會凝聚成鬼怪。那麽這麽多人聽到了故事,夜裏思想,數十人的精神力集聚在一起,再說娃娃本是百年之物,已經有了靈性,所以那晚出現了。因爲你身體敏感,找你很正常。那晚我覺得不對勁,仔細找尋,果然找到了作祟之源。”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
其實這個世界有很多我們看不到的小東西,但是他們每時每刻都在周邊窺視着,你的心影響着他們對你的态度!
本文發表于《今古傳奇-故事版》2006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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