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出嫁


在我的想象中,箴言那些奇怪的親戚住的地方一定是陰氣森森、鬼火飄蕩,走一步踩到一具骷髅,住宅猶如墳墓的可怕地方。因爲《聊齋志異》看多了,自己又設身處地,不免有了這些離奇的怪念頭。但是當我終于看到時,不禁啞然。

從山頂眺望,山腳朝南一面錯落分布了數十戶人家,形成一個小村落,建築透出晚清民國時的風格,盤滿爬山虎,卻未現舊迹,常常翻新。村中一條小溪彎彎曲曲的淌過,名叫苕溪,以是村子名曰苕溪村。

我們來的那天正是新婦出嫁前一天,村子裏非常鬧熱,本來村子就小,村民又是拐彎抹角的親戚,所以一家喜事,全村忙碌。嫁女的箴言大伯在村口迎接親朋好友,瞧見箴言和我時,連忙趕過來說道:“啊呀,箴言你可總算來了。”他把目光轉向我,“哦,這位一定是箴言的未婚妻了!”

我訂婚的時候過于匆忙,來的親戚并不是很多,因此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大伯,心中害羞,躲在箴言後邊,低低地叫喚一聲。

大伯哈哈大笑,說道:“你們訂婚時作大伯的沒有機會出席,初次見面,送個見面禮,算是一片心意。”

說着塞給我一個紅包。我愣愣,原來狐也有這個習俗啊!箴言推推我輕聲道:“還不趕快謝過大伯。”

我謝過了長輩,之後大伯叫一位村民領我們進去。我們未婚夫妻若在人間的話,早早地讓我們住在一個地方了,狐們比較傳統講究禮教,分開了我們兩人,安排在各自不同的房間。考慮到我怕生,箴言就在我的對面。

我們無事,就好好休息,連續走了幾天山路,腳都麻木了。直到晚宴時分,我換好禮服,随箴言一起出席。

客人很多,房子裏擺滿了酒席,耳聞觥籌交錯,目視酒酣當中。與我同在深山中的董家不同,人們多是穿着流行的服飾,男的以西裝爲主,女性則豐富多樣,各種美麗的禮服眼花缭亂。新娘沒有出現,我卻一下子成爲衆人的焦點,許多人都沒有見到過我,聽說是箴言的未婚妻,紛紛前來看稀奇。先是箴言的介紹,然後是我怕生地羞羞答答叫喚,客人大贊我或漂亮或賢惠,長輩則塞來一紅包,如此循環,不一而雲。直吓得我緊緊抓住箴言的胳膊,生怕丢了就被那些奇怪的客人吃掉,他們其中有些看起來長得想豺狼虎豹。

箴言不耐煩起來,拉住我逃脫出來,到一桌酒席跟前。一個女孩子興高采烈地撲到箴言懷裏,叫道:“大哥,好久不見了!”

箴言把她拉開,說道:“别鬧了,我到那裏去。你楓姐怕生,就拜托你照顧了。”

那女孩一口答應,呆箴言走開,毫不客氣地對我叫道:“嫂子!”

我仔細打量着她,約莫十五六歲,身形剛剛長成,面目之間依稀與箴言有些相似,該是箴言的族妹吧。這女孩叽叽呱呱,性子很活潑,待人熱情。我知道她叫田笠胤,果然是箴言的小族妹。

按照規矩,女人和小孩是不能居上位的,笠胤便帶我到下位的一桌酒席,坐在一起。這邊多是田家的女子和小孩子,其中以我年紀最大。在笠胤的指揮下,衆小孩一起大叫嫂子。害得我滿面通紅。

酒席上飲料不全是酒,照顧到孩子和女性,居然有可樂提供。飯菜倒是十足的山裏野味,吃得十分開心。笠胤一邊不住地往嘴裏加東西,一邊細心地想我介紹情況。箴言看似聰明,但是犯了男人粗心的通病,居然忘了向我介紹家族的情況,幸好有笠胤在,否則一會兒搞錯,哪可丢臉到家了。

田家緻高祖傳下來,第二代三人,第三代五人,第四代也就是箴言一輩有八人,箴言是長孫,也是該代唯一的成年男性。出嫁的是大伯的長女田箋雅,而在這桌酒席上就坐着除了新娘和箴言以外的所有田家第四代。

我遠遠看過去,箴言和他的叔伯長輩們正喝得面紅耳赤,不時傳來陣陣大笑,突然有人道:“明天新娘就要出閣了,以後見面十分難得,不如讓大家今天見識見識新娘打扮的如何漂亮。”

衆人轟然同意,逼迫大伯把女兒拉出來,大伯搖搖晃晃站起來,朝衆人宏宏手,走入房内。不一會兒出來,走路十分快捷,臉上的酒暈消失不見,向衆人說道:“小女害羞,内人正在勸慰,大家等會兒。”

然後對着靠近自己的一位堂兄弟耳語,後者又對旁邊的悄聲,如此傳遞,箴言臉色大變,向我望望,終于一咬牙,走到我跟前,貼在我耳際說道:“出事了!”

我詫異地問道:“出了什麽事情?難道是新娘偷偷地和地下情郎一同私奔了?”

“比這事情還糟糕!”

箴言苦笑一下。

我們一直在悄悄細語,旁邊的笠胤聽得奇了,大叫道:“你們說着什麽秘密的事情,居然不讓大家知道!”

箴言說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别管!”

笠胤撇撇小嘴,委屈地道:“就大我幾歲,擺起架子來教訓我了。”

箴言不再理會她,拉着我徑直走到後廳一件房間裏,方進入裏面,我就隐隐聞到一股血腥味藏在空氣中,整個房間裝飾的豪華萬分,應該是新娘的閨房。裏面坐着的一個中年夫人卻垂着淚水,不住擦拭,大伯站在窗邊,怒氣之極,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睛好像着火了一般,見我們進來才好轉一點。氣氛卻與喜氣的環境格格不入。

箴言說道:“大伯,我把小楓帶來了,真的按計劃行事?”

大伯說道:“也沒有辦法,先頂個一兩天,再想應付對策。”

箴言歎道:“也罷,隻能這樣了。”

我心中奇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正想開口問,大伯一擺手先說起來:“小楓,既然你快嫁進田家來,我們也就把你當作自己人了,這田家的事情亦便有你一份子,是好是壞都不瞞你了。唉,家門不行”

大伯把房間裏那張床的床帏猛然拉開,一個臉色慘白、滿面汗珠的年輕女子躺在床上,呼吸倒是平穩。她年紀應當大上箴言幾歲,相貌極爲相似,難道這就是新娘田箋雅?她出了什麽事?我定睛一看,她的身邊還躺着一個小小的、皮膚皺紋的嬰孩,心中一驚,猜到了七八分,但是還不敢肯定。

大伯歎氣道:“我家的箋雅,小時候是個極爲乖巧的孩子,孝敬長輩,關照弟妹,人人說道善。我送她出去讀書,原本是叫她長長見識,不料卻惹出禍端,居然背着我們把肚子弄大回來!她從小訂婚,要嫁給長白山李家。若是他老老實實把事情說出來,我們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達理的怪人,定然退掉婚約,随其所願。但這孩子不聲不吭,一直瞞着。現在李家快要娶人了,卻把這野種生下來!怎麽才好。”

我心中不是滋味,猜到箋雅恐怕是被男人玩弄後抛棄,忍辱回到家裏,不敢面對父母,打算偷偷生下來,難料居然在成親前一天誕下孩子,叫族人發覺。不禁爲這位女子感到同情。

大伯說道:“箋雅産後虛脫,身子無恙,可能要昏迷幾天。明天李家就來了,出了怎麽大的醜事,叫我們田家的臉往哪裏擱!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請楓姑娘幫幫忙!”

我急忙說道:“大伯把我看作自己人,何必說份外話。隻要我何楓幫地上,我竭盡全力。”

大伯道:“好!我也不多說了。就是請你在這兩天内,做一回新娘。”

我大吃一驚,原來是冒名頂替之計,叫我冒充新娘。我猶地望向箴言,箴言搖搖頭說道:“小楓就答應吧,何況又不是真的把你當新娘嫁出去——我還不肯呢!隻是在這幾天裏,你便以箋雅的身份應付一下李家,我們想辦法解除和李家的婚約。委屈你了。”

我說道:“我象箋雅姐嘛?萬一看破……”

大伯道:“這點不必擔心。我們早已想到,那李家的人隻從照片上看到過箋雅,真人真面并沒有見過,把狀化地濃些,是看不出來的,何況你一直披着頭巾。我會叫一位機敏些的人一直陪着你。就算李家察覺了,大不了翻臉,我們田家可是地頭蛇!”

大伯又道:“本來不想麻煩你的,但是此事事關田家聲名,隻能家裏人知道。你也看到了,田家年輕一輩,次大的笠胤才十五六歲,還是小孩子,隻能麻煩你了。”

我點點頭,心想就當是結婚前的一次預演。

這時一個人走進來,說道:“大哥,外面的客人等不及了。”

大伯揮揮手道:“那就打扮打扮。我們男人出去。”

箴言随大伯們退出,湧來一群三四十歲的女子們,約莫是我未來的大嬸們,她們仔細地開始爲我化妝,我皮膚屬幹性,向來施淡妝,一下子鋪了厚厚的一層,難受極了。我的身量又比箋雅高出許多,一時之間爲她準備的新服穿不下,剪了幾個洞才塞進去,我一看,袖子短了如許。鞋子更是進不了,穿我自己的。待我頭上遮上紅豔豔的披巾,被人推推搡搡地出去。

我目不視物,聽衆人一陣大呼,而後掀開披巾,匆匆又合上,不叫大家看清楚。衆人大歎沒有人看清楚新娘,隻有少數幾人心中奇怪,新娘個子怎麽一下子高出許多?或許高跟鞋吧!

之後就把我一個人丢在新房裏,方才酒宴還沒有吃多少就讓拉出來做事,肚子呱呱叫起來,好餓啊!正在尋思是不是偷偷跑到廚房裏找東西,但是又怕被發現,門口咯的一下,有人推門進來。

我連忙掀開頭巾,卻是箴言,撒嬌地叫喚一聲:“箴言……”

箴言暗示我不要出聲,然後手中一提袋子,過來拉開。哇!全是好吃的,而且箴言知道我喜歡甜食,特地弄了些小糕點和蜜餞。我歡喜地捧着他的腦袋親了一下,趕快啃起來。

箴言悄悄說道:“慢慢吃,不必急。我遇上笠胤,她奇怪你怎麽沒吃什麽就不見了,我知道你肚子餓,帶了些過來。難爲你了,原本要你來參加一次婚宴的,想不到成了這種情況。”

箴言爲我倒了杯水,安慰我熬過兩天即可,然後走開。

我睡在新房裏,冷清的慌,心中倒是極爲可憐那個箋雅和他未見面的新郎,好好的一場婚禮鬧成這樣。第二天比我想得還要糟糕。按照原計劃,是田家一待新郎過來,以車輪大戰用酒灌昏新郎,然後借酒醉發生什麽打架,最好打傷田家的長輩,如此把責任推到新郎身上,就可以取消婚約,又不失面子。計策雖好,但是漏計算了一點,東北人酒量極大,田家四兄弟外加箴言輪番上陣,甚至還以與新郎開開玩笑爲由請來的幾位大酒鬼,喝光幾箱茅台還是不能擺平新郎,倒把自己喝得暈暈昏昏。

我呆在新房裏,什麽事情也不知道,事情是後來曉得的。當時我突然聽到門口咚咚幾下,一股酒味逼到我面前,頭巾冷不防被扯去,我吃驚地擡起頭。光線極強,我不禁眯起眼眸,一個人影矗立在我前面,然後,我聽到一個溫柔的男聲說道:“你,比照片上更美。”

我逐漸适應的強光,我眼前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個子遠比箴言高大,極爲健壯,猶如一頭北極白熊,他的相貌粗犷,線條分明,充滿了男子漢的氣概,打個比方,箴言是屬于那種古代的白面書生,那麽他就仿佛古希臘的雕塑一樣。他臉龐紅紅的,噴着一股酒氣,手輕輕地撫mo着我的秀發,說道:“以後,我會好好待你的。”

突然撲上來,把我壓在床上,我大駭。難道天意如此,我今日貞操難保,不得不嫁于此人,弄假成真?

我肢體纖弱,反抗不了,隻能吓得閉上眼睛,但是他趴在我身上一動不動,後來居然打起呼噜,原來酒力上來,睡着了。

我松了口氣,費了好大力把他狗熊一樣的身軀推開,站起來,整整衣物,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回頭看看這人,見他睡覺呼吸不暢,拉開他的衣襟透透氣。這人真可怕,胸口長了半月形的一圈毛,莫非是狗熊的族類?

思量後,我決定裝回我自己,洗掉妝,又換回衣服,方走出就看到笠胤,她奇怪地說道:“大嫂,昨天怎麽早早不見你,現在才出現。”

我尴尬地說道:“是啊,我貪睡。”

笠胤說道:“箴言哥喝醉了,睡在客廳裏,你去看看。”

我陪在客廳裏,一直到傍晚,箴言猛然間彈起,叫道:“不好,小楓!”

我說道:“還好,你未婚妻的貞操保住了。”

箴言看看我,點點頭,說道:“還好,那家夥呢?”

“喝醉睡着了。”

“北方人酒量真大,可惡,頭痛死了。”

我爲箴言喝口醒酒茶,他勉勉強強爬起來。之後那些叔伯也起來,對着我一陣苦笑。計策完全失效,得另外想辦法。

我繼續裝作新娘,那北極熊被擡出去,居然要三個人才行。他酒量大,醒得也快,到晚飯時間起來,長輩們警告他不要對新娘無理,這人唯唯諾諾,然後吃了五人份的食物。

我偷偷吃了箴言送來的甜點,冷不防聽到有個女聲叫道:“怪不得不要讓我來見你,箋雅姐,原來在偷偷躲着吃好東西。”

在我面前冒起一股白煙,逐漸凝聚成一個少女的人形,待完全顯形,卻是笠胤。我怔怔地看着奇妙的事情發生,而她則哈大嘴巴,說道:“怎麽,怎麽是你?箋雅姐呢?”

我苦笑一下,說道:“你楓姐姐要代替箋雅姐嫁人了。”

笠胤知道當然不可能,從箴言寵我的樣子看來,怎麽可能把我嫁掉。我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說一遍,并且叫她保密。笠胤歎道:“怎麽會搞成這樣了,可憐的箋雅姐。”

笠胤突然豎起耳朵,吱道:“不好!有人來了。是叔伯的話一定剝了我的皮。”

我四下裏張望,心念一動,把她藏在床上,放下床帏。

進來的是那頭北極熊,但是此刻他清醒,恭恭敬敬地說道:“昨天得罪姑娘的,抱歉!幸好沒有惹出什麽禍端。”

我低着頭,不敢看他,怕生。

那人說道:“雖然我們兩人的婚姻是上輩安排的,但是我真覺得幸福。如果有一見鍾情的話,我對你即是。”

他繼續說道:“可能你還不熟悉我,以後生活在一起就會了解我。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朝赫,你可以叫我朝赫,今年二十五。我是東北大學醫學院畢業……”

這人彬彬有禮,完全不像昨天那麽粗魯,他自我介紹一番,見我一聲不吭,以爲我怕羞,倒也不以爲奇,說道打攪便離開。

笠胤馬上趴到我身上來,說道:“我認爲這個大狗熊完全愛上你了,箴言哥真可憐,又多了個情敵。”

晚上笠胤就賴着不肯走,說要與我共度良宵,小孩子脾性。我問道她怎麽能突然出現在房間裏,沒有經過房門?笠胤道:“這有啥稀奇,是狐的基本本事,難道箴言哥沒有給你表演過?這叫化煙傳牆,能化煙穿過細縫,以後我也教你。哦,忘了,你是人,不能學。或許以後你的孩子我來教吧!”

第二天,叔伯們的臉色越發不好看,連着箴言也是垂頭喪氣,不知道如何是好。倒是那個李朝赫興緻勃勃,在早餐時分吃過五人份的食物後,說道要把新娘接回去。大伯說道:“女婿,何必這麽心急呢?來,我們陪你喝酒。”招呼來其他人,又開始灌酒大賽,決計能把新郎拖住一天就是一天。

箴言悄悄來到我處,苦笑道:“要是新郎真的要把你接走,你就實話說出來。也不管田家的聲譽,我們跑吧。”

我啞然,到最後居然是我們要私奔,無論如何,我不會嫁給那頭狗熊的。歎了口氣說道:“其實那個李朝赫也不錯,他是學醫出身,若是他開明一點,能接受箋雅姐,對兩方來說,都是個圓滿的結局。”

箴言突然抓住我的胳膊,急忙說道:“你說什麽?那個李朝赫學醫的?”

我吓了一跳,忙說:“有什麽奇怪?昨天他自我介紹時候,就說道他是東北大學醫學院出身。”

箴言皺眉思慮,猛然一砸床,叫道:“我明白了!小楓,你真好!”

說着在我唇上親了一下,匆匆跑出去。

我愕然,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要他如此激動興奮,心念轉動,換了衣服,卸下妝,也跟着出去。箴言在大伯耳邊一陣細語,大伯臉色由陰轉晴,然後故意把臉色壓下來,但是眼眸中充滿了喜悅,向幾個兄弟使了眼色,溫和地對李朝赫道:“我說女婿,天熱喝酒,不如我們脫guang來賽?”

李朝赫已經有七八分醉,不加思索的答應,大伯盯着他胸口那半圈白毛,眼珠高興地要跳出來,喝了一口茅台,對李朝赫道:“我說李家小兄弟,你哥哥李朝赫好嗎?”

李朝倏地将剛送到嘴邊的酒碗停下,凝息片刻說道:“嶽父大人,别搞錯,我就是李朝赫。”

大伯大喝道:“也不必瞞什麽了!你們熊族雖然相貌可以變化,但是胸口的半拉子是絕對不會有變。李朝赫已經二十五歲,白毛應該轉銀,但你一片雪白,當然不是!”

李朝赫一呆道:“居然這裏有毛病了。不錯,我即是李朝赫之弟,李顯名。”

大伯道:“爲何哄騙我們,叫你來施掉包計!”

李顯名歎氣道:“我大哥對這些包辦婚姻向來深惡痛絕,當婚期逼近時候,被父親逼急無奈,竟然逃之夭夭,不見所蹤。無奈之下,要我來頂替。”

原來對方也是個冒牌貨。

“但是,我對箋雅是愛慕之極,我發誓,若我娶了她,一生就好好地待她!”

我心念一轉,看來李顯名對我喜歡之極,以爲今後便同我生活在一起,無所顧忌說出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卻被箴言抓住要害,一擊成功。

大伯喝道:“李家如此無理,當我們田家是什麽?說話部算數,随便找個人來應付,你回去吧,看在長輩的面子上不爲難你。把你李家的禮物和親戚朋友帶走!”

“可是我真的……”

“滾!别怪我們不客氣!”

大伯得理不饒人。

李顯名眼色漸漸轉紅,粗氣越來越重,咆哮道:“别以爲你們田家有理,我苦苦哀求不理會,就用硬的。”

大叫一聲,身上衣衫盡爆,顯出原形,是一頭高大的黑熊,四下裏轟叫,吓得客人狼狽逃竄,撲向新房。

大伯冷冷一笑:“這些把戲,還吓不倒我們狐類。”

突然白光一閃,鑽出衣服,落在地上是一頭三尾火狐。

火狐動作極快,電光火石之間,已經撲向狗熊,一口咬住胸口的那圈白毛。這裏正是熊族的要害之處。那狗熊痛得吼叫連連,揮動巨掌打向火狐,這時後者已經跳開,打中的是自己胸部。如此戰鬥,狗熊固然高大,但是行爲笨重,幾下之後,倒在地上,又顯出一個男人赤露的身子,敗了!

火狐跳回來,早有人撿起衣服披上,待出現人形,大伯冷笑道:“打架也得用智慧。”

事情算是解決了,處于禮儀,田家還是把李顯名包好傷口,休養數日。哪知笠胤又惹出禍端,無意間露出風聲,新娘也是冒充的,于是招來李家的大舉口伐。大伯索性把事情挑明了,既然如此,婚姻不成,但是兩家存在尴尬,也就沒有斷絕關系。之後以後定娃娃親之類的事,卻萬萬不能再做。

倒是原本作新娘的箋雅,乘婚禮一片混亂之際,居然不過産後虛脫,抱着嬰兒偷偷跑了,從此天涯孤女,不知何去何從。

李顯名聽說假新娘原來是我,見我身邊伴着個箴言,知道已經沒有希望,但是還是不死心地問道:“楓姑娘,你是否有姐妹。”

我說道:“我倒是有個姐姐和妹妹,但是不知他們對你有沒有意思。”

李顯名歎氣道:“得不到楓姑娘,得到她的姐妹也是慰濟。看來田老弟最幸福,有如此佳人做伴。”

我偷偷看了箴言一眼,他滿臉幸福。

;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