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牙則是笑了笑,松開按着馬頭的手,說道:“這匹馬對你來說或許實在是太烈了。如果你是第一次學騎馬的話,你應該選擇一匹較爲溫順的馬匹。而且……”
牙指了指她身上穿的這套裙子,說道:“爲了你的安全着想,這樣的裙子并不适合騎馬。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選擇……”
話,說到這裏,一下子停頓了下來。
因爲牙想到了自己對這裏的陌生,對這個世界的陌生。因爲這種陌生,他閉上了嘴,看着眼前這匹馬出神。
馬匹上的粉發少女見牙一下子停頓,她歪着腦袋等了一會兒之後,直接一個翻身,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她走到牙的面前,十分大方地伸出手,說道——
“天天。你呢?救了我的英雄。”
四周看熱鬧的人群已經再次恢複原狀,面對少女那伸出的手,牙更是愣了一下,片刻之後,他才稍稍後退一步,沒有去握女孩的手,而是向着這個女孩施了一個騎士禮,說道:“我隻是一個僞君子,我的名字不需要小姐您記住。”
“你這個人怎麽回事?哪裏來那麽多悲觀的情緒?”
天天直接伸出手,一把抓住牙的手掌,上下握了兩下,說道:“我叫天天。你看,我已經告訴你我的名字了,不管你是不是一個僞君子,即使是僞‘君子’,那也是君子吧?女孩子都把名字告訴你了,你都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
牙淡淡地笑了笑。說道:“牙。毒蛇的毒牙。嗯……小姐,既然你願意告訴我您的名字。那是否可以告訴我,這裏是哪?我……究竟在哪裏嗎?”
天天的眉頭皺了起來,她用一種看着怪胎似的表情看着牙,随後笑道:“幹嘛?裝失憶啊?現在這套搭女孩子的手法已經不稀奇了喲~~~不過,我還是配合一下吧。嗯嗯,嗯。”
她故意咳嗽了一下後。認認真真地說道:“這座城的名字叫做‘鑽石星塵’。是藍寶石王國的首都。而你剛剛救了我的這條街道呢,就是著名的碎鑽大道。”
藍寶石王國?
牙更加疑惑了。對于曆史,他自認爲知道的應該不少。禁魔圖書館中有着很大份量的曆史書籍。自己不能說全部看過一遍,至少也算是都稍稍瞄過一眼。
至少,在距今五百年的曆史時間裏。整個悲傷世界上并沒有出現過什麽藍寶石王國。
看到牙這樣一幅糾結的表情,天天再次偷笑了一下,說道:“怎麽?是不是還要告訴你今年的年份啊?”
“……………………還請告知,小姐。”
“好吧~~~做戲做全套。今年是第四紀元曆128年。怎麽樣?覺得時間上有什麽問題嗎?”
第四紀元128年……換句話說,是兩千多年前的曆史嗎?!
牙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說不上是應該激動還是應該汗顔。看看眼前這個十分天真而又大方的女孩。再仔細思考一下自己在來到這裏之前向魔彈問的那個問題——
“你的故事,從哪裏開始?”
從哪裏開始?
從……兩千多年前的這一年……在這藍寶石王國……開始嗎?
這麽說的話,眼前這個女孩,難不成就是未來的……她?
看着這個粉發女孩那毫無心機的笑容,牙不由得呼出一口氣。現在的線索有些混亂。如果說這是幻覺的話,那麽還真的是有些太過真實了。…,
“尊敬的女士……”
“叫我天天。”
這個女孩拍着自己的胸口,十分自豪地說道——
“你就叫我天天吧。至于你嘛……既然你說你自己是毒蛇的毒牙,又是說自己是僞君子,那麽我就幹脆叫你毒蛇。怎麽樣?”
牙無語,唯有點頭,說道:“天天小姐。我想問一下,你們這裏有沒有什麽鐵匠鋪?我有些東西想要打造一下。”
天天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困惑。從她身上這套豪華的衣服以及這匹高頭大馬來看,或許她是一個未經市面的大家閨秀吧。不知道鐵匠鋪,也是理所當然。
“不知道嗎……那麽。告辭了,我去找找鐵匠鋪。”
“啊……有!肯定有!”
不過,當牙準備告别之時,這個女孩卻是回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身後,随後大聲道:“有!絕對有!我們可以逛!很快就逛到了!”
說完,也不等牙說話,她就直接一手拉馬的缰繩,另一隻手拉着牙的衣服,直接朝着街道另一邊走去了。
一路上,這個粉發女孩東看西看,似乎對這條街道上的一切都顯得非常感興趣。看起來,她就像是一個不比牙多來這裏多久的外鄉人一樣,對這裏的繁華與熱鬧而感動不已。
對了,之前由于天天的馬匹突然驚了出來,所以牙沒有留意。但是仔細看一下,這裏的店鋪上的字迹,倒是和魔帝手中的那本書中的字迹一樣,都屬于同樣的文字。
兩千多年前……伴随着大陸因爲末世之戰而分裂,原本統一的文字也随之分崩離析,各個大陸開始發展出自己的文字。文化,也變的多樣起來。
不過在分裂之後的一百多年裏,文字還大緻保留着和之前一樣的狀況。這也難怪了,牙即使再怎麽博學,也不可能用短短二十年的壽命,就學會兩千多年前的上古文字吧。
也是在現在牙才察覺到,這個女孩對自己所說的話似乎并不是自己所知曉的現世界語言,而是一種古代文字。隻不過,自己竟然能夠聽懂。這,也是因爲魔帝的幻覺,而給予自己的便利嗎?
一路上,天天歡笑着,閑逛着。她似乎比牙對這個城市的興趣更加濃厚。
而且不同于普通的女孩,牙發現這個小姑娘對于首飾店和絲綢店的興趣不大,但隻要是看到武器店或是铠甲店,她就會兩眼放光。或許是因爲身旁有牙這樣一個男性,讓她需要努力保持自己淑女的一面。
可是,當牙看到前面的一家鐵匠鋪,随之走進去之後,天天就像是一頭紮進蜜糖罐的老鼠一樣,開始興奮地在這家店鋪裏面東看西看,還嘗試性地伸手摸着那些武器。
“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嗎?”
鐵匠鋪老闆看着這一男一女的奇怪組合,問道。
而牙,則是向老闆租借鐵錘,火爐,鐵砧等等之類的東西。天天十分爽快地付了錢之後,那位鐵匠鋪老闆自然也是表現爽快,要借的東西一應俱全。
牙抽出廢鐵,看着斷裂的接口處那柔軟的觸感。
雖然已經斷裂,但是刀身中卻像是依舊蘊含着不死的力量。
牙點了點頭,十分果斷地将廢鐵投入爐火中重鑄。随後,他用鐵鉗将其迅速嵌出,直接抄起鐵錘,用力捶打下去。
伴随着乒乒乓乓的聲響,廢鐵表面綻放出劇烈的火星。
這兩把武器再一次地經受着錘煉,再一次地在烈火中重新想要奪回鋒利的那一刻!…,
天天在旁邊驚訝地看着,而牙的專注則是讓他心無旁骛。柔軟的廢鐵在鐵錘的錘煉之下再一次地變得堅硬起來。斷裂的傷口也是重新愈合,變得更加完美無缺!
牙不管現在這一切是不是幻覺。不管怎麽樣,他還是希望能夠在自己的生命最後一刻到來的時候,陪伴自己的是完整的廢鐵,而不是支離破碎的殘渣。這把武器就像是自己的分身,一榮俱榮,一毀俱毀。
火星四濺之下,廢鐵再一次面臨重生。
或許,是因爲這把武器在鍛造之前接受了四把魔劍的祝福。
又或者,是牙真心希望能夠将這把武器鑄造的更強,更有殺傷力。用來達成一名鐵匠終生最大的成就!
雙刀,還是雙刀。
但是刀刃卻已經不是平滑的刀刃。
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鲨齒。
這些鋒利的鲨齒似乎可以撕碎人世間的任何物質。其渴望吞噬,渴望嗜血,渴望用獵物的肌肉與骨骼填充自己那饑餓的牙齒!
不管怎麽說,這兩把閃爍着淡淡金色光芒的鲨齒雙刀,再次以廢鐵之名重生。看着這兩把重新獲得新生的武器,牙真的是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看着它那光潔的刀面與銳利的牙齒,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謝謝了。”
反手一擦,雙刀重新插回腰帶之内。
牙向着鐵匠鋪的老闆道謝之後,轉過頭看着天天,也是向其緻謝。
“不管你未來會變成什麽樣。但是現在這一刻,我還是要謝謝你。”
天天略微有些奇怪,但她并沒有多想,而是十分贊歎地對着牙大加贊賞。不僅僅是那種臂力,同時,還有他的鍛造技巧。
走出鐵匠鋪前,天天也爲自己買了一套簡單的連環甲,一把劍,一把小刀,一把弓,外加十五支箭矢。
她真的很喜歡這些裝備,如果不是身上這件累贅的禮服的話,她恐怕真的會就這樣直接試穿上去。
事實上,等到進了一家服裝店之後,這個女孩竟然真的進入更衣室,脫掉身上的蓬松裙,換上那套甲胄。等到她從更衣室裏面出來之後,這個背上别着弓與箭,左腰上佩戴着長劍,右腰帶上卡着一把小刀的打扮真的讓牙吓了一跳!這和剛才那個大家閨秀簡直是完全兩個模闆,不得不叫人贊歎。(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