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松其實也在奇怪,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好象顧長慶的武功又增強了不少,他并不知道顧長慶用的那種奇異法門,隻是從顧長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看出他的武功似乎又有精進了。
原本他是想阻攔顧長慶的,那黃小魔頭又豈是易于之輩,不過自己的這個兒子也是夠争氣的,和那天山派馬上陣法大鬥兩個多時辰居然不落下風,雖然在他回來以後自己訓斥了一通,不過自己心裏還是高興的緊。
現在看來,顧長慶似乎一直在養精蓄銳,他受過傷之後,應該不會那麽鹵莽了,現在他既然出來攔那黃小魔頭,估計他定有一定的準備,否則也不會再次冒險了。
況且他和黃小魔頭以前交過手,應該明白他的實力!這樣的話,就又增加了幾分的勝算!
還有那黃小魔頭今天一天都在打鬥,體力和内力精神的消耗也應該很嚴重,而自己的兒子卻一直在這裏養精蓄銳,勝算就又增加了幾分,至少不止他一個人這樣想,許多的顧府弟子也報着這樣的想法,畢竟這位大少爺的武功可是有目共睹的。
隻有那老蔡感覺出一點不對,卻又說不上來,他也沒有聽說過西域的那種運氣壓制内傷的法門。隻是在那裏隐隐的感覺不對勁,少爺本來剛才還是病怏怏的,連走路都要自己扶着,怎麽突然變的生龍活虎了,仿佛武功也比以前要強了許多似的。
那黃小魔頭并不想戀戰,顧青松那老狐狸已經把我的心理給摸透了,誠然,我也不想在他身上耗時間,一旦和他交手,就等于和整個顧府爲敵了,他一個人我是不怕的,可是顧府那麽多的弟子一起上,倒是麻煩肯定不少。
顧青松那老狐狸也看透了我這一點,所以他的心裏卻并不擔心,即使是顧長慶被打敗了,那黃小魔頭也不會下殺手的,畢竟自己這裏還有這麽多的人,隻要說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犬子,估計黃小魔頭也不能不放。
畢竟剛才他在擒那個天山派尊使的時候,自己沒有出手阻攔,也算是買了他一個面子,所以就算是顧長慶輸了,隻要給那黃小魔頭一個台階,那黃小魔頭一定會還他一個面子的。
我站在原地,看着顧青松那老狐狸站在那裏不動,就猜到點他那些花花腸子了,總的來說,現在我的情況非常的危險,假使我能赢了顧長慶的還好,我可以飄然離開,若是我輸給他,那老狐狸一定會落井下石的,這點基本上是沒有懷疑的。
但是如果我和顧長慶打成平手不分勝負的話,估計顧青松那老狐狸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帶着那些顧府弟子出手擒拿我這個“小魔頭”的。
想到這裏,卻是收起了害怕之心,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氣勢上絕對不能輸!心裏不禁有一種傲然群雄的感覺,我黃藥師是何等人物,也會怕你小小的顧府不成,不過在心底裏還是明白的,是那“霹靂雷珠”給我打了氣!
于是,我把那抗在肩上的天山派“尊使”仍到了地上,暗自調節了一下身體的氣息,心裏不禁有一些擔憂,誠然,我在顧府整整打鬥了一天時間,體力确實需要恢複,而且現在也不是最佳狀态,但是沒有辦法,總不能每次大戰的時候,總維持在最佳狀态把,現在他既然過來挑戰,雖然略微有點擔心,但是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敗軍之将,還敢大言不慚!”我冷笑道,要在氣勢上首先壓倒他,再則,是給他一種心裏壓力。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顧長慶似乎并沒有因爲我的這句話而感到畏懼,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來看,似乎他的戰意更加的濃烈了。
“廢話少說,放馬過來把!”顧長慶回道,聲音冷冷的,似乎他很有把握一般,卻是見他持杖而立,冷眼朝我這邊看來。
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麽本事,朝他那邊看去,先發制人,後發者制于人,想到這裏,本來我是打算偷襲的,可是再朝他看去的時候,卻發現他依然屹立在原地,雖然還是一動不動,但是似乎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我心裏感覺有點發寒,他什麽時候練到如此境界的,難道是這短短的幾天功夫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麽這個人太可怕了。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棍浪朝我這邊襲來,心裏想道,好小子,我還沒有動手,你倒是先來了,想到這裏,我運起《九陽神功》護住自己的經脈,朝後面退去,這一招來的太猛了,隻能暫避其鋒芒。在心裏也不禁爲他這一招暗叫了一聲“來得好”!
在我避開之後,卻是發現他的攻擊卻是絲毫都沒有停滞,反而越來越是強烈了,這樣的硬招其實我是不怕的,可是現在體力消耗了整整一天,還是保存實力的爲好,等他筋疲力盡的時候,再給他最後一擊。
這個時候,在場觀看的那些顧府弟子卻是欣喜不已,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大少爺确實一直都在那裏養精蓄銳,從剛才那陣棍浪看來,似乎少爺的武功有精進了一步,看着那黃小魔頭一直在避讓,心頭是越來越歡喜,隻等着那顧老爺一聲令下,去前面幫助少爺。
這個時候的顧青松卻看出一點門道,畢竟人家是顧府的家主啊,眼光自然也比那些個普通弟子高了不知道有多少。從剛才顧長慶發的那一招來看,從出發的角度,到他選取的時機,都非常的講究,看來自己的這個兒子,武功又是精進了。
再反觀那黃小魔頭,卻是一直的避讓,看似落了下風,但是從他避讓的角度和手法上看來,似乎他一直都在保存着實力,可是再看那顧長慶的招式卻是一招比一招的猛烈,心裏不禁有點責怪顧長慶的鹵莽,需知道,他這樣的打法是很浪費内力的。待他内力用盡之日,就是他敗退之時。
顧長慶雖然年輕,但在武功上的修爲和眼光都是高于同齡人的,他又是何嘗不知道這樣攻擊的弊端,但是他是心裏有苦說不出來啊。
我雖然在那裏一直都在避讓,但是我的心裏卻是越來越心驚,按說,他現在如此消耗内力的打法我應該高興才對,畢竟等他消耗完内力的時候,就是我反擊的時刻,可是現在他的攻擊毫不停歇,一浪高過一浪,似乎他的内力永遠用不完一樣。
開始的時候,我一直在避讓,以爲他這樣的攻擊不會太過長久,但是一直以來,他這樣的攻擊卻一直沒有停滞,似乎他的内力永遠用不完一樣,等鬥了十幾個回合,他那樣猛烈的攻擊卻是一直沒有過間斷。
雖然在這個時候,我可以退讓,确保自己無虞,但是無意中看到那些顧府弟子看我的眼神,已經發覺出不對味了。
假使我一直退讓的話,那些個“牆頭草”們估計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殺死魔頭,名揚江湖的機會,雖然我知道,那個顧青松的眼光不會如此的短視,但是倘若我還像現在一樣,一直避讓的話,誰也不能保證将來到底會出什麽事情。
老虎不發威,全當我是病貓啊。看來不給你們一些顔色瞧瞧,你們是都不知道東西南北,也罷,讓你們見識見識小爺我的威風。
想到這裏,我運起輕功跳起,持劍在手,傲然道:“一舞劍氣動四方!”向他那裏橫掃了過去。
這個時候,他的棍浪也正好朝我這邊襲來,這一刻,不知道他等了有多久,我也等了有多久,不管大家都等了有多長時間,但是我知道,所有的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全場的人都屏着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在等待着這一刻的到來,也似乎所有的人都在想同一個問題,這一場比武過後,等待他們的,到底是生還是死,是成還是敗,這些,他們都無從得知,而身爲當事人的我,也是無從得知的。
顧長慶使用的哨棒是用樹藤做的軟棍,握在他手裏,似乎有千萬條棍影一般,所以用“棍浪”兩個字來形容他的棍法,卻是毫不誇張的。
反觀我這一面,我的“一舞劍氣動四方”是我《回風亂舞劍》中,最頂尖的一招,也是集萬千劍式爲一招的精華。
這樣的碰撞,帶來的會是什麽呢?大家都在期待着。
夕陽已下,在陽光下,整個顧府的亭台樓閣都彌漫着一片紅色,看來太陽就快要下山了,如果你站的夠高的話,估計可以看到整個鹹陽城都沉寂在了着夕陽最後的餘輝中。
黃昏的夕陽給人的感覺大多是安詳,因爲那柔和的陽光讓人心裏起不得一點殺伐之念,尤其是在這座古色古香,而又曆經滄桑的古城裏,大秦的榮光,似乎也和這個斜陽一樣,一便下山去了。
江山依舊美好,英雄依舊倍出。隻是那些已經故去的人們已經看不到了,他們也曾經榮光過,現在大都也被人們所忘卻了,隻能在曆史的瓦片中看出一點痕迹。而這點痕迹,也會在曆史的塵埃中,慢慢的消逝,後來的英雄們,又會在這個留下他們的痕迹。
我現在不知道我到底會不會給這座古城留下什麽痕迹,隻是想盡快的結束戰鬥,我想,顧長慶心裏也是這麽想吧。
所有的人都在盼望着勝負已分的那一刻,但是如果沒有分出勝負呢?大概還要重新比過把。
就在大家屏着呼吸等待勝負的一刹那,劍棒相交,在空中發出一聲巨響,然後就歸于平寂了。
我也不知道勝負,相信大家也都不知道,我想大概是我赢了把,畢竟我那一招是我創了《回風亂舞劍》之後,使着最流暢的一次。
因爲在之間,我一直在閃避着他的攻擊,沒有進行反擊,一股悶氣一直在我的心間,一直發洩不出來,直到我決定還擊的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悶氣都找到了一個宣洩口,我的“一舞劍氣動四方”也顯得格外的順暢。這使我第一次體驗都了比武打鬥所帶來的快感,怪不得那些個高手們爲求一戰而廢盡心機,看來不是局中人,不直其中樂啊!
誠然,他的攻擊也是非常有威力的,給我也造成了不小的威脅,不過在這事關生死的時刻,我也沒有隐藏自己的實力,終于抵擋住了他的攻擊,當我在空中翻了一圈,跳到地上的時候,那口真氣已經透支盡了。
在心裏暗叫一聲“好險!”不過還算小爺我運氣好,剛好落地,誰讓我是主角呢?想到這裏,我緩了一口氣,回頭朝他望去。
我無法判定我是否赢了,因爲我感覺他好象沒有用盡全力的樣子,或許他将要倒下了,或許他沒有,我無法判定他,就如同他無法判定我一樣。
顧府的弟子卻已經被剛才的場面給驚呆了,如果誰沒有看到,那可真是一種遺憾了,就是那棍劍相交發出巨響的刹那,雖然他們都揉亮了眼睛,但是都沒有看的太過清楚,這兩個人出手太快了,似乎這一個鏡頭隻是一閃而過,在他們的心裏,卻已經是永久的定格了。
這個時候,卻是看到他身體稍微晃動了幾下,那些顧府的人都投去關切的目光,看來人家是衆星捧月,而到了我這邊卻成了孤身一人了,有沒有搞錯啊,我才是主角不是?
卻是隻見那顧長慶雖然晃動了兩下,但是很快就站穩了,回過身來,朝我這邊看了過來,那目光分明是在相我挑戰。
别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其實他心裏一點都不好受,終于逼的那黃小魔頭出招和自己正面對敵了,滿以爲現在自己的功力可以把他的氣勢壓制下去,但是那黃小魔頭的那一手“一舞劍氣動四方”确實厲害,居然和自己的棍浪硬碰硬的碰上了。雖然自己發揮了全力,但是還是讓那個黃小魔頭給從他手底下逃過去了,而且他的劍氣害的自己長棍差點脫手,還好的是,用了那種西域法門以後,内功有所精進了。
在這一招過後,他的氣力已經用盡了,再沒有什麽内力壓制體内的那些内傷了,那些内傷有如翻江倒海一般,在自己的體内肆無忌憚的沖擊着。由于他中的是純陽的内力,不禁感到渾身的熾熱,好象自己很快就要燃燒了一樣。
感覺這個世界離他越來越遙遠了,難道就要這樣離開這個世界嗎,他不甘心,他體内還有一點點真氣,隻有一點點而已,他繼續運起那種西域的内功法門,一定要壓制下去,一定要堅持,不能死去。
看到他漸漸的站穩,并回過頭來,我心裏不禁有一些吃驚,居然會是這樣,剛才的“一舞劍氣動四方”已經是我武功的最高層次了,這樣依然沒有打倒他,那隻能說明他的武功并不在我之下,或者說與我隻是在伯仲之間。如果一直打下去,也隻是平手而已,而且顧府這邊還有顧青松和一大堆顧府的弟子在這裏做着投機倒把的生意,一旦這樣僵持下去,他們肯定會落井下石的。
我還在想如果出現這些問題該怎麽對付的時候,那顧長慶已經揮舞着他的哨棒朝我這邊殺過來了,隻能先去格擋。
難道他不要命了嗎,瘋子一般的攻擊,還是人嗎?我一邊抵擋着他的攻擊,一邊這樣想道。
不要命?等等,或許他是真的不要命了。再看他的招式,招招都是在找我拼命,我可真的有一些不明白了,我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狠啊,讓他如此對我,我又沒有殺他老爹,這殺父之仇也算不上,那他爲什麽要這樣不要命的非要殺我而後快呢?難道就是因爲上次的比武中我打傷了他,真是不可理喻,早知道會是這樣,當初把他殺死多省事啊。
這些問題,我實在是想不通,就在我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那顧長慶心裏卻沒有這些個花花腸子,他的目的很是簡單,就是把我打倒,爲顧府赢回名聲,而現在,名聲似乎在他的腦海中也沒有那麽重要了,隻是想盡快把我解決而已。
這個時候,顧青松心裏卻對顧長慶有點擔心了,剛才他還站不穩,使他想到顧長慶似乎還受着内傷,似乎又要反噬了。但是他并沒有看到顧長慶的倒下,反而看到他努力戰了起來,卻也一時搞不清楚他到底有事沒有。
當他看到顧長慶瘋子一樣的,朝那黃小魔頭那裏攻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顧長慶的不對勁了,結合前幾天還給他療傷,傷勢還很嚴重,怎麽今天一下就生龍活虎了,他越是這樣想,心裏越是感到一絲的不安。
“慶兒!”顧青松朝場中顧長慶喊道。
顧長慶聽到這個聲音攻勢稍微緩了一下,似乎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繼續朝我這邊殺了過來。
這個時候的顧長慶是有苦說不出啊,當顧青松喊他的時候,他大概已經知道顧青松的用意了,畢竟是父子嘛,雖然多年未見,但是血濃于水啊。所以他頓了一下,心裏暗自歎道,現在才開始喊,已經晚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尤其是在剛才站起來的時候,他已經把他的命完全的豁出去了,要麽是戰死,要麽是内力反噬而死,橫豎都是死,他則是選擇了前者。
而這個時候,他也感覺到了一種親情,自己在外學藝多年,才回到家裏,父親對自己很是嚴厲,現在他聽到了父親的關切,心頭一熱,卻是自己沒有退路了,想到這裏,他心裏暗自想道:“父親,我把顧府的名譽赢回來了,你可一定要保住啊!”
想到這裏,他更是加緊了自己的攻擊力度,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必死之心,所散發出來的氣勢也是越來越強烈了。
其實在剛才那招生死碰撞的時候,我們兩個人的内力也似乎都耗盡了,都留有那麽一點點,作爲保命之用,他用來壓制自己的内傷,我用來防範那些随時可能過來幫忙的顧府衆人,所以,接下來的打鬥卻沒有剛才那生死一招那麽的驚險了。
但是雙方的攻擊和防禦速度都顯得非常的快,在我學武以來,很少遇到和我旗鼓相當的對手,所遇到的人,要麽是太高(有如周侗老爺子),要麽太低(無能大師不用我多說了,确實夠無能的)!遇到這樣的對手卻是第一次,雖然驚險,但是我也顯得有些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