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見那領頭的騎馬人向我這裏看了有很長的時間,我也不記得到底有多長了,反正隻記得當時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領頭的騎馬人,先是很驚異我并沒有被他的氣勢所懾,他哪裏知道我手裏有“霹靂雷珠”這麽變态的武器,所以可能一開始有點驚詫,後來想想周侗以前的兩個徒弟,便也釋然了,周侗的弟子似乎和他都一樣,明知道是死,也要往前走。
想到這裏,那領頭的騎馬人冷道:“你若要替師報仇,也可來天山尋我!”說完,長鞭一揮,催動那匹黑馬,奔下山去。
隻留下我呆呆的站在那裏,看着他遠去,卻是沒有去追,其實我就算輕功再好,也跑不過人家那匹大黑馬去啊!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其實我就算準備了“霹靂雷珠”三連發,也不知道能不能傷到他,他給我的感覺并不下于周侗老爺子,都是那種“高山仰止”的感覺。
其實我從來是不懷疑火藥的威力的,可能我自己有點不自信把,我心裏想道,畢竟剛才無塵的死狀太過震撼了。
不過值得肯定的是,我還有一份自信,我覺得我不輸于他,因爲我有“霹靂雷珠”,所以,我敢站出來留他,雖然他最後沒有留住,但走出這一步就是值得肯定的,我心裏想道。
細想起來,他似乎沒有太給本少爺面子,本少爺讓他留下,他卻沒有照着去做,着實可惡,我心裏又想道。
這個時候,卻是看到那一旅紅塵已經消失在遠方的天際了,回頭看看在場的武林群雄,卻都是灰頭土臉,就像是從防空洞裏出來的朝鮮人民一樣,好象在慶幸剛才的災禍沒有降臨他他們頭上一樣。
看來,他們對我這個“小魔頭”不是太感興趣了,畢竟剛才那領頭的騎馬人說過,周侗老爺子是他殺的,在無形中也幫我洗脫了弑師的罪名。但是嵩山派和華山派的仇卻是結上了,不過少爺我還不怕,就那幾個小角色,也攪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來。(其實我并不知道華山派掌門于秋風還在感激我殺了段子達,華山派現在沒有人和他鬥了。)
這幫武林人士也真是麻煩,厲害的不敢去碰,像我這樣十二歲的少年卻讓他們當成了“江湖上最大的魔頭”來加以剿滅。無非是誇大我的厲害程度,和危害程度,然後剿滅了我之後好吹噓自己的功績。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還要給他們來一下狠的,才能讓那些像蒼蠅一樣的武林人士不在老是纏着我,說什麽“替天行道”什麽的廢話。
想到這裏,我朗聲向他們說道:“既然事情已經明了,殺害吾師的兇手另有其人,大家誰于我一起上天山替吾師報仇?”
現場一時間變的非常的安靜,尤其是在他們剛才見識了那領頭騎馬人的武功以後,都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看是不是精鋼的,能不能擋住人家馬刀的那麽一擊,大多數人都搖搖頭,不想攪這一倘渾水。但是他們都自诩爲俠義之士,這次開武林大會,名義上挂的也是那“俠義”兩個字。
聽我這麽一說,都不禁沉默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人答應把,我也沒指望着你們去給周侗老爺子報仇,況且周侗老爺子曾經吩咐過,無論如何不要給他報仇的,當時雖然不知道爲什麽,但是現在肯定知道原因了,那對手的武功和我簡直就不是在一個檔次上,我也不知道要“修煉”多少年才可以達到這個高度,王重陽的“武功天下第一”又是什麽樣子呢?還真想見識見識。
“沒有人要去嗎?”我環顧一周冷冷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便下山與去了,若是誰在與我過不去,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我狠狠的說道。
中國人辦事情,就喜歡一個折衷方案,比方說我要開一扇天窗,就要說我要把屋頂拆了,這樣,就會有人來勸解,提出一個折中方案——爲什麽要拆屋頂呢,給我一個面子,開一個天窗怎麽樣?這樣,目的就可以達到了!
同理,我要求他們一起去報仇,估計他們都不會答應,但是至少這樣他們也不會再來找我的麻煩了,畢竟他們也拉不下這個臉,當初說的好好的,說要替周侗老前輩報仇,現在仇人自己親口承認了,卻又迫于人家太過強大,當縮頭烏龜了。
畢竟嘛,說要殺一個十二歲的“小魔頭”他們還是有這個自信的,畢竟多少年練出來的武功再這裏擺着呢。最次也可以全身而退,可以大張旗鼓的去召開“武林大會”。但是面對象領頭騎馬人這樣的人,他們确是可以清楚,對陣上這個級别的高手,連退路都沒有,和他作對似乎隻有一條路——死路!
那少林寺可是天下第一大門派啊,夠家大業的的吧,方丈照樣被人家領頭的騎馬人給殺了!自己在江湖上走,誰沒有做過幾點虧心事啊,萬一被人家給抖出來,和少林方丈那樣身死當場,卻是也覺得不值當的。
所以大家都覺得沒有必要去爲了一個過氣的“武林前輩”去拼上自己的性命了!也沒有必要去招惹黃固這個“小魔頭”了。
首先,這少林寺說黃固親手弑師開始的時候還是有人相信的,可是後來,少林寺竟然出了一個采花大盜仇霸,少林寺說話的可信度就遭到了武林中人的懷疑,再加上黃固那“小魔頭”好象也不是好惹的人物。華山派損傷了将近一半人馬,嵩山派損失了一個長老,可見能頂上“魔頭”這個帽子的人,武功也是一定不弱的。
我看看周圍沒有人想要出手阻攔我這個“魔頭”的樣子,便邁開步子向山下走去,那嵩山派的幾個年輕弟子往前走了幾步,卻又被幾個嵩山長老給攔住了。
我看着那些沖動的嵩山弟子,冷笑了一聲從他們的陣營旁邊走了過去,迎面一陣秋風吹來,我緩緩的撕去我戴着的面具,把他順手仍在了天空中,從此以後我就算是可以“見得光”了,面具在幾年之内是用不着了。
少林寺,已經漸漸的離我遠去了,隻有呆留在少林廣場上的那些個各大門派群雄們,我已經懶得管他們了,隻要他們不再來騷擾我就可以了。
走在灑滿落葉的地上,夕陽照耀在少林寺那雄偉的牆壁上,似乎依稀看的到一些雜草,在夕陽下更是顯得破敗了,仿佛就和少林寺從此以後就要沒落了一樣。
這個世界上原本沒有什麽永遠的第一,天下第一門派又如何,天下武功第一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荒草一堆。
想到這裏,我回過頭朝少林寺那裏回望了一眼,不管怎麽樣,老天已經給了我依次重生的機會,我一定要活的精彩。
從少林寺出來以後,我一直在想幾個問題:
其一,那就是無塵方丈爲什麽要冤枉于我,到現在我還想不通。
其二,那無塵方丈到後來怎麽看,怎麽像一個有德的長者,卻不知道爲什麽會幹出那樣禽獸的事情,按理說,佛家武功越高,對佛法的領悟也就越深,記得《天龍八部》裏那掃地的僧人也說過類似與這樣的話,那麽爲什麽無塵會幹出這樣的事情呢。
其三,無塵爲什麽能在最後變的處變不驚,而且在武功上提升了許多,似乎佛法也精深了不少,不然很難駕馭那麽高的武功的,依照我的想法,是他突然想通了?難道他的悟性真的有那麽好?
其四,一個少林高僧,爲什麽會成爲一個采花大盜,似乎怎麽想也不可能聯系到一起的,而且他武功上取得的成績是連我都有點仰視的,莫非這一切都和修煉武功有關?想不通。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至少我現在不用去背着“武林公敵”的帽子在江湖上到處被人追殺了,想想該是上天山了,就算報不了仇也把周侗老爺子的遺體要回來給葬了啊!
夕陽下,一個少年人似乎在想着什麽,消失在天際盡頭的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