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特和美子幫忙趕緊放好澡水,靈兒把尼古拉斯送進了澡堂,自己走了出來。可是,紅背和金背在門口攔住了她,比劃着和她“咯咯”地叫着,意思是他尼古拉斯都那樣了,怎麽可能自己會洗澡,你應該給他洗去。
靈兒明白了紅背金背的提醒,突然想到尼古拉斯似傻非傻的樣子,确實不可能自己把澡洗了,可是怎麽辦,自己原來給紅背金背洗過澡,可從來就沒有給一個大男人洗過澡呀!
愛特和美子走過來,也明白了靈兒的心思,可她倆是愛莫能助。靈兒這時突然又聽到了那個空曠的聲音在自己耳邊回響,聲音雖然不大,可她聽得非常清楚:“去吧,對你來說,沒有那麽多清規戒律,你的行爲本身就是光明正大的,用不着多想。”
“好吧,我去給他洗!”靈兒沒再猶豫,挽起袖子,走進了洗澡間。她知道這樣的局面,實際是她靈兒造成的。如果沒有自己對尼古拉斯的癡情,尼古拉斯不會來中國,也不會因此被漢斯他們控制,他的父母也不會因此受到牽連而出事。
這時,躺在澡池裏的尼古拉斯好像注入了一劑強心針,在溫暖适中的澡水中泡着,頭腦裏好像出面了無數個清晰而生動的畫面:
父母自殺前爲他留下的影像,囑咐他好好活下去,一定要爲他們洗清冤屈;父母死後冰冷的遺體躺在太平間裏不斷地呼喚着他的名字;他和漢斯交涉要回去處理父母遺體的場面,還有就是自己不知什麽時候離開飯店,走到了大街上,露宿街頭被小偷偷竊,身上的所有全部被流浪漢搶光……
“尼古拉斯,你不要介意,我來爲你洗澡。”
靈兒輕推了一下尼古拉斯,手握毛巾,給尼古拉斯先把臉上的污垢洗掉,然後又幫尼古拉斯打上洗發水,搓洗了己經粘在一起的頭發,接着爲尼古拉斯搓洗前胸後背。
當她扶着尼古拉斯,試圖讓尼古拉斯站起來的時候,靈兒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對不起,是我不好,尼古拉斯,讓你受苦了,讓你受歪曲了,真是的,我怎麽就一時把你給忘了呢!對不起,對不起呀!”靈兒一下撲到尼古拉斯,抱着尼古拉斯濕渌渌的身子,哭泣起來。
好一陣子過去,尼古拉斯似乎聽到了靈兒的哭聲,似乎被靈兒的溫情所激醒,他慢慢地推開靈兒,兩眼無助地看着靈兒,忽然放聲大哭起來:“靈兒呀,我好想你呀,你到那裏去了,你到那裏去了……,你知道,我的父母不在了,不在了,他們被那個老漢斯,被那些FBI給害死了,害死了……!靈兒,我一定要爲父母報仇,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老漢斯,還有那些FBI,靈兒,你一定要要幫我呀!”
尼古拉斯終于清醒了過來。
靈兒扶着他,又爲他徹底清洗了身上的每一個部位。當她看到尼古拉斯健而有力的大腿和寬而敦厚的背肌時,再次擁抱着尼古拉斯,泣不成聲。
門外的紅背金背聽到了靈兒和尼古拉斯的哭聲,以爲兩人在裏面怎麽了,就把樓下的愛特和美子叫了上來。
愛特和美子在門外聽到靈兒和尼古拉斯的哭訴後,兩人也擁在了一起。她們是爲靈兒,是爲尼古拉斯流淚,這對有情人,多麽不容易,多麽艱難啊!
不知又過了多久,靈兒爲尼古拉斯換好衣服,扶着尼古拉斯走出了浴室。
此時,愛特和美子看着恢複了精神的尼古拉斯,看着渾身濕透了的靈兒,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靈兒扶着尼古拉斯,上前與愛特和美子,還有紅背金背,一起擁抱在了一起。
“我們是摯交,我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分開。”靈兒對大家道。可是,她說出這話的時候,不知有一種什麽東西突然使她哽咽在喉,堵住了她的氣管似的,使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靈兒長籲一口氣,離開大家,她想弄明白自己剛才是怎麽了,爲什麽突然會喘不過氣來,可是她的頭腦裏一團亂麻,怎麽也理不清楚。她想也許是尼古拉斯的經曆讓她的心裏瞬間産生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而産生的這種現象。
靈兒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她對漢斯和林下能夠徹底洗耳恭聽洗心革臉,回到科學研究的正确軌道上來,确實是萬分欣喜的,但是她對漢斯勾結FBI陷害尼古拉斯父母這件事情,是憤恨不己,極惡如仇,決意要爲尼古拉斯讨回公道。
靈兒詳盡聽取了尼古拉斯關于他父母被拘直到最後自殺的情況介紹,并專門走訪了一位自己多年的大律師,接受了這位律師的一些咨詢,然後和尼古拉斯一起,徑直去找漢斯,要漢斯爲尼古拉斯的父母洗清冤屈。
漢斯本以爲他與靈兒己經和解,沒想到靈兒爲尼古拉斯的事卻和他鬧紅了臉。他雖然有些遺憾,但仍耐着性子,如實向靈兒進行了解釋,說他不清楚這件事,當時他隻是和FBI的負責人講了尼古拉斯的情況,說尼古拉斯不願配合他的工作,把靈兒小姐說服了,FBI能不能幫個忙,請尼古拉斯的父母出面,說服一下尼古拉斯。可是,誰曾想到,FBI下手重了一些,竟把尼古拉斯的父母抓了起來,而且還編造了一個理由,說尼古拉斯成了中國的間諜,是美國的判國者,尼古拉斯的父母親也有嫌疑。
靈兒不相信漢斯的話,認爲漢斯在尼古拉斯父母自殺這件事上在爲自己辮解和逃避。
靈兒肯定了漢斯前次表态進行合作的誠意,但要求漢斯在與她正式合作之前,一定要把這件事搞清楚,還尼古拉斯一個清白,還尼古拉斯父母一個清白。
尼古拉斯也說,如果漢斯不把他的事情弄清楚,不爲他的父母的冤屈平了反,他會直接上告美國參衆兩院的。
漢斯知道事态有些嚴重,自己的心裏也産生了難以調和的矛盾。一方面那天在會上,當着大家的面,把自己的決定己經告訴了所有的人,現在有的媒體都己經知道了,另一方如果爲尼古拉斯父母的事情再去找FBI平反,那他們不僅不會幹,而且很有可能會影響自己與靈兒他們的合作。真要到那個時候,他就裏外不是人,他這個一輩子很看重自己晚節的人,就真成了一個不守信譽的人了。
“靈兒小姐,尼古拉斯,你們看能不能這樣,我們既己達成了一緻,先推進合作,同時我也把尼古拉斯父母的情況再了解一下,看看FBI那邊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真是我的問題,我會向尼古拉斯承認錯誤,承擔責任的;如果是FBI的問題,我會全力協助尼古拉斯,爲他的父母洗清冤屈。”
靈兒感到漢斯的态度還算誠懇,他的話也有一定道理,從漢斯的角度說,應該說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就征求尼古拉斯的意見道:“親愛的,你看行嗎?”
對尼古拉斯來說,漢斯的這種說法,明顯是一種托詞,一種逃避。當然,尼古拉斯并不清楚此時漢斯己經改弦歸正,與靈兒和大家談好了合作的問題。
“親愛的,你認爲漢斯的态度是真誠的嗎?”尼古拉斯把球踢給了靈兒,讓靈兒做出判斷。
對靈兒來說,此事成了兩難的事情,同意漢斯的意見吧,尼古拉斯一定不高興,一定會說她是兩面派,答應了尼古拉斯爲他父母洗清冤屈幫忙,可現在又說話不算數,幾乎是同漢斯同流合污了。
相反,如果反對漢斯的說法,堅持讓漢斯先爲尼古拉斯和他父母洗清冤屈,那勢必要影響合作的進程,而且這件事情現在不可能完全由她做主了,最後拿意見的應該是鄭院長和自己的父母。
怎麽辦?靈兒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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