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背忙又伸出他那粗壯的大手,捂住金背己經吐出半個“咯”聲的大嘴,然後指着前面的小門,示意金背别再大驚小怪的,前面己經到了,老獵頭屋裏的大概都看清了。
金背趕緊點點頭,意思是他知道了,快點把我的嘴放開。
紅背還是有點不放心的瞪了金背一眼,然後才放開捂着金背那張快嘴的大手,又一次示意金背千萬要小心。
金背聳肩拉背,做了個長呼的姿态,差一點就叫出了一聲“咯咯”地點頭應到紅背,意思是老哥你這次真的放心吧,不到時候,我是不會再叫出聲的。
紅背看着金背憨态可掬卻又有些跳皮的樣子,對金背咧了一下大嘴,意思是他相信金背,一定會聽話的,克制自己的,然後伸手拉起金背,輕輕爬到小門前,讓金背看清老獵頭屋裏的大概。
金背蹑手蹑腳地靠近那個小門,從門縫裏仔細将屋裏搜索一遍,看到老獵頭躺在沙發上,仍在睡覺,好像睡得很死,就心裏樂開花似的,差一點又叫出聲來。不是自己己經意識到了剛才紅背對他的警告,他趕忙捂着的大嘴,說不定那一聲叫的更大。
紅背在後面沒有看到金背剛才的情景,但他還是不放心毛手毛腳的金背,從後面把金背拉開,自己又上前看了個仔細。
他覺得老獵頭真像是睡着了,不像是裝着,就和金背比劃着商量了一番,然後兩人手拉手,一前一後,輕手輕腳地從那個小門鑽進屋裏,來到老獵頭身邊,看到老獵頭打着呼噜,還在深睡着,兩人不由的隻想得意地大笑一番。
笑這個老獵頭這一會可是沒跑了,睡得還這麽香,當他醒來面對兩個掀起多少次秦嶺風雲的猴精的時候,會是一種什麽悲态!
看了一會兒,紅背金背隻見老獵頭沒有一點裝睡的樣子,判斷老獵頭沒有發現他倆,就覺得好奇,站起來再次打量了一番老獵頭的洞窩,驚奇的他倆不得了。
老獵頭的洞裏,不比靈兒的家裏差,真是應有盡有,最讓紅背金背感興趣的是老獵頭半開的酒櫃,裏面放着好多各式瓶裝的名酒。
金背手快,伸手抓了一瓶出來,擰開瓶蓋,就嘗了一口。
紅背本想埋怨金背,又在搗亂,放松了警惕,可酒瓶裏的香味一下竄到了他的鼻腔,很快就鑽到他的肚裏,頓覺全身舒暢,于是搶過金背手裏的酒瓶,興緻地喝了兩大口,又塞給了金背。
金背以爲老大紅背允許了他的舉動,想到紅背看見美酒也是垂涎三盡,不能自己,順手接過酒瓶時揚起脖子又喝了一大口。
可是,就在他倆品嘗美酒酒興盎然的時候,老獵頭一手提着拐杖,一手握着手槍,從背後對準了紅背和金背。
紅背就在把酒瓶塞到金背手裏,正要轉身再看一眼老獵頭,猛然感到身後有一個硬梆梆的東西頂着自己,猛然回頭,原來是老獵頭,驚得他“咯”地叫一聲,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接着就是一躍,跳到了老獵頭的冰櫃上。
金背接過酒瓶,再喝一口,正要喝第二口,忽見紅背猛地跳開了自己,就也下意識地向後躲了一下,這才看見老獵頭黑乎乎地槍口己經直對着自己。
“咯!”金背一時慌亂,叫了一聲,不知如何應付,突然想到自己手裏握着酒瓶,就迅速揮起酒瓶,砸向老獵頭,沒想到酒瓶裏的酒“咕嘟”一下,從瓶口全倒了出來。
老獵頭心疼自己的美酒灑在了地上,一下忘了自己面前的兩個猴子是來找他報仇的,不是跟他來玩的,就趕緊蹲下,仰起頭,接着“嘩嘩”的瓶口喝了起來。
這時,蹲在冰櫃上面的紅背看中了機會,一躍而下,突然跳到老獵頭身邊,一腳飛起,踢掉老獵頭手裏的槍和拐杖,然後順勢把老獵頭擒住,一個大拌腿,把老獵頭拌倒,騎在了老獵頭身上。
老獵頭聰明一世,可現在笨死了,他本在金背弄響那個水桶的時候,就知道有人進了他的這個密洞,但他沒想到是紅背金背,以爲可能是小偷,所以就沒去關那個小門,可等到紅背金背闖了進來,他擡眼看清是紅背金背時,知道爲時己晚,一個人是無法對付,剛才喝醉的身子又一下癱在了沙發上。
然而,沒想到紅背金背湊到他的身邊後,沒有馬上動手,而是看上了他的美酒。
老獵頭一陣竊喜,知道又有了希望,就裝着一動沒動,等到紅背金背品嘗美酒正在興頭時,便把槍和拐杖對準了紅背金背。
可是現在,他一個老酒鬼,什麽酒沒見過,沒喝過,還心疼倒在地上的這點酒,仰着脖子去接,完了,又讓紅背占了上風,自己成了人家的手中馕,鍋中肉。
金背看着紅背騎在了老獵頭身上,高興地大叫起來,跟着也是一個縱身跳躍,然後從天而下,使出全身力氣騎在老獵頭的身上,和紅背一起,有節奏地壓着老獵頭,不停地比劃着,讓老獵頭承認殺害他的妻兒和兄弟姐妹的罪行。
老獵頭雖說是吃了那麽多年猴腦,身子骨硬朗,但也畢竟是上了年紀,那經得住紅背金背這樣兩個大公猴的壓制,當即就有些喘不過氣來,“你們别……别壓着我,壓……壓着我,我……我怎麽跟你們承認錯誤呀!”原來,老獵頭不僅吃猴腦,還多少懂一些金絲猴的動作語言,真是熟能生巧啊!
紅背低頭看見老獵頭張着大嘴喘氣,确實有些壓得重了,就自己起來,還推了金背一把,讓老獵頭起來,認爲老獵頭手裏沒有了手槍,沒有了拐杖,現在成了他們的俘虜,還能怎麽樣,還有什麽花招讓他跑掉了不成。
金背不聽紅背的,他覺得好不容易把老獵頭抓到了,他馬上要解殺妻之恨,要把老獵頭壓在自己的身下,就這樣壓着,一直到把他壓死。話說着,金背便兩腳一支,屁股擡起,再次用力猛地坐向老獵頭的肚子,老獵頭疼得一聲“啊喲”,差一點敗過氣去。
紅背不想讓金背再這樣胡鬧下去,他的想法是隻要老獵頭能夠向他們道歉,他就把老獵頭抓起來,一直提到靈兒面前,讓老獵頭當面再向靈兒說明,他自己這些年來犯下的罪惡,好讓靈兒相信他們早就告訴過的,老獵頭是個妖怪,是個殺人犯的說法。
于是,紅背就上前把金背從老獵頭的身上拉下來,“咯咯”兩聲,比劃着金背不要把老獵頭壓死了,應該把他送到靈兒面前,送到陳局長面前,讓他們去看看這個老獵頭是不是我們說的那樣,是個殺人魔鬼,秦嶺妖怪。
金背還是不解氣,他再次從紅背手裏掙脫,沖上去給了老獵頭兩腳,踢的老獵頭又是一陣慘叫,嘴裏還不停地叨叨着,你這個賊猴,有本事你就把我壓死踢死,你離開幹什麽呀!
老獵頭之所以這樣自請受罪,就是看到了剛才紅背對金背比劃時的意思,他想自己不能讓紅背金背把他送到靈兒和陳局長面前,如果是那樣,還不如現在就死了。
你想,常說人活臉面,樹活皮,不管怎麽樣,他老獵頭在秦嶺這麽多年,給所有的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個模範護猴人,而現在讓大家看清他的真面貌,原來是一個殺猴不眨眼的老妖怪,他還怎麽活,怎麽面對周至所有的老百姓。
不行,我得想辦法離開,想辦法逃出去!老獵頭雖然捂着肚子,躺在地上還在叫喚着,但他的心裏忽然有了主意。他就不信一個大活人,跟秦嶺的金絲猴鬥了那麽多年,就說眼前的這兩個家夥,他也躲過了幾次劫難,這一次就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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