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背呆在“小秦嶺”裏,這兩天非常孤獨。沒有配合漢斯完成試驗,險些被殺害,現在又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看不到靈兒,回不到秦嶺,一古腦的東西,全往紅背的腦袋裏灌。
不過,紅背還算幸運,好在有愛特,一個美國式的靈兒,她不知爲什麽對自己這麽好,關鍵時刻,竟能爲自己挺身而出,真是普天之下,愛大其焉。
紅背坐在“小秦嶺”高高的冷杉上,望着洛杉矶午後藍色的天空和青灰色的樓群,想着自己不幸的遭遇,和還算萬幸的現在,真有點千回百轉。
“紅背!”愛特清脆的聲音,傳到了紅背耳裏。
紅背側耳聽出是愛特的聲音,三飛兩跳,從高樹下到地面,來到愛特身邊。
“紅背,來,我們拉拉手。”愛特說着,把自己纖細修長的手伸向紅背。
紅背仔細看着愛特,覺得面前這個白皮膚,藍眼睛,俊秀臉寵的美國女孩,長得還真有點像靈兒,就是靈兒有兩撮金色的小辮子,而愛特的頭發跟自己的針毛一樣,全是金黃色。
“來,紅背,我們拉拉手。”愛特見紅背沒有動靜,伸出的手又往前抻了抻,親切地邀請紅背。
“咯!”紅背叫了一聲,趕忙擡起一隻手,握住愛特的手。
“哦,好紅背,你終于和我握手了。”愛特握着紅背的手,興奮地使勁晃動。
紅背也學着愛特的樣子,使勁晃動起來。
愛特又把另一隻手遞給紅背,說:“來,紅背,這一隻,我們拉住這一隻。”
“咯!”紅背又叫了一聲,很自然地把另一隻手遞給了愛特。
“真好,紅背,你真是個漂亮帥小夥!”愛特誇獎着紅背,高興地拉着紅背的兩隻手,和紅背在“小秦嶺”跳起了“華爾茲”。
易經講太極生兩儀,兩儀就是一陰一陽,那麽,如果愛特作爲陰來講,對于紅背這樣的靈長類動物,算不算是陽呢?
進化是伴随着變異進行的,而變異的結果一定是進化。
漢斯通過“小秦嶺”的攝像機,在辦公室裏看到了愛特與紅背友好接觸的全過程,高興至極,不僅把他看到的全部錄了相,放給參加試驗的工程師們看,而且還給愛特加薪,獎勵愛特的勇敢和愛心。
愛特說:“這是她應該做的,也是爲了挽救紅背的生命。”
漢斯說:“不對,更重要的是爲了我們的‘飛猴計劃’。”
愛特向漢斯提出,在她還沒有取得紅背完全認可之前,暫時不要對紅背采取任何強硬的措施,抽取他的骨髓,或者搞什麽全面體檢,進行“飛猴計劃”的試驗。
“我完全同意。”
漢斯明白,他已經讓裘長山再從秦嶺抓一隻金絲猴來,将來兩個猴子互相輪替,完成“飛猴計劃”沒問題。再說了,那個靈兒也快到了,利用紅背來完成“飛猴計劃”的目标也快有希望了。
愛特欣喜若狂,從漢斯辦公室出來,又跑到了“小秦嶺”紅背那裏。
靈兒在王勇的陪同下,啓程赴美,到洛杉矶參加國際靈長類動物第二十一屆年會。臨走前,分别給劉廳長和陳雷打了電話。劉廳長告訴她陳雷已經組織了一個特别小分隊,進駐了秦嶺,讓她放心去參加會議。另外有機會仔細打聽一下那個JH組織,到底是幹什麽的?還囑咐靈兒有什麽事情多和王勇商量。王勇是個很負責的警官。
陳雷希望靈兒與王勇好好合作配合,她的安全王勇很看重,組織也很看重。
靈兒向劉廳長和陳雷表示感謝,說請各位領導放心,她一定開好會,安全回到祖國。靈兒還特别贊同陳雷的行動迅速,開完會就能落實到位,從此秦嶺的金絲猴有了保護神。
王勇本是不想去陪靈兒的,早些時候他向靈兒征求意見時,就與靈兒說了。可劉廳長下了命令,靈兒也接受了,他也就高高興興地陪靈兒從西安上飛機,再轉上海,踏上了飛往洛杉矶的行程。
“累嗎?”飛機上,王勇很親切地問靈兒。
“不累。”靈兒笑笑,下意識地把手搭在了王勇的手上。靈兒把王勇當成了大哥,拉拉手,抱抱肩,就成了家常便飯。這一點,靈兒絕對有分寸。
“借這次機會,可以好好放松一下。”王勇側過臉說。
“是的。這段時間出了那麽多事,你不說還沒感覺,你一說倒真累了。”
“不是真累了,你就是累了。我聽周阿姨說,那天你演講完了,就暈倒了。”
“是。”靈兒笑笑,緊握一下王勇的手,坐正身子,閉上了眼。靈兒要休息了。
十多個小時後,靈兒和王勇飛到了洛杉矶。下飛機後,他倆過了安檢,打了出租,很快就住進了柯達飯店。
第二天,靈兒才去第二十屆國際靈長類動物年會報到。會議秘書處對靈兒的到來表示歡迎,大會主席還專門出面接持了靈兒,說靈兒是中國靈長類動物研究和保護的專家,特别是對秦嶺金絲猴的保護研究,做出很大的貢獻,在國際上很有名望。靈兒表示感謝,說主席的在過獎了,她做的還不夠,這次參加年會希望多向老前輩們學習。
報完結束後,靈兒就給哥哥青兒打了電話,告訴哥兒她己經來到了洛杉矶,住在柯達飯店。
青兒早從靈兒的電郵裏知道了妹妹到來的時間,隻是他正好有實習課,就沒有去接妹妹。而且他也知道妹妹有人陪着,所以就沒去機場,“靈妹,我是青哥。”青兒聽到靈兒的聲音,非常激動,倍覺親切,恨不得馬上就與靈兒見面。
“哥,你什麽時間過來呀?”
“晚上吧!晚上我和王琳一塊過去。”靈兒把王勇妹妹的聯系辦法告訴青兒後,兩人早就聯系上,成了好朋友。
“那好吧!晚上見!”靈兒放下電話。
王勇從另一房間過來,問靈兒與青兒聯系上沒有。靈兒說已經聯系上,青兒晚上過來。王勇說他也與妹妹王琳聯系好,晚上他們一起過來。
靈兒給王勇倒了一杯水,水杯還沒遞互王勇手上,手機又響了,“喂,那位?”靈兒接起手機問道。
“是靈兒小姐嗎?”一個男人操着半拉子中國話問道。
“您是那位?”靈兒沒報大名,先問道對方。
“我是漢斯先生,您爸爸的老朋友。”
靈兒捂着電話,告訴王勇是漢斯先生。王勇點點頭,示意靈兒繼續聽漢斯的電話。
“漢斯先生,您怎麽知道我的電話。”靈兒有些莫明其妙,不清楚這個漢斯是怎麽知道她的手機的。
“這個太容易了。”漢斯幽默地說:“我從年會報到處偷的呗!”
“漢斯先生,您找我有什麽事?”
“靈兒小姐,難道你忘了嗎,我邀請你到我們這裏來做訪問學者。”漢斯認真說道:“我可是早也盼,晚也盼,好不容易把你給盼來了,啊!”
“這件事啊!”靈兒又捂着電話,告訴王勇說,漢斯要邀請她去什麽研究所做訪問學者。”
王勇對靈兒擺擺手,示意靈兒先接電話,聽聽對方還有什麽說的。
靈兒邊與漢斯商量道:“漢斯先生,謝謝您的好意,您看這件事等我參加完年會再說好嗎?”
“參加完年會?好好好!”漢斯顯得很高興,對靈兒道:“我也參加年會,我們在會上見好嗎?”
“好!”靈兒放下電話,猛然覺得胸口又疼了一下,急忙捂着胸部,坐在了椅子上。
王勇知道靈兒有這個毛病,就趕緊給靈兒倒杯水,讓靈兒喝口水,靠在椅子上閉會兒眼。
靈兒一閉眼,忽然看到紅背飛似的從眼前劃過,“紅背!”靈兒猛地睜開眼,叫了一聲。
王勇吓一跳,忙問靈兒:“怎麽了,剛一閉眼就做夢了?”
“我剛才看到紅背了。”靈兒神情緊張地說。
“瞎說,還真的做夢了?”王勇關切地問。
“我也不知道,剛剛閉上眼,紅背就‘嗖’地一下從我眼飛過去了。”靈兒比劃着。
“沒事,可能是你累了,歇一會兒吧!”王勇安頓靈兒躺在床上,自己拉了一張椅子,陪在靈兒身邊。
靈兒閉着眼睛,試圖休息一會兒,可一閉上眼睛,紅背的身影就在她的眼前出現。沒辦法,她隻好起來,扶着王勇的胳膊,走到窗前,看着洛杉矶的街道,自語道:“難道紅背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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