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長山這兩天狼狽的要命。本來想找林下爲自己的兒子五蛋報仇,沒想到讓林下和木文平聯手,把他打敗不說,還弄得大亮死了,灰根的眼也瞎了。
“真他媽不走運!”
裘長山自知無法向漢斯交待,也不敢出門散散心,就整天悶在屋裏抽煙,喝酒,吃大餐,把屋裏搞得像路邊大排檔。服務員來打掃衛生,他怕人家是警方探子,不讓人家進來,自己拿起掃把拖布,打掃屋裏衛生。
一天,灰根戴一幅墨鏡,拄着一根拐棍,摸索着,從醫院回來,向他要錢,“裘大哥,給點錢吧!”
“要錢幹什麽?”裘長山正在不高興,就瞪了灰根一眼道:“住在醫院裏還什麽錢?”
“結賬出院。”灰根可憐兮兮地說:“醫生說欠人家醫院好幾萬,人家不讓住了。”
裘長山說:“總部給你打的錢呢?”
“不夠。”灰根扶了一下墨鏡,也不管裘長山高興不高興地說:“也沒啥事,不敢向總部再要錢了。”
裘長山又瞪了灰根一眼,沒辦法,隻好從自己錢包裏取出一個卡,遞給灰根道:“拿去吧!結了賬再還給我。”
灰根眼睛雖說沒有全瞎,但因爲看不清楚,伸出兩隻手,胡亂摸了半天,才接住銀行卡。
“用我送你嗎?”裘長山又問灰根。
“……”灰根把銀行卡裝進褲兜裏,沒有直接回答裘長山的話,而卻提出了裘長山沒想到也不願想的一個問題,“裘大哥,我們現在怎麽辦?那個木文平叛變了,他倒向了那個老家夥。大亮又死了,我也看不見了,五蛋的仇也報不了,我們怎麽辦?”
裘長山最怕提這樣的問題。自己受命兩次回到秦嶺,倒是完成了老漢斯組織交給的任務,抓了一個猴子過去,也把那個靈兒的身份弄清楚了,可是也把兒子的命丢了。現在仇報不了,帶過了的人卻死的死,傷的傷,叛變的叛變,怎麽向漢斯交差。最重要的就是怎麽回去?如果不爲兒子報仇,自己心不安;如果回不去,自己也會死在這裏。葉落歸根也不可能,自己不會像那些海外華僑一樣,有這樣好的歸宿,如果是那樣,一露面就會被警方抓住了,說不定下半輩子就死在監獄或刑場上了。
“能怎麽辦?”裘長山無奈地回答灰根,催促灰根道:“你先到醫院結了賬再說吧!或許總部還會有什麽指示過來,我們等等再說。”
“哦!”灰根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他能感受到裘長山的沒落,摸索着拿起拐棍,轉身離開。
“一定要注意安全!”灰根臨出門時,裘長山又叮囑了一句。
漢斯聽了尼古拉斯随便說的一句話,就下定決心,再從秦嶺抓一隻猴子來。他知道裘長山這段時間在中國閑着沒事幹,那幾個小子也許整天泡在歌廳,再抓隻猴子回來,也許是件很容易的事。
于是,漢斯給裘長山發去密電,要求裘長山再從秦嶺抓一隻金絲猴回來。
裘長山預測的還算準确,果不其然漢斯給他來了指示。可是,當他看到漢斯的指示後,哭笑不得。說的容易,再抓一隻金絲猴回去。當初好幾個弟兄,都沒起多大作用,還是我用盡了手段,才抓回去一個。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還整天東躲西藏的,怕警方發現了,我怎麽去抓?再說了,就是抓到了,怎麽弄回去。
裘長山給漢斯回電,報告漢斯說沒法抓,順便把大亮死了,灰根瞎了,木文平叛變了的消息告訴了漢斯。而且說就是抓到了猴子,也沒法運回去。
漢斯接到裘長山的回電,不僅沒有責罵裘長山,而且還表揚裘長山辦事能力強,完成任務堅決。對大亮的死,灰根的眼瞎和木文平的叛變,漢斯隻字未提。就是對裘長山最關心的“怎麽回去”的問題,漢斯也隻字未提。
“咋回事,還他媽表揚我?”
裘長山琢磨了好久,才明白漢斯的全部意思:這麽大一個組織,完成這樣艱巨的任務,死傷幾個算什麽,出個叛徒有什麽了不起,隻要能把猴子抓回去就是好樣的。至于運輸的問事,肯定又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用他那個“紅外探頭”。
“好!再抓一個去。”裘長山想通了,興奮起來,準備行頭,晚去再去行動。白天他不敢,警方或許等他一出現,就把他抓了。
林下本來借聯誼會的機會,想讓木文平認準席教授,以後找機會對席教授下手,沒想到木文平不僅不幹,還問自己是怎麽認識席教授的。顯然,木文平已經不止一次地懷疑自己是他的父親了。“不如告訴了他?”林下想,如果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了木文平,或許木文平會聽自己的,把席錦誠做了。
林下覺得,畢竟自己是父親,那有兒子不聽父親的。再說了,“超猴計劃”雖說是軍方項目,可真要成功了,還不就是給兒子留下一筆遺産。長期與軍方合作,這是多少科學家想做的事情。
于是,林下又打電話約木文平過來。
木文平來之前,林下又把自己裝扮成了一個老者。
木文平自從那天和裘長山他們打完架,就被林下秘密安排住在離自己不遠的一個賓館。當他邁着四方步,來到兩人約會的地方,看見林下時,還是那句話:“有什麽事?”
“沒事就不能讓你來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嗎?”
“當然,你這樣整天神神密密地,誰還敢跟你做事。”木文平說的也對。
林下脫帽,擡頭,勉去面紗,一層很細的納米易容紗,貼在臉上,可以随意變換臉形,迎面站在木文平面前。“你看看我是準?”
木文平愕然,驚詫,皺眉,展容,幾秒鍾内,把自己這些天來的疑惑一掃而光,爆米花似的“砰砰”爆出兩個字:“爸爸!”
其實,木文平早就在心裏就知道了林下就是他父親,可畢竟沒有真切地看到過,他的心裏一直有個結打着。現在看到父親真的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還是驚訝的不得了。
“平兒……”
林下一擁,把木文平摟在懷中。
稍許,木文平擡起頭,問林下:“爲什麽是您?”
“一言難盡!”
“您不是在本部嗎?”木文平走開林下。
“我是在本部。“林下又走到木文平面前道:“一個月前,本部得知JH組織要派你要來中國,就認爲是實施我們‘超猴計劃’的一個很好機會,于是就決定派我來,配合你完成任務。”
“爲什麽不派别人,讓你裝神弄鬼的。”
“他們認爲我們是父子,好完成任務。而且還說我和席錦誠先生是老朋友,可以取得他的支持。”
“現在好了,人家不光不支持你,還有可能報了警。所以我們才……”林下說了半句,咽了回去。他很有經驗地到門口聽聽,又走到窗戶看看,然後回到木文平身邊說:“所以我們要想辦法除掉他。”說到他,林下加重了語氣。
“我看不用了。”木文平很有把握地說:“不就是抓個猴子嗎,有我們父子倆的合作,應該沒多大問題。”
“那席錦誠呢?”林下問。
“算了!”
“他要是報了警呢?”
“他不會。”木文平對着林下說:“他是您多年的老朋友,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不幫您,但不會害您。”
“說的也是。”林下有了信心。因爲他也覺得席錦誠不是那種人。
“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盡快再上山,抓個猴子去。”
“是!”
林下與木文平商量後,躲過白天,當晚就秘密潛入了秦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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