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正在來氣,沒想到林下會自己送上門來,就裝着待理不待理的樣子,迎上去就嗆了林下一句:“林下先生,您怎麽來了,又沒人請您?”
“老朋友病了,我怎麽不能來看看。”林下隻答不理,撇開靈兒,直接走到席教授病床前,虛情假意地握起席教授的手,調侃道:“老不中用了,席先生,和你說了幾句重話,你就生這麽大氣呀?”
靈兒沒想到林下會不理自己,也沒想到林下會這麽直截了當地搶先把話挑明了。可是,林下和父親說的究竟是什麽内容,會惹的父親生氣呢?兩個老頭在打啞迷,看來是不會明說的。于是,靈兒想到這裏,就不客氣地問道:“林下先生,您對我父親說什麽話了,我父親放下電話就昏過去了?”
“是嗎?有那麽嚴重嗎?”林下若無其事地對靈兒說:“我和你父親是老朋友,你想我和他能有什麽話說呢?”
很明顯,林下是在和靈兒擺龍門陣,不想告訴靈兒。而且從他的态度上看出來,也是在警告席教授,不能和靈兒說他們談話的内容。
靈兒又對林下道:“您剛才不是說了麽,是重話,那一定是對我父親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或者是威脅的話,才稱得上是重話。”
“不該說的話,威脅的話?”林下捋一下他的白胡子,冷笑一下,有點不屑一顧地對靈兒道:“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我不過就是請你你父親幫幫忙罷了。”
席教授一聽林下說請自己幫忙,生怕林下把話都說開了,那就麻煩了。跟前就有王警官在,如果聽到林下要請自己幫忙偷獵金絲猴,而且還要參加什麽計劃,王警官肯定要帶人走的。而自己又是林下的老朋友,攔也不是,不攔也不是,一定不好收場,就趕緊插上一句:“林下先生,你别向我女兒賣關子啦!都是咱老哥倆的事,你和孩子說有啥用。”
靈兒聽出是父親在攔着,不讓林下說,而且她早看出父親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便對父親呶了呶嘴,表示不理解。可是,父親和林下先生究竟有什麽事瞞着她,還說是“老哥倆”的事。
靈兒稍微靜下心來,想了想,大概明白了一些端倪。她順着自己的思路推理,想到事情的來龍去脈大緻是這樣的:林下要找父親幫忙,父親不同意,而是是堅決不同意。那麽林下請父親幫什麽忙呢?爲什麽一定要請父親來幫,而父親又不同意呢?肯定是林下做不到的。那麽林下有什麽事做不到呢?林下也是靈長類動物專家,他要做什麽事,還要父親幫忙呢?
“不會是偷獵金絲猴吧?”靈兒順着自己的思路往下想,越想越覺得自己淺見的分析有一定道理,忙走到席教授跟前,小聲地半開玩笑道:“爸爸,不會是林下先生請您幫忙偷獵金絲猴吧?”
靈兒的問話,差一點又把席教授暈過去。
席教授晃了一下身子,往後靠了靠,想說“靈兒你瞎說什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孩子多聰明,都到這份上了,自己想隐瞞什麽,掩蓋什麽,還能隐瞞的住,掩蓋的住。反正自己不願意幫林下,不如對靈兒說了,林下想請自己幫什麽忙,不就一下解脫了嗎?
林下大概也看出了席教授的心理變化。他其實早就在想,如果席教授報了警,或者對他的女兒說了真話,自己需要一隻金絲猴,而且是偷獵,不是正當交流,那警方肯定會懷疑,JH組織偷走的那隻金絲猴,一定是與自己有關。到時候,偷雞不成矢把米,警方把自己抓走了,一切都完了?于是,林下搶先一步,攔住席教授道:“老朋友,你說的對,咱哥倆的事,就别對孩子說了。”
席教授聽了林下的話,琥要說什麽,林下又補了一句道:“席先生,靈兒他們事多,咱倆的事,咱倆以後慢慢解決,你就别給靈兒他們添麻煩了。”
席教授聽着林下的話,心想這個老狐狸真狡猾,他怎麽能看出我的心事呢?算了,不說也罷,爛到肚子裏去吧!于是,席教授對林下笑了笑附和道,好像也是對靈兒說道:“林下先生,你說的對,咱倆的事,咱倆以後慢慢解決。”
王勇站在跟前,聽着兩個老頭說相聲似的對話,雖然一直沒有問什麽話,但心裏也明白了些許。事情的真相,一定是這樣的,王勇的心理在默念道:“林下有一件自己辦不了的事情,請席教授幫忙,席教授不同意;林下肯定不放手,甚至威脅席教授。但是,席教授又不好對靈兒和大家說這件事。他一定很爲難。那麽,這是件什麽事呢?一定與金絲猴有關。”
王勇的想法和靈兒的說法是一緻的,隻是王勇想了,沒有直說。這個場合,王勇不合适多說。
靈兒是個倔強而堅持自己的人,不管是父母還是什麽人,她不會因爲臉面什麽的,就放棄自己,放棄自己的看法和認識。靈兒有些生氣地問席教授道:“爸爸,您不會是和林下先生做什麽違法的事吧!還那麽藏着掩着的。”
席教授笑笑,擡手把靈兒叫過去,讓靈坐下說:“傻孩子,你說到那裏去了,爸爸怎麽會呢!”
靈兒:“那可沒準。林下先生是您的老朋友,您看在老朋友的面上,沒準做出什麽違法的事來。”
林下走過來,又裝着若無其事地樣子,對靈兒說:“那能呢!靈兒小姐,你以爲我和你父親是小孩子呀!”
周教授回去休息了一會兒,感到身體恢複了好多,放心不下席教授,就又來到醫院看席教授,走到門口就聽着屋裏挺熱鬧,推門進來後,就笑着問靈兒:“你們說什麽呢,嘈嘈雜雜的,聲音還挺大?”
林下看見周教授來了,生怕周教授一來,又挑起了話頭,就和席教授握握手,向周教授和靈兒王勇打了個招呼,匆忙離開了。
其實,林下心裏還在想着另一件事情。前些天他接到漢斯發來的郵件,知道漢斯要請靈兒去美國做訪問學者,就認爲是不可能的事。又因爲忙着自己的事,不想幫漢斯的這個忙,他就給漢斯回了個郵件,說自己馬上要離開中國,事情多,顧不過來,幫不上漢斯的忙,還請漢斯先生原諒。
林下這樣給漢斯回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就是他從漢斯的郵件裏看出,漢斯并不知道靈兒是席教授的女兒,自己不願攪這趟渾水。假若自己告訴靈兒就是席教授的女兒,并且幫了漢斯的這個忙,硬要讓靈兒去到漢斯那裏做什麽訪問學者,那席教授更不可能幫他的忙了。
漢斯是什麽人,幹什麽的,他林下最清楚了。早在漢斯與軍方簽定研制類猴生物武器的時候,漢斯就曾暗示過林下,想請林下到他那裏幫忙。林下沒有同意。不過,林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就是從漢斯的口中,套出了他的想法,回到日本和軍方聯系上,提出爲軍方研制類猴生物武器的。
林下和漢斯雖然是老朋友,但他們己經成爲互相利用的朋友,沒有了真正朋友的友情。
“不能和漢斯聯系的太頻繁了。”林下剛剛給自己定下了這條規定,而且尤其是在靈兒這件事上,他是絕對不會幫漢斯忙的。
漢斯收到林下的郵件後,非常生氣,大罵林下不是東西,見利忘義,可他又見席教授也是遲遲沒有回信,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漢斯把愛特叫來,就讓愛特又以他個人的名義,給席教授發了一封郵件,而且還特别強調他的邀請是真誠的,不要有什麽誤會。但是,郵件仍如石沉大海,席教授一直沒有回音。
漢斯不死心,再次給裘長山發了電,要他務必了解靈兒的詳細情況,盡快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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