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背剛才在喂猴處的表現,真是絕妙無比。他在那麽多人的場合,居然認出了裘長山,而且打了裘長山。這說明,金絲猴是有正義感的,對不管是侵害他們自己的人,還是侵害他們朋友的人,隻要是被他們看到或者發現,他們是絕不輕饒的。
金背大鬧喂猴場後,帶着紅背和他的妻兒們,飛似般地來過一片杉樹林,本想坐在高枝上休息片刻,忽然發現五梅跟他走散了。
金背喚了幾聲,聽不到五梅的回應,立在樹枝上遠眺,卻又想起了受傷的紅背,不免一陣悲傷。于是,他又呼喚着妻兒,飛躍騰跳,不一會兒來到他和紅背會面的野桃溝。
野桃溝就是靈兒給紅背挂着小紅書包的地方。
早在靈兒給紅背挂上小紅書包的第二天,紅背就把金背叫過去,告訴金背說,靈兒跟他在這兒會面,金背也可以在這兒跟他會面。金背比劃着,說他也可以在這兒和靈兒會面。紅背就不同意,就跟金背打了一架。可是,第二天,紅背就受傷住了院。
紅背的妻兒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野桃溝,一個個“群龍無首”似的,呆呆地蹲在地上,攀在樹上,不吃不喝。
大梅抱着她的幼猴小銀童,一會兒跑過來,一會跑過去,大概是勸大家不要悲傷,紅背一定會回來。
二梅攔住大梅,“噫噫”幾聲,比劃着,意思是大姐你不要來回跑了,坐在哪裏安靜一會兒,我們和你一樣,都相信紅背不會有事。
三梅則不同,她比大梅和二梅有些悲觀,一個人坐在孤樹上,一直站立着,向着遠方眺望,好像紅背走到了天邊,永遠不在回來了,她再也見不到了。
四梅清秀的臉上,好像挂着幾絲眼淚。她雖然排行老四,可平時紅背特别關照她,對她也算是偏愛。這會兒,她一個人蹲在一塊大石頭上,雙手托腮,思緒早已飛向了紅背。她祈求老天保佑,紅背早點傷愈,回到她們中間。
五梅本來是跟着金背在喂猴處的,可是金背打了裘長山,往山裏跑時,她和金背跑散了。這會兒,就在金背剛剛來到這裏的時候,五梅也趕到了。不過,她不像那幾個姐妹一樣,垂頭喪氣的。一是她有心愛的金背在跟前,不怕沒人要,二是她知道紅背一定能回來,因爲有靈兒的照顧,紅背一定沒事。
金背看見嫂子們的樣子,雖然不完全了解她們每個人的心思,但總是非常傷心。别看平時他跟紅背又争又搶,可這一會兒看不到紅背,他卻沒了主意似的。
金背走到嫂子們跟前,一一和她們擁抱,安慰嫂子們,不要過于傷心,大哥一定沒事,一定會回來的。
金背最後走到五梅身邊,本想和五梅擁抱一下,可他卻拍了一下五梅,就離開了。也許,金背對五梅擅自離開不大高興。
正在這時,一隻大公猴從一顆三十多米的冷杉上,直沖下來,跳到紅背的妻兒中間,公然挑逗,大謝殷勤。
金背立即發現大公猴的行爲,不由分說,健步上前,一個猛撲,把大公猴打在地上。
大公猴不是吃軟飯的,他在想,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管天管地,你還管我找老婆,于是就翻身躍起,撲向金背,和金背嘶打起來。
說實在的,大公猴不是金背的對手。金背就在大公猴撲過來的時候,不慌不忙,沉着應戰,先是一個直沖拳,對着大公猴胸口過去,把大公猴一下頂出好遠,摔在了地上。
大公猴像是遇到一堵牆,不僅胸口直疼,而且力大無比。他掙紮着,想爬起來,再與金背一戰,可金背緊跟上來,就在大公猴将要爬起來的時候,又來一個神腿踢,一腳把大公猴踢到一個灌木叢裏。
紅背的妻兒們,以前遇到紅背和金背打鬥的場面,都坐在那裏看熱鬧,誰都不摻和。可是,今天看着大公猴不請自來,尋機挑釁,不僅在一旁給金背助威,齊聲“咯咯”,而且還時刻準備着,協助金背沖向大公猴。尤其是五梅,跳躍着,叫喊着,幾次沖到大公猴身邊,出手幫忙。
金背一看嫂子們助威,渾身不知那來的力量,又一次躍起,撲向灌木叢,把大公猴揪出來,又是一陣痛打,直打的大公猴呀呀直叫,一拐一拐地拖着尾巴,逃進了樹林。
紅背的妻子們一看入侵者逃跑了,一下圍到金背跟前,和金背相擁。
五梅更是勇敢大方,不怕姐妹恥笑,也不怕她争寵,湊近金背,進行“邀配”。
金背推了五梅一把,沒理五梅的“邀配”。他看着嫂子們的熱情,突然深感責任重大。大哥不在,我不能忘恩負義,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的管起來,要不然,就像剛才那樣,再來幾個大漢,那我的嫂子們,不僅會被欺負,還會被别人搶走或霸占。
嫂子們分頭給金背理毛,感謝他的勇敢和關照。
金背也給嫂子們輪流理毛,親切地跟她們交流。金背還打着手語,比劃着,意思是你們暫時跟着我,免得受苦,等我大哥回來了,我再把你們完完整整地交給他。
嫂子們當然願意,都紛紛向金背“邀配”,表示沒問題。但是,金背一一謝絕。他看見隻有五梅退到邊,不理他。金背知道,五梅是不願意金背把她的姐妹們都管起來的。五梅一定在想,到那時候,他金背這樣的情種,還不知道跟誰好呢!
于是,金背就跳到五梅身邊,給她理毛,還比劃着向五梅解釋什麽。
五梅不聽金背這一套,她明白紅背現在不在,你金背可以拒絕姐們的“邀配”,但我的請求,你不能拒絕,于是就大膽地向金背做出“邀配”的姿勢。
姐們看見,都知道金背和五梅相好,不向以前那樣,跟在金背五梅後面去搔撓,而是躲在一邊,裝着沒看見的樣子。
金背也是一個情種,他雖然剛才感到責任重大,承擔起了照顧嫂子們的責任,但五梅是他一直心儀的對象,現在五梅主動向自己“邀配”,自己不給五梅這個機會,怕是五梅以後不會再理自己,于是,被多少不是很情願地與五梅雲雨了片刻。
五梅當然滿意,她高興地跑到姐們跟前,不好意思地給大姐理理毛,給二姐理理毛,意思是她同意大家跟着金背走。
就這樣,金背義不容辭地挑起了兩個家庭的重擔。
……
書中說,天意不可違。
裘長山被木文平拉着,暈暈糊糊地跑進林中,不知轉了多少樹林,多少山溝,竟然鬼使神差地又到了金背的地盤。
金背剛和嫂子們親熱完,這會兒正騎在一顆冷杉上,放松心情,遠眺青山,不料有兩個人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金背朝下一看,一眼就認出了裘長山。他撓撓耳朵,眨眨眼睛,想出一個連人都不敢想的主意,那就是引誘裘長山,進入陳雷王勇他們的追捕圈。
真是太聰明了,金背自己都得意地直拍胸脯。
裘長山跟着木文平東撞西跌,那知道金背就在上面,那知道金背設下圈套,要把他們引到警方的視線中。但是,裘長山畢竟是經過特訓的老手,越是在糊塗時,他越清醒的快,這就是特工人員與一般人員的最大差别。
裘長山急忙拉住木文平,問道:“木老弟,現在是什麽地方?”
木文平搖着頭回答:“不知道。”
裘長山:“拿出指北針看看!”
木文平:“拿什麽指北針,你暈了,我們有的是GPS,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裘長山:“是啊,真是暈死了。”
木文平:“剛才真危險,要是我晚一步拉你,你就讓警方逮住了。”
裘長山聽了木文平的話,還有點自大地說:“你拉什麽,你叫他們逮逮看,我不把他們打成肉泥,我不姓裘。”
裘長山說着,突然一點水似的東西,滴在裘長山的臉上,他下意識地抹一下臉,還把手伸到嘴邊嗅嗅,一股噪味直竄鼻頂。“是尿!”裘長山大叫一聲,擡頭向樹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