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站在手術室門口,不安地一會兒趴在窗戶上向裏看看,一會兒又急的原地轉圈。
陳雷囑咐王勇幾句,讓王勇好好陪着靈兒,然後走到旁邊,給劉廳長打電話彙報情況,“廳長,我是陳雷。”
劉廳長回話:“陳雷,我是劉梓煜。有什麽情況?”
陳雷:“廳長,有兩個情況。”
劉廳長:“什麽情況?”
“一個是我們在山裏找到了靈兒,紅背受了傷,我們和靈兒剛把紅背弄回來,現在正在周至醫院搶救。”
“紅背受了傷,怎麽啦?”
“讓鐵夾子夾了左腳。”
“利害嗎?”
“不好說,左腳全腫了。”陳雷補充說:“找到紅背時,紅背自己從樹上又摔在了地上。”
劉廳長用命令似的口氣說:“你趕快通知一下席教授他們。”
陳雷:“好,我馬上通知。”
“還有什麽情況?”劉廳長接着問,“不會是靈兒有什麽事吧?”
“不是。”陳雷說:“是我們在找靈兒的時候,碰到一個人,這個人有些怪怪的。後來我們和靈兒碰頭後,靈兒說這個人還和她聊了兩句。最重要的是,靈兒說這個人和昨天晚上跟蹤她的那個黑衣人,說話聲音有點像。”
“是嗎?”劉廳長有些激動:“那靈兒怎麽說的?”
陳雷:“靈兒說,有點像,但一下分不出來。”
“爲什麽?”
“因爲昨天晚上跟蹤她的那個人,頭和嘴都蒙的嚴嚴實實,說話變聲,雖然有點像今天我們見到的這個人,但拿不準。”
劉廳長:“這個人很可疑,你一定要安排人盯着。”
陳雷:“我已經安排了。”
“好!那我們随時保持聯系。”
陳雷接着給席教授打電話:“席教授嗎?我是陳雷。”
“啊呀,陳局長。”席教授在另一頭清晰地回問:“你有什麽事?”
陳雷:“紅背受傷了,現在在周至醫院,劉廳長讓我通知您和周教授一下。”
席教授:“是嗎?哪兒受傷了?”
“左腳。”
“怎麽回事?”
“讓鐵夾夾了。”
“好,我馬上過去。”
陳雷放下電話,回到手術室門口,囑咐王勇靈兒,紅背一出來,就給他打電話,他要回辦公室一趟,就離開醫院。
席教授和周教授驅車趕到周至醫院,靈兒和王勇還在手術室外面等候。席教授一進門就急着問道:“靈兒,紅背怎麽樣?”
“正在裏面手術呢!”靈兒顯的有點憔悴。
王勇起來,與席教授周教授握手:“你們好!”
席教授周教授回答:“你好!”
“咋回事?”周教授拉起靈兒的手,深切地問,“你沒事吧?”
靈兒:“讓鐵夾子夾了。”
席教授罵一句:“這些人,心真狠。”
周教授:“罵有什麽用,這種事以後還會發生。”
手術室裏,主刀醫生給紅背縫完最後一針,擡起頭,示意助手們做好收尾工作,就轉身走出手術室。
大家見醫生出來,一起迎上去。
靈兒站在前面,急着問:“醫生,紅背怎麽樣了?”
“還好!“醫生摘下口罩,說:“腳趾骨有一個裂縫,皮下肌肉撕裂,已經縫好了。”
靈兒:“能出院嗎?”
醫生:“不行,怎麽也得住一周。”
這時,護士正好推着紅背走出手術室,醫生看了一眼,轉身離開。紅背身上蓋着一張白單,躺在車上。麻藥還沒過去,紅背還在睡着。
靈兒急步上前,趴在車邊,淚眼汪汪地叫着:“紅背,你醒醒!”
席教授和周教授跟在車後。周教授拉了一下靈兒,讓靈兒不要叫醒紅背,讓紅背好好睡一會兒。席教授也說麻藥的勁還沒過去,讓靈兒放心,不要吵得紅背醒來了,不舒服。
護士把紅背推進病房,抱起紅背,放在病床上,又給紅背蓋好被單,走出了病房。
王勇看着紅背進了病房,給席周兩位教授打了個招呼,說他有點事出去一下。席教授周教授點頭同意。
靈兒送出王勇,握着王勇的手道:“謝謝你,王勇哥,硬是把紅背背了回來。”
“謝什麽!”王勇看着靈兒,心中忽湧一股熱流,“沒有你,我和紅背都完了。”
靈兒這時取下自己的絲巾,仔細看着,又對王勇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這塊絲巾有那麽神奇。”
“當時我要是背着你就好了。”王勇又開玩笑地說:“那絲巾沒準就代替那根繩索了。”
靈兒撒驕地推一把王勇:“說什麽,背我怎麽了?!”
王勇:“背你我就不用解腰帶了。”
靈兒:“瞎說什麽呀?”
王勇想拉靈兒的手,但手還沒伸出來,靈兒就跟他說:“好了,不說了,我要進走了,紅背要是醒來,一看我不在,就麻煩了!”
“那好吧!”王勇擡手告别,靈兒返身回到紅背的病房。
這是一個特别的病房,裏外套,裏間有一張大床,床邊靠着窗戶的地方,搭了一把梯,讓紅背随時可以爬上爬下;外間的地面上,臨時用水泥固定着一個高低杠和兩顆碗口粗的紅杉樹,整個房間全部用綠色,仿制野外的生活環境,搭成了一個小樹林;最有意思的是,在地面上還設計了一個小噴泉,爲紅背随時提供飲水。
席教授和周教授走進病房,大吃一驚。靈兒走進來,更是不敢相信,醫院在這麽短的時間,居然爲紅背搭起了這麽好的療養環境。
靈兒先走進裏間,看看紅背躺在床上,仍然沒醒,就走到靠近窗戶的梯子旁,試着往上爬了兩節,高興地說:“真好,想的真周到。”
席教授:“醫院能爲紅背這麽做,真不容易。”
周教授:“真是有心人。”
靈兒轉身回到外間,鑽進“小樹林”,喜歡地直拍手,說:“真是的,這是想弄的和紅背在秦嶺的環境一個樣。”
站在一邊的護士插話說:“這是院長親自布置的。”
“時間這麽短,就弄成這個樣子。”
“紅背一進來搶救,院長就布置了。”
席教授說:“真難爲他們了,院長這麽對待紅背,紅背一定會感激不盡。”
正說着,院長走進來,看見席教授周教授靈兒都在,就舉手作揖,表示問候。
靈兒走到院長身邊,感激地半開玩笑說:“院長,您真有愛心,以後山上的猴子們有個頭疼腦熱,我把他們都請到您這兒來。“
大家哈哈大笑。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院長說:“醫院從來都沒有住過猴子,爲了讓紅背好好養傷,大家出了不少主意,還有的說要在院外面搭個臨時住處,我們考慮紅背不熟悉人類居住的地方,怕他一覺醒來,認生,跑回山裏,可就麻煩了。”
大家又笑了起來。
笑聲把紅背吵醒,他一個跟頭翻起來,跳下地,雖知他的左腳不聽使喚,腿一崴,身子不晃,又爬在地上。
大家又是一陣笑聲。
紅背趴在地上,擡頭看看房間四周,又回身看看大家,張着嘴,一臉木讷。
靈兒看着,想到紅背一定是奇怪,對此地陌生。是啊,紅背雖說稍通人性,但他畢竟是猴類,生來就是山中之靈,林中之物,山林是他的生存之家,山林是他的自由之地。這一次他受傷下山,是平生第一次。住進這寬大氣派,既像又不像自己山林之家的地方,紅背的腦子裏,一定會問,這是什麽地方,我怎麽從來見過。
靈兒走到紅背跟前,扶紅背起來,紅背卻又一個跟頭翻起來,一躍上了床邊的梯子。
靈兒笑着勸紅背下來,說他的腳剛做完手術,不能碰着。可是。紅背受驚似的,拖着傷腳,從梯子上又一躍,沿着牆邊,跑到外間,鑽進“小樹林”。
大家一陣慌亂,但見紅背鑽進“小樹林”,又哈哈大笑起來。
席教授說:“這下安靜了,紅背一定是不習慣這樣的房間,找他的樹林呢!”
周教授說:“這給我們的動物環境保護提了一個很有意思的醒,就是不管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一定不能破壞他們的生态系統。否則,動物的生存就是大問題。”
靈兒說:“媽媽說的對,像紅背他們這樣的高等級動物,生态系統非常脆弱,稍有一點變化,他們就會遷移,而且可能永遠不會再回這個地方。”
紅背呆在“小樹林”裏,不停地轉來轉去,跟大家直點頭。
靈兒鑽進“小樹林”,和紅背捉起迷藏。紅背見靈兒進來,偷襲靈兒,那知靈兒早有準備,身子一躲,紅背撲了個空,倒在地上。
靈兒扶紅背起來,紅背不起,跟靈兒耍懶。靈兒伸手挖撓紅背的胳子窩,紅背癢的一骨碌爬起來,但還站不穩。靈兒忙又扶着,紅背才立穩。
好家夥,紅背站起來,簡直就是個大小夥,寬胸厚背,腰粗腿壯,全身紅色針毛,一跳一抖,簡直英武極了。
席教授上前撫mo紅背,高興地說:“人們什麽時候能夠這樣近距離地跟紅背他們在一起,大自然就平和多了。”
周教授:“會的。”
靈兒激動的展開雙臂,和紅背擁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