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哪個村的?”陳雷這次主動上前問起了裘長山,“周至的嗎?”。
“不是!”裘長山心想,我不能回答是周至的,我離開周至這麽多年,不知道變化有多大,哪條街拆了,哪條街建新房了,哪條街改名了,哪條街還是老樣子。如果我回答是周至的,他們真要再問我是哪條街的,或是哪一片的,我要是答錯了,就麻煩了。再說了,這幾個人是幹什麽的,如果是一般的老鄉,也就罷了,如果真要是警方的,或是什麽國際刑警組織派出的,那可就糟糕了。于是,他就靈機一動,反問陳雷道:“你們是哪兒的?”
“周至的!”陳雷早準備了這一手。他雖然不清楚對方是什麽人,叫什麽名字,家住何方,但多年從警的經曆,讓他煉就了敏感的職業神經,何況他今天進山是在找人,找一個或幾個從不認識的,而是很有可能是僞裝的讓你走在面前都認不出的人。
但是,即使陳雷是這樣想着,也并沒有把眼前的裘長山,當成是他們要找的JH組織的人。不知敏感的職業神經過于敏感了,會有些麻木,還是裘長山裝得像,僞裝的到位,總之,這一會兒陳雷是沒有看出眼前的裘長山有什麽破綻來。
不過,裘長山走着,心裏還是突然生起一個念頭,自己是在找猴了,所以一個人走在秦嶺這幾乎看不到人影的偏僻小路,可這幾個人是幹什麽嗎的?難道他們也在找猴子?不!不可能這麽巧!不能再跟他們走下去了!于是,裘長山閃了一下身子,又假裝要小解,對陳雷他們道:“你們先走,我去方便一下”,便溜進了路旁樹林。
王勇借着裘長山閃身讓路的機會,快速地仔細掃描裘長山,看清了裘長山的臉面:長條臉,顴骨和臉腮幾乎一樣寬,而狹窄的前額下,竟然有一雙濃眉大眼,隻不過眉毛和眼睛的搭配,不是很有比例,顯得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一雙耳朵,一大一小;最明顯的就是臉上那顆黑痣,突出而肉感,鮮有的一撮毛也很紮眼。
“這個人,咋長的這樣?”這張臉,給王勇印象極深,簡直就像攝影機似,牢牢印在腦海深處。王勇心裏咯噔一下,嘴上自然而然地嘟囔了一句:“有特點。”
陳雷走在前面,聽着王勇嘟囔一句,但沒聽清說的是什麽,就問王勇:“嘟囔什麽哩?”
王勇緊趕兩步,對陳雷說:“剛才那個人,長的有特點。”
陳雷沒有再問裘長山長的有什麽特點,而是低頭前行。其實,陳雷己經心裏有數,他感到這個人确有值得懷疑的地方,但卻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任何迹象表明,這個人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所以隻能是随遇而過。
孔傑走在最後,裘長山的動作麻利,他沒看清臉面,但對裘長山的身形,倒有些警覺。他聽到王勇嘟囔裘長山長的有特點,想跟着補一句,但見陳雷沒再往下問,就話到嘴邊,收了回來。
陳雷和王勇一前一後,繼續朝着靈兒的方向找去,孔傑跟在後面,有點像後衛。
老獵頭沒再跟着陳雷王勇他們,而是順着裘長山溜進的樹林,跟了過去……
高高的紅杉林裏,像有人做了手腳,在一片開闊地裏,圍起一個直徑幾十米的圓圈。
靈兒仍在與紅背他們遊戲。
她站在一顆紅杉樹上,從紅背的跟前向前一躍,紅背順手推她一把,飛起落在大梅身邊;
大梅再推靈兒一把,靈兒再次飛起,落在二梅身邊;
二梅沒有馬上推靈兒,而是把靈兒抱在懷裏,順勢從左到右,欣賞了一遍,然後才又把靈兒推向三梅;
三梅更有趣,接着靈兒,讓靈兒抓住自己的兩條腿,兩人一齊用力,一上一下,飛向四梅;
四梅一下接了兩個人,身子有點失去平衡,差點把三梅和靈兒掉在樹下;四梅緊拉一下三梅,三梅騰出一隻手,把靈兒從自己的腿上拉起來,然後一用力,抛向五梅。
靈兒飛向五梅,五梅看着靈兒飛了過來,提前做好了迎接靈兒的準備,誰知,就在靈兒兩手抓住五梅的一瞬間,金背卻不知從那裏插了過來。他一手接住靈兒,一手拉起五梅,騰空飛出樹圈,飛到了另一顆冷杉樹上。
紅背本來看着靈兒與他的妻子們遊戲着,非常高興。可一看金背插了進來,氣不打一處來。他那能容得金背這樣胡來,公開場合下,當着大家的妻女,竟然拉着自己兩個心愛的女人,飛走了。
紅背想着,身體已經奮力躍起,騰空飛到金背跟前,上去一拳把金背從高樹打下。
五梅好說,在金背一松手時,自己靈活地抓住了一根樹枝。而靈兒雖說也沒問題,但因爲金背下落時,還抓着自己的一隻手,所以似掉非掉,想抓不成,就順着金背,直落地面。好在金背落地時,突然一轉身,奇迹般地接住了靈兒,把靈兒抱在了懷裏。
靈兒興奮地給了金背一個吻。
紅背看到,更是打翻了醋瓶。他本來覺得一拳打下金背沒問題,那想到金背下落時,把靈兒也拖了下去。情急之餘,紅背連滾帶翻,從高樹下來。誰知,落地時,他不巧被一個什麽東西夾住左腳,疼的一下蹲在地上,“哇哇”叫了起來。
金背拉着靈兒,不管紅背叫喚,隻顧左蹿右鑽,再尋出路,免得紅背再打過來時沒路可逃。
靈兒眼看到紅背從高樹翻下,想着紅背下來,一定要和金背有一場惡仗,所以跟着金背隻顧躲跑,沒想到紅背一落地,一屁股蹲在地上,呀呀直叫。
于是,靈兒跳起來,掙脫金背,直奔紅背身邊,情急地問道:“紅背,怎麽了?”靈兒邊問邊在紅背身體上下找着什麽。
紅背兩手捂着左腳,疼的在地上打滾。
靈兒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鐵夾子,夾住了紅背左腳。
靈兒見過這種鐵夾子,是秦嶺的獵人們專門偷獵野豬或者什麽動物制作的。鐵夾直徑大小有十公分,一厘米左右的鋼筋,分成兩半,兩半展開固定在地上,中間有一個非常靈巧的彈簧,控制着兩半。紅背的左腳,正好踩在鐵夾中間的彈簧上,使固定的兩半鐵夾,突然彈起,合力夾住。
靈兒看着紅背疼的直叫,自己心裏急的,眼淚嘩嘩流下。
金背本想紅背下來,一定與自己撕打一場,就在靈兒掙開他的時候,他又跳到了一顆樹上,躲了起來。
靈兒看看周圍沒有任何人來幫忙,就自己雙手用力,想搬開鐵夾子,讓紅背的腳出來。可是,不管她怎麽用力,鐵夾子絲紋不動。
靈兒松開手,又摸摸紅背的腳,腳沒出血,但卻腫了起來。靈兒正想再次用力搬開鐵夾子,脖子上的絲巾,突然滑落在紅背的腳面。
靈兒忽想,自己的絲巾很有靈氣,沒準用自己絲巾一甩,紅背腳上的鐵夾或許能夠打開。
靈兒想着,把絲巾拿起來,往紅背左腳的鐵夾上一甩,奇迹出現了,鐵夾自動打開。
靈兒先驚後喜,把絲巾往脖子上一系,小心翼翼地把紅背的腳拉出來,放在自己懷裏,心疼地問紅背:“疼嗎,紅背?”
紅背點點頭,疼的直呲牙。
靈兒仔細查看紅背的腳,腫的老高,心想這怎麽辦,要是治不好,紅背的腳就要變殘。
靈兒撫mo着紅背的傷腳,再次流出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