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長山趕緊揮一下手,讓其他黑衣人蹲下,把手電熄滅。同時,他繼續舉着識别鏡,監視着老獵頭的行動。
隻見老獵頭貼着一顆冷杉樹,慢慢站起來,倒拿着自己的拐杖,向上鈎住一根樹枝,然後用力撐起身子,悄悄趴住樹幹,向上一躍,蹬住一根粗枝。
這時,樹上的一隻猴子,不知爲什麽仍在睡着,沒有一點發現老獵頭的樣子。
老獵頭隐住身子,又把拐杖倒過來,一頭對準那隻猴子,突然砰地一聲,從拐杖的頭部射出一米多長的一個鐵钗,一下把那隻猴子钗住。
猴子“哇”地叫了一聲。
老猴頭猛力一拉,猴子被拉到樹下。
老獵頭身輕如燕地從樹上跳下來,又從腰背抽出一把閃光的長刀,快如削發似地把猴頭剁了下來。
裘長山驚地“啊”了一聲,不自然地往後退了一步。
“大哥,怎麽啦?”一個黑衣人問道。
“沒什麽!”
裘長山繼續從識别鏡裏盯着老獵頭。
老獵頭提着猴頭,警惕地向周圍看了看,發現沒有動靜,就又舉起快刀,把猴頭劈開,取出血淋淋的猴腦,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老獵頭又從腰間摸出一瓶白酒,喝了幾口,直到把一個猴腦全部吃完,才停手坐下休息。
裘長山看着老獵頭麻利的動作,似曾相識地忽然想起了自己多年前在秦嶺偷獵金絲猴的夥伴裘進山。
那時,裘長山是靠下絆偷獵金絲猴。裘長山下的絆非常巧妙,金絲猴一旦被絆住,十有八九跑不掉,而且抓住的金絲猴,沒有一點被傷害。
裘進山和裘長山是叔伯兄弟。裘進山偷獵金絲猴,不用任何手段,隻憑自己的兩隻手。所以,那個時候的金絲猴皮貨走私集團,用重金把裘進山買了下來。當然,經裘進山介紹,裘長山也加入了進去。改革開放後,裘長山隐蔽了起來,幾乎很少再出手偷獵金絲猴。可裘進山在一天請他喝了一次酒以後,就再也沒見過他。當時,有的人說裘進山被抓了進去,也有的人他死在了秦嶺。直到他裘長山到了美國,也不知道裘進山的死活。
“難道這個老家夥沒有死?”裘長山想着,心中産生了想把老獵頭抓住的念頭。
他想到,如果裘進山真的沒死,而老獵頭就是裘進山,那他利用裘進山,在秦嶺抓幾個猴子,還不是輕而易舉。
裘長山向黑衣人們揮了一下手,示意大家靠近老獵頭。可是,當他的手放下時,突然又制止住大家,說:“别動,我再觀察一下再說。”裘長山是怕老獵頭不是裘進山,抓着了不僅沒有用,反而會暴露他們的企圖。
身邊的一個黑衣人以爲裘長山發現了猴群,就說:“大哥,快動手吧,還等什麽?”
“你懂什麽,等着!”裘長山又舉起識别鏡,向着老獵頭望去。可是,老獵頭已經沒了蹤影。裘長山把視眼擴大了一圈,也沒發現老獵頭。“這個老家夥,跑的還真快。”
“跑了?”一個黑衣人又問裘長山。
“嗯,跑了……不!”裘長山找不到老獵頭,就趕緊把識别鏡移到剛才老獵頭偷捕金絲猴的樹上,隻見一群金絲猴仍在十幾顆樹上睡着。
“沒跑,他們還在!”裘長山說着,仔細調了一下識别鏡,隻見鏡筒下面自動掉下一個手掌大小的液晶屏幕,屏幕上明顯的标出一堆閃着白點的東西,而且還打出一行數碼漢字:金絲猴,左前方,坐标252,407。
“快,記下坐标,252,407。”裘長山說着,收好識别鏡。
“明白。”那個黑衣人同進操作的一個識别鏡,把坐标确定,然後自動發了出去。
裘長山蹲下,招呼黑衣人們轉過身來,面朝着他,他用手指東一下,指西一下,說“我們分兩撥,合圍過去。”
……
靈兒回到家裏,已是晚上十點多。一進門,母親周教授就迎上來,急着問:“咋這麽晚才回來?”
靈兒說:“碰到點事,耽擱了一會兒。”
周教授幫着靈兒把書包拿下,又問:“你是先洗澡,還是先吃飯。”
“不着急,有件事我的先給王勇哥打個電話。”
“什麽事,這麽急?”周教授擡頭看一下牆上的挂鍾,“都幾點啦,人家都休息了。”
“今天在山裏,有幾個黑衣人一直跟蹤我。”靈兒拿起電話,撥電話。
周教授忙在靈兒身上找尋着:“那個黑衣人沒對你怎麽着吧?”
“沒有。”
靈兒撥通了電話:“是王勇哥嗎,您好,我是靈兒,有一件事想跟你說一下。”
電話那頭,王勇操着一口濃重的陝西口音,清脆而有力的回答說:“是靈兒啊,什麽事,請講。”
靈兒:“是這樣的,我今天進山的時候,有幾個黑衣人一直跟着我,我還看到他們的胸部有一個JH的标識。我記得前些天你給我說過一件事,說什麽有個JH組織,要偷獵金絲猴,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那一夥人?”
王勇:“你懷疑他們是JH組織的人?”
靈兒:“我不敢肯定,但他們出現在秦嶺,很值得懷疑。”
王勇:“你提供的情況很重要,那幾個黑衣人現在在那裏?”
靈兒:“先是在山上,後來我下山開車回來的時候,他們又開着車,攔住了我。但我靠近他們,問他們話的時候,他們卻一句不答。我掏出手機要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又開車原路返回去了。”
王勇:“你是說他們又回到了山裏?”
靈兒:“不好說。我建議你們派人進山巡察一下,沒準他們還在秦嶺。”
王勇:“好,我馬上派人去。
靈兒:“現在晚了,明天吧!”
王勇:“那好,明天吧!”王勇挂斷電話前,又關切地問靈兒:“你沒事吧?”
靈兒:“我沒事。”
王勇:“以後不要一個人到秦嶺去。”
靈兒:“我知道。”
王勇:“你知道,我提醒過你多次了,你就是不聽。”
靈兒:“我下次聽你的。”
王勇放下話筒,馬上又給縣公安局陳雷局長撥了個電話。
“陳局,我是王勇,有個情況向您彙報一下?”
“王勇啊,請講!”
“靈兒剛才給我說,她今天到秦嶺去,有幾個黑衣人一直跟着她。靈兒還說她借着汽車燈光,看到一個黑衣人胸部有一個JH标志,她懷疑是前些天通報的那個JH組織的人!”
“你是說JH組織?”
“對!”
“這些黑衣人現在在哪裏?”
“靈兒說說不好,也許還在秦嶺。”
“那你馬上派人進山,找到他們。”
“現在已經很晚了,是不是明天?”
“好!明天一早,你親自帶隊,進山搜索。”
“好!”
靈兒剛才與王勇通話時,周教授一直聽着,她感到不是好兆頭,就對靈兒說:“不會是那些年的偷獵分子又在搗亂吧?”
靈兒:“那些年呀?”
周教授剛要回話靈兒,席教授開門進了屋,問道:“你們倆都在呀!”
“都在。”周教授迎上去,幫席教授接下公文包,說:“靈兒也是剛回來。”
席教授走到靈兒跟前,說:“是嗎?我還怕你回不來呢!”
“有事嗎?爸!”靈兒問道。
周教授邊幫席教授脫掉外衣,邊對靈兒說:“你爸打電話回來,說讓你參加什麽會。”
靈兒從周教授手裏接過外衣,挂在衣架上,問席教授:“爸,要開什麽會,還要我參加?”
“研讨會。”席教授坐到椅子上說:“原來不準備開了,可是最近省長專門把院長叫去,說是代表國家出席國際性會議,一定要慎重,不能出笑話。院長就找我們幾個老家夥商量一下,說在你出發之前,一定要好好開個會,讨論一下你在會上的發言稿。”
靈兒:“我的發言稿不是已經定調了嗎,還讨論什麽?”
席教授說:“省長過問,院長不放心,說讓我們幾個老家夥把把關。”
靈兒笑一笑,說:“你們幾個老家夥,都是些誰呀?”
“還有誰呢,你都認識。”
周教授看了一下牆上挂鍾,催促說:“别說了,快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