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街口,袁建國氣喘籲籲的問:“李華,左紅人呢。”
“沒見出來啊。”袁建國環顧四周又說:“看仔細了沒有,難道還在裏面。”突又見我跟着跑出來了,“把這小子管上,一會來人了,給我帶到局裏去,我再進去看看。”李華就把我帶到邊上,也不聽我解釋個什麽直接拷上。這麽一近看,這四眼家夥還找得挺帥氣的,我笑嘻嘻的說:“大哥,我這就上個廁所,你們就把我拷上了,也太不好了吧,我這身上不太舒服。”李華說:“你是女的嗎,還真看不出來,還身上不舒服,你就是血崩了還是拷進去再說吧。”不一會聽到警笛的聲音,這家夥看着挺斯文的,我這直接就被拽進了警車。心想老子真是黴到天了,這又進局子了,身上電話也被收了,想打個電話都不行。
我在警察局裏先等了一陣,我心想别是莫名其妙的把我當成了什麽嫌疑人吧,這是人命啊,搞得我更加心神不甯了。又想到了傅龍的案子,這要是沒弄清楚來個冤假錯案我就死定了。因爲可能太累了在裏面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過了很久才有人叫醒我,也沒說什麽。我看桌子上有電話,又問了下:“能讓我打了個電話嗎?”那人也不理踩我,應該是默認可以吧,我立馬給楊雨晴撥去,響了幾聲沒人應,又撥過去,通了,我正準備訴苦,卻聽到電話裏的咆哮聲:“誰啊,三更半夜的幹什麽。”
我打着哭腔:“楊雨晴,是我陸角,我被他們逮到警察局裏去了。”
“陸角?犯什麽事了,不是叫你待在賓館嗎?”
“說來話長,黃文昌死了。”
“你發誓,他怎麽死的?”
又見這邊那個警察不停的在瞟着我,我說:“我現在說不清楚,你認識的人多,幫我托個人弄我出來吧,現在都有人盯着我。”
“明天吧,我現在睡美容覺呢,沒空理你,自己在警察局裏過一夜反省一下吧。”
袁建國這時也回到了警察局,見我在那裏打電話,直接過來給我挂斷,說:“他現在是犯罪嫌疑人,居然還能打電話。”又問我:“你和這黃文昌本來在一起的,一走他就死了,你怎麽沒死啊。”
“誰知道啊,我命大呗。”我歎着氣,身上又不舒服,屁股隻能一半坐在凳子上。
“你們尾随婦女,想幹什麽?”
我們這跟蹤人,怎麽就變尾随了。“我們隻是想查點東西,所以就跟蹤了一下。”
“那就是尾行,看人家長得漂亮,你們兩個人就想半路劫色。”這貌似被他這麽越說越嚴重的樣子了,我說:“怎麽可能。”他又看着我在凳子上扭來扭去,說,“怎麽了,屁股上長瘡啊。”我指了一下屁股,說:“你看我痔瘡發了,還有那個欲望嗎。”袁建國想了想又說:“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一些什麽,你不說出來我怎麽幫你洗脫嫌疑呢,配合一下。”
心想龍哥對不起了,我隻得說了。“傅龍讓我幫忙查的。”
“就是前不久抓進來的痞子。”
“對,因爲懷疑是左紅陷害他的,先叫人來弄潮了他倉庫的辣椒,後來又找人告他賣發黴的辣椒粉。”
“他自己賣黴辣椒面證據齊全,别想翻案了,傅龍幹這些明顯符合他的身份,還想賴人家身上?”
我說:“那你讓我說什麽,那你們不也跟蹤她,難道不是因爲覺得這個案子可疑才去查的嗎。”
袁建國指了指正在打印文件的王曉萍:“這女人一到更年期就瞎想,這不懷疑他老公和這女人有一腿,這不他男的兩天沒消息了,也找不着人,所以叫我們去跟着這女人。”
這時來人報告說:“老袁派人去問了,左紅一直在家裏,壓根沒出過門。”
“這怎麽可能。”
“我們調監控了,真沒發現她出門。”這就奇怪了,剛才見到的不是左紅會是誰呢。
我說:“黃文昌可是從小區裏就跟蹤的,這怎麽可能不是她呢。”
“黃文昌死都死了,你說什麽都沒有用。”接着又問那人說:“你去把監控調過來,我自己再看看。”
晚上我在警察局邊上闆凳上睡着了,感覺有人在拍我,這時天已經朦胧亮了,我看是袁建國。他正吃着油條,又遞給我一根,我雖然接了過來,但是想到昨天廁所裏的事,這家夥洗手了沒有。他又說:“我們結果出來,這黃文昌的死亡時間是淩晨1點10分左右,那個時候你應該和我蹲在廁所裏,所以肯定不是你殺的。”聽到這消息頓時爽快了,晚上還在編着怎麽解釋才能洗脫我的嫌疑,現在終于好了,真想給警察叔叔一個擁抱。
“謝謝啊。”
“你不用感謝我,我跟你打聽點私事。”
本來是他帶我進警察局的,但是現在可以幫我作證,雖說是給一棒又給個棗吃,心裏卻有點感激,就說:“什麽事情你說,知道的都告訴你。”
袁建國笑了笑說:“現在蠻配合工作的,幾年前你堂哥被車撞了,我們去醫院錄過筆錄,他當時精神狀态不太好,沒問出什麽。後來我又去找過他,他說被撞得記不得當天發生什麽了。你記得當年他怎麽出車禍的嗎。”
“這個還不怪堂哥,那時候是記得不太清,我也問過幾次,有一次有點印象了。聽他有次精神好,就問了那天的事。他說,那日是運氣倒黴透了,平時去玩老虎機,都能赢幾個遊戲币,可那日把身上的第二日早飯錢都輸的。覺得身上不自在,準備騎自行車回家,結果就先在學校門口下面就被車撞了一次,自己反應快,就擦了點皮,可是才轉幾個灣卻又被撞了,就是直接撞得不醒人事了。現在他有時壓根記不起這事了,還是我給他說他當時的慘樣。”
“怎麽感覺他的意思是像那人故意撞他?”
“誰故意撞他啊,他隻是想表達他運氣不好,怎麽什麽事情到你這裏就又變了個意思。都這麽久的事情了,你問這個幹嘛。”
袁建國低頭狠咬了幾口油條,過了好一陣才起身說:“謝了啊,對了你這油條不吃就還我。”說着又把油條拿去了起身走了。這人居然會說謝,有點不敢信,心想就多給你點人情吧。
“這我堂哥的電話,現在他在帝都,人可能見不了,電話你可以打去問問,看能不能想起點什麽,對了,那個司機聽說還在逃呢。”
“電話我這有,至于那個司機你放心,我一定會親手抓到他的。”說閉走開了。我也這整晚上沒休息好,天都亮的,不停的打着哈欠。心想着黃文昌之前還和我瞎扯着,突然就這麽死了,我多少有點過意不去的,這生命也太脆弱了。
這都快十點鍾了楊雨晴才來,簡單的說明了昨天的情況接着是一頓好罵。見我屁股扭來扭去的踩着碎步子又是好笑,楊雨晴說:“上醫院去看看,你都這個樣子了。”
“十個男人九個痔,那能這點小毛病就去。”但是楊雨晴還是執意要帶我去趟醫院,我想着黃文昌這一不注意人就沒了,所以這也不能太固執了,這還是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的好。幽川縣城就這人民醫院最好了,裏面簡直就像菜市場了,先排隊挂了号。這等的時間也真是夠久了,醫生隻是簡單的問了一下我的情況,就給我開了一堆檢查單。彩超,尿檢什麽的,直到下午才弄完了。由于這地得這病的人很多,所以肛腸科可以說是這裏最大的科室了,又等醫生看了檢查結果說:“你這個很嚴重,需要做手術,你看這都快形成瘤子了。”我這一聽,吓得我小心肝都沒了。醫生又說:“我們這兒手術設備器材都很先進,有微創的,有8800的有點小創傷,做了可能休息陣子;28800沒傷害,住院3天回去養個星期就完全沒事了;也有18800就是兩者中間,你看你們兩口子商量一下。”楊雨晴說:“28800的吧。”我望了眼楊雨晴像天使一樣閃着白光,但是我不想就這樣賣到他們家了吧。我說:“我先考慮一下吧。”醫生說:“你這個很嚴重最好盡快做手術,不然會變得更惡劣,最好今天就把手術做了,這個很快的。”我說:“我現在都沒帶錢,明天再來吧。”醫生說:“那好吧,到時聯系我得了。”
出來後楊雨晴說:“我這有錢,就當你工資從我這扣,你也别想太多了。”我心想這太貴了,還是先回去吧。楊雨晴見我沒什麽動作就說:“那随你,活還是要幹的,别裝病。”說着帶我回九江。
回來九江待了3天了,症狀也沒有什麽好轉,這日我去門店都是半坐着,下面還墊着東西,這疼痛連個瞌睡也痛沒了。
小劉見狀:“角哥你這是痔瘡?”
“對啊,疼得我厲害。”
“給你介紹個醫生吧,這之前也這樣,他給我打上一針,這都幾年了也沒發。”
“管用嗎。”
“九江就數他醫這個行,不想去醫院的好多人都跑他那裏去。”
“走走走帶我去,我是受不了。”本來想去的,但是楊雨晴不知道哪裏殺出來了,死活不讓我去,還直接拉我進了車裏。說:“去做手術,這錢算我的好不好。”我也搞不懂,說:“聽說那裏打個針挺管用的,也就百十塊就可以了,去醫院這麽貴。”楊雨晴又說:“反正那家你去了就别來我們家。”“小劉之前不是也去過的嗎。”“那時醫生不同,現在反正是不準了。”“你也太霸道了吧。”“你可别忘了,之前檢查還說有瘤子,雖然有點誇張,但是你一點也不怕嗎。”一聽這個,還真是吓着我了,隻得還是去醫院一趟的好,雖然也搞不懂楊雨晴爲什麽不讓我去那土醫生那裏,但是現在還是做手術算了,看了一下價格表,算了我隻覺得8800的就好了,也不想太多了,這也是我現在能承受的了。
從醫院回來都是在屋裏呆着的,也沒跟沐顔說這事,自己整天無聊也就吃了睡覺看電視。這日我趴在床上玩着手機,楊雨晴推門進來,說:“怎麽樣,現在好點了沒有啊。”“還行,感覺還不錯。”又見她穿了一身登山裝,又問:“你穿成這樣又準備哪裏野去啊。”“查到了點東西,然後拿了本書給我看,說:“你看這上面的這個紫色樹幹還有花朵跟之前我們在天涯洞壁畫上看的是同一種對吧。”
我拿了過來看了一下,就說:“我也不太記得了,當時光線比較暗,我是沒看清楚的,倒是沐顔細細的看了一陣,不如你去問她,我就記得幾個孩子在樹上玩。”楊雨晴冷笑道:“什麽幾個小孩在樹上玩,明明是被釘在樹上大刺上,當時我還說太殘忍來着,你不也這麽說嗎。誰知道當時你說殘忍指的是什麽。再說那記得這麽多,這三更半夜的你不會就跑過來說這些吧。”
“你是什麽豬腦子嗎,連這點子都想不起來。”我想着當時就是想出去,誰有心情欣賞這些藝術品,再說我有看不懂壁畫。“我現在一病人,你同情一下我行不行讓我睡會子,你去問沐顔吧。”楊雨晴又扒拉着我說:“沐顔可能當時就知道是什麽樹了,隻是不說而已,要不我們去看看怎麽樣。”但是一想到上次在裏面遇到的東西我就提不起勁來,這還半夜陰氣更重,我又這樣還沒好呢,到是遇着什麽可跑不快,不把小命給搭上了。
“我不去,你沒事研究那樹幹什麽,叫你問沐顔你又不肯。”
“你不去别怪我不給你發工資啊,你可别忘了,你治痔瘡的錢是誰給你出了,這還沒好全呢就忘恩了。”
“恩人啊,你就放了我吧,你說你一女孩子這時候往我屋裏頭跑,别人見了還以爲我們怎麽了呢。”
“好吧,下個月給你漲個工資。”
“我立馬站起來,成交,但明早再去,這黑燈瞎火的。”
“那我先回去準備一下,不把這東西弄清楚我睡不着。”說着蹦着關門離去。
這天剛蒙蒙亮,楊雨晴就打電話來叫我起床。打開門看,這時候外面白霧茫茫,透着寒氣。這個點就是想回去睡個回籠覺。我簡單的弄了一下,楊雨晴不停的催着,她倒是好,什麽行頭都有,我這隻能穿平時的衣服。又把一大包弄在後背箱子裏,開着車往天涯洞方向開去。爲了不讓人發現我們去洞裏,還隔着很遠的地方就把車停下走上去。見到遠處依稀的火光,這時候還有幾個人在山頂子上圍着烤火取暖。沿着小路往上走,也沒有遇見什麽阻礙,來到洞口徑直走了進去,回頭看着對面山頭上剛升起來的太陽,陽光灑過來照在這滿山的上,新的一天開始,我頓時整個人都精神煥發的感覺。
一回頭楊雨晴已經進了裏面不見了影了,立馬跟了上去。我跟在楊雨晴身後不停的回頭看,就怕有東西跟着我,心想多一個還不用防備後面的。一時來到岔路口,我停了下來,問道:“這裏面有什麽你們去過沒有。”楊雨晴說:“我跟陳林天去過,他寶貝沒找到,自己反倒是吓個不輕,你要聽嗎反正挺邪乎的。”我趕緊讓他收住:“算了算了,回去再說吧,現在人還在裏面就不說這個了行吧。”
接着右行到河邊,我朝洞頂照了過去,雖然不想照着東西,但也忍不住着好奇的心。楊雨晴自己這次也穿上了防水鞋也就不用脫下來了,又見我身體有癢覺得背我過去。我幫他提上行李,加上我這身體可不輕,但他背着感覺沒事似的,趟着水發出嘩嘩的聲音:“小的時候,我爸以前也這樣背這我過河。”“我還以爲你說你媽背你呢。”“我可沒别的意思的,就是突然想到這兒了。”爬在背上怎麽感覺這麽舒服,從發絲間散發出來的清香讓我身體開始膨脹了。“幹什麽呢,還不下來嗎,我丢了啊。”眼見已經到對面了,繼續走到祭壇前,我用電筒照進一看還真是五六個小孩被釘在這樹上。
我問:“那到底這是什麽樹啊,長得這麽奇怪還挂着小孩。”
“這是祭神用的,按那本書的介紹,這樹名叫血花椒,古時南方巫師請神要供花椒飯,就是這種樹結出的花椒才能請得下神來。但因爲這樹要吸血才能結出果實來,不然就隻是開花不結果,後來因爲太殘忍了就禁止種植這種樹了,聽說唐代的時候就已經絕迹了,雖然也聽說有人悄悄的種,但是這東西邪門得很。這樹居然畫在這裏,陳家該不會有種這種樹吧。”
我到處又看了看,心想要是能找着什麽,說不定她還會誇誇我吧。但也沒發現什麽,但見着桌上殘缺的猴子木雕,感覺那眼鏡一直盯着我似的。我又問:“這是什麽猴子,怎麽老是覺得它盯着我看。”楊雨晴說:“這應該是猴子的花椒木雕,表示麻木不仁。如果種了這樹肯定要殺生,所以前人先把靈魂放在這裏,再把孩子獻給樹,這樣感覺就不是自己幹的這事情,也不會受天譴。”
我突然覺得這壁畫頂上的太陽有點奇怪,這像是鑲上去的樣子,我站上祭壇桌子上面摸了一把,感覺有點松動。我向上用力按了一下,突然一陣聲響,不知道發生什麽,楊雨晴喊着:“你幹了什麽了。”正爲自己幹的事情後悔時,這這祭壇後面似乎開了一道細縫,意識到這是通向外面的石門,楊雨晴用了全部力氣,石門終于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