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着公交車回到工廠已經八點鍾了,拖着疲憊的身體走進寝室,勇哥和寝室的人正看着回村的誘惑。見我回來也不知道最近廠裏傳了一些什麽,個個八卦就開始問東問西。
“陸角,這麽幾天跑哪裏爽去了。”
“陸角,組長說你有老婆了,真的假的。”
老包已經有點醉醺醺的感覺了,說:“都有老婆了,還吃着鍋裏的看着碗裏的,和三組的那個女的打得火熱。”這都說反了,看來不知道是第幾瓶酒了,勇哥看着疲憊的樣子說:“這家夥肯定是回去玩大的,血氣都被吸幹了,哈哈。”我隻是懶懶的回了幾聲,說自太累了,先睡個覺。心中卻想怎麽才能弄到那家夥的生辰八字呢,還有這招到底靈還是不靈,難道自己沒能力去親手砍段念謹,就突然怎麽迷信起來了。
第二天一早穿上工作服,随便弄了一下臉,到食堂買吃的,看見楊如意在前排坐着吃東西,我就湊上前去,說:“悄悄給你說個事呗。”楊如意說:“什麽事情。”坐在楊如意旁邊的胖四說:“陸角,聽你們組的人說你都結婚了,真的嗎,如果是的話就别來害我們家如意了。”我笑道:“哪有,他們開玩笑的你也信,你看我這樣子像結婚的人嗎。”
“我看你也不像。”
見這人多,我也不好多說,就對楊如意說:“一會發短信給你。”吃過早飯,回到車間,被組長劈頭蓋臉的一陣說:“别瞎知道玩,好好工作,廠裏馬上評優秀員工呢,你這會子請假,真是不好說了。”看着流水線,我感覺自己才回去了一個星期,感覺卻是過了很久,而我在這裏卻幹了幾年,仿佛就是一星期的事。
這天工作結束了,我回寝室去換衣服,勇哥見我穿了一身新的,問:“幹什麽去啊,今天打扮這麽花哨。”
“呆着無聊出去上個網。”
勇哥笑道:“以前拉你都拉不動,今天居然自己要去上網,等着,我洗一下,一起。”
本來想叫楊如意的說點事情,這可好,勇哥也要去。沒辦法隻有改天再約過了。本來今天下班算早的,結果勇哥洗完澡,又吹了半天頭發,等他這會子天已經黑下來。老包聽說勇哥要出去找妹子也說要跟着去,我們出了廠門到了站牌已經很多人在等公交車了。我們這工業園外面十幾分鍾的車程有個小鎮子,雖說是鎮但是比我們幽川縣城看着都繁華,什麽玩意都有,因爲這邊打工的人比較多,所以人流量大,也算是産業發達了。勇哥看起來很是興奮:“你就上網,幹點别的不。”我說:“還能幹點什麽,我就會上網。”
勇哥在車也不怕這兒人多,隻管大聲說:“我先上會子網,看能約着妹子不,如果不行就去洗浴中心玩玩。”我心想:妹子哪有這麽好約的。老包說:“勇哥一會去時可得照顧下我啊。”車上的都是年輕人,都是出來發洩一下在廠裏的壓抑工作情緒,從大家攀談得言語中就能聽出大家都對生活不滿,去KTV唱歌,上個網什麽多少緩緩精神。
不一會到了,這裏網吧挺多了,大家随便找了一家,又買了瓶水點了個蓋飯,然後就坐到電腦旁邊。我見勇哥已經開始不停的加顯示周邊的妹子了,很直接的問:“約嗎?”老包文化有點低,打個字也要半天,聊着聊着又叫勇哥幫忙給他按字。
我在淘淘上買了一個IQ号,自己不會PS,又花了10塊錢找人修了修了如意照片,讓怎麽漂亮怎麽性感就怎麽修。等賣家發圖的時候吃着鹽煎肉蓋飯,我又看老包在電腦前手舞足蹈的,勇哥說你在這兒比劃人家又不知道,又給他弄語音。
開始加段念謹的IQ,這是那日去他們學校挨了揍,就在邊上網吧上網,花了幾個小時在沐顔朋友圈裏一層一層找出來的。這個時間那家夥居然在,然後應該是被這漂亮的照片迷惑了,好友請求成功。
然後就是和他談情說愛,盡管惡心但也感覺目标近了。聊了一會子,勇哥說他約出來一個妹子,說自己先走,然後讓我幫老包弄一下,老包因爲發出他粗狂的聲線,對面可能接受不了也正常,有給他弄了一個變聲器,這玩意别人都是用來裝女的,老包的聲線可能再怎麽調也調不出來吧。
這日和段念謹談天說地,什麽都說,從上面感覺這家夥是一個十足好男人樣,說話也是文藝範。我假裝寂寞空虛變換着話題問,輕松問出了他的生日,隻是時辰他自己也不清楚。我又說,測下我們八字合不合,可以的話就出來見個面,他欣然答應。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我和老包回到寝室時勇哥已經到了,我就問:“你不是約妹子嗎怎麽回來了。”
勇哥氣道:“約是約的妹子,結果要收我600塊錢,我郁悶。”老包笑道:“還不如你直接去洗浴中心呢。”
連續幾天,我都上網和段念謹聊,那家夥要我開視頻,我拒絕了。又要我開語音,我嘗試着用變聲器,但是出來的效果不好,也就沒用。就說最近沒空上網,都是用手機登的。他開始不搭理人了,難道已經開始懷疑這是人妖号了?
無聊小酒窩:“我被一個很讨厭的人追求怎麽辦啊?昨天晚上那人一直跟着說送我,要是我不願意的話,他說他就就自殺,我好害怕啊,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隻落花不落葉:“居然有這種人,别理他,他要死就死,難道随便一個人這樣說,你都答應了嗎,直接拒絕了。”
無聊小酒窩:“人家不想傷他的心嘛。“
隻落花不落葉:“那你想讓我傷心嗎,我覺得你是一個很特别的女孩。”
無聊小酒窩:“是麽。”
隻落花不落葉:“真的,所以我們能做個朋友嗎?”
無聊小酒窩:“那這周日出來玩吧,我過生日,你請我看場電影怎麽樣,最近出了一部電影聽說很好看的。”
隻落花不落葉:“可以,就這樣說定了,騙我你是小狗。”
無聊小酒窩:“對了,你時候時候生的,知道了嗎,我測一測我們在一起的般配指數是多少分。”
隻落花不落葉:““申時。”
得到了這個答案時我笑了,我關掉手機,靜靜的坐着。但是突然又想,萬一這家夥随便說的怎麽辦,想了想還是要親自問一下才行,然後又上線。
“怎麽掉線了,”
“我不知道。”發了一個無辜的表情,然後又說,“我測出來是98分,好高啊,看來我們兩人真是有緣。”
“那我們在哪裏見面呢。”
“千花和平廣場見,到時用手機登IQ聯系。”然後我就下線了。
我走出寝室來到過道,撥通了鄒亮的電話,“亮子還在省城嗎。”那邊還是一陣鑼鼓聲音,聽着說話很是費勁。
亮子說:“沒有,我們已經回去了,現在在幽川縣裏坐夜呢。”
“有什麽事情嗎,角哥。”
“本來以爲你還在省城,想找你幫個忙。”
“有什麽事情說吧。”
因爲我現在實在不知道找誰幫我了,在通訊錄上翻了半天,也找不出個像樣的朋友,隻有硬着頭皮跟亮子說:“我在省城被人欺負了,想讓你來幫我教訓一下他。”亮子很爽快的答應了:“什麽,誰啊,看我不弄他。”接着又閑聊一陣,然後我叫他周日上來,我又發短信給楊如意說:我星期天去和平廣場買衣服,你能幫我看一看嗎。随後收到了同意的消息。
終于到了這個期待已久的星期日,一早我就叫上楊如意,坐上了去千花和平廣場的公交車。今天看楊如意的樣子也像是用心打扮過一番才來的,她還給我帶來的面包和牛奶,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待遇。在車上我又發消息給段念謹,那家夥可能早就忍不住了,之前他還兩次邀我出來我沒同意,這次我主動說是自己生日想和他看電影,他說他已經到廣場了,還說自己是一個守時的人而且願意先在這裏等我。過了半個小時的樣子我和楊如意也到了廣場了,這裏和平廣場被分成2部分,中間有一天橋連接,天橋上有一個不大的平台,站在上面看廣場也方便,從下方看上去也很顯眼,我就發消息讓段念謹到天橋上等着。
我帶着楊如意假裝就這樣逛着,楊如意問:“角哥你買什麽樣的衣服啊。”
我說:“随便吧,想買一件回去過年的時候穿。”
楊如意說:“那這邊來,這兒的衣服好而且經常打折,我們先去看看。”說着就拉着我走。段念謹不挺的發消息說:他已經在天橋上等好一會了,怎麽還沒到啊。
我又怕段念謹等不耐煩回去就糟糕了,楊如意正陪着我往萬年商場方向走,這和天橋是反方向。我就說:“我想起天橋那兒有一家店還不錯,我們先去看看再過來行不行。”楊如意同意後,我就拉着她往天橋方向走。
“楊如意,你看那天橋上挂的什麽。”來到天橋下面不遠處,我爲了讓段念謹先确定人,就讓楊如意往上看去,然後背過身把臉稍微的擋一下,又給段念謹發消息說:我就在你對面看見了嗎?楊如意正往天橋處望去,段念謹以爲正在看他,在喊:“小酒窩,我在這裏,這裏。”楊如意多我說:“角哥,那沒挂什麽啊,就是一般的中國結,對了你說的那家店是哪一家啊?”我說:“以前還在這裏的,怎麽沒了,我突然有點口渴,我們先去喝點水吧。”說着就叫楊如意跟着我離開。
段念謹又發來消息說:“你去哪裏啊,我下天橋來找你還是你下來啊,你先把你電話号碼發過來吧,這樣多不方便啊。”我給他回道:“一會見面了再給你吧,你先去買電影票吧,怎麽樣,我漂亮嗎。”“你離我那麽遠,我也看得不怎麽清楚,這樣看着雖然沒有照片中的好看,但是還不錯,近處看不知道怎麽樣,那我先去買電影票了。”
楊如意跟着我去一廣場的一家快餐店,我說:“謝謝你來幫我選衣服,想吃什麽你點吧。”楊如意看了一下,又拉我出來說:“其實這裏吃東西挺貴的。平常我們來逛都是回廠吃的,最多在這裏吃個酸辣粉,這裏的東西感覺比園區貴很多呢。”楊如意和我一樣都是農村出生的,所以同樣的東西貴一半的話是接受不了的,看樣子以後肯定是個持家的好媳婦。我說:“那我們就去吃酸辣粉好了。”然後她就說:“有一家特别好吃,我們每次來都去那裏吃。”說着就拉着我走。我不時的往四周看,就怕萬一碰到段念謹的糟了。來到楊如意的那家酸辣粉店,這地方很隐蔽不可能遇着的,點了兩碗後我又發消息問亮子:房間定好了沒。我把楊如意叫出來,自己卻不停的看手機,知道這樣很沒禮貌,但她也不在意。隻是呵呵的笑:“怎麽樣,好吃吧。吃了咋們去哪兒,要不就在萬年商場看吧,剛才那件衣服挺好看的,反正你買了過年穿的,貴一點也沒什麽。”我隻是嗯嗯的答應。
亮子給我回消息了:菱花酒店1407号。我心中有事,所以隻吃了幾口酸辣粉,楊如意問:“不合你口味嗎,是不是太辣了你吃不慣啊。”我說:“不是,隻是因爲我家隔壁的一兄弟要來省城,他有點傻不識路,我得去車站接他。要不你先回去吧,晚上廠裏見,我請你吃麻婆豆腐怎麽樣。”楊如意說:“我看你這麽忙,那就算了吧,隻是你的衣服還沒買着呢。”我說:“下次再來買吧,今天謝謝你陪我選了這麽大半天。”楊如意說:“我就先走了。”
我把楊如意騙到這裏來,目的完成後又把她趕走,真是有點對不起她。我說:“送你到車站吧。”楊如意很高興,雖然叫段念謹買電影票去了,但是這會子肯定也等着急了,手裏問我“電影票已經買好了,你在哪兒”的短信已經好幾條了,萬一路上碰着豈不是就完蛋了。一路去站牌點都十分小心,等送走楊如意後終于松了口氣,這種事情幹着真是費神。我用手機IQ又給段念謹發去消息:“身體有點不舒服,在菱花酒店1407号房等你,不懂你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