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繼續留在楊雨晴房裏等着天亮,以前除了沐顔的房間還沒看到過别的女孩房間的樣子。沐顔已經陪着沐惜到裏間楊雨晴床上睡覺了,雖說我也很想睡覺,但也隻得堅持在這裏打着哈欠。眼下能說話的就邊上的陳林天和楊雨晴,楊雨晴我又不好意思搭話,陳林天卻隻拿着手機在玩。這幹坐着也是無趣,見楊雨晴也在打哈欠了,不如說會話。可話在嗓子眼裏存了半天也蹦不出來,轉頭過去看着她,她也盯着我,總不能這樣四目相望多尴尬,終于對着楊雨晴說出來了:“你說你爺爺爲什麽要寫假的呢。”結果想了半天就說出這麽一句話,楊雨晴也不回話,就好像我直接說她爺爺是一個騙子似的。還好林天聽到了搭了一下話:“咋們兩家以前經常不合,想是楊爺爺以前對爺爺有什麽不滿的吧,她還爺爺從他們楊家搶過來的呢。”
正好找林天搭話:“林天,你說那樹人什麽樣子啊,真殺得了人?”
陳林天說:“樣子我也沒見過,殺不殺我也隻是聽說的。不過我要是能有這東西,我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一統江湖,啊哈哈。”
楊雨晴說:“你爺爺還在棺材裏躺着呢,你就這混笑。”然後咳了咳,喝了口茶聲音也洪亮了許多:“這東西我勸你還是别用,不管什麽原因最終還是害人害己,要是碰到更厲害的角色,你殺不他就是你死。”
陳林天說:“我就是過過嘴瘾而已,你就這樣說我?”
我也不好再問這個了,換個話題吧,“早上我見警察不是帶你走了嗎,怎麽出來了。”
楊雨晴說:“人又不是我殺的,他們也沒什麽證據,我爺爺去找了人就把我放了出來。”
我說:“聽說你們楊家也厲害的,我想問問能不能有什麽找東西的法術啊巫術啊都行。”我用手比劃着。
楊雨晴:“找東西啊,當然,不過看你找什麽,我也會點點,要不幫你找,不過收費的。”
我說:“也就家裏傳下來的傳家寶被我不小心弄到我們家山裏的,不知道能不能找。”
楊雨晴一聽到我說傳家寶就來興趣了湊了過來,說:“傳家寶啊,什麽傳家寶。金的還是銀的,玉石還是珍珠,多大個。”
我說:“我們家哪能有那些東西,也就平常的保命鎖,也就可能比跳棋珠子大點吧。”
楊雨晴又回到自己位置邊:“那有什麽找頭,還比跳棋珠子大點,要是夜明珠倒還可以,以前就聽說過你們平安鎮那面盜墓的挖出過不少好東西,結果你這什麽破傳家寶。”
我問:“你說能不能找吧。”
楊雨晴說:“可以啊,不過不管怎麽得分一半,我就幫你。”
我問:“分一半?你也太黑了吧。”
楊雨晴說:“我發誓分一半還是看在死去的沐琳面子上,要是你我分,最多給你一成。要不你自己找去。”
看來找他幫忙還不真痛苦,楊雨晴又問:“這幾天這裏住得習慣不?”
我說:“習慣倒是習慣就是這裏的菜吃得比我們那裏的還辣。”
陳林天這時過來開始吹噓他們陳家辣椒如何厲害了:“這情況我們陳家可算是勞苦功高,爲什麽這裏的人非常愛吃辣?那是因爲剛剛解放時,政府把九江鎮比較遠的人接了很多到了鎮子裏來聚居,以前種族較多,而有人家有養蠱的習慣,一時改不了。之後我們家用辣椒和花椒等物品調了一種秘制調料。以前還演示了這調料的厲害,自己隻吃上一點,然後讓一隻虱蠱咬一下,結果那蟲居然發紅炸裂了。後來雖然沒什麽蠱蟲了,但是大家都還吃這,九江鎮的人吃辣漸漸成了習慣了。想來當初楊爺爺和爺爺也是因爲這事情上鬧開的吧。”心想你這也太扯了吧,你這什麽辣椒這麽厲害
我問:“爲什麽啊,他們會鬧呢。”
陳林天說:“因爲楊家養蠱,不信你問雨晴,她家就養蠱。剛才你不是要找東西,你可以去問問她有沒有蠱蟲尋物的方法。”
準備回頭問楊雨晴時,她已經爬在桌上睡着了。
這日是下葬的日子,清早道士就開始參拜閻王老爺地藏菩薩,朝三清叩玉帝,接着在靈前默誦經文,然後圍着棺材轉來轉去。由于家裏沒有會哭喪的,就請的是電聲樂隊的來哭靈。那女子輕輕一招手,邊上一棒鑼鳴,喇叭裏放起了一曲鎮魂哀樂,那女子趴在棺材上嚎啕大哭,眼淚恰似珍珠鏈子滾了下來,那感覺比親爹死還要難過。周圍的人開始點香燒紙,隻聽到她父啊爹的一陣叫,還不停的打着哼哼,接着有人開始招呼我們起奏了,這時候是諸樂齊奏,鑼鼓喧天,全家老小也都在靈前哭天喊地的,鞭炮聲不絕于耳。
大夥嚎了一陣後,那女子輕輕一收聲,止住哭聲,眼淚也停着了,這夠專業的了,我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然後就把棺材往外擡,早上霧大,加上這鞭炮燃後産生的煙,前面完全看不見,我隻管跟在沐顔後面走。陳太爺的墓地選的九龍鎮臨清山腳下,這山現因林權是屬于陳家種花椒的地,所以弄了好大一塊,已經把山修好了。所以隻需要擡到地,直接下葬就可以了。幾個道士做了一陣法事,之後全家人跪在前,棺材放進山裏,然後又是一陣哭,大家除了幾個男丁要留在墓前其餘的都回去了。
我也打算回去吃完飯就跟大家告别,準備回到廠裏去了。爲了生活也沒有辦法,自己沒存什麽錢,老媽爲了我這來這,家中喂的
豬也投到這裏來了,還有2月就過年,不然過年都沒錢。叫沐顔出去玩什麽的,更是想都别想。
老徐跟我說送完殡就走,因爲縣城有一家請了他們。亮子也跟他們去,還告訴我說,我敲得還有模有樣的,要不就跟着他們敲敲打打的算了,雖然賺不多少錢,但是自由自在,我告訴他們,先把這年過了再考慮吧。我先把他們送到了車站,亮子叫我有事情就叫他,老徐卻笑着說:“除了說來跟我們混,其他的事情最好别找他們,哈哈。”
縣警察局裏王曉萍拿着一袋子文件放在桌子:“從上面看來也就楊雨晴最可疑,卻給放了,但是又想她一小女孩能把這錢強這麽大塊頭的丢下去可能嗎。”
李華說:“所以才說楊雨晴最可疑,因爲陳家隻有他最可能。我打聽了下,九江鎮的人都知道九江最能打的不是傅龍而是楊雨晴,聽說一個打幾個,還會點巫蠱之術什麽的。還說以前高中時候愛好打抱不平,有誰幹了什麽壞事被她知道,肯定給打殘了,就連傅龍小指頭也被她砍掉了。後來家裏讓她學乖點别到處惹事,長大了懂點事了才不幹這種事情了。”
王曉萍有點驚訝:“真的假的,一個能打好幾個。”
李華想了想說:“我本來也不信,看上去這麽文靜的女孩子居然還有這往事,又問了幾個她高中同學,都說楊雨晴當年就是這樣。”
王曉萍說:“這麽說錢強也不能把楊雨晴怎麽樣了。”
李華說:“也不能這麽說,要是讀小學的時,楊雨晴剛進入陳家,那時候錢強就有已經做了什麽呢。”
王曉萍說:“那楊雨晴這麽厲害想要報仇的話,早把他打滿地找牙,卻忍到現在,要真是這樣的話,我還停佩服她。那麽好好的調查一下這個楊雨晴,最好把以前她幹過的事情來翻來看看。要是兇手真是她的話可不好辦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前這麽個性格現在這文文靜靜的可見不簡單啊。”
李話說:“怎麽查,要不先看看錢強在她小時有沒有什麽情況。”
王曉萍說:“小時候的事情當然去九江小學查了,要是老師還在的話,問問他們老師不就知道了。就算沒有,也多少存了點學生的資料檔案之類的吧。”“好那麽我們去九江小學。”
我準備向他們告辭,就到旁邊先給沐顔母親說了一下,“幹娘我得回廠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呢,我吃過午飯就坐車去省城了。”
“陸角,你能再請兩天假嗎?一會家裏要讀遺囑,沐顔他爸又去幽川了,你說我們孤兒寡母的。再說了你就在家裏找份事做不是也好嗎,幹嘛非得外跑。”
我隻得答應下來,給組長打電話,“組長,我現在走不了,還要再請兩天假。”
“還要請兩天假,你是不是不準備來了,我可告訴你啊,現在工作可不好找。”
“不是,家裏真有事情,回來請你吃飯吧組長。”
“反正算你曠工,你自己看着辦吧。”
接着,我又回來大廳坐着,就這樣傻站着真的很尴尬。實在無聊,拿出手機看看最近的新聞什麽的。我剛看了兩三分鍾,一甜甜的聲音就在耳旁飄,“姐夫,你在玩什麽呢。”前面站着一小女孩,頭上還紮着孝巾,臉上紅撲撲的有點幹裂,明顯被早上的風吹慘,沐惜她爸爸前兒死了,也許因爲她爸沒怎麽照顧她,沒多少感情,可能意識還沒這麽強吧。
我笑着說:“看新聞呢。”
沐惜說:“你手機有什麽遊戲嗎。”
我明白她的意思,把手機給她,現在感覺她也是受人冷落的一個可憐孩子。她看着我屏幕上的裂痕,說:“你的手機怎麽壞了,這遊戲也沒他們的好玩,你怎麽不換一個呢。”
“我沒錢啊。”
“我借給你啊。”說着把她前面挎包裏的卡給我看。
我知道這是陳老太爺給她的生活費,但是現在老爺子死了,也許沒人再給她打錢了吧。大家盯着我看,我心中有點不爽了,難不成還以爲我陸角要騙小孩子的錢嗎。我笑着說:“我這還能用就不換了。”陳沐惜卻還是天真的在我旁邊,讓我教她遊戲,不過她天真的叫我“姐夫”我又怎麽能拒絕呢。
和沐惜玩着,頓時不感覺有那麽尴尬了,也許他們中也會有人詫異我怎麽還在這裏厚着臉皮沒走呢。
沐顔和她媽說完了話,走過來了,看我和沐惜在玩,過來問道:“你們倒還熟起來了。”
沐惜指着我手機的屏幕說:“姐姐,姐夫的屏幕壞了,你怎麽不給他換個呢。”
“我爲什麽要給他換呢。”
“他不是你老公嗎,你是姐姐,他是姐夫。”
突然感覺這家夥太可愛了,沐顔笑道,“我也叫他姐夫,呵呵。”
說着俏皮的又叫了我一聲:“姐夫。”這叫得,不知道多少年沒這樣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