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好幸苦啊。
狄胖子也不知是怎麽想的,帶着我們着輕裝便衣趕路。
這一路的趕來,白天趕路不說了,老子晚上還得要練功?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已經隐隐感到了自己的氣感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又氣感又有什麽用?你當是仙界雇傭軍裏可以閉關的嗎?不行,你得自己一點一點地練,再說了,内功這玩意兒,雖說我練得這個先天功屬于牛大B級的,但再怎麽着也不是一兩天就能讓你飛天遁地的,怎麽說沒個三十年的火候打底你都不好意思和人說你練過内功,看看李元芳,這小子打小練功,也快三十年了,才有得他今天的身手,這種日積月累地積澱哪兒是我這一兩天能辦得了的。李元芳那厮又把秘籍強行要了回去,本就是他的東西,我也不好不給,不過我打定主意了,什麽時候記不得了,就去找他幫忙,諒他也不會不給。
城關處,我們和一衆百姓擠在一起。
一個兵頭道:“拿出官憑路引,身份文書。”一大堆人,卻是一個一個地來,我看了下那長長的隊伍,也不知道要磨到什麽時候。
李元芳道:“怎麽查得這麽緊?是不是出事了?”
虎敬晖道:“大人,這太冒險了,一旦發生意外我怎麽向皇上交待。”我看看這個男子,的确,看上去比李元芳要壯,也不知道本事怎麽樣,本想找他也學點本事,但這人太傲了,除了狄仁傑,誰也不放在眼裏。狄仁傑道:“哎,敬晖,隻要你把我當成個走方的郎中,不要當成欽差大臣來對待,一切就會安然無恙。”
不一會兒到了我們,守門士兵沖着狄仁傑道:“哎,老頭兒,幹什麽的?”
狄仁傑笑眯眯地道:“我們是走方的郎中。”說着便要拿路引。
那士兵道:“這三個人跟你是一起的嗎?”狄仁傑忙道:“對對……這是,我們的官憑路引……”那士兵三心兩意地看了看突然道:“包袱拿過來!”狄仁傑和李元芳大驚,虎敬晖一把推開那士兵道:“放肆!”
這下可不好了,周圍士兵不由自主地圍了上來。
那士兵惱道:“幹什麽你!”
虎敬晖道:“一個小小的軍士,竟敢對……”我知狄仁傑不想暴露身份,忙道:“哎……”虎敬晖知機道:“對我親爹如此無禮!”
那軍士中人道:“好大膽子,敢打官軍?”
士兵怒道:“你想幹什麽?”虎敬晖自有他的氣派也道:“你想幹什麽?”
城門隊長來了道:“怎麽回事?”
士兵道:“隊長,我要檢查包裹,他不讓查。”
隊長道:“你是幹什麽的?”虎敬晖卻哪裏把他放在眼裏,道:“你一個小小的校尉,也配和我說話?”隊長幾曾見過這麽狂放之人,道:“大膽,來人!”身後士兵道:“有!”隊長道:“把他給我拿下!”士兵道:“是!”上前便要動手,虎敬晖冷笑不已,隻将手一推,便将那士兵輕輕推了開去,态度當真是嚣張,隊長伸手指他道:“哎你……”卻叫虎敬晖一把将他的手給拍開。他雙手插腰道:“我倒想看看你們誰敢上來!”
狄仁傑怕事情鬧大,上前道:“誤會誤會,諸位,都是誤會……”
隊長道:“你是幹什麽的?”狄仁傑道:“我們是走方的郎中。”隊長一指虎敬晖道:“他是你什麽人?”狄仁傑笑道:“他是我兒子,當過兵,性情粗魯,長官别跟他一般見識,哎呀,驚動弟兄們了……”他從包裹中取出一些散碎銀子道:“來來來來,這點銀子長官收下,給弟兄們買點茶葉……”虎敬晖受了軍士的氣,在一邊暗自發惱。
那隊長收了銀子道:“你這老先生,還有幾分知理,罷了,以後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兒子……”一來他也是真有些怕了虎敬晖,二來,也是對這個狄仁傑有了好感,道:“今天,要不是看着你,我早把他收監了。”狄仁傑道:“是是是……”隊長道:“好了,你們走吧……”狄仁傑道:“是是,走吧,快走……”他對我倒是放心,卻怕虎敬晖和李元芳這兩個本事大的生事,一手一個,拉着就走。
進了幽州城,李元芳道:“大人,您看咱們是……”狄仁傑知機地道:“噓……”卻是城門處飛馬出來了一隊騎士。狄仁傑道:“那兒有個茶棚,走,進去歇歇……”
這真是個簡陋的茶棚。一個窮家小二跑出來道:“幾位,裏邊請……請坐……”說着,便在桌邊收拾起來。我們四人一人一邊地坐了下來。沒一會兒,李元芳這個壞胚便笑了起來。虎敬晖卻是覺不出哪裏好笑道:“怎麽了?”狄仁傑道:“他在笑你……”李元芳道:“虎将軍真不愧是皇家衛率的領袖,端得是大将軍威風八面啊……”虎敬晖:“嗨——”了一聲。
這就是李元芳,有本事就是好啊,大将軍的玩笑他也敢開,不像我,身份低微,不是狄仁傑擡舉我,根本就不會和他們在一起。
狄仁傑輕笑了一下,對虎敬晖道:“你呀……這不是京城,你也不是千牛衛的将軍,你就是個郎中的兒子,你瞪得什麽眼使得什麽威呀,好端端的,讓我損了幾兩銀子。”虎敬晖也不禁給說得笑了。李元芳道:“大人,虎将軍可比您這個欽差大臣威風得多了……”
正此時,我眼見狄仁傑身則一個窮漢身子動了一下。
狄仁傑忙道:“元芳,噓……”他回頭看了下,那個窮漢忽然一扯鬥笠又低下了頭去。
虎敬晖道:“大人,我……我也是一時氣憤難平。”狄仁傑道:“千萬别忘了,我不是欽差大臣,你也不是将軍,我們就是普通的平民老百姓。”虎敬晖不好意思地抓頭。
狄仁傑道:“好了,元芳,敬晖,愈艾,我們還是找間客棧先住下吧……”
正這時,一聲聲百姓的:“渴……渴……水……水……”一個百姓道:“軍爺,求求你們了,我渴,喝水,水呀……”發喊的竟是一個老人,和那老人一起的,有數十人給縛住在廣場上,一個軍士端着碗水道:“想喝水,來來來,喝呀,喝啊……”卻是隻将水在那老人的面前灑落,就是不讓老人的嘴角沾到一滴。那軍士一把将倒空的碗摔碎道:“哼,你們這群反賊,還想喝水?去你娘的!”一個耳括子便扇在了那個老人的臉上。
虎敬晖也看不慣地道:“混帳!”便是一向老好人的狄仁傑也怒了,他哼了一聲,一拳捶在桌上。我道:“大人息怒,别忘了咱們的身份。”狄仁傑點點頭,不欲再看下去道:“我們走吧……”
臨去時,我微一回頭,從眼角餘光中,看見那個原先在狄仁傑邊上的窮漢也悄自跟了上來。
到得了客棧,李元芳倒了壺茶水道:“大人,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我們爲什麽要到幽州來?”狄仁傑道:“當然是爲了使團被殺一案。”李元芳道:“使團被殺,是在甘南道的石河川,我們應該到那兒去才對。這跟幽州有什麽關系?”虎敬晖道:“元芳說得有理,我們來這兒好像有點南轅北轍。”
“南轅北轍?”狄仁傑笑道:“錯了,應該說是聲東擊西,依我看,甘南道隻不過是疑兵罷了,是表象,而不是真相。”虎敬晖道:“大人這話可真是讓人莫測高深了,不瞞您說,朝中所有的大臣都認爲,您會直奔甘南道石河川,那裏才是突厥使團遇害的地方,至少也應該看看才對,可第一個沒想到的是皇上竟派大人祭掃北都,這第二個沒想到的是您,已經到了太原竟連城都沒進,棄大隊,飛馬轉奔幽州,哎呀,這幾天,敬晖把腦袋都快想破了也不明白大人這是什麽意思。”狄仁傑呵呵笑道:“元芳,你還記得在绛帳縣那個假傳聖旨的千牛衛嗎?”李元芳道:“記得,我和劉兄不都在麽。”
狄仁傑道:“那你就不應該覺得奇怪,你看,劉愈艾不就是沒奇怪麽?”
我怔了下道:“那個,大人,我根本不去想這些事,我隻要能保護大人您就行了,這事不是大人去想的麽。”狄仁傑:“……”
李元芳道:“大人當時說過,那個人有幽州口音。”狄仁傑這才緩過勁來道:“是啊,不光是他,那些追殺我們的蒙面人也是幽州口音,而且,土窯之中的劉金也是在幽州被擒的,因此我斷定,幽州一定與本案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這,也就是我到幽州來的原因……”
虎敬晖道:“繼然我們的目的地是幽州,聖旨爲什麽要我們到太原去祭掃?”
狄仁傑笑道:“敬晖呀,可不要小看了我們這些對手,他們手眼通天,耳目衆多,我們所有的行動都在他們監視之下所謂的太原祭掃,不過是轉移他們的視線,令其措手不及。”李元芳道:“那大人,我們現在該做什麽?”
狄仁傑正待要說,卻傳來了敲門之聲,我道:“進來……”
一個小二推門而入,手上端着一盆水道:“幾位爺,旅途勞頓,洗洗臉,燙燙腳,解解疲乏吧。”我過去端過了盆。
狄仁傑道:“小二呀,有件事我要問問你……”
小二道:“您說。”狄仁傑道:“這城裏出了什麽事,戒備得如此森嚴。”小二道:“怎麽客官,您沒聽說?”狄仁傑道:“沒有。”小二道:“昨天夜裏,大柳樹村的亂民暴亂,打進大牢,搶走十幾名死囚犯。”狄仁傑道:“方才,我入城之時看到北門刑台之上綁着許多老人和婦女,那又是怎麽回事啊?”小二道:“嗨,别提了,暴民砸獄以後全都逃進山裏,官軍一個都沒抓着,刺史大人一怒之下把大柳樹村裏跑不動的老人和婦女全部都給抓起來了,綁到刑台上,貼出告示說,三天内這些暴民不來自首,就殺掉這些老人和婦女呀。”狄仁傑不由怒道:“真是豈有此理!”小二道:“造孽呀,得了客官,那我先走了呀。”狄仁傑揮手讓他退下了。這個小二也是知機的人,臨走還關上了門。
狄仁傑一腔怒火地站了起來:“幽州刺史,封疆大吏,不知替天子恩養百姓,竟行欺淩老弱草菅人命之舉,也難怪國事無甯,外寇入侵。”
虎敬晖道:“大人,咱們此來乃爲朝庭重案,我看,這些小事是不是暫且放下,等案破後,再行區處。”
狄仁傑道:“小事?太宗皇帝曾經說過,民爲水,君爲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民生之事乃朝庭一等一的大事,我身爲幽州都督遇此不平之事怎麽能袖手旁觀呢?”
虎敬晖道:“敬晖無知,請大人恕罪。”狄仁傑笑道:“敬晖啊。你身在軍中,不入廟堂,難明其中至理,這也不能怪你,這樣吧,明天,你三人随我到附近的鄉間轉一轉,我倒要看看這個幽州刺史方謙把這裏弄成什麽樣子。”
是夜,我們正在休息,我還在練功……苦啊。正這時,一個人影從窗前竄過。大家都是高手,全都有所察覺。
一個人影出現在狄仁傑的床前,他正待向前伸手,房門一下被撞開,李元芳和虎敬晖,還有最後面的我一起沖了進來。那人一驚,虎敬晖和李元芳已然出手,不過黑暗之中,一個屋裏三個人,大家都施展不開,那個人雖也有些小巧功夫,卻哪是這兩個大BOSS這對手,
李元芳更是使出了鏈子刀,關鍵時刻,醒來的狄仁傑叫道:“元芳,刀下留人!”李元芳把刀一收,那人卻借機一個虎跳飛出了去。眼見那人離去,李元芳不解地道:“怎麽了大人?您要是不喊住我的話,我早就結果他的狗命了。”
狄仁傑卻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吧。”李元芳道:“可他是殺手呀?”狄仁傑笑了一下道:“我看不像。”李元芳這個好奇寶寶道:“不像?”我想了下道:“他好像沒亮兵器。”
狄仁傑贊許地點點頭道:“這次我們的行程是絕對保密的,沒有任何人知道,而且我現在的身份已定,再派殺手來刺殺,那無異于告訴朝庭他們就在幽州,我們的對手絕對不會這麽愚蠢。”李元芳道:“那他爲什麽要夤夜闖店呢?”狄仁傑道:“在绛帳縣,你爲什麽要深夜闖入驿館?”我道:“看來他是有話想對大人說?”
狄仁傑道:“現在下結論還爲時尚早,不過奇怪的是,此人怎麽會知道我們已經到了幽州呢?”
次日,我們一早來到了大柳樹村,由于我的功夫有所長益,所以這讓李元芳十分驚異,他真沒想到我僅憑着那本秘籍就練出了些東西。
大柳樹村風景不錯,就是窮了點,房子都是土胚地,各個牆也是矮小得緊,樹倒是挺多,卻也沒多少柳樹,但都是青青郁郁地。不過村子靜了點,沒多少人煙。
正這時,李元芳發現了村裏的一個人。我們一行趕忙跟了上去。
那是個小屋。狄仁傑來到門口道:“有人嗎?”卻是沒人答他,于是他又問了一聲:“有人嗎?奇怪,剛才明明看見有人哪?”我道:“許是怕我們是來抓他的?”狄仁傑點了下頭道:“走,進去看看。”
穿過外堂,走進了内間,李元芳來到鍋竈上,将一隻鍋蓋揭起,卻是一聲驚呼之下,人卻是藏在竈裏。那個女的叫道:“軍爺,軍爺饒命啊……軍爺饒命啊……我們家就隻剩下我和孩子,沒有男人,也沒有人造反哪……軍爺饒命啊……”
狄仁傑過來道:“元芳……快把她扶出來。”說着他自己就要動手,我道:“大人,我來……”
李元芳在邊上搭了一下手,隻一拉,就将這婦人拉了出來。
狄仁傑道:“大嫂啊,聽我說,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官軍。”婦人道:“你們不是軍爺?”
狄仁傑道:“我們是過路的……”那婦人還真信了:“老人家,你們怎麽會走到這個地方來呢?”狄仁傑一時無語,我飛快地道:“迷路了,所以就走到這裏來了。”婦人道:“是這樣,小玲,快出來吧……”一個小女孩跑出來了,真掃興,小村姑才五六七歲的樣子,婦人道:“來,快到這兒來。”狄仁傑道:“餓了吧?”女孩子點頭。狄仁傑道:“這村裏,還有多少人?”婦人道:“我也不知道,村裏的男人們都造反了,逃進了深山裏,就剩下我們這些跑不動的老人娘們兒還有孩子,昨天晌午,官軍來到村裏見人就抓,我們娘兒倆是躲到炕洞裏才逃了過來,今天,我們實在是餓得受不了了,才出來找吃的。”狄仁傑道:“大嫂啊你到各家去看看,看看還有多少人,把他們都叫到這裏來。”那婦人道:“那,萬一官軍再來呢?”狄仁傑道:“你們放心,有我呢。”那婦人不信道:“你?一個老人家,能頂什麽用啊?”李元芳道:“你别看他是一個老人家,能頂得上千軍萬馬呢。”婦人驚道:“這是真的?”
狄仁傑呵呵笑道:“是啊,他們隻要來了,看見我就會跑的。”婦人喜道:“您别是土地爺顯靈吧?”狄仁傑呵呵地笑起來了道:“對對對,我就是本方的土地。這三位是我的随從,我聽說你們受難,就到這兒來看看你們。”那婦人拉着女兒跪下道:“快,快給土地爺磕頭……給土地爺磕頭……。”說着就磕了起來。狄仁傑忙道:“快快起來,快起來吧……那,大嫂,你快去看看吧。”婦人一邊應着聲,一邊咕囊着:“土地爺顯靈了,土地爺顯靈了,大家快出來吧……土地爺顯靈了,大家快出來吧……”看着那個婦人,狄仁傑隻覺着心裏發酸。
入夜,大柳樹村,難得地熱鬧了一點,一衆幸免于難的村民在那個婦人的家裏吃着他們難得的一頓飯食,雖說不是大魚大肉,隻是一些饅頭包子,卻也讓這些村民吃得不亦樂乎。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在吃,狄仁傑沒吃,李元芳和我們也沒吃,狄仁傑是心中有事吃不下,李元芳是心裏難受吃不下,虎敬晖和我顯然是受不了這種粗食,尤其是對于我來說,其實吃饅頭也沒什麽,但你至少也要有個小菜吧?沒有小菜你也得有個鮮湯啊,什麽都沒有,卻叫我吃什麽?
一個老人道:“土地爺,您怎麽不吃?”狄仁傑笑道:“我是神仙,不用吃飯,呵呵……老人家,你們這村裏……就剩你們幾個人了?”老人嘴裏有飯,隻是點頭。狄仁傑道:“你能和我說一說,村裏的人爲什麽造反嗎?”老人道:“土地爺,不瞞您說,造反的不光是我們大柳樹村的,我們附近有八個村子,數我們大柳樹人最多,兩年前,突厥人打破了幽州城,派兵到了這裏,把糧食錢物都搶了個精光,最後還要我們跟着他們走,起初鄉親們不幹,突厥人就動了刀槍,殺了好幾百号人,鄉親們沒轍了保命要緊啊,隻能跟着突厥人往關外走,這沒成想,官軍又打了回來趕跑了突厥人,本來我們想這下可好了,我們可以回家了,可誰知道那個當官的一見了我們就瞪了眼睛,說我們跟着突厥人,那就是背叛祖宗,是附……附什麽來着……”狄仁傑道:“附逆!”老人道:“對對對,就是這個詞兒,就這麽着,把我們關了起來。”狄仁傑道:“我記得,後來朝庭下旨大赦,還發了慰撫款。”老人嘿了一聲道:“您真是土地爺什麽都知道,您說得一點不錯,我們被鄭半年以後朝庭大赦,就把我們給放了。”狄仁傑道:“那……那筆慰撫款發到你們手裏沒有啊?”老人氣道:“慰撫款?别提了,我們到縣衙門去要,太爺一見我們就瞪眼睛,說我們跟着突厥人那是犯了大罪,不殺頭啊,就算是好的了還想要錢?說完了就把我們轟出去了,這大夥心裏憋氣,但轉念一想,不給就不給吧,回家種地算了,八個村的人這麽湊合在一起總共還不到三百人,大家商議着都到我們大柳樹來,相互也好有個照應,真沒想到回到村裏,地保趙四告訴我們,我們的地被縣裏沒收了。”狄仁傑有些難以置信道:“地也被沒收了?”老人道:“是呀,您說這還讓人活嗎?”李元芳道:“這憑什麽?”老人道:“是啊,當時大夥就炸了窩,跟趙四理論,可趙四仗勢欺人,帶來了縣裏的土兵,把幾個帶頭的都抓了起來,狠狠地揍了一頓,鄉親們不幹了,要到州裏去告狀,便推舉了十幾個人,請人寫了狀子,鄉親們爲他們湊足了盤纏,第二天就來到了幽州,沒想到這刺史大老爺呀,更狠,連話都不讓說,撕了狀子抓了人,說是附逆刁民聚衆鬧事,那是要砍頭的,土地爺,官家是不讓我們活了,我們沒錢沒地,那我們吃什麽呀,難道說,就眼巴巴地……眼巴巴地看着這三百号人餓死?。”我道:“這是官逼民反。”狄仁傑也道:“老人家,你們放心吧,我一定會爲你們做主。”老人道:“土地爺,有您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
說到這兒,天外忽然打起雷來。狄仁傑道:“暴風雨要來啦……”
夜裏,雷電交加,下起了雨來。
許是這天氣的原因,我終于确定在我的體内有了那麽一絲地氣息,看來我渡過了最初地難關,開始能真正地學武了。
夜裏,狄仁傑忽然醒了,他見我還在練功,就來到我床邊。道:“元芳呢?”我正要說不知道,本來麽,他那麽個大高手,進出啓是我能知道的,卻看到了李元芳回來了,就道:“他不在您後面麽?”狄仁傑一回首,李元芳可不就在他身後麽。
李元芳道:“大人,有事嗎?”狄仁傑道:“這麽晚了還出去?”李元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解個手。”這時,虎敬晖也起來道:“大人,這麽晚了還沒睡?”狄仁傑歎道:“我睡不着……我想這樣,明天,我和敬晖回幽州去,元芳,愈艾,你們兩個就留下來照顧村裏的鄉親們,要保證,不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李元芳道:“您放心吧。”我卻是想拒絕,但一想,也許我現在的功力就是得益于這個地方,許是這個地方靈氣好,但我又不想久待,便道:“老爺,咱要在這兒待多久?”
狄仁傑道:“隻呆三天,三天之後,你們兩個帶着鄉親們去幽州,到時候,會有人接你們。”李元芳道:“大人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麽?”狄仁傑笑而不語。
三天了,我忽然感覺到奇怪,我雖然内力有了,運行也很正常,但是與雷雨那晚的進境有了很大的不同,雖說内力也是在增長,但那叫一個慢啊,正常情況下根本感覺不到進展,我和李元芳說了,他也是很驚訝,最後對我說,說我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真給我練成了第一步——靜養化氣!但這門内功要求的就是耐心和平靜,他要我不要心急。
他當然不急,這個奸滑的小子。最後在我死纏之下,教了我一點劍法……日,老子知道你拿手的是刀法,可你卻教我劍法……但那句話是怎麽說來着?了勝于無。事實上,能從這小子手裏擠出這麽一點東西,也算我能耐了,要不是我也算狄仁傑這個胖頭的心腹,他怕是連理都不理我。
三天後,我們領着人,來到了幽州刺史府門口。
不一會兒,刺史府擊鼓升堂。
我和李元芳一并進入,我道:“幸不辱命。”
李元芳道:“大柳樹村村民張老四等現在堂外等候。”狄仁傑道:“好,把他們帶上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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