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畢竟是被“網開一面”,而且守護騎士和土鼈也在帶頭跑。那些士兵們又不傻,一陣撥足狂奔之後,陣法外面已然是看不到一個還站着的鎮西王的人。黑炭頭目送着最後一個還沒有躺下的士兵消失在陣法裏面,這才怏怏不快的傳令收兵。遲一步趕到的昆侖派和逍遙派的人,甚至連湯都沒有喝到。

鄧捕頭幫他初略的估計了一下,無名氏他大約是折了三千人以上。隻是對方的人實在太多,合東西拜火教之力隻能是擊潰他們,而不能全殲。而且在這三千多人裏面,除了幾個留着問話的低級軍官外,沒有一個是受傷的,全都是死亡!黑炭頭他根本就無意留活口。對于這種殘忍,鄧捕頭倒也能理解。放着那麽多的經驗值在那,黑炭頭他們要是不去拿,那反而不合情理。

逍遙派的NPC頭目,帶着他的人馬趕到這裏後,他冷冷的掃了一眼戰場,然後對着黑炭頭置問道:“黑統領,你爲何不乘勝追擊?”

黑炭頭語氣冰冷的說道:“沒有把握。”

“亂軍尚可直接入陣法,可見此陣已然失去作用。你可知道你在贻誤戰機!”

黑炭頭揮手做了一個手勢命令,讓自己的人馬讓出了一條路,然後指着陣法對着那NPC說道:“林長老,請!”

那NPC看了看陣法,又看了看黑炭頭,一臉的尴尬,他冷哼了一聲,“我們走。”語畢,他便帶着自己的人退了回去。很明顯,那種甘當問路石的蠢事,他是不會去做的。

鄧捕頭也随着黑炭頭退了回了回去。黑炭頭的手下也開始安營紮寨。可以預見,在這次意外的沖突之後,将會是長時間的持久戰。無名氏這次的損失也不小,他不可能那麽快就重振旗鼓再次殺出來。而且黑炭頭對無名氏爲什麽會做這麽冒險的事情也很感興趣。他令人把戰俘押了過來,要自己審問。

退回到陣法裏面的守護騎士,并沒有急着去見無名氏,而是先把那些殘兵們給聚集在一起。除去在陣法外面死亡的,以及部分因爲驚慌走錯路死在陣法裏面,他勉強也聚集起了四千人左右的人馬。這個數目和無名氏現在手中有的人數是差不多的。而且,他手上的兵還要比無名氏手中的更精銳一點。也就是說,隻要守護騎士能把這些人給捏在自己的手裏,他就可以和無名氏分庭抗禮。問題隻在于,他要如何做,才能讓這些人心甘情願的跟着他。

守護騎士思定後,他騎着馬立在這些衣冠不整,十分狼狽的士兵面前,“動容的”說道:“大家都辛苦了。”

他同時留意着那些人的反應。大敗之後,他們顯得十分的迷茫,無名氏以往訓練他們的時候都對他們說,他們是無敵的,可以以一當十。但現實是殘酷的,他們第一次出陣,便被兩千人不到,隻有他們的四分之一數量的敵人打得落花流水。這毫無疑問的說明,無名氏曾“欺騙”他們。

“在這場本來不應該發生的戰争中,我們犧牲了無數的兄弟。而就在一個時辰之前,他們還和我們一起吃飯,一起說笑。”

那些平時交好的朋友死于這次戰鬥的人,都紅着眼低下了頭,默默的看着自己的面前的地面。

“但是,就在我們沖鋒殺敵的時候,我們的軍師,他在做什麽?有誰知道的,站出來告訴我們。”

并沒有人站出來,因爲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在那個時候,軍師無名氏正在跑路。土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守護騎士,當初那個大喊着叫無名氏撤退的人,似乎就是他。他怎麽會那麽“健忘”。可不管怎麽說,這些将士們對無名氏的嫉恨算是被他成功的挑動了起來。

“對方的兵力命名大于我們,爲什麽我們的軍師不理弟兄們的生死,執意堅持讓我們出擊?”守護騎士大聲的質問道。當然那些士兵沒人知道答案。守護騎士等了好久,都沒有等到有人和他一起唱戲,他沒有辦法,失望之餘,也隻下自編自導自演去。“那是因爲一個人,他就叫‘鄧捕頭’!”

如同一粒石子投到了池塘裏面,下面的那些人立刻議論紛紛起來。本來鄧捕頭的事情在他們之間隻是一個傳說,雖然傳得可怕,但畢竟可信度不高。現在由“高層”的守護騎士自己說出來,那個份量自然是大爲不同。守護騎士趁熱打鐵,把鄧捕頭給大大的誇張了一番,說他是身高二十丈,青面獠牙,三頭六臂,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又添油加醋的說了無名氏他自己個人是如何得罪了那個兇神惡煞版的鄧捕頭,以及無名氏妄圖利用他們去替他個人做炮灰的罪行。說得下面那些人一個個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抓住了無名氏把他大卸八塊。

“真沒想到你這麽有演戲的天份。”土鼈挖苦守護騎士道。

“哼,現在你還和我争這個主角的位置麽?”

“老大。小弟我跟你混了。”土鼈故意裝作惶恐的樣子。

說起來,無名氏這個人真是倒黴,他算東算西,幾乎什麽都算到了。他利用現實中的高額金錢收買了守護騎士和土鼈,确實是妙着,讓杏林碰了一鼻子灰。因此,他也一直以爲如果守護騎士和土鼈背叛他,那他們兩個就要蒙受現實中的巨額損失。這樣就确保了守護騎士和土鼈不會背叛他。但是,他在利用現實世界影響虛拟世界的同時,卻忘記了虛拟世界對現實世界的影響。如果守護騎士和土鼈把這個大陣據爲己有的話,就不說這個陣法本身可以在現實中賣多少錢。就光這陣法裏面出産的大米能換回來的現實中的錢,都遠遠超出他許諾付給他們兩個的報酬。再加上因爲鄧捕頭的事情,守護騎士和土鼈也并不是那麽心服于他。叛變,自然就成了他們的首選。

無名氏回到了營地後,整個人是坐立不安,就好像有一隻貓在抓着他的心髒。癢癢的,卻又無法明确的說出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他不斷的催促着探子,彙報外面的情況。聽到說,守護騎士還帶回來四千多人的時候,他也不禁松了一口氣。坐了下來,一邊考慮着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一邊等候守護騎士他們。

但是二十幾分鍾過去後,守護騎士那邊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無名氏的心立刻就涼了。帶兵在外的将領,手上握有四千兵力,長時間沒有消息。隻要是個人都知道,出狀況了。無名氏激的一下跳了起來,大喊道:“全員集合!”

“你是說鄧捕頭?”黑炭頭難以置信的看着他面前跪着的NPC戰俘,以及站在他身邊的鄧捕頭。

“是的,大人。小的聽上頭說……”

爲了活命,那個NPC什麽都不顧了,老老實實的把他們出陣之前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邊。鄧捕頭在一邊聽得是哭笑不得。原來是這麽回事。他剛才還在奇怪爲什麽無名氏要冒險出陣打一仗。如果他是爲了穩定軍心和鼓舞士氣的話,這樣的行動倒也無可厚非。但是無名氏畢竟是沒有經曆過實戰的玩家。他不知道在幻界裏面的戰争都有些什麽特點。怒刀幫和那些雜牌軍敗的如此之快,完全不是他所能預料到的。

而且,自那支雜牌軍從開始潰敗一直到現在,還沒能再次集結起來。這就不是潰敗,而是徹底擊敗了。如果僅僅從損失的人數來看,無名氏那邊也不能說是戰敗,看來倒像是一個平手。不過,就算無名氏知道了這個消息,他也不會因此而高興。因爲他現在正面對着自己親手訓練武裝起來的四千人馬。

審了一會,那個戰俘隻是在不斷的重複一些沒有什麽價值的事情。黑炭頭也感覺無趣,他掏出武器,親自結果了那個戰俘。看着被衛兵拖出去的屍體,鄧捕頭不由的感到了一陣陣的寒意。就算黑炭頭他不想浪費經驗值,這樣做也太過火了點。他歎了了一口氣後,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下線休息去。”

黑炭頭正檢查自己的狀态欄。他聞言後,隻是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已經搭好的一個帳篷,示意他去那裏下線。鄧捕頭道了一聲謝,匆匆的走了過去。黑炭頭殺俘的行爲,他是一百個不贊同。但無論是說爲了節省糧食,還是說爲了經驗,黑炭頭可以有無數的理由去殺俘。鄧捕頭又能怎麽着呢?他也隻有眼不見心不煩。

有了逃跑的意思的,晴空烏雲的兩隻滴溜溜的“賊眼”可就不老實了。他左顧右盼的神情一落在多情的眼裏,多情就知道他在動什麽腦子。半年多的捕快可不是白幹的,察言觀色這個基本技能,他早就掌握了其精華。

“我知道你要跑,但是你能不能等我們把話都說完了再跑?”

被看穿了心思的晴空烏雲臉上不由得一紅,他強辯道:“誰說的,我又沒有犯錯,幹嘛要跑。”

“哈哈,你看你的臉紅的。”多情嘲笑道。

晴空烏雲無奈,隻能以莫不做聲來應對。

“算了,不開玩笑了。”路見不平把那塊掌門玉佩遞了過去,“你師傅讓我給你的。”

想到晴空烏雲日後要遭到無窮的麻煩,路見不平也不忍心在繼續作弄他。

“什麽!?”晴空烏雲又意外了一回,隐隐的他也覺得他之前的猜測都錯了,而現在路見不平說的話才是事實。

“給你就拿着。”路見不平大大咧咧的把玉佩直接扔了過去。而晴空烏雲手忙腳亂的接了下來,仔細的看了一回,确定是真貨。

“我回去了,以後你自己保重。特别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路見不平說完就想離開這裏。

晴空烏雲不解的看着路見不平,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特别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路見不平也是學過他們門派功夫的,難道他還不知道,如果存心要逃的話,這個幻界裏面能抓住他們的人并不多。當然他是不知道,路見不平暗指的是那些比參寶寶還高上N級的妖怪們。

多情也揭去了牢門外的紙符,放晴空烏雲出來。如果不是用符咒的話,普通的牢房是關不住這個“神偷”的。晴空烏雲一閃身就從牢房裏面竄了出來,直接撲向多情。多情居然官報私仇,關了那麽久,他早就想報複了。

多情以前吃過他一次虧,又怎麽會吃第二次。他立刻拿出了一張符使用,形成了一堵無比厚實的氣牆把他和路見不平護在中間。地牢裏面本來就很狹窄,雖然看不見,晴空烏雲也察覺到自己仿佛是掉到了一個泥潭裏面,一舉一動都變得十分的緩慢、艱難。

“HOHO,我見過的招式第二次就沒有用了。勸你還是省省吧。”多情得意的嘲笑道。

“你~”晴空烏雲一開始是有點生氣,但是轉念一想,他也得意的笑了起來,“多情,這張符你用了多少錢?估計是不少于一千兩黃金吧。你看,我是不是每天都得來你這轉轉呢?”

多情的臉色立刻“唰”的白了。要是他真的每天都來,那還得了,他就得傾家蕩産了。

“來人啊,犯人越獄了!”路見不平突然大喊了起來。

晴空烏雲的臉色立刻也變得和多情一樣蒼白。他差點給忘記了,他陷在這個氣牆裏面行動遲緩,哪怕來一個新人,都可是輕易的抓住他。

“算你狠。難怪師傅會看中了你。”晴空烏雲不甘的丢下了一句,努力的掙脫了氣牆的控制,在那些獄卒沒有趕來之前,逃之夭夭。

“真有你的。”多情由衷地贊道。還是路見不平的腦子轉的快,一下子就想到了他那張符的另一作用。

路見不平謙虛道:“那裏的話。沒什麽事情,我就回去了。”

“有點事情。”多情攔住了他,“難道你不想知道那個桃核到底是什麽東西?”

“嗯。你們有眉目了。”

“暫時沒有。”

路見不平擡腿就走。

“你去杏林吧。劍狂正好也在那裏。你可以去問問他。”

多情連忙說道。

“哦。”路見不平心不在焉的應道,他出了太守府,就直奔着自己的據點而去。

僅僅隻是一天的時間。他這個基地幾乎就是大變了個樣。撈一把走人夢寐以求的鐵匠鋪已經基本成型。可把撈一把走人給樂的,連路見不平在他後面轉悠了好一回都沒有察覺到。

白靈拉着淩欣也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她遠遠的看到路見不平就問道:“路見不平,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嗯,基本上差不多了。”等她們走近後,路見不平把和晴空烏雲交涉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好呀,我們立刻去杏林。”白靈一支手拉着路見不平,一隻手拉着淩欣就要往外面走。對于她來說,去找劍狂是假,可以去杏林玩那才是真。

“老大,我這裏直接去杏林的傳送符。”那個笑得合不攏嘴的撈一把走人突然說道。

“你的魂還在這裏啊。”路見不平腦袋後面挂着好大的一滴汗。

“老大對我那是恩重如山。隻要老大有困難,我任何時候都在聽候差遣。”撈一把走人肉麻的說道。但他是真的心甘情願的。如果不是沾了路見不平的光,他也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面打開到現在這個局面。等一切上了正規後,他的錢途那是一片光明。

“算了,其實都是你自己的能力。”路見不平知道了,撈一把走人在想什麽。如果不是他自己的技能練得有特色,路見不平幫再多的忙也沒有用。

“好了,你們就别互相恭維了。”白靈說着從撈一把走人那裏接過了傳送符。“你們的帳等我們回來後再算。”

到底是有錢的組織,連傳送符都是專用的。路見不平感慨着接過了符開始使用。不對啊,既然是專用的,那就意味着。路見不平扭頭看着撈一把走人,“你加入了杏林?”

“老大就是老大,利害,我一個字都沒有說,你就猜道了。”撈一把走人還在恭維着。

這個杏林在打什麽主意?怎麽我身邊的人似乎都是和杏林有瓜葛的?路見不平帶着這些疑問化爲了一道白光,出現在了杏林。等他眼前在白光才一散去,一個綠意昂然的小村莊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點點的綠樹點綴着紅磚綠瓦,一條經村而過的小溪爲這裏帶來了無窮的活力。不對啊,爲什麽是俯視?路見不平一肚子的疑問。

他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周圍,這才發現自己原來是站在了一棟樓的屋頂上。杏林果然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杏林,在一進村的時候,就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在來客的面前。這個傳送點的位置,真可謂是匠心獨運啊。可惜他完全不知道,其實這是某人爲了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把傳送點設在這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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