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狼牙!”古雨大聲的叫道。随着他的命令,狼牙不聲不響的快速沖了過來,連抓帶咬,逼退了想救他們長官的那些城衛軍。這下他們可真的成了造反份子,而且還是的現行的。狼牙守在了路見不平的旁邊,那兇狠的眼神掃了一圈周圍的那些NPC,目光所及,NPC們全都自覺的後退了十幾步。被路見不平壓倒在地上的那位心裏是後悔不已,這狗不發威的時候卻是很乖巧,現在他明白了,隻要長到像狼牙這個塊頭的狗,那絕對不能再用“乖”這個形容詞。

路見不平繼續踩着那NPC,讓無法他翻身,同時說道:“青雲,你過來搜他的身!”

青雲厭惡的看看那個NPC。“還是算了。要是從他那沾了一身的晦氣,就怕我這輩子沒法再網戀了。”

“……”路見不平,古雨。

此人絕對是個怪人,再這個世界上,居然有人真的有人會以網戀爲前提和目标來玩網絡遊戲。

“古雨你來,得到的東西就我們兩個平分。”

在這個節骨眼上,即便在強敵的環視之下,即使路見不平還劫持着人質,他居然還有忘記這一點。其實青雲的那些師弟們也有人想“幫”他一把的。但是他們的師兄沒有動,他們也不太好意思,畢竟他們和路見不平不是太熟。

“貪财好色鬼。”古雨嘴裏是嘟囔着,可還是照路見不平的話辦了。沒辦法,他那兩張“狀子”還在這NPC的懷裏收着。

“我讓你貪。”古雨生氣的說着,随手一個手刀劈暈了那NPC。仿佛他這一擊是對着路見不平發出一樣。不明真相的路見不平還在自己可以放松一下而喝彩,“對,就這麽辦。”

似乎路見不平他和“人質”特别的有緣,最初是自己劫持淩欣做人質,後來又去解救做了人質的淩欣。他本以爲這麽一個循環結束後,就可以跳出這個怪圈。沒想到,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又出了手。不,準确的說是出了腳。貪官和無能是同義詞,隻是路見不平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無能到這個地步,就連他這個雙手不能用的人,都可以輕易的打到他。

“我敢打賭,這個家夥貪了多少錢,他老婆一點都不知道。”古雨說着,從那NPC的懷裏摸了一大把的銀票金票。隻有不信任别人的人,或者他的身邊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他才會把東西全都收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古雨才有這麽一說。“哈哈,路見不平,我們發财了!好家夥,居然有三百多萬兩,還是黃的!我看,以後我就不打怪了,光打NPC就會撐死了。”

“诶呀,看來你們的運氣不錯嘛。”

看着古雨手上那晃來晃去的那疊票據,這個時候青雲的語氣也變得酸溜溜的。如此大的金額,這些“出家之人”也不可避免的動了凡心。雖然在遊戲裏面他們不怎麽用錢,但是遊戲裏面的錢可以折成現實中的錢。這一點,他們是非常的清楚。

“呵呵,見者有份,見者有份。”路見不平臉上紅光直冒,笑得合不攏嘴。他看了看着那些表情好似一年沒有進食的惡狼一樣的NPC們,又說道:“還有,城衛兵的各位,你們也有份。”

“什麽!?”古雨和青雲異口同聲道。希望這隻是路見不平高興的過了頭,随口說的一句胡話。玩家和NPC一起分贓,實在是讓人難以想像。

“三百萬兩呢,而且都玄武的民脂民膏!也就是說,都是你們的錢。所以人人都有份。不要搶!”路見不平大聲的叫着,把周圍的那些城衛兵全都吸引了過來。還不光是這些城衛兵,偶爾路過的NPC,特意趕來的NPC,城衛兵的親朋好友,偶爾路過的NPC的親朋好友,特意趕來的NPC的親朋好友。一些莫名其妙被NPC的人潮帶來的玩家,這些玩家又召喚來的玩家,一時間,城門口一帶人頭攢動,擠得水洩不通。

還好有狼牙的存在。路見不平等人被人群所壓迫,隻得又回到了狼牙的背上。而狼牙也不負衆望大顯其神威,倒也把人群逼開了一定的距離。青雲等人就輕松了,他們用上了符咒,懸浮在半空中。隻有那個被古雨敲暈的NPC,早已經不幸被人群所淹沒,這個時候,估計他也應該成爲了一攤肉醬。

青雲鄙夷的看着地上的那些人,歎道:“全都堕落了,一提到發錢,一個個就像瘋了一樣。”

當然,這個現象也不是幻界裏面才有的,而早已經是所有網遊玩家中的特有現象。在以往的舊式網遊裏面,有些高等級玩家,喜歡去新手區發錢,說是幫助新人,确實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當然更重要的是,這可以充分的滿足他們的虛榮心。想想,被無數的玩家圍着說拍馬屁,确實是飄飄欲仙的感覺。可就那麽點隻能滿足新人的虛拟金錢,還有不少較高等級的玩家,不辭辛勞的換小号過來讨要。也不知道他們純粹是爲了好玩,還是什麽别的異常心理。

“路見不平,現在怎麽辦?”

古雨頭一次遇到這樣的大場面,他是六神無主,隻知道問路見不平拿主意。

“噓,聽聽。”路見不平提醒古雨别在他的耳邊亂叫嚷。古雨安靜了下來後,在周圍那嘈雜的環境下,依稀還是能聽到城外面,那一虎一蛇不安的吼叫聲。當然了,舍不得放棄的它們,對于突然間聚集起來的這麽多人類,還是相當警惕的。一想到,當初,那東北虎那麽驚人的虎吼,居然也差點被淹沒于這片駭人的嘈雜中,路見不平他們臉上的臉色一點都不好看。

“喂,路見不平,你說到底應該怎麽辦。”古雨又一次問道。

“和你之前所做的一樣,拿錢買路。”路見不平說道。

“怎麽買?”

古雨糊塗了,至少得有攔路搶劫的,就像那個NPC官員一樣,他們才會有拿錢買路的必要。而像現在這個情形,他們可以趁着混亂直接跑掉就是。

“唉,你這個人怎麽這麽糊塗。”路見不平心急的說着。古雨遲無法把握他的意思,而現在再慢慢解釋他的意圖,但似乎也沒有那麽多時間,讓古雨接受他的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他自己代替古雨去執行那個的方案。隻可惜,他的手還動不了。這個該死的系統,不就是抱抱女人麽!就這麽懲罰他,太小氣了。

這個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淩欣說道:“古雨,你先讓狼牙跑起來,目的地是玄武的傳送陣法。”

她的話古雨不敢不聽。狼牙很快就擺出了一個起跑的姿勢。而人群立刻便發現了狼牙的變化,他們都以爲路見不平改變了主意,于是便一個個義憤填膺。什麽“騙子”,“垃圾”,“詐騙犯”。各種各樣的罵聲不絕于耳。

“我操,發錢不是我們的義務。愛發,你們就收着;不愛發,你們又沒有損失,憑什麽罵人!”古雨大聲的回罵。而回應他的,隻有更多的謾罵。

“算了,爲此而來的人,他們就這個德行。”青雲勸道。人就是一面鏡子,隻照見别人,而看不到自己。

淩欣沒有說話,她伸手越過路見不平,從古雨的手上拿過那疊金銀票,揚了一揚,人群中一陣搔動後,反常的全都安靜了下來。他們的目光全都機械的随着淩欣的手,不停的左右擺來擺去。那就是三百多萬兩黃金!玄武城兩年的總收入也不過如此。比較諷刺的是,其中還有不少,就是他們自己孝敬出去的。

“狼牙,走。”淩欣說着,就在狼牙起跳的同時,她一揚手,把那疊金銀票一張不留的給撒了出去。在下面的那些人的眼裏,這個畫面遠比看天女散花還要美麗動人數倍。雖然天女長得倒是和淩欣差不多的漂亮。隻可惜,天女她隻會撒些沒有用的花瓣,而不會撒金票銀票,不是麽。

“我的錢啊!”古雨心疼的大喊着,駕着狼牙帶着衆人揮淚而去。

“青雲,看好你的師弟。”路見不平也大喊的,當然,他想表達的意思和古雨有很大的出入。青雲一時也沒有想到路見不平的提醒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些錢是淩欣在半空中撒的,那麽他們這些早就懸浮在空中的人,毫無疑問有着很大的優勢。隻要湊近那些在空中翻滾飛舞着的“紙片”,随手一撈,就是十幾萬兩入手,端的是輕松無比。而下面的人,隻能等着他們的殘羹。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一些城衛和玩家開始拿出他們的弓弩、暗器向懸浮在空中的昆侖弟子射擊。而且下手是非常之狠,不多會,便有幾個昆侖弟子慘叫着跌落下來。特别是那麽撈的最多的,他被招呼的箭也是最多的。

“大家都小心,快離開。”青雲算是知道了路見不平的話是什麽意思。但是爲時已晚。他隻能大聲的提醒着,稍微退了退,看着那如同螞蟻撲向糖塊的人群。他也不是不想去救他的師弟們。他知道,如果他自己下去,也隻有死路一條。人爲财死,那是必然。隻是這些昆侖的弟子不但是和自己一起玩的朋友,而且還都是他自己帶出昆侖的。就這樣回去,他還怎麽向青風,以及那些NPC交待?

那位玩家落地後,幾乎就在瞬間,幾十雙手伸了過來,在他們身上到處亂摸。“嘶啦”“嘶啦”的聲音不斷響起,他的衣服在一秒鍾之内,化爲了空中飛舞着的“蝴蝶”。效果甚至還比原子彈爆炸後的沖擊波還好。

“啊!住手,你們快住手!我全給你們。”他毫不猶豫的再次撒出了他手中的錢。作爲一個昆侖弟子,他的能力還算得上是合格的,知道什麽是應當舍棄的,雖然他已經是慢了一拍。但是,在他把那些金票全都撒了出去後,除了把騷亂加倍的擴散開來外,摸向他的手卻并沒有因此而減少,甚至變得更多。

那個玩家下蹲,捂着自己的内褲,帶着哭腔喊道,“快,快住手,你們想幹什麽。我身上真的沒有了,真的……”。可那些已經瘋狂的人們,哪裏會理睬他苦苦的哀求。甚至有人覺得,他會不會把金票給吞到肚子裏面去?他們拿着刀,就開始比着他的肚子,準備剖開他的肚子看看。

“真的沒有了。真的。”那玩家被推dao在地上,他驚恐的邊喊着邊往後退縮。然後一個翻身趴在了地上,就想從别人的褲裆下面,往别處的人堆鑽。而那些人則拉着住了他的腳,死活不讓他爬走。

看到這樣的情形,實在是忍無可忍的青雲,開始着手發動他最大的攻擊咒符。他也算是看開了,爲此哪怕他背上負一百萬的怨氣值,也在所不惜。因爲現在下面的這些人,已經不能再稱其爲人了。

随着鎮西王部隊的陣形的變動,西支拜火教和那些小派們也開始做相應的調整。憑心而論,黑炭頭的安排其實還是很合理的。在這個方向上,他們這幾個幫派必須抱成一團,才能度過這個難關。而且還不用擔心和那些大門派合作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雖然從本質上來說,現在他們也還是炮灰。至少像現在這樣做炮灰,面子上也好看點。

他們以有過戰争經驗的西支拜火教爲前鋒,緊随其後的就弓箭手,在往後便是手持各色武器的普通步兵。真的是各種武器,從刀劍,到斧戟,再到長槍,可謂五花八門,應有盡有。這有力的證明了,他們就是一幫烏合之衆!他們擺出來的,就是一個純粹的攻擊陣形。這也是必然的,你想他們連可以負責防禦的兵種都沒有,除了攻擊外,别無他想。再說了,進攻不就是最好的防禦麽?

土鼈提醒守護騎士道:“看來他們想先動手。”

“那些弓箭手和步兵都不值得注意,隻是不知道,那些騎兵具體的到底是哪個兵種。”

“我猜多半和黑炭頭的騎兵一樣,是用馬刀的快速輕騎兵。”

“不,很可能不是。”守護騎士皺着眉頭分析道,無名氏的戰前情報收集沒有做好,害得他們還要做戰場臨時分析。“拜火教的人力資源畢竟是有限的,我以前聽說過,單兵素質強的人才早就撥給了黑炭頭,最後成了他個人的私兵。”

“那到底是不是?”

“我哪知道!“守護騎士沒好氣的答道,“我們的頭隻把杏林作爲對手,卻忘記了要多收集拜火教的情報。上了戰場後才知道,一旦搞錯了自己的對手,那會是多麽的可怕情形。”

“那還打不打?”

土鼈有點擔心的問道。和一個錯誤的對手,打一場錯誤的戰鬥,那是愚蠢行爲的集中表現。

“唉,你看頭兒那個架勢,能不打麽?”

守護騎士又傳了令下去,所有的部隊行近的速度全都減慢。他打算先拖延點時間,看對手會不會露出什麽破綻。他的手上沒有騎兵,無名氏把僅有的幾個騎士還捏在自己的手上,不然他大可以用騎兵作投石問路的石子。

看到守護騎士的行進速度慢了下來,而西支拜火教的壓力反而顯得更大,鄧捕頭探試着問道:“黑炭頭,你不去幫你的同教麽?”

“不用。”

“爲什麽?”

“實力高于我。”

“哦?”鄧捕頭聽到的是他事先沒有考慮到的的答案。人人都知道,黑炭頭手下的騎兵是幻界數一數二的強。他居然也會推崇别人的騎兵。不過鄧捕頭轉念又一想,确實也是,如果西支拜火教的實力還不如黑炭頭的東支。這個從來就不甘寂寞的黑炭頭,早就縱馬踏平西支,實現拜火教的統一。

“既然他們這麽強,那他們是不是弓騎?”在鄧捕頭的印象裏面,能把馬的機動力發揮到極限的兵種,非弓騎莫屬。特别是,在沒有重騎兵存在的情況下。鄧捕頭看他們的裝束就知道,他們明顯不是重騎兵,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弓騎兵。

“是。“黑炭頭肯定了鄧捕頭的猜測。而且還罕見的又附加了一句,“他們和太華的關系不一般。”

黑炭頭的話頭充滿了一種淡淡的嫉妒語氣,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誰讓太華和西支拜火教都是女人當家呢。雖然一個是玩家一個是NPC,但是女人和女人之間自然更加容易溝通一點。而太華那數千的工匠,可不是養着擺排場的。

“就是說,他們的武器是由太華提供的?”

“你問杏林的人去。”黑炭頭一指那墨綠色的騎士。他顯是不想多談這些事情,一向自負的他,要他談他是如何弱于别人,難免會有點不舒服。

鄧捕頭想了一下,連杏林的盟友都知道他的名字。杏林的人,就更應該知道他這個人了。他從那NPC的後面下了馬,走到墨綠色的騎士面前,抱拳道:“鄙人鄧捕頭。”

“嘻嘻,就是那個一連挂了三次的鄧捕頭吧。”

鄧捕頭一愣,他倒不是驚訝這個墨綠色的騎士非常清楚他曾經的輝煌經曆。而是在驚訝,這個騎士居然是一個女人。

“你現在很出名呢。劍怪他們都在賭你什麽時候挂第四次,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這,我參加了,那不就是作弊麽。”鄧捕頭的腦勺後面挂了一大滴汗。他自己都還不知道,他的挂掉居然還有促進幻界第三産業繁榮發展的重大社會意義和經濟價值。

“是哦,我差點給忘記。嘻嘻~”

響起了一連串銀鈴般的笑聲,即便是黑炭頭的那麽嚴厲的軍規下,還是有不少人偷眼看着笑得花枝亂顫的她。而黑炭頭也無法處置那些違規的人,因爲他自己也在扭頭看着她。

“你是誰?”黑炭頭的一問,實在是讓鄧捕頭是哭笑不得。

他還以爲黑炭頭早已經知道這墨綠色的騎士是誰,才會讓他過來和她說話。沒想到,黑炭自己也不清楚。其實黑炭頭他和杏林相處的時間長了,早就知道杏林的行事太過怪異,不到萬不得已,他也是懶得去過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反正隻要他别想着去算計杏林,杏林自然而然就是他的盟友。

“哼!我不想和作弊的人說話。”那騎士扭過了頭去,不理睬黑炭頭。

“原來是你。”黑炭頭難得的尴尬的笑笑,他已經知道這位騎士是誰。隻是在上次太華推舉的時候,他做了點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嘛。而且這件事情,後來連當事人的飛舞都不計較,隻有這位綠薇一直惦記着這件事情。

“大家别跑題好不好。太華到底給了西支拜火教什麽東西?”鄧捕頭費力的把話題拽了回頭。

“目前幻界最好的,可以批量生産的連射騎兵弩。”

“射程六百米。”黑炭頭冷冷的補充道。

以騎兵快速奔跑的速度來看,六百米這個距離上他們至少可以有齊射十次的時間。這個距離就是他東支拜火教和西支之間的差距。如果他的騎兵能超越這個距離,那就是他對别人的屠殺。不能超越,就反了過來,成了别人對他們的屠殺。

“對方應該是弓騎。”随着距離的不斷靠近,守護騎士也看出了對方的裝備情況。他向無名氏建議道:“頭兒,我們還是撤退吧。以我們現在的狀态,和弓騎沒法打。”

“誰說的!對方騎兵隻有一千人不到!有什麽可害怕的。而你的手上可有八千人!幾乎是對方總人數的三倍!多用點心,别看到你崇拜的兵種,就吓得腿軟。”無名氏毫不留情的駁回了守護騎士的建議。而且他說得也不無道理,作爲一個非常了解弓騎曆史的愛好者,守護騎士對曆史上弓騎兵的赫赫戰功,可謂是耳熟能詳。在他心底裏面,确實是有點“害怕”弓騎。更貼切一點說,是他即将和自己心儀已久的兵種正面較量,多年的夢想一朝實現,心裏有點緊張,也有點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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