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一把走人一松開手後,那把劍立刻彈起又恢複了原樣。這說明劍身的韌性還是很不錯的。對于專門用來進行刺擊的武器而言,其韌性是關系到劍的耐用度的一個重要參數。雖然因爲這把劍在質地上偏軟,使得其威力打了折扣。但是如果韌性不夠,那麽在實際的使用中,會非常容易折斷。就算它的威力再大,隻要斷了,那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
編外道士一直留意着撈一把走人的反應,見他開始了沉吟就知道這把劍的質量還是靠得住的。“你覺得如何?”編外道士問道,他還是聽撈一把走人親口說出他的看法。
“确實不錯。制作這把武器的人追求的是實用性。因此武器給人的感覺實而不華,是可以信賴的。”
“就是說很不錯了?”編外道士總結道。
“簡單點來講,就是這樣。”
“切!好,就痛快的說出來。幹嘛拐彎抹角的。”
編外道士是想得有點簡單了。撈一把走人畢竟是鐵匠,就是專門練這個的。讓他誇别人打造的武器好,這等于承認自己還不如别人。撈一把走人他本來還有點小自信的,又怎麽會甘心承認自己還不如别人。再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就憑着這一把武器,還不能說明他就不如劍鬼推薦的這位“無名”的鐵匠。隻要自己開了鐵匠鋪,就可以和他一較長短了。
但是,開了鐵匠鋪後,那個人會不會隻學他的技能,而不共享他的技能呢?撈一把走人也想多了一步,對于将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必須得做好充分的準備才行。就象做生意的時候,一份合同甚至有幾百頁厚,把以後會出現的各種情況都考慮到了。要是稍微有點疏忽,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劍鬼讓我問你,你覺得怎麽樣?”編外道士還是充當傳話筒的重任。
“我再考慮考慮。”
“有什麽可考慮的,能和别人一起練習技能不是很好麽?”編外道士有點着急的催促道。
對于門外漢的編外道士,撈一把走人也不好多說什麽。生活技能和戰鬥系的技能絕對是不同的。生活系技能,講究的就是一招鮮。要是人人可以會作出來的東西。那還賣給誰去?又能賣出什麽樣的價格?
不識廬山真面目,隻因生在此山中。撈一把走人完全沒有考慮到,他的這種患得患失和章鐵匠的保守還有什麽區别。對他們來說,技能和利益是劃等号的。轉讓自己的技能就等于出讓自己的利益。人就是爲了利益而生存的動物。出賣自己利益的事情,沒有人會去做的。
但是,技能畢竟是技能,它需要有傳承,才能保留下來。而利益在人死後卻并不會像技能那樣立刻消失。顯然在他們的眼裏,技能能不能流傳下來,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維護自己活着的時候的利益;以及自己死後,自己家人的利益。因此而出現什麽傳兒不傳女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
撈一把走人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因爲他實在是放不下心。幻界中已經有了那麽的活生生的例子。何況杏林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組成金劍林的金剪派,曾經那麽的風光,但是随着挖牆腳的人越來越多,金剪派的所有技能全部洩露,别人都賺了個盆滿缽滿,而金剪派自己卻差點餓死了。現在的杏林居然還是沒有吸取教訓,還是這麽大大咧咧的,想讓撈一把走人和别人合作練習技能、打造武器。這實在是太不小心了。要是他撈一把走人有點野心,肯定會借機把杏林的技能給騙走,讓杏林血本無歸,
編外道士幫着他謝絕了劍鬼的邀請後,也不由的奇怪的看了看編外道士,他就是想不通,撈一把走人爲什麽會拒絕這麽好的條件。技能這個東西不是越多越好麽?而且,幻界的技能是可以拆分組合的,隻要掌握的技能多了,完全可以自己創造出更加厲害,或者更加得心應手的技能。不過人各有志,編外道士也隻是奇怪的看了看他,卻并沒有多說什麽。當然,撈一把走人現在還不知道,他已經錯失了一個快速提升自己技能的機會。不顧,反正他是不知道,也就并不吃虧。
編外道士辦完這件事後,再次用漂浮術浮在半空中,看了一眼隔壁的水粉鋪後,他說道:“好了,她終于準備出門了。”
撈一把走人連忙看去,他的位置比編外道士的要低得多,因此也看不太真切。還是得依賴半空中的編外道士來現場直播。
“她在用一塊藍花布裹一個長條狀的東西,那就是你說的寒冰劍吧。”
“應該是。”撈一把走人什麽都看不到,就隻能靠自己想象了。
“她又再用一塊靛藍的粗布包裹那把寒冰劍。”
“老大沒有給他刀鞘,看來她也隻能如此。”
“又把靛藍粗布給解了下來。”
“接着又把藍花布解開了。”
“這次她把靛藍粗布給裹在了最裏面。”
“接着又裹上藍花布。”
撈一把走人不滿了,“不用說得這麽詳細吧。我對她怎麽樣去裹寒冰劍,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把劍在撈一把走人的眼裏算不上是什麽,但是在高老太太的眼裏,這把劍就是極品中的極品。價值更是不菲,自然應該這樣重視。
“她帶着那把劍去了後面的佛堂。呵呵,其實,這把劍能賣出什麽價錢,已經不重要了。”編外道士不用想就知道,她帶着劍去佛堂是幹什麽的。隻是現在的她,不但不知道這把劍能賣出多少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拿到那筆錢。
“這種感覺确實有點不太好。就好像我們是神一樣。可以事先知道一個人的生死。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撈一把走人也開始覺得有點不太自在。特别是這意味着淩欣的預言是真的,這總讓他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正常人誰希望自己的背後有一雙眼睛時時刻刻的盯着自己?當然在他的話裏面他并沒有這麽說。淩欣好歹也算是他的大嫂,他還不太敢在她的背後說三道四的,免得傳到了淩欣的耳中,日後見面免不了尴尬。
“我覺得沒什麽不好的。像她這樣的人,活着也是浪費糧食和空氣。”編外道士要比他無情得多,他認爲所有犯錯的人都應該得到懲罰,道歉和忏悔是不可以贖罪的。别人連命讀丢了,說一聲“對不起”能讓别人死而複生麽?
“死了的人就已經死了。再怎麽懲罰活着的人,死人也不會複活。”撈一把走人說着就要下樓去。
“你去幹什麽?”編外道士問道。
“當然是去告訴她,今天她絕對不能去參加白虎廣場上的拍賣會。”
“你這是婦人之仁。”編外道士嘲諷道。
“她可是活生生的人,而且她也知道悔悟了,爲什麽還要她去死?就是爲了你心中的所謂的‘付出代價’麽?你又不是神,你有什麽資格去裁判一個人的生死?這樣做,又和那些殺人犯有什麽區别?”
“看來你在現實中也是反死刑?”
“不錯。我特别反對這種以正義的名義,美化了的殺人行爲。這完全是野蠻人的行爲。”
“暈,被你這麽一說,法院反倒成了屠宰場了。”
撈一把走人反問道:“難道不是麽?”
編外道士無法,也沒有能力去反駁他的話。他歎了一口說道:“那你就去救她吧,我不會幹預你的。但是這并不代表我認同了你的觀點。”
“慢慢來吧。我們也是在一點一點的,向文明的方向進化。”
撈一把走人和編外道士聊着他人也慢慢的走到隔壁的水粉店門口。他伸手揭去隐身符後,身形逐漸的顯露出來。而編外道士還是隐身跟在他的後面,正如他剛才說的,隻是看着,并不出手幹預撈一把走人的行動。
清者自清。有時候就是會遇上怎麽也說不清楚的事情,那時候,幹脆就什麽都别說。等過一段時間,自然會水落石出。路見不平也蠻佩服自己的高明。等他從主樓出來,白靈的臉上已經是雨過天晴了。她和淩欣站在一起,親熱的說笑起來,就好像一對久别重逢的姐妹一樣。不過,淩欣是說得少笑得更少,而白靈是說得多笑得更多。全場就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響個不停。
“再談什麽好笑的事情呢?”路見不平遠遠的問道。
“要你管。”白靈白了他一眼後嗔道。
多半是什麽女孩子之間的事情。路見不平也能大緻的猜到他們的話題是什麽。那些話題他沒有興趣,當然,他要是對那些話題有興趣,那就糟了。
路見不平說道:“走吧,去玄武城。”
“我也去。”白靈毛遂自薦道。
“你級别都那麽高了,去幹什麽?”路見不平問道。
白靈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帶路,同時還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是去保護你們啊。特别是淩妹妹,她才零級呀。”
也不容路見不平多想,白靈又轉過身來,拉着淩欣跑向白虎廣場。而淩欣也沒有反抗而是跟着她一起跑向白虎廣場。
一個動一個靜,兩個截然不同性格的人居然也會成爲朋友。路見不平也詫異的看着她們的背影。這個世界确實太奇妙了。他也來不及多想,便跟着她們的後面,往白虎廣場附近的傳送點跑去。
因爲即将開始的拍賣會的原因,盡管白虎廣場上還飄着雪花,但是廣場上早已經聚滿了大量的玩家。同時白虎也出動了大量的城防軍在廣場極其周圍巡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前一後的跑過的白靈淩欣和路見不平并沒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再被看守傳送陣法的NPC盤剝了六兩黃金後,她們一行三人總算是來到了玄武城。
如果把現在玄武城的降雪和白虎城的做一個對比,白虎城的玩家真應該慶幸自己是白虎城出身的。玄武城原本就多降水,進入到冬季以來,更是雪花紛飛,根本沒有停過。城中低矮一點的建築,已經完全被積雪所覆蓋。如果不是城中的街道有專人清掃,路見不平他們現在就應該被埋在一人多深的積雪中。這就難怪玄武的城牆修得特别的高大。如果高度不夠的話,别人順着城外的積雪就可以爬進城來。
而且玩家在玄武城可以接到一個特别地任務。那就是站在城牆上,把沸水往城牆的外側傾倒。以此來降低城牆外的積雪高度,提高玄武城的安全系數。如果把積雪燙化,同時在城牆上形成一層冰的話,還可以起到增加攀爬難度的奇效。
一來到玄武城,白靈就拉着淩欣往玄武廣場跑去。不明白白靈是什麽意思的路見不平隻好跟在她們後面。反正他和淩欣都是第一次來玄武城,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也是有必要的。看到淩欣和白靈跑到廣場邊就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看着廣場上的東西。路見不平頓時心中一動,他不由的想起現實中北方的過年風俗來,他趕緊加速跑了過去。果然不出所料,整個廣場上放滿各式各樣的冰燈。但是,現在的時間還早,看冰燈要到傍晚或者入夜才好看,她們來得是有點太早了。
“太漂亮了。原來冰燈就是這個樣子的啊。”
白靈生于南方,長于南方,她要在海南看到這樣的冰燈,這确實不太容易。
“時間早了點。等晚上我們回白虎的時候再過來看吧。那個時候冰燈更加漂亮?”路見不平說道。
“真的?還可以更好看?就像電視上放的那樣。”白靈喜出望外的問道。
路見不平看着她躍躍欲看的樣子,也不禁覺得好笑。她都是自稱姐姐的人了,卻一點都不穩重。反倒是淩欣是一貫的平常心看待,并沒有顯示出是高興,或者是不高興的樣子。
路見不平好笑的問道:“既然你這麽喜歡冰燈,爲什麽不親自去看看呢。”
“人家不是怕冷嘛。”白靈不好意思的紅着臉說道。
“多穿點衣服不就OK了?”
“那多難看,人臃腫得像隻北極熊一樣。醜死了。”白靈隻要想起來,還是有點後怕的樣子。
那路見不平也沒有辦法了,女人就是那種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動物。嚴重的違反自然界的常識。
離開了玄武廣場後,他們又在玄武城中轉了幾圈。也沒有發現什麽比較有意思的東西。這裏的自然條件也太惡劣了。一般來說,也沒有多少玩家會選擇這裏出生。但是,隻要是選擇在玄武出生的玩家,他們是嚴重的兩極分化,不是精通遊戲的骨灰級别的高手,就是什麽都不懂的新人菜鳥。這兩類人是沒法談得到一起去的,因此玄武城的街道上也很少看到像别的城的玩家那樣,三五個人站在路邊就旁若無人的大侃特侃。幾乎所有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的在街上急急的走着。便是遇到了熟人,也隻是點一下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看起來是一個很沒有情調的地方。”路見不平說了他的感受。
淩欣對他的話沒有什麽反應。在她眼裏,人多人少都一個樣。
白靈卻無暇去理睬他的話,她正在集中精神和她的劍靈進行交流。又走了十來步後,她突然停了下來,說道:“路見不平,你小心點,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路見不平吃了一驚,他來這裏一方面是爲了練級,另一方面是查找與天争鋒的消息。确沒有料到,他們才來到這裏反而是被别人給盯上了。
吃驚歸吃驚,路見不平現在反而是渾身來勁。他追問道:“到底是什麽人?他們有幾個?都是什麽目的?”
白靈被他問得是一臉的茫然,她不滿的責怪道:“人家哪裏知道,我又不是他們肚子裏面的蛔蟲。”
她的通靈武器能做到這個地步就已經很不錯了。比起幹将莫邪那樣的劍要好得多了。那些劍隻有在察覺到對方有殺氣的時候才會報警。如果說幹将莫邪是地面雷達的話,那麽白靈的劍就是預警機。
唉,我也太蠢了。路見不平突然出手對着自己的腦袋來了一下。放着淩欣的“偵察衛星”不用,隻知道去求助“預警機”,這不是愚蠢,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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