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是在年三十的晚上挂的。具體的時間我也不太清楚。那個時候我正在和家人一起守夜。第二天上來後,才發現我已經挂了。”雷鳴九霄說道。
原來他也隻是一條被殃及的池魚而已,黃天歎了一口氣。事發當日,在線的活人不是很多,即便是在線的玩家,大多數人也被各大城市的除夕活動給吸引過去了。看來問雷鳴九霄是問不出什麽東西來
“那你又是什麽時候挂的?”
見黃天隻是低頭不語,雷鳴九霄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說實話,其實他對黃天是怎麽挂的,并不是太關心的,還是鄧捕頭的時候,黃天給他的印象并不是太好。
“恩,怎麽說呢。大概就是在你挂的時候,再往遲一點。地點是一樣的,終南派。”
“咦?”
“終南派?”
守護騎士和土鼈他們也都聽出名堂來了。原來這兩個人的死不但是同日同地,而且還涉及到了那一件震驚全幻界的大案。
“那你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情麽?”雷鳴九霄急忙追問道。
他也不願意那麽糊裏糊塗的挂了。而且幻界中廣爲流傳的,對于那個事件的的各種說法之間也是互相矛盾,如果能聽到當事人現身說法,自然是最具有權威性的。
黃天居然被這麽一個看似簡單的問題給問住了。直到現在,回想起來,他依然還是一頭霧水,明明就是在和甯鎮上發生的一起謀财害命的劫案,最後怎麽會牽扯到終南派頭上去了。莫非當時還有什麽隐藏得很深的線索沒有被他發現?
說到線索的話,他的手上現在就有一條。隻是他現在熱衷于“造反事業”,一時還沒有騰出事件去研究這些東西。既然自己已經被雷鳴九霄鈎起了好奇心,黃天也就不打算再繼續壓制自己的好奇。
黃天一邊跟着郎建德他們走着,一邊進入幻界論壇。他在訪客最多的綜合闆塊,發了一個名爲“除夕夜,終南山中朋友,老時間,白虎城廣場見。”的帖子。帖子的内容就更加簡單了,“如題”就兩個字而已。發帖者的名字,黃天自然是匿掉了,他可不想爲自己惹來一身麻煩。
很顯然,這是一個不太符合發帖标準的灌水貼,但是關鍵就在黃天的選材上。稍微對那個事件有點研究的玩家都可以從标題中獲知這麽一點,在當時的終南山上至少有兩個玩家在線。一位是發出尋人啓事的,還有一位就是被尋找的。當然,從萬無一失的角度上來考慮,這也有可能是一個玩家演出的雙簧。
至少有一點,多數玩家都可以确定,那就是這個帖子是由一個經驗豐富的老玩家發的。“老時間,白虎廣場上見”這句話既說明了約會的時間和地點,卻又不讓局外人知道具體的時間到底是什麽時候。而且白虎廣場上那麽多人,找出那兩個人,是完全不可能的。
“黃天,論壇裏面的那個尋人啓事是不是你發的?!”
黃天發完這個帖子沒有多久,多情就已經摸上門來了。
“是,不過我勸你别插手這件事情。我就是在那個事件中挂掉的,不查清楚,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黃天爽快的承認,并直接把話挑明了,也隻有這樣做,才會讓多情沒有插手的餘地。
“原來是這樣。”多情愣了一下,既然黃天如此堅持,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你最好别讓鎮西王知道這件事情。朝廷在這個事件裏面損失了一批錦衣衛的好手,這可是鎮西王很感興趣的話題。另外,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了解!”黃天應道,“你也要記得幫我保密。”
“OK,沒問題。需要人手的時候,記得和我說一聲,我可以從飛舞那裏給你挖幾個人過來。”
“那就多謝了。不過錦衣衛都挂了一堆,要人手來也沒什麽用。”
“說得也是。”多情尴尬的幹笑了兩聲,“我去忙了。不知道是哪個SB居然把一棟房子給弄得無影無蹤了。大過年的,存心逗我玩呢。”
黃天賠笑了兩聲,便斷掉了和多情的聯系。
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從大年三十開始,幻界的怪事就特别多。不但他把命送掉了,多情也被弄得焦頭爛額。如果剛才黃天有心再追問一下,他說不定就會早一點知道,背後的元兇到底是誰了。隻是雷鳴九霄還在不斷的追問那天晚上的事情,黃天也不能把他晾在一邊,他也就錯過了這個機會。
“其實,那天晚上,我是去和甯鎮追查……”
黃天從頭開始,對他們講起那天晚上的事情。順便他也想借着這個機會,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老大,大嫂,你們想想看,如果我們現在去天京……”
撈一把走人還沒有說幾句,就被身後的一聲“不許動!”給打斷了。從院門外沖進來一大批捕快,把他們三個人圍在了中間。多情還是慢斯條理的走在最後面,說道:“有人舉報你們涉嫌非法破壞他人私有财産。”
似乎舉報的人隻注意到有一棟房子沒有了,卻沒有看到路見不平他們威脅高老太的情形。不然,多情也不可能隻報出這麽一個罪名。
“開什麽玩笑!這裏的地産本來就是我們的财産,怎麽處理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老大,給他們看看地契。”
撈一把走人就好象火燒着了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咦?又是你。”多情這才注意到站在撈一把走人旁邊的路見不平,“路見不平,你怎麽會在這裏?”
“确實,我自己也很納悶。”路見不平郁悶死了。是不是他和幻界系統有仇?怎麽他走到哪裏,哪裏就會有捕快出現?
“不是說有地契麽?拿來我看看。”
路見不平掏出了地契遞給多情。多情接過後隻略微掃了一眼,便把地契還給了路見不平。
“雖然年代久了一點,确實是真貨。沒想到你挺有錢的,這麽大的一塊地皮你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
多情排除了路見不平他們的嫌疑後,解散了衆手下,就象老朋友一樣和他們閑聊了起來,事實上,多情和路見不平确實也是“好友關系”。以多情一貫的行事方式,他是不會爲難路見不平的。撈一把走人也注意到了多情在态度上的微妙變化。他用私聊頻道問路見不平道:“難不成,多情和你是朋友?”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後,撈一把走人不得不再次對路見不平另眼相看。要能力有能力,一個人對黑殺幫還保持不敗;要運氣有運氣,淩欣那樣的美女居然是他的老婆;要人脈有人脈,可以算得上是半個白虎主人的多情居然是他朋友。玩遊戲能玩成這個樣子,還有什麽話可說的?
“對了,路見不平你需要人修房子麽?我可以幫你找最好的工匠,保證在三天之内完工。”
多情居然連房子爲什麽會不見了的理由都不問,而是熱情的推銷起建築專長的工匠來。或許在他看來,有路見不平的地方,出現再多的怪事也不算奇怪吧。要是黃天現在他旁邊,肯定會大跌眼鏡。做捕快做到了這個份上,真不如回家賣紅薯算了。
路見不平捅了捅撈一把走人,這是他的專長。撈一把走人上前一步,問多情道:“價錢如何?技術水平如何?原料是要我們自己出麽?”
還是第一次與這麽有名的玩家當面做交易,撈一把走人的心髒不争氣的撲通撲通的亂跳着。他現在是全力以赴,生怕會出什麽差錯,讓多情看不起自己。那就太丢臉了。
“你是?”
多情眯着他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撈一把走人。
“我是……”撈一把走人頓時沒了下文,他的臉漲得通紅。心裏直叫“糟了”,多情果然厲害啊。隻這麽一句,就讓他丢掉了主動權,下面還怎麽讨價還價?
雖然他現在是叫路見不平爲老大,但他并沒有把自己看成是路見不平的小弟。都是在遊戲裏面混的,誰不希望自己去做老大。如果不是爲了自己的利益,怎麽可能會有人真心的稱呼别人爲老大?就算一如路見不平這麽NB,要撈一把走人心甘情願的成爲他的小弟,還是很困難的。
“他是我的朋友,同時也是合夥人。我不太懂經濟方面的東西,而他是專家。”
路見不平淡淡的解釋道。從撈一把走人搶着在淩欣面前表現自己,他就看出來。撈一把走人并不是那種喜歡自己貶低自己的人。至少在撈一把走人的心中,他自己和路見不平是平等的。路見不平也就特意把撈一把走人稱爲朋友和合夥人,這樣就是雙方對等的地位。
“合夥人?你們在做什麽生意?我也很有興趣。”
多情頓時兩眼放光。最初他在杏林的那筆投資讓他嘗到了甜頭,如今他口袋裏有的是閑錢,這樣的機會他可不會錯過。
“鐵匠鋪,就是專門打造武器的。”
撈一把走人頓時一掃剛才的沮喪,他也來勁了。隻要對經濟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讓“公務人員”“入股”的重要性。現實中的無數腐敗案例,無一不在時刻提醒他,和官府打好交道,這對做生意是何等的重要。如果資本家不想掌握政權,那就不會有資本主義國家了。
“有沒有樣品?我先看看。”
看來多情做這種事情早已經是輕車熟路了,他是直奔主題而去。
“有,目前隻有一把。”
路見不平一邊說着,一邊把那把橫刀拿出來遞給多情。
“唐大刀?!”
多情驚訝的看着這把橫刀,并報出了它的另外一個名字。身爲一個捕快,他能認識這把刀也并不奇怪,畢竟捕快的專業就是這個。橫刀,也被稱作唐大刀,是在漢代的“環首刀”的基礎上,改進出來的一種用雙手把持的長直刀。因爲是用雙手的,威力自然要比一般的刀要大上不少。行走江湖的俠客一般都講究打鬥的靈巧和輕盈,因此很少有人會使用這種武器。而在軍隊裏面,使這種武器的比例就比較高。就是因爲它的軍用性,才使得多情毫不猶豫的有了決定。
“修建鐵匠鋪的錢全部由我出了,另外所有的原料費,運輸費……也全由我們包了。你們看怎麽樣?”
多情一張口,就把除了地皮之外所有的開支全部包攬了下來。
“但是,你們産出來的武器,要全部由杏林堂統一銷售。獲得的利潤給你們五成,由你們自行分配。”
路見不平隻看着撈一把走人的态度,畢竟這個方面一直是由他來做主的。
撈一把走人感覺自己好象是在做夢一樣,天大的一個餡餅就這麽掉了下來,進原料,跑銷路的事情居然全被别人一手包辦了,而且還是由大名鼎鼎的杏林堂出面包辦。撈一把走人再怎麽對自己有信心,他也明白,憑着他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比得過杏林堂中近萬人的合力。既然這樣,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技術工作。何況,杏林堂出了百分之六十的力氣,卻隻要了百分之五十的利潤。應該說很優惠了。
“同意,我同意。”撈一把走人的頭點得就像搗蔥一樣,生怕多情會反悔似的。
見撈一把走人同意了,路見不平也順水推舟表示同意。至于淩欣,她就好象消失在了空氣中一樣,明明她就站在一邊。但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多看她一樣。多情他是美女看慣了,對淩欣并沒有特别的想法。而撈一把走人和路見不平正在忙着談生意呢。
似乎多情比撈一把走人還着急的樣子,他說道:“你們同意就好,我們現在就簽約吧。稍等一下,我讓人帶着合同過來。”
多情急切的神情落在路見不平的眼裏,他不由的心中一動,通過私聊頻道問道:“多情,你們是不是想造反?爲什麽急着需要這種武器?”
“怎麽會!我可是堂堂的白虎總捕頭,我怎麽會造反?這不是自己和自己過不去嘛。”多情矢口否認路見不平的猜測。當然他說得确實也有道理。要是一般人肯定就相信了這種說詞。隻可惜,他的對手是路見不平,這個以“懷疑一切”作爲自己座右銘的“被害臆想狂”。
“很明顯,你們是想借機壟斷橫刀的生産和銷售。這樣别人就無法在戰場上使用這種武器了。”
多情一滴冷汗就流了下來,他做事确實太不謹慎了,還是被路見不平給看了出來。要是這件事被野薇,劍逸他們知道了,他肯定又要被嘲笑了。
“你,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多情搜腸刮肚的想着應付的辦法,“對了。其實這都是因爲鎮西王。你有所不知,鎮西王正在大肆招兵買馬,肆無忌憚的搜刮人才,密謀造反。我們做捕快的自然是義不容辭,要搶先一步打擊他的陰謀詭計!”
多情越說越溜,最後就差山呼“打倒鎮西王!皇上萬歲!”這樣的口号了。
“哼!少說漂亮話,我隻問你一句,你們花這麽大的代價,囤積下來的橫刀應該不會是拿來做劈柴刀的吧?”
多情無話可說了,隻得幹笑着:“嘿嘿……心照不宣,心照不宣。”
“心照不宣啊,怎麽樣才算得上是心照不宣呢?”
路見不平故意裝作不懂的問道。
“好了,算你狠!”多情明白路見不平的意思,他咬牙切齒的說道:“分給你們六成。你可别殺雞取蛋,最後搞得雞飛蛋打。”
到了最後,多情還不忘了說句狠話,打擊打擊路見不平的嚣張氣焰。
“哪能這樣呢。我們隻要五成五。隻要過了半,顯示出你們的誠意,這就足夠了。剩下那半成還是你們的。”
路見不平在進了兩步後,又主動後退了一步。不但多撈了半成,還賣了個天大的“人情”給多情。當然日後這件事情被野薇他們知道了,多情立刻就多了一個“半成神捕”的綽号。後來這個叫法傳了開去,幻界的玩家都接受了“半成神捕多情”的叫法。相對于NPC皇帝給的“神捕”這個封号,“半成神捕”的叫法更加貼近廣大普通玩家。多情也隻有哭笑不得的接受了這個綽号。
“我算是明白你爲什麽能戰勝無敵了。”多情一邊向杏林的人解釋怎麽突然又少了半成,一邊若有所思的對着路見不平私聊道。
“呵呵。”路見不平笑者問道,“對了,我還有一個小問題要問你。”
“不能再多了,五成五,隻能這麽多了。我們這邊的投資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多情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生怕路見不平再挖去半成。要是那樣,他可就真的沒臉回杏林了。
“不是這個問題。我想問問你有關鎮西王的情報。”
上一次在去錢府的時候,他和錢老所遇到的那個刺客,就自稱是鎮西王的手下。他也相當好奇,這個鎮西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這個,一時間我也不知道從何講起。”多情皺着眉頭,低頭沉吟起來。
在NPC皇帝和國師出事的當日,同時還有不少的王子王爺也陪着去了黃泉。其中就包括了原先的鎮西王。接着在太子上台後,太子忙着跟自己剩下的兄弟叔父們奪權,也沒有那份閑心再封一個鎮西王。但是事情也非常突然,在野薇提議灰羽騷擾白虎城後,白虎城的兵權在劍逸和野薇的設計下,盡數落到了多情的手上。也就是在那之後,白虎城附近突然出現了一股神秘的勢力,他們稱呼自己的頭頭爲“鎮西王”。
根據劍鬼他們的分析,可能是因爲灰羽暗殺掉了太多了的軍官,無意中切斷了藏在暗處的“鎮西王”和軍隊之間的聯系。這就導緻了“鎮西王”想進一步活動,就不得不自己“抛頭露面”。而這個“鎮西王”,有很大的可能,就是原來的鎮西王爲了造反而蓄積下來的力量。
更加具體的情報,就要靠打入到“鎮西王”内部的黃天他們了。多情其實是相當慶幸能夠讓黃天去做這件事情的。黃天的能力他很清楚,原本多情就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選去做這件事情,沒想,偏巧讓他遇到了重生後的黃天。說得不好聽的話,仿佛黃天就是爲了當這個卧底才挂在終南山上的。
見多情半天沒有言語,路見不平隻得再次出言問道:“你知道不知道,在鎮西王的手下有一個善使蟬翼刀的武林高手?”
“蟬翼刀?”
作爲奇門兵器的蟬翼刀,給人的印象一般都比較深刻。一聽到這個詞,多情的腦子裏面立刻就跳出來一個模糊的印象,隻是他一時還把握不準,不敢立即下斷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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