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會是這種反應。”孤星大笑了幾聲後,在幫會頻道中簡單扼要的介紹了一下那兩個NPC之間的關系。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衆人的疑問反而更多了。從不和男人說話的月桂,怎麽開始主動的和男人說話了?那面鏡子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們等等,我有結論了。女人,甚至女NPC,都是世界上最讓人摸不透的。男人千萬不能相信每個月都要留幾升血,還活蹦亂跳的生物。”黑熊煞有其事的鄭重宣布他的“思考”結果。
“黑熊你皮癢了?”一位杏林的MM笑罵道,大概是她和黑熊的關系比較要好,她的話也就不那麽客氣了。
“黑熊,黑熊哥哥,到底是什麽生物每個月都能流那麽多的血,還不死呢?”也不知道小野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反正她是問得黑熊張口結舌。
小野還小,還沒有到青春期,她自然不會有這種煩惱。而且衆所周知,隻要在網絡上随便轉轉,就應該知道這方面的知識。而小野是一個非常聰明,而且報複心又極強的小女孩。黑熊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他十分的爲難,無法判斷小野到底是無意的還是故意的。支吾了一會,隻得丢下一句“去幫劍鬼了”,便落荒而逃。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劍怪帶着衆人一陣哄笑。随後他自己也感慨了一句,“那個冷星也太荒唐了,我估計他決定要放棄華馨的時候,還是對她戀戀不舍。直到和她裝模作樣的拜堂成親一番,這才把她封印起來。有點惡心。”
劍怪跟着多情混了不少日子,不會做瓢也知道葫蘆長得什麽樣子了。他開始知道運用已經獲得的情報,進行歸納分析整理,就象劍鬼劍逸他們經常做的那樣。他的分析結果也是合情合理得,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從一開始就搞錯對象了。
劍邪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立刻揮舞着大棒“棒打落水狗”。“笨蛋,那個人是劉裕,不是冷星。一個是NPC,一個是玩家。這你都能搞混?”
“不都是一樣的麽。兩個人都是喜歡上自己不應該去喜歡的東西。小子,去單挑麽?”劍怪理屈詞窮,幹脆耍賴皮,含糊了一句後,又拿出他的看家招數,引誘劍邪去單挑。就像上次,他就玩得很過瘾。
“去就去,誰怕誰啊。”劍邪早已經提升了不少的級别,而且手還拿着劍逸的那把好劍,一直躍躍欲試,要一雪前恥,劍怪的提議正中下懷。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劍怪的話說完,他自己倒是什麽都不考慮,跑去PK了。别人卻因爲他的話而沉思起來。
“其實四哥說的也不無道理。梅鈴對于冷星來說,她就是NPC;華馨對于劉裕來說,何嘗不是‘NPC的NPC’?”白薇認真的想了好一會,這才開口說道,“我覺得,我們應該讓冷星來見見華馨。”
幻界公司雖然利用神話傳說中天地之間的“時差”因素,把冷星和梅鈴給強行分開了,但是這畢竟還不是最佳的辦法。要是能讓冷星見見華馨,或許能幫助他更加準确的給幻界的NPC定位。
就在多數人在考慮是不是讓冷星來一趟,幫他一把的時候。劍飙猛的冒出來一句:“應該說是他的演技過人,就我們都被騙過去了。”他說什麽也不會相信,那個楊星星會真的愛上NPC。
冷星做爲老資格的玩家,當然應該知道所謂的NPC,所謂的人工智能是怎麽回事。NPC的行動看起來很感人,但是那都是在演戲。就像看電影的人,看得再投入再感動,也不會真的去和電影中的女角色談戀愛。因爲他們知道,那隻不過是膠卷罷了。
整個聊天的氣氛随着劍飙的話而陡然降溫,一絲尴尬逐漸的在杏林彌散。明知道冷星是自我催眠,他們在這裏的一切作爲,都趕不上現實中心理醫生的半個小時。他們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
蘭姐看着時間差不多了,連忙招呼道:“很晚了。小弟,下線吧。”
“知道了。”劍逸馬上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哦哈哈,還是做學生最爽啊,可以痛痛快快的玩四周時間。”劍邪一邊和劍怪拼鬥着,一邊怪笑起來。
“不工作,哪有錢來養活自己?餓着肚子怎麽玩遊戲?”劍逸乘着等待斷線的空隙,再反戈一擊。
“快下吧,你明天還要上班。别和那個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的人說話。他這輩子都還沒有賺過錢,根本不知道現在的錢有多難賺。”劍鬼也在催着劍逸快點下線。玩遊戲是需要痛痛快快的去玩,但他也不希望看到劍逸,或者金劍林中的其他任何一個人,會因爲玩遊戲,而耽誤了自己的工作或學習。
明天是豐哥出來的日子,段姐的問題能不能解決,就看這一天了。劍逸一邊考慮的第二天要做的事情,一邊爬上chuang。第二天,所有人都難得的在專心工作。唯獨劍逸和段玉秀兩個人有點魂不守舍,一個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一個站在廚房裏面,都不時的瞥一眼園子的大門。
這也是劍逸自找麻煩,他要是不堅持把豐哥送進看守所,今天他就不用這樣了。
隻聽到外面的門鈴“叮咚”一響,劍逸立刻像離弦之箭一樣,沖了過去開門。一看清楚來人,立刻洩氣。來得不是别人,正是張浩天。
“頭兒,沒想到你會這麽熱烈的歡迎我。我太感動了。”張浩天伸開雙臂,和劍逸來了個阿拉伯式擁抱禮,來表達他“激動”的心情。
“你帶了什麽土特産沒有?”劍逸也隻好裝模作樣的回禮,同時小聲的問道。
“當然帶了。都是晶瑩她們親自指定的。光采購就花了我一天時間,不然,我應該在周一就回來了。”張浩天放開劍逸,指着他身後的貨車示意道。
這次他買的東西太多了,裝了滿滿的一車,他自己直接“押車”回來,耽誤了不少時間。孫強他們也注意到了,來人是張浩天。他們立刻抽出人手來,幫他卸車搬貨。
“晶瑩她們呢?”張浩天把這個新的辦公地點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打量了一番。發覺好像少了不少人。特别是他的大貨主齊晶瑩小姐并不在公司裏面。
“她們應該在茶樓那邊,你打電話叫她們過來好了。是不是她們托你帶的?”蘭姐看到他買了這麽零食,多半也猜到了背後是什麽人在搞鬼。一般說來,男人都不太吃零食,而女人的嘴巴就很難閑得住了。
“怎麽,你們還做小商品生意?”殷天剛剛趕回來,就看到這一車零食,好奇的問道。他爲了租那些田的事情,一直在官老爺的地方轉悠,事情差不多有了眉目之後,這才趕了回來。他正式過來上班的頭一天,就要比别人忙得多。
“是不是約好了中午一起吃個‘便飯’?孫強,你找幾個人,你們一起去。”劍逸想都沒想的,直接吩咐道。
“頭,頭兒。你自己不出面,這樣不太好吧,那些官的架子都很大,會生氣的。”殷天小聲的規勸道,心想怎麽能派小卒子去應酬呢,這不是讓别人的臉上無光麽?
“放心了,你看。”孫強他們都掏出了自己的名片,上面寫的全是什麽總經理,高級主管之類的頭銜。這就是專門用來對付這種局面的,反正别人隻要撈到好處就行,誰管你是不是真的,隻要吃飯得時候,面子和酒菜上能說得過去,那就足夠了。
殷天再也忍不住了,捧腹大笑起來,“哈哈~笑死我了。你們真是太、太牛逼了。”直到現爲止,他的心裏才是真正的一點都不猶豫了。能進這家公司實在太值得了,就算賺不到很多錢,能和這麽有趣的人在一起工作,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又在弄虛作假,你們真是沒救了。”綠秀連連搖頭,歎了一口氣。
“所謂無奸不商,就是這個意思。”蘭姐拿下一包五香豆,拉着綠秀站到一邊分享去了。體力活,自然是不用她們去做的。就算她們願意去做,那些人也不會答應。與其互相假惺惺的客氣幾句,不如幹脆站着一邊看他們忙。這樣效果反而更好,隻要有女生在場,這些傻老爺們的幹勁自然就十足了。
張浩天也沒有插手幫忙,而是拉着劍逸站在一邊聊天。他不在N市有段時間了,雖然沒有中斷過和公司的聯系,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當面才能說清楚的。
“我靠,柳寶蒯這麽嚣張,欺負到了我的頭上。”張浩天直到現在才知道柳乘風父子的事情。之前爲了讓他專心的輔助周霸的工作,孫強他們也隻對他說了更換辦公地點的事情,而沒有多說别的事情。
“難倒你認識那匹中山狼?”劍逸好奇的問道。
“何止是認識。我們是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學,而且還是十幾年的老鄰居。以前他隻不過是跟着我混的一個跟屁蟲。”張浩天說起過去的得意事,自然是興奮異常,“沒想到他老子一發達起來,他也跟着猖狂起來了。難怪别人都叫他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一點都不假。”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黃勵志長歎一聲。從張浩天的介紹來看,柳家父子也是和大多數人一樣,都是慢慢的從普通老百姓爬上來的。結果是他當了官後,轉眼就忘了什麽叫老百姓,變成了隻知道作威作福的人。
“你還是去寫程序吧,别管這些事情了。撈錢的人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麽錯,别人反對他們貪污腐化,他們還說别人是笨蛋,不知道怎麽輕松撈錢,純屬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反正誰手上有權,誰手上有錢,他就是爺爺。學校裏面是分數一票否決制,社會上金錢一票否決制,腐敗又不是隻有當官的才腐敗,現在整個社會都已經腐敗透了。”這些天來,張浩天和周霸一起和那些做官的打了太多的交道,他的心都寒了。他越說越激動,一口氣倒出來一堆話。
“說得好!操他媽的,開個飯店,每天都有人來收一些莫名其妙的錢。稅務局來收也就算了,依法納稅這個我懂,我也能理解。但是工商局也來收,衛生局也來收,還有環保什麽的,沒完沒了。每年國家不給這些祖宗們撥錢麽?他們怎麽還要收錢?稅收都收去做什麽了?!老子我不幹了,我看他們還收不收!”一個聲音突然接着張浩天的話繼續開火。
張浩天看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人,警惕的問道,“你是誰?私人地方,閑人免入。”
“豐哥!”段玉秀突然聽到了他的聲音,跑出了廚房,一把抱住了他,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接吻起來。
看得孫強等人,圍着在旁邊,又是吹口哨,又是鼓掌的,熱鬧非凡。
張浩天無奈的苦笑一下,看到貨也下完了,便走到駕駛室的窗口旁,拍拍那位看得目瞪口呆的貨車司機,“夥計,車錢在S市已經給你了。要是你再看下去,我可要收門票了。”
“先生,你可真會開玩笑。哈哈”司機立刻尴尬的笑了起來,發動車子準備離開這裏,“剛才你的那段話,聽起來起來,就好像是一個憤青在發洩不滿。不過我很欣賞那些話。我他媽的也恨那些沒事找事的交警!”
雖然有了共同語言,那輛車還是飛快得離開了這裏,趕着做下一場生意去了。就是張浩天不小心吃了一嘴尾塵。
“呸,說我是憤青,我高中畢業就在社會上混了。”張浩天忿忿不已,被别人認爲是憤青,讓他感覺非常的不爽。隻要是個人,隻要他在社會上混個十年,随便他原來有什麽棱角,都會被磨得平滑溜圓,連憤怒的力氣都沒有了。當然,讓他更不爽的是,N城環境沒有保護好,路上沙塵太多。
社會和砌房子是完全不一樣的,砌房子就是要用有棱有角的方形磚頭,這樣房子才會結實牢固。而社會就像長江中的那些江砂一樣,上遊開始的那些大小不等,棱角分明的石頭,經過長時間的互相撞擊、傾軋,到了下遊剩下的也隻是一盤散砂,而砂子是不能拿來蓋房子的。
“豐哥,你真的決定不要飯店了?”親熱了良久的兩口子,終于舍得分開了。段玉秀摟着豐哥的肩膀,把頭靠在他的身上,輕聲的問道。
豐哥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頭盯着劍逸看,臉色陰晴不定,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段玉秀見狀也抓緊了豐哥肩膀,生怕他會過去報複劍逸。畢竟是因爲劍逸的堅持,才讓他受了五天的牢獄之災
。
“嚴先生,這次又要多謝你了。”過了好半天,豐哥終于向劍逸微微鞠了一躬,表示道謝。
“哪裏,哪裏,應該的。”劍逸連忙阻止了他們兩口繼續對他敬禮。小孩子不能受大禮,這是他師傅教誨。
“啧啧~”孫強他們今天大開眼界了,“沒想到頭兒,還有被人尊敬的一天。”
“難倒你們平時就不尊敬你們的老闆麽?”綠秀取笑他們。
“那是當然的。我們都清楚,他就是和我們一樣的小混混,沒必要去尊敬他。”趙自強理直氣壯說道。
“真的麽?”蘭姐又追問了一下。
“那,那是自然的。”趙自強也是有點心虛。雖然在表面上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的,其實他們都是打心底裏尊重劍逸的,要不是有他在,個性太強的他們很難聚在一起,也很難找到這種以工作爲快樂的地方。
甚至他們能不能找到工作都是問号。人才是要發掘的,可以說人和人之間的能力都是差不多的。但是那些大一點的公司,張口要文憑,閉口要工作經驗。誰都想揀個現成的便宜,找個拿來就能用的“人才”。也隻有劍逸這裏才能收留他們。
說起來,人也真是滑稽,找員工要找有經驗的,找老婆要找沒經驗的,要是把這兩條換個順序,那就太搞笑了。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有時候表現得太随和了,别人都會以爲你是軟弱。現在全國上下,都不認同那種老實人。大家都要去和美國人學,要有屁放屁,有架打架。你這種傳統型的男人太落伍了。這樣可不會讨女孩子歡心。”豐哥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說劍逸。
“我就覺得,我們頭兒就和我們國家一樣,那些南亞的小國家對着我們張牙舞爪,都一聲不吭的,看着實在有點窩囊。要給我,立刻就出兵把他們踏平了。”趙自強算是打了一個非常恰當的比方,讓衆人都紛紛點頭。
接下來衆人對話就沒有營養了,慣例性的跑題。那些人開始針砭時事,高談闊論起來,就好像要是讓他們做了國家領導人,全地球立刻就唾手可得了。
“連全國每年有多少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的真實數據都不知道;連全國每年有多少科研經費被學術腐敗糟蹋了都不知道;連全國每年流失、外逃了多少國有資産都不知道。就像這次柳乘風卷走了多少錢?你們什麽都不知道,就不要再拿國事來YY了。”劍逸長歎一聲,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言語了。
劍逸看到大家都在出神的看着他,立刻醒悟剛才自己的話說得太滿了,隻得又補上一句:““别看我,我也不知道。”
蘭姐還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了劍逸身邊,拿了幾份材料給退出閑聊的劍逸消磨時間。國家大事這樣的話題,她不感興趣,就由他們YY去吧。
那一邊還是高談闊論,侃得天花亂墜,甚至已經有人要統一銀河系了。另一邊的殷天和豐哥,他們也由段姐介紹而互相認識了。殷天需要人手幫忙,而豐哥也正好要扔掉那個讓他傷心的飯店,雙方一拍即合。
看到殷天過來請示劍逸的“批示”,蘭姐笑着說道,“交給你負責,你就是全權負責人。除了每個月底,我們會定期檢查,其他全部是你作主。但是,要是收益沒有達标,你就要被處罰的。你可要小心了。”
“原來還這麽嚴格啊,從外面看,還真看不出來。”殷天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啊,就是啊,太嚴格了。”瞿烨也湊了過來訴苦,“上個月,我負責的項目虧本了。我的工資就被罰光了,要不是兄弟們的救濟,我就要餓死了。明明是整個國際市場價格異常變動,這才害得我虧本,本來就不是我的責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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