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房間,安吉爾将用來瞞天過海的黑色繃帶輕輕解開,露出了自己完好無損的左眼。
爲了冒充安捷羅斯,她特意制作了一個小道具,這個東西隻要貼在左眼的眼皮上,就能夠發出淡淡的紅色光暈。而在非作戰時期,安捷羅斯眼睛上的紋章并不是特别的顯眼。所以隻靠這點僞裝,她才就能輕易地騙過所有人,混入風花宮直達中樞。
原本她走入認證之間,是打算在大戰開始之前就毀掉真主核心。卻沒有想到塞爾蓋也同時想到了這一點,并且發生了剛才的一幕。現在雖然也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強行破壞那個地方,但是管風琴現在仍然是最危險的武器,并且不受安吉爾的控制。貿然打亂計劃的實行實在不夠明智。
而一切……就看明天了。
現在雙方所持有的戰力并不對稱。雖然由埃爾裏斯牽頭,安南、卡爾迪亞和羅缪勒斯等過已經将各自的乙HiME集結了起來。但凪大公這邊同樣有着妮娜、女武神部隊以及萊姆斯、佛羅倫斯的乙HiME助陣,就乙HiME的數量來說,還占了上風。
而其中的關鍵,就是能不能讓加爾德羅貝所屬的乙HiME們恢複戰鬥能力。
刨去這些不談,光就是妮娜操縱的管風琴就是一大問題,若不是考慮到管風琴除了在暴走之外的狀态無法關閉和破壞的話,她剛才也就不會采取那麽迂回的方法,而不依靠自己的實力硬拼了。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啊。”
安吉爾将衣物褪下,抱在手中思考。雖然并不清楚安捷羅斯原本的出事風格,但是從這個房間看得出她和安吉爾并不一樣,東西随處亂放的迹象非常的嚴重。爲了不被别人識破,安吉爾隻能學着從前奈緒的樣子,将自己的衣物随手扔到了床邊。
“好好休息,然後靜靜地等待明天的戰鬥嗎?”
不,或者自己的命運并不會那麽簡單,而某隻看不見的手,也在折磨着自己脆弱的神經吧。
安吉爾笑了起來,因爲她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人,恐怕就不那麽好對付了。
“叩叩叩。”
“哪位?”
雖然來人将腳步聲放得很輕,但是從那熟悉的聲音裏,安吉爾還是聽出了到底是誰。
“是我,安捷羅斯小姐。我是千繪·海拉德。女武神部隊的臨時隊長,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彙報。”
“等我五分鍾。”
安吉爾迅速起床,将剛剛脫下的衣服幹淨利落地重新套上了身。草草地将僞裝貼片和黑色繃帶重新纏好之後,她打開了自己的房門。
“這麽晚了才來彙報?”安吉爾……或者說,現在的安捷羅斯用一種責問的語氣問道,“關于部隊的事情,我全權交給你處理,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辦。你隻要不背叛的話,就沒有關系了。”
“這是例行的公式,請讓我進去吧。”
千繪一把攔住了安吉爾就要關上的房門,強硬地進入了房間。而安吉爾也隻是笑了笑不在說什麽。
借着這個時機,她警惕地打量了周圍,确定沒有人竊聽之後,順手便将房門關上了。
“好了,有什麽事情要說?快說吧,我還要休息。”
“你還有時間休息,你竟然真的敢混進來?我不知道該說你大膽還是沒神經了,安吉爾。”
不費吹灰之力,千繪便撕下了安吉爾的僞裝,道出了她的真實身份。她好笑的從自己那身黑色的校服中取出一朵玫瑰,裝模作樣的放在自己鼻前聞了聞。
“你的味道,我可不會記錯啊。”
安吉爾苦笑着解下了繃帶:“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憑味道認人的,雖然我原本也沒想過能夠瞞過你。”
進入加爾德羅貝這兩年來,安吉爾也曾經和這位和自己同一出身的埃爾裏斯少女朝夕相處。在剛剛進入學園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是不錯的朋友。而就算安吉爾外貌上再怎麽像是行事作風乖張的安捷羅斯,某些小細節也不可能逃過這位同學的眼睛。
“我還比較吃驚,妮娜竟然沒有看出來是你。你到底是怎麽瞞過她的眼睛?”
“不是我瞞過了她,而是她自己瞞過了自己。況且她今天的狀态并不好,我可以看得出她心裏正在想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沒有看出是我也非常的正常。”
将梳妝台前的椅子抽了出來,安吉爾拍了拍椅背:“閑話少說,你在我這裏的時間太久會惹人起疑,還是快點将重要的情報說完比較好。我估計你進入女武神部隊,也是爲了調查情報。這方面已經從埃爾裏斯那裏得到證實了。那麽最關鍵的問題在于你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報。”
千繪戴上了自己不常用的眼鏡,認真地說着自己最近依靠身份調查得來的情報。
“修巴魯茲用來進行認證的真主,是先代的蒼天之青玉,蕾娜·西亞斯。整個真主之間位于修巴魯茲破城炮的下方兩樓的位置——不過我想剛才你應該去過了。”
“沒錯,四周用數十層鋼筋和混凝土澆築,并且在中間還夾着起碼兩層最新型的軍用裝甲闆,想要依靠普通的火力擊毀僞·真主是不可能的。而從内部破壞……我剛才倒是想要動手,可惜因爲突發的事件所以被打亂了。”
安吉爾坐到了床上,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作爲修巴魯茲這個古老組織的最高領導者,史密斯死了之後,修巴魯茲就也從全世界最兇最強的恐怖組織變成了一盤散沙。而二号人物的安捷羅斯現在則是以自己的身份送到了夏樹學院長那裏——這麽一來,整個修巴魯茲等于成爲了凪大公的囊中之物。
難道說……眼睜睜看着塞爾蓋和史密斯起沖突,也是他事先計算到的麽??
“安吉爾,你真的确定學院長她們能夠奪回舞鬥服嗎?”
回過神的安吉爾回道:“根據陽子老師留下來的資料,珊瑚生的孩子們有些人已經對真主核心進行了修複。雖然認證波的幹擾無法解除,但是有線連接進行認證這一條路還是走得通的。希望她們在最短的時間内可以讓夏樹學院長的舞鬥服複活,在所有人中隻有她的Element有這個威力,破壞修巴魯茲的真主核心。”
可以匹敵,甚至超越破城炮的炮擊,放眼整個乙HiME界,恐怕也隻有冰雪之銀水晶有這個本事了。
千繪将這些事情默記在腦中,接着将一些阿爾泰方面的軍隊安排和配置簡單說了一下之後,想起了自己前來的另一個目的。
“你來這裏,想要做什麽?你應該也沒有舞鬥服才對吧?”
“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到這裏來的目的其實是爲了找機會破壞凪大公的計劃,和那架管風琴。雖然在外部我們也有了相應的流程和戰略方法,但是實際上我們還全都依靠一些不穩定的因素。而安捷羅斯敗在我們手中給了我們一個最好的機會……很可惜,卻沒有時間去實行了。”
安吉爾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将自己左耳的秀發撩起,露出了黑色的GEM。
“月白石我已經取下了……換上了安捷羅斯……也就是和你一樣的石頭。想必就算戰鬥開始我也不會立刻就露陷的。”
有了安吉爾這樣的強力内應,奪回風花市和加爾德羅貝的把握自然就大了幾分。千繪一個人當了那麽久的卧底,每天都是心驚膽顫的,安吉爾的到來不吝是一劑強心針,給了她足夠的支持和勇氣。
兩人将細節核對了一下之後,千繪便準備離去,但就在這個時候,安吉爾出乎意料地叫住了她。
“等一等,有件事情我想要拜托你。”
“什麽事?”
“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要将我和安捷羅斯之間身份互相對調的事情說出去,請一定要答應我……不,請你發誓,一定要答應我這個要求。”
千繪苦笑兩聲:“你害怕我會背叛麽?我在你心目中,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一種人。”
“這和我信任不信任你沒有關系,但是請發誓……不能将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是任何人!”
面對安吉爾那咄咄逼人,認真無比的眼神。千繪雖然心中不滿但也沒有辦法。同樣都是在敵人的腹地之中,小心爲上自然不會有錯……但是隻是憑借一個誓言又能保證什麽呢?
“我發誓,絕不将今日的事情說出去。”
“我相信你,是嚴守誓言的人,千繪……”安吉爾露出了滿意地笑容,松開了一直抓着千繪的手。“那麽……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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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養精蓄銳了一個晚上。今天就是凪大公給各國的最後期限了。而毫無疑問,埃爾裏斯各國都不會善罷甘休,這場戰争已經無法避免。
安吉爾穿着安捷羅斯的衣服,侯在凪大公的身後,妮娜的身旁。靜靜地看着所有的一切。操作台前的熒幕上顯示出了各國目前停泊在沙漠之中的軍艦還有風花市中的情景。
“這一天,終于來了啊。不覺得激動嗎?德米爾·安捷羅斯。”
“對于我來說,這沒有區别……我想要看到的,隻是那個人的身影而已。”
凪大公呵呵笑了起來:“真是讓人感到恐怖的執意啊,你們姐妹之間,到底有什麽仇恨,會讓你如此怨恨着她呢?”
“我想,大概就是命運賦予我們的最終答案吧。”
遠方三枚紅色的信号彈升起,這是來自埃爾裏斯等過的宣戰公告。整個風花宮上下被警報聲所籠罩,各國的軍艦開始向後退去,散開。侍奉王的乙HiME随着它們的散開,來到了台前。
“開始了……戰争!”
凪大公的臉上,浮現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這……難道就是他的目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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