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捷羅斯,你回來晚了啊,怎麽樣?事情辦完了麽?”
渾身纏繞着黑色繃帶的安捷羅斯受傷嚴重,光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就可以看到各種嚴重的傷口。或許是因爲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戰的關系,左眼中閃爍的紅色紋章的光芒也變淡了不少。
她屈膝跪在了凪大公和史密斯的面前,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非常抱歉……凪大公閣下、史密斯大人,雖然的确遇到了安吉爾·斯特沃夫。但是她太過強大,我沒有辦法阻止她成爲HiME……她已經奪回了力量。可以自由地使用舞鬥服了。”
“你這個廢……”
史密斯聽到這個糟糕的消息就要生氣,但是凪大公卻将他攔了下來。
“這是你我都想到的結果,不是嗎?現在責怪别人也沒有什麽好處。光是責罰是辦不成事,管不好人的。”
“您說的是,凪大公閣下。”史密斯恢複以往的紳士風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但是我們必須做好那個強大的安吉爾襲來的準備……如果是她的話,事情的成功率就會急劇下跌。”
凪大公不以爲意:“隻要管風琴還能夠使用的話,不管怎麽說成敗也有七成以上。到時候他們來的越快,失敗地也就越快。就算是那個格雷西亞·安吉爾,也不可能是安捷羅斯加上女武神部隊的對手吧?”
說道女武神部隊,凪立刻就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我聽說你這次就連那枚GEM都已經用上了呢,這樣都沒有勝過她嗎?那麽她到底有多強啊?”
安捷羅斯将頭垂下,用帶着憤恨和不甘地語氣說道:“很強……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她比一般的HiME都要強。HiME再怎麽說,也就是會召喚子獸的超能力者,本身的身體素質就算是有着高次元能量的幫助也不會得到超絕的提升。而她因爲是乙HiME的關系,除了HiME本身的力量之外,還能夠使用乙HiME的力量,而對方的Meistaer·GEM比起我們的黑曜石要強大的多……所以……”
“行了,我知道了。看來在技術上還是真主當年掌握的GEM制造方法更加成熟啊。”
史密斯聽出了語氣中的不滿,畢竟之前他曾經對凪大公說過,詛咒之黑曜石,是有着媲美Meistaer·GEM力量的寶石。而現在兩次使用的結果,表現出來的水平卻隻不過比珍珠GEM好上了那麽一點而已。
“隻要能夠結束這場戰争,早日恢複被封印在加爾德羅貝的科技,那麽遲早有一天,我們也能夠做出和那些Meistaer·GEM一樣的寶石。”
凪大公好笑地瞥了瞥嘴,但還是安撫了一下史密斯。
“目前我們的問題并不是那個,而是要等這場戰争結束。我們簽約盟國雖然源源不斷地将軍隊送到我們的麾下,但是同樣的對方也在集結軍隊和乙HiME。加爾德羅貝的學院長和五柱中又有大半不知所蹤,我不認爲她們會在這關鍵時刻默不做聲。”
“您說的是……當務之急,仍然是要控制住好不容易确定的局勢。并且将我們的優勢發揮到最大。女武神系統已經在進行最後的調試,隻要完成,那麽乙HiME就不再是最強的象征。”
兩人的對話進入了敏感階段,安捷羅斯自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輕聲道過一聲失陪之後,便拖着破破爛爛的身體離開了房間。
而當那兩扇沉重的實木門關起來的瞬間,她便依靠着牆頭癱坐了下來。
“咳咳……下手還真狠啊,那個家夥……”
“你坐在這裏幹什麽……”
安捷羅斯的喃喃低語沒有逃過剛剛靠近大門的妮娜的耳朵。她一見安捷羅斯那副落魄的樣子,又因爲她和安吉爾一模一樣的長相,竟然違反常理的走到了她的身邊,将她一把扶了起來。
“妮娜……Meistaer·妮娜,你幹什麽?!”
安捷羅斯似乎有些抗拒妮娜的好意,但身體的确是有些虛弱的安捷羅斯犟不過妮娜,隻好任由她扶着自己離開了凪大公的寝宮。
“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Master和史密斯又叫你去執行任務了嗎?”
“你不是知道嗎?我奉命去埋伏你的姐姐大人的事情。”感覺自己咳嗽都能咳出半兩血來,安捷羅斯一邊用力擦着自己的嘴角,一邊說道,“很不幸,你的姐姐大人實在太強大了,所以我又輸了。”
“那個人一直都很強大……但是她也有緻命的弱點。”妮娜扶在安捷羅斯腰間的手突然不自覺地用起了力道,捏得安捷羅斯身子都軟了。
“弱點?那倒是真是不錯。不如你就告訴我好了,這樣在明天的大戰中,說不定我還有赢面呢。”
回到安捷羅斯的房間,妮娜便小心翼翼地将她身上包覆着的黑色繃帶一一解開,爲她開始上藥。手法熟練地她用幾乎讓人感覺不到疼痛的輕柔力氣将那些大的小的傷口一一擦上藥膏之後,爲安捷羅斯重新纏上新的繃帶。
“你的臉上也受傷了吧?不如讓我看一下好了。”
看着安捷羅斯滿是血污的半張臉,妮娜用僵硬地語氣說道。
“誰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開始最後的戰鬥,如果這樣的話,實在是有失風度。”
“我并不是你們乙HiME,戰場上的情況,就是你死我活,又談何風度儀表?”安捷羅斯對于妮娜的說法嗤之以鼻,但妮娜顯然不這麽看。
“你說的沒錯,但是乙HiME也并不是爲了好看,才在上戰場之前追求這些東西。這是一種對對手的尊重,也是一種對于自己的肯定。乙HiME作戰的對手,是自己的前輩、後輩和同學。雙方既無新仇,更無不得不死的舊恨。爲的隻是Master的命令還有自己的誓言而戰,随時随地都會死在别人的腳下。爲了這一時刻就必須讓自己無時無刻處在巅峰狀态。”
“這就是所謂的死得其所麽?”
“可能吧……”
妮娜将東西全都整理好,接着從衣櫃中拿出一套新的衣服,送到了安捷羅斯的面前。那是她慣穿的黑色禮裙,和Meistaer·乙HiME的禮服款式相差不多,隻是在肩膀的地方剪掉了大半,做成了露肩的式樣。
“多謝了……剛才那些話,就是你對乙HiME的感悟麽?”
安捷羅斯露出一副像是嘲諷又像是感謝的笑容,問道。
“你又爲什麽對我這麽親切呢?”
妮娜聞言頓了一下,但還是将衣服放到了安捷羅斯的床上,在認真看了安捷羅斯一眼之後,慢慢地說道:“這些,都是安吉爾姐姐大人告訴我的事情,我隻是沿着她身後的腳步,一點點的在追逐她而已。她是一名優秀的乙HiME,也是一個很感性、很自我的人。這也是她的弱點。”
“看來你很是崇拜她嘛,不過将來可是要和她敵對的哦。而她是我的仇敵,我一定盡全力打倒她的。”
“而你就落得現在這樣的結果,不是嗎?她不會輸的,至少是不會輸在你的手下。她有着堅強的意志和柔軟的心。這一點我比誰都肯定。”
妮娜轉過身,就此準備告辭,但安捷羅斯出乎意料地叫住了她。
“你對我這麽好的原因是什麽,你還沒有告訴我呢。”
“如果……是安吉爾姐姐大人的話,她應該也會這麽做吧?”
“真是愚蠢。”
“沒錯……很愚蠢,但也是那個人強大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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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之後。
等到體内的納米機械将身上的傷口治療地差不多之後,安捷羅斯把身上的衣物和綁在臉上的繃帶全部換新,悄悄地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夜晚的風花宮中靜悄悄的,原本在宮中服侍的侍女和侍衛也都在凪大公入主了風花宮之後被趕了出去。目前承擔這些任務的是一部分修巴魯茲人和阿爾泰的軍人。其中負責看守外城的,還都是一些風華王國的護衛軍。
他們聽從凪大公調遣的原因,自然就出在風華王國的賣國賊——绫人·瑪格麗特的身上。
原本就是軍方出身的瑪格麗特宰相對于軍隊的執掌權也不低。要不是因爲他并不是皇室出身,想必風花王國也應該會給他配備一名Meistaer·乙HiME。
安捷羅斯在風花宮中已經混得臉熟,大家都知道有她這麽一号史密斯的心腹,自然也就對她熟視無睹。
她從居住的客房回到了風花宮中,乘着電梯來到了頂樓,安放修巴魯茲真主的地方。她才剛剛繞過牆角,便看到凪大公正靠在牆上,從門縫之中看着裏面的情形。
“這不是安捷羅斯嗎?”
凪大公的語氣雖然輕佻,但卻将聲音壓得極低。他示意安捷羅斯走近一點看看裏面的情形,而安捷羅斯也如此照做了。
不看不知道,裏面正在上演精彩的對決——塞爾蓋·王和約翰·史密斯。
“正因爲我是殿下的心腹,所以才更應該去糾正他所走錯的道路。戰争和混沌……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才對。”
史密斯幹笑了起來:“混沌?那不是正好麽?這才是讓别人臣服,讓世界進化的原動力。你生活在這種像是溫室一般的世界中很開心麽?很幸福麽?”
“你又不是我,怎麽知道我不幸福呢?你也不是那些人民,那些普通人,怎麽又會覺得他們不幸福呢?”
躲在門外的凪大公和安捷羅斯同時收斂了自己的呼吸,因爲他們都注意到了,語氣如此溫柔的塞爾蓋,卻已經将手放到了背後……他藏着槍的地方。
“不去救自己的同夥麽?安捷羅斯?”
“我和他,并不是同夥、同伴又或者主從的關系。”安捷羅斯目不轉睛地看着裏面的情況,一邊低聲解釋道,“他隻是我用來完成自己願望的棋子而已。”
“我也是這麽想的,但很有趣不是麽?人類的争鬥。這是可以孕育出未來的方法,也是我們的祖先很早就看清的方法。”
塞爾蓋面對着史密斯笑了起來:“如果新生的世界,已經沒有自己最重要的人……那麽到底是哪個世界更加幸福呢?說了你也不懂吧??”
“呯!”
“呯!”
連續兩聲槍響,那裏面的對決,看來已經落下了帷幕。
“不,不可能的……”
額頭中槍的史密斯帶着不甘的眼神摔到了地上,在這世界最後看到的畫面,是舉着槍的塞爾蓋。
凪大公得意地說道:“雖然不想說,但是史密斯也太蠢了一點,明明知道塞爾蓋是軍人又是殺手出身,竟然想要和他比槍。”
“您說的是……那麽關于王少校,您要怎麽處理?”
“這個簡單……”
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凪大公變着戲法般從大衣中掏出手槍,熟練地将準心瞄準了仍無所覺的塞爾蓋。
“呯,呯呯!”
三聲槍響過後,塞爾蓋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凪大公則是狐疑地看着身旁打歪了自己準心的安捷羅斯。
“你這是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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