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原本就充滿了巧合,先不說巧海一定要踩着點子,在風花女王陛下真白的生日當天訪問風花和加爾德羅貝;就連真白的生日也和妮娜的生日撞到了一起,她們的生日都是9月7日。
按照塞爾蓋的說法,妮娜的出生年月并沒有人知道,畢竟當年他可是從一群亡命徒的手中救下的妮娜,他們能夠發了發不知道從哪來的善心将妮娜養大就已經很不容易,怎麽可能還給妮娜記得生日。所以他便擅作主張,将他和妮娜相遇的那一天作爲她的生日了。沒有想到的是這天竟然和真白公主撞到了一起。
因爲出行前就答應過妮娜要爲她準備生日禮物,所以這次安吉爾在剛剛到安南的時候就精心挑選了兩根發帶送給她。雖然在傳統上加爾德羅貝不允許佩戴私人的飾物,但是發型的的确确是一個盲點,所以不少學生都挖空了心思在這上面,力求和其他人不同。雖然妮娜的發型的确特立獨行,可是兩根黑色的發帶怎麽看都太過土氣,敏銳的注意到這點安吉爾自然是準備了最好的禮物。
最近因爲沒有考試,所以也不知道艾莉卡有沒有守住自己的名次。不過安吉爾顯然對艾莉卡很是寵愛,給她的禮物也已經準備妥當,那就是——胸針。加爾德羅貝規定中的另一個盲點。
這枚胸針也是她偶然之間在安南發現的東西,雖然價錢并不是很貴,但是那和蒼天之青玉相同的色澤卻讓安吉爾一眼相中,當即買了下來。
昨天因爲向夏樹彙報完工作之後,安吉爾還有一些私人的事務要處理,所以并沒有遇見一整天都在上課的妮娜和艾莉卡。而等到今天一早想要去找她們倆的時候,她們卻都已經出門了。
安吉爾問了一下才知道,夏樹學院長很不厚道的将她們倆人派做這次加爾德羅貝爲真白公主準備的護衛,給真白女王陛下當守門人去了。
而另一方面,有一件頭疼的事情也已經來了,那就是這次加爾德羅貝排出迎接的使者已經定了下來——還能是誰,當然是和巧海閣下有過一面之緣,各方面都比較熟悉的安吉爾了。
在心中已經承認了自己勞碌命的安吉爾隻能垂頭喪氣地來到風花市的港口,看着日邦格所屬,建造風格和其他世界各國完全迥異的沙地水面兩用船緩緩地停靠下來。
從船上陸陸續續下來不少人,全都穿着奇異的服裝。根據安吉爾上次去日邦格時的了解,這些人都是大将軍府的私兵,全都是效忠于巧海的武士。而最爲核心的護衛,就是由那個名叫“晶”的少年(少女?)所領導的下臣們。而那次訪問中,負責接待安吉爾和薩拉的伊織先生,也屬于巧海的下臣中的一名。
正想到這裏,便看到大光頭的伊織走出了艙門。确認過舷梯沒有什麽事情之後,他便唱起了巧海的名号。
“鸨羽巧海頭忠賴閣下!尊駕到來!”
随着他的這聲号子,在場的所有人除了安吉爾外都半跪了下來,而因爲自己身爲代表加爾德羅貝的使者身份,安吉爾才能夠隻低頭就瞞混了過去。
可是……
“噗!”
看着身穿绫羅綢緞,花樣繁雜的皇服慢慢走出艙門的“巧海”,安吉爾立刻就噴了出來。幸好大家都半跪低頭,才沒有看到名滿天下的“千貌之月白石”令人詫異的脫線一幕。
作爲一個提早畢業,成爲教師的Meistaer·乙HiME,安吉爾早就在日常生活中做到了臨危不亂,不動聲色的境界。一般的情況下就算是巧海穿着小醜服出現她都不會有那麽大的反映。而這次之所以會如此的原因在于——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巧海!而是他身邊的護衛“晶”!
難道這就是他們日邦格的安全保護措施?幹脆是找了個影武者代替巧海,而讓巧海混在其他人中,秘密地訪問風花市?
如果是真的話,那麽巧海就應該在那些出迎的武士當中,可是安吉爾掃了一眼,也沒有發現那個少年的蹤迹。而同一時間,看到加爾德羅貝方面出面的人不是薩拉而是安吉爾的時候,伊織的表情立刻就變成了橡皮泥——說他是笑也不對,哭也不對,喜悅也不對,悲傷也不對。根本就是一個随時都在變色的霓虹燈一樣,各種表情全在他臉上走了個遍。而配上他那張原本就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來看,安吉爾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别開生面。
緩緩走下舷梯的“巧海”閣下緊繃着一張臉,不管怎麽看都是非常緊張的樣子。而踏上港口的那一步時,他(她)便示意讓衆人起身,同時朝着安吉爾走來。
伊織快步走到了前頭,作爲直接和安吉爾的交流的日邦格代表,他自然要和安吉爾寒暄幾句。
“Meistaer·安吉爾,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沒想到隻是短短的半年多時間,您就已經當上了Meistaer·乙HiME。真是可喜可賀。”
“您過獎了,伊織先生。這都是學院長的栽培和器重。我也是如履薄冰不敢懈怠。”
一看到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剛才還都提心吊膽的迎接團和日邦格使者們都是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當下安吉爾便指揮衆人将那位大将軍閣下送進了他們自己帶來的轎子中,朝着風花王宮開進。而另一方面,坐到了一輛車裏的安吉爾和伊織則是開始了真正的對話。
“那是怎麽回事?伊織先生?這也是你們日邦格的安全保護措施中的一種嗎?”
“呃……這個……安吉爾小姐說的沒錯,晶大人作爲影武者,代替巧海大人行于人前,因爲聽說一個月前風花市中因爲修巴魯茲鬧出了騷亂,所以這也是無奈之法。”
雖然伊織說的振振有詞,可是安吉爾卻從他摸向自己胳臂的右手上看出了端倪。這種動作在心理學中被稱爲“自我親密行爲”,人隻有在極度緊張和不安的時候,才會做出這種動作安慰自己。而明明是和自己在說話,伊織卻一直盯着右上方看,這也是很明顯說謊迹象。
難道事情還沒有這麽簡單?
安吉爾将信将疑地問道:“難道說……巧海閣下他……又偷偷溜出來了?!”
安吉爾的話音剛落,伊織的雙眼立刻就瞪得滾圓,身材高大的他蹦了起來,一頭撞上了轎車的天花闆。
“閣下他才沒有混進先遣隊裏,提早進入了風花……啊!”
“果然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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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海提前潛入風花的消息自然不能太過聲張,但是就放任他就這麽在風花街頭随意遊蕩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雖說隻能秘密查訪,但是隻要動員了奈緒的條紋團的話,想要找到他還比較容易的。
因爲這樣的想法,安吉爾在車隊進入風花宮之前便提前下了車,然後一路狂奔進了貧民窟的西區,進入了條紋團的酒吧。
剩下的事情她已經提前和學院長彙報,但暫時沒有跟風花王國的代表溝通。這麽做也是爲了兩國的邦交着想。畢竟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對國外也好,對國内也好,晶和伊織都是走了一招險棋,而巧海的這種做法也實在太過不負責任,就連安吉爾也覺得他的這個毛病也的确是應該改改了。
安吉爾在條紋團中也算是混了一個臉熟,衆人知道她是自家團長的大親友,自然對她禮貌有加。雖然說不上有求必應,但是爲她找個人這種事情自然也是滿口答應。在将安吉爾從伊織那裏讨來的照片傳閱一番之後,那群穿着條紋T恤的壯漢們便很快離開了酒吧,散步道了整個風花市聯絡各自的手下去了。
安吉爾自然也不會坐着幹等消息,在酒吧中換上一身比較樸素的衣服之後,她也加入了搜尋的大軍,隻求能夠在事情鬧大之前,早點将那位真正的大将軍接回去。作爲加爾德羅貝的迎接使者,這個責任想要不擔都不行。
貧民窟和靠近市中心的這塊地段都屬于條紋團的勢力範圍,找起人來自然比較方便。而東區和城市的邊緣區域則成了東區老大:格諾的地盤,那裏就算是條紋團的人想要進出也不太方便。好在這個問題安吉爾早已想到,所以早就讓伊織将日邦格本身搜查的人力集中在了那個區域,而現在,她自己也準備深入那裏,将“淘氣”的大将軍閣下找出來。
最近因爲真白女王的生日慶典,政府臨時征收了兩種附加稅,可以毫不猶豫地說這完全都是苛捐雜稅。而最要命的地方在于這兩種稅都是按照人頭來收,所以根本就和納稅人的财産情況毫無關系。就因爲這個,居住在貧民區和流民區的人們早就已經是怨聲載道,到現在還沒有發生暴動,安吉爾都覺得非常的稀奇。
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最最要命的情況是——西區這邊好歹還有條紋團安撫民衆,而東區則完全就是一個虎狼之窟。不少在西區混不下去的流氓和罪犯已經全數轉移到了那裏,因爲治安實在太差,交不起稅的流民也逃進了連稅務官都不敢涉足的東區。如果巧海真的是不長眼閑晃進了東區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一想到這裏,安吉爾立刻加快了腳步,幾乎是飛似得竄了進去。心裏隻求這位大少年可千萬不要出什麽差池才好。
就在她剛剛到達泛着惡臭的東區環城水池的時候,GEM裏面傳來了學院長的聲音。
“安吉爾,聽到了嗎?”
“什麽事,學院長??我現在已經在開始搜尋巧海閣下的蹤影了。”
“這件事情也很要緊,不過好在這兩件事情可以一同處理。記住我跟你說的話,同時不要随意亂說。”
“您說的是……”
“真白女王殿下在從加爾德羅貝坐車到風花宮的途中逃跑了,現在是由艾莉卡在冒充她。你尋找巧海閣下的同時,也要注意真白女王的蹤影。”
夏樹的語氣聽起來就已經是在崩潰的邊緣,而聽到這個消息的安吉爾更是已經無語了。
“你們都把訪問他國這種大事當成什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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