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爾一看是那位任性的公主殿下,自然也不敢怠慢,趕緊向她行禮。
“真白公主殿下貴安,真是很久不見了,不知道您的貴體可好?”
真白公主因爲卷入了昨天的事件之中,風花宮又被巨大的飛行器插爆了前庭花園和谒見廳,此時正是等待修複的狀态,自然也不會讓她居住在内,所以昨天她就搬到了加爾德羅貝來小住一段時間。
雖然知道這個消息,但是安吉爾卻沒有想到真白公主會那麽巧出現在這裏。
“還好還好,昨天的事情我聽說了,多虧了出手啊。”
她雖然嘴上在道謝,卻一點謝意都沒有,隻是配合着公式應對下罷了。而一旁的瑪麗亞女士則是皺起了眉頭,顯然是有些不滿。
好在真白公主并沒有看到瑪麗亞的表情,則是一把拽起安吉爾的手,拉着她氣勢洶洶地朝着校園深處走去。
“唉?!”安吉爾将她一把拉住,“公主殿下,您這是幹什麽?我要教課呢。”
“教課?說起來你的确已經是教師了啊。不過怎麽看都像是在演寶塚劇場,根本不像是在上課的樣子。”
真白公主殿下據說自從前段時間被凪大公“告白”之後,嘴上的功夫便日夜見長,毒舌程度直線上升。雖然沒人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但是安吉爾可以肯定,真白公主的身上,的确是有什麽地方正在開始變化。
“這和寶塚劇場沒什麽關系,公主殿下是想要把我帶去哪裏呢?”安吉爾也不去搭剛才的話,繼續問道,“如果需要效勞的話,我可以找其他更适合的人啊。”
真白公主撇了撇嘴,趾高氣揚地說道:“這件事情非你不可。”
“非我不可?”
安吉爾扭頭看向了一直跟在公主殿下身後的葵小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此話怎講?難道說真白公主對于住在這裏感到不便嗎?”
“那倒不至于……”
“可是……”
葵小姐看安吉爾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麽回事,隻好怪笑着湊到安吉爾的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而當她說完之後,安吉爾的臉上明顯露出了動搖的表情。
半是好笑,半是無奈。想笑是因爲真白公主之所以會一把拉住自己,是因爲她想去找夏樹學院長理論,但是卻不認識路,想要找個帶路的;而無奈的原因,則是真白公主殿下現在這會兒去找夏樹學院長,擺明了是去找麻煩去的。
而且不用猜安吉爾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位尊貴的公主大人想要發洩怒火的原因。就是昨天遇見的妮娜和艾莉卡兩人。
“公主殿下是想要去夏樹學院長那裏麽?”
雖然已經知道了,但安吉爾還是重新問了一次。
“對!沒錯,既然你知道了,還不快點帶路?!不要浪費本公主的時間!我一定要去抗議!嚴正的抗議!!!”
憑良心說,如果是自己的宿舍被一架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飛船插爆,安吉爾的心情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想要去對夏樹學院長提出抗議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有些事情真白公主可能并不清楚。
比如,直接導緻那架飛行器墜入風花宮的元兇不是别人,正是現在站在她身後的安吉爾;再比如,下達這個命令的負責人就是夏樹學院長;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從目前的迹象來看,夏樹學院長似乎對那個名叫艾莉卡的女生頗有好感,不然也不會直接将她安排住在真主靈廟中。
不管從哪個方向來考慮,真白公主的抗議都不像會受到重視的樣子。但她畢竟也是風華王國的第一繼承人,下個星期就能夠成爲正式的女王。作爲一名加爾德羅貝審議會議員的意見,不管有沒有實質性的内容,夏樹也還必須要聽。
“我可以将真白公主殿下帶去學院長那裏,可是我希望真白公主能夠答應我,不要去大吵大鬧。可以嗎?”
如果普通人對真白這麽說,她一定不會太當一樁事,可是面對安吉爾,真白的底氣就怎麽都硬不起來。歸根結底的原因,可能還是出在當初安吉爾擔任真白公主臨時乙HiME的那段時間的朝夕相處裏。
安吉爾不知道自己的話到底有多少影響力,但是提前勸慰真白公主也有她自己的道理。這件事情本身就因爲牽扯到擅自乙HiME物質化和随意契約兩個大問題,再加上風花市内的奴獸出現,無一不是挑動了諸國大使和加爾德羅貝的敏感神經。按照夏樹的一貫做法,是在一定程度之内将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同時借由向各國提出戒備,使得各國将自己的乙HiME收縮回國内,讓尚且在外搜尋修巴魯茲蹤迹的薩拉能夠方便活動。
這一切都要通過審議會上的唇槍舌劍才能成功,但如果是現在的真白公主,很難說在遇到了塞爾蓋那條三寸不爛之舌後會說出什麽勁爆的話來。到時候弄不好遂了塞爾蓋的意,不得不放走這個帶着“蒼天之青玉”的孩子艾莉卡不說,加爾德羅貝也會因爲對這件事情處理不當越權侵犯國家等等罪狀而搞的頭疼腦脹。
既然已經成爲了加爾德羅貝的助教,安吉爾自然要多爲自己所服務的學園考慮考慮。雖然她也知道真白公主聽不進多少事情,但也總比讓她随意發揮的要好。
真白公主殿下先是盯着安吉爾看了一會兒,然後扭過身子就走。
“這得看我見過學院長之後這件事情怎麽處理才行。”
苦笑一陣,安吉爾知道自己已經力所能及,再說下去的話,公主殿下的逆反心理一上來,反而辦了壞事。
将剩餘的課程拜托給瑪麗亞女士,安吉爾便帶着公主殿下和葵小姐急匆匆地趕向加爾德羅貝學院長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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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的是,真白公主前腳進了學院長辦公室的大門,後腳就已經開始破口大罵。雖然并沒有說出各種難聽的污言碎語,但就一國女王來說也實在是有失體統。
夏樹腦門上繃着十字青筋,一邊耐心的聽取真白公主的“意見”。其實洋洋灑灑地說了那麽多話,她想要得到的結果就隻有一個。
那就是開除妮娜,嚴辦艾莉卡。
可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件事情都和她們毫無幹系,真要說起來的話,妮娜可是冒着自己會被處罰的危險承認真白公主爲臨時Master,從而救了她們一命。隻是這公主殿下恐怕從來就沒有想過妮娜的付出,畢竟乙HiME爲王族服務可以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得到的結果卻讓真白公主難以接受,會變成這樣的确不算是稀奇。
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夏樹總算是聽完了真白公主的發洩。她強硬地逼着自己的已經快要抽筋的面部肌肉擠出了一個笑容。
“公主殿下您說的我都明白,關于那兩個人的處分,稍後會在審議會上進行裁定。”
“憑什麽?!她們都把我的城堡變成了那副樣子!!現在我作爲這個國家的唯一王室成員,同時也是下任的女王竟然有家歸不得!這是開的哪門子玩笑?!”
公主殿下“砰砰”的拍着桌子,可以清楚地看出她有多麽生氣了。
不過沒有想到,夏樹立刻就接過了話頭:“正是因爲如此,公主您是自14年前發生的那件事情以來,國民熱切期盼的正統王位繼承人。下周又要進行繼位儀式,爲此還請來了各國的首腦前來參加這一盛會。”
“那是當然,畢竟是我的繼位儀式。”真白得意洋洋地挺着腰闆,鼻孔朝天起來。
“可是似乎也有人不認爲這是一件好事,也有情報顯示,昨天的怪物也是由那些人派來的。而幫助擊退它們的就是我們加爾德羅貝的乙HiME。”
夏樹一邊說,一邊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兩側的靜留和安吉爾一眼,誰知兩人不知道是涵養功夫的确過硬還是根本就沒聽夏樹在說什麽,毫無反應。
“而且這件事情說到底,不也是因爲真白公主您沒有老老實實地呆在宮殿之中,才給了它們可乘之機嗎?”
帶着責問的目光讓真白公主一陣火大,但她也不是真的笨蛋,下屬的言外之意還是聽的一清二楚。這件事情如果真的追究下去,出問題的還是自己。
“可惡……”
真白公主自知待下去也是自讨沒趣,便帶着葵氣呼呼地離開了學院長辦公室。
目送這她離開的身影,夏樹幹笑了兩聲:“正統的繼承者啊……虧我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出口這種話。”
“請自重,學院長,這是問題發言。”安吉爾趕緊打斷夏樹的話,雖然說說是沒什麽,但是就怕聽者有意,到時候被拿去做文章可就不好了。
另外一點,便是才離開沒多久的真白公主殿下,可能對于她來說,這句話才是她最不想聽的話吧——這種質疑自己身份的話。
“況且還沒有确定那位公主就是假的,也有可能是真的啊。”
靜留的臉上帶着萬年不變的笑容,起身爲大家泡茶。
“話雖如此……唉,這件事情暫且不提。安吉爾……”
“是的,學院長。”安吉爾畢恭畢敬地站了出來,“請問有什麽吩咐。”
“下午的審議會,你最好也一起出席,吃過午飯之後,由你去從禁閉室裏将妮娜帶去審議會大廳……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會是很漫長的一個下午。”
夏樹最能體會這種又臭又長的會議的苦難之處,作爲加爾德羅貝的助教,安吉爾也早有一天會習慣這種場面,爲了不發生之前對于她是否留校時那種突然跳起來搶話權的事情,夏樹覺得還是給她打個預防針比較穩妥。
“還有一點。”
“……是,學院長。”
“我準備,說服審議會,讓那個名叫艾莉卡的孩子入學,成爲珊瑚生。”
“哦,好啊……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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