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昨天實實在在睡了十幾個小時美容覺的安吉爾,天還沒有亮就已經起床了。而比她起得更早的塞爾蓋少校這個時候已經是在樓下揮汗如雨地打了一通軍體拳,這會兒正拿着毛巾擦汗準備回房間。
“早上好,塞爾蓋少校。”
“早上好,Meister·安吉爾,雖然想說今天的天氣非常适合出行,但似乎天公不作美的樣子。”
塞爾蓋這話說的沒錯,其實從昨天晚上開始阿爾泰首府的天空就是陰雲一片,天空上的烏雲壓得極低,不管怎麽推測都是快要下雪的樣子。
當然這和安吉爾沒什麽關系,反正再過不久她就要離開這裏了。
将自己的長發捋到身後,安吉爾斜着身子靠在陽台上,笑出了聲:“是啊,希望不會影響到我的出行,畢竟下周就是真白公主的即位大典,我還要趕着快點回加爾德羅貝。”
剛剛睡醒的安吉爾睡眼惺忪,臉上的倦容沒有完全散去,光顧着伸懶腰的她毫不在意自己春光外洩,以乙HiME來說絕對是個非常失格的裝束。但要讓塞爾蓋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來評論的話,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安吉爾仿佛就像是一朵剛剛迎着朝陽盛開的白薔薇一般——簡單來說,就是誘人犯罪。
塞爾蓋一邊将額頭上的汗水擦去,說道:“真是冷淡,我還以爲Meister·安吉爾會說‘我們’要趕回加爾德羅貝。”
“希望是一段愉快的路程,塞爾蓋少校。”安吉爾也不作回應,點頭緻意之後便縮回了房間,将窗戶關上獨自留下塞爾蓋一個人看着陰沉的天空和灰色的牆壁感歎青春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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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整理了自己的随身物品之後,安吉爾便在塞爾蓋和一幹士兵的陪同之下出了阿爾泰的王宮。
在禮儀上,作爲拜訪阿爾泰的Meister·乙HiME,安吉爾應該去見過大公閣下之後,才能離開阿爾泰。不過就和塞爾蓋說的一樣,凪大公此時正在宮中養病,不方便會見安吉爾,所以也就免去了這一道手續。
漆黑色的轎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阿爾泰的出入境港口,在一群身穿黑色西裝的SP的簇擁下,塞爾蓋首先下了車,随後才是穿着加爾德羅貝Meister·乙HiME制服的安吉爾。
周圍原本還在發呆的人群在看到了安吉爾之後,立刻自覺地散開,将通往登船處的通道讓了出來。
“能和你一起出行,實在是我的榮幸,Meister·安吉爾。”塞爾蓋意有所指地擡了擡下巴,“不愧是各國之中有名的Meister,乙HiME的盛名的确不虛。”
“您過獎了,塞爾蓋少校。人們的尊重并不隻是表達給我一個人的,而是給予乙HiME全體的榮譽。”
沖着周圍的人群露出營業用的溫柔笑容,安吉爾跟在塞爾蓋的身後登上了沙漠船,另一方面,跟在她身後的兩名SP則是非常鄭重地将一把用油布包着的東西擡進了船艙。不用多說,這當然就是那把黑色的長劍了。
因爲同時買了票,所以塞爾蓋的房間緊鄰着安吉爾的房間,等所有東西都安置好,無關人員退出船艙之後,安吉爾的房門很快就被塞爾蓋敲響了。
“請進。”
安吉爾将随便翻了幾下的書放到床邊,朗聲說道。
“我估計您也快來找我了,塞爾蓋少校。是爲了什麽事呢?”
根本沒有迂回的想法,安吉爾隻是瞥了一眼已經擅自坐下的塞爾蓋一眼之後便繼續說道:“是想告訴我關于這次遺迹的後繼情況麽?還是想要和我說一下針對這次我擅自探索遺迹造成的時間差,如何向學院長她們交代對一下口徑?”
塞爾蓋有些意外地一愣,但還是很快回過神來。
“兩件事情都有,我們應該從哪裏開始說?”
“哪一樣都行。”安吉爾伸手示意請說,“反正才剛剛開船,我們有将近一整天的時間來詳細說清楚這些事情。”
從懷中取出一本記事本,塞爾蓋翻了幾頁之後重新擡頭看向了安吉爾。
“簡單來說的話,就是遺迹的情況目前是半毀。”
“半毀?”安吉爾回憶起黑色長劍發出的金色月牙攻擊,劈出的能量幾乎是帶着将天地一切爲二的氣勢,将整個房間切成了兩半。
“也就是說,我們之前進入的地方,現在仍然完好無損的保存在那裏,被毀掉的隻有存放石柱和這把劍的最後一個房間。雖然你我都知道這在建築建構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經過實地探查之後發現情況的确是這樣沒錯。”
塞爾蓋想到什麽似得急着補充道:“不過有點奇怪的是,我們見到的那個巨大的繭以及另一把金色的劍已經找不到了。”
安吉爾略微颔首:“也就是說,整體上來說那個遺迹實際上還是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仍然留下了不少有價值的東西。而且對一般人來說有危險的東西竟然消失了。”
“也不能這麽說,内部的機關還是不少的,當然我們都已經做好了标記,但還是禁止任何人進入……”頓了頓,塞爾蓋看出安吉爾的疑惑,“這是大公閣下的意思,我并不清楚爲什麽這麽做。”
“塞爾蓋先生,如果讓我從私人的角度分析的話,我隻能說,那是大公閣下……或者是你們阿爾泰爲了讓修巴魯茲能夠更好的吃透那個遺迹而特意這麽做的。”
她有些不顧形象地攤了攤手:“我知道這是無端的猜測,但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覺并沒有出錯。”
塞爾蓋神秘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總的來說,那裏仍然和我們之前去的時候一樣,荒無人煙,Meister·安吉爾,或者說安吉爾小姐你随時想去的話,可以自由地前去。”
“這也是大公閣下的意思?”
“是的。”
聽塞爾蓋這麽一說,安吉爾反倒吃不準大公閣下到底是走得什麽棋了。
毫無疑問,安吉爾和大公閣下之間的交涉已經以失敗告終,這樣一來的話,大公閣下爲什麽還會做出如此拉攏自己的舉動?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凪大公唯一看不清在想什麽的人是安吉爾的話,那麽安吉爾接觸下來猜不透的人恐怕也就是凪大公了。
暫時将自己的疑惑壓下,安吉爾問起了之後的那問題。
“那麽……對于我的到達日期和離開日期以及最近幾天的行程,阿爾泰方面又是如何報告加爾德羅貝的呢?”
作爲加爾德羅貝新晉的Meister·乙HiME,又是沒有完成珍珠生課程的預定人員,安吉爾目前在各國行走的任務除了是混個臉熟之外,還有另一項重要的意義。那就是針對她目前的能力進行評定,是否勝任真主大人的乙HiME。
而其中各國對于安吉爾訪問之後的反映,其中安吉爾自主制定的日程安排和突發狀況的應對,都是屬于評定内容之中,将會由加爾德羅貝聯系各國,得到相應的回答。
“昨天下午學院長已經來過了聯絡,是由阿爾泰的外交官接待的。”
塞爾蓋翹起了二郎腿:“基本上和你的預定計劃一樣,首先從婆羅德山脈附近進入阿爾泰的國境,然後在邊防軍的營地休息了幾個小時之後,連夜趕路,與第二天早上來到了阿爾泰首府。”
沙漠船的引擎開始嗡嗡作響,此時已經開出了冰雪連天的阿爾泰首府,在空曠無人的雪地之中緩慢前行,再過不久,應該就可以脫離出這銀白色的世界,進入司空見慣的沙漠領域。
根據塞爾蓋的描述,安吉爾的行程之中就有了整整一天的空白。
“那麽關于這一整天的空白時間是……”
“你拜訪了好友的孤兒院遺址,同時去我家看了下妮娜之前的生活環境。”塞爾蓋早就打好了腹稿,立刻接口了過來。
“這還真是天衣無縫的說辭,關心朋友和後輩,就算是學院長想要說我不務正業也沒有下嘴的地方。”
加爾德羅貝本身就注重學生、前輩和後輩之間的羁絆,所以安吉爾這番行爲非但不會受到責罰,反而會被表揚也說不定。
“塞爾蓋少校,很感謝你所做的事情,不過爲了不讓奈緒覺得她自己被當作擋箭牌,我還是要問一下。”
斟酌着用詞的安吉爾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才問道:“您和奈緒是怎麽認識的呢?”
“她被收養的幼兒園是個犯罪者栖身的窩點,其中不少人在很小的時候就被逼着在大街上行竊,偷取旅人和一些老弱婦孺的财物。之後由國防軍順藤摸瓜抓住了其中一個幹部之後,我們搗毀了那個地方。被解救的孩子其中就有奈緒。”
這些事情安吉爾也知道,而且依稀記得奈緒提過,當時她似乎才剛剛八九歲。
“後來因爲妮娜也剛剛被我收養,我希望能夠自己的女兒找個朋友,所以就……”
“你也收養了奈緒?”
“那倒沒有,”塞爾蓋攤了攤手,“原本我是這麽打算的,畢竟奈緒和妮娜的年紀差不多哦,不過她說什麽都不肯,我也就沒有強迫她。”
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塞爾蓋大概是想起了以前尚且年幼的奈緒吧。
“她的個性很強硬,如果要說的話,還是很可愛的。不過因爲對我太失望了,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吧?”
敏銳的安吉爾立刻聽出了那一點點的弦外之音,兩眼放光地看着塞爾蓋。
“所以,奈緒到底是爲什麽對你失望了呢?據我所知,奈緒并不是那種會恩将仇報,忘記自己恩人的人,如果不是做了什麽太過分的事情,她對待塞爾蓋先生的方式絕對不會是現在這樣的。”
安吉爾注視着塞爾蓋的眼睛,銳利的視線讓他不得不回答實話。
“大概是現實無法如同小孩子的期望那般美好。對與期望我能夠改變阿爾泰的美好願望破滅了……産生的絕望和失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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