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乙HiME的宿命,就是聽從Master的命令的話,那麽現在還沒有Master的時候——
巨大彎刀沖着安吉爾的面門正面襲來,她身後的緞帶仿佛是毒蛇一般,用閃電般的速度纏了上去!彎刀,就連一厘米都無法前進!
“什……!”
那現在……就讓自己,按照自己所想的去行動吧。
紫色的能量炸裂開來,安吉爾的緞帶維持捆着奴獸的狀态,随着安吉爾的起飛将它拖上了空中。
即使是在做着無用的掙紮,那奴獸仍然無法解開那束縛着自己的緞帶。
“警告現場所有的修巴魯茲。”安吉爾大聲的說道,她的表情變得漠然,瞳孔中未有迷茫,“立刻解除奴獸的具現化,不然的話,将進行排除。”
這些奴獸,是每一個奴主生命的代表,即使能夠輕易地将這些奴獸消滅,但那些奴主的生命卻同樣會回歸虛無。
安吉爾不想殺人。
即使對方是修巴魯茲也好,阿斯瓦德也好,安吉爾也不想殺人。
現在想來,如果當時自己并沒有意氣用事,在飛行測試時全力便将那特裝型的奴獸擊倒的話,那時候她就已經殺人了吧。
而在安南,安吉爾第一次用手中的武器,将奴獸擊潰,同時殺了一名修巴魯茲。
殺人即是罪孽。
安吉爾不願意去回避,同時也無法回避這個問題,她的确殺過人。
既然無法回避,就說服自己。
修巴魯茲是惡貫滿盈的恐怖分子——是的,但即使這樣,安吉爾也沒有奪取他們性命的資格。
所以……
“重複一次,立刻解除所有奴獸的物質化,不然的話,将進行排除!”
所有奴獸的動作頓了頓,但很快卻重新開始組織隊形,準備随時進攻。
修巴魯茲和乙HiME積怨已久,這樣的聲明,隻會被人當作白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現在,沒有人會放下手中的武器。
古恩陛下的臉上閃過一抹錯愕,他張開嘴,并不是很大的聲音卻完整地傳入安吉爾的耳中。
“世界不像你想象的那般天真,會被當成傻瓜的,格雷西亞·安吉爾·斯特沃夫。”
安吉爾默默轉身,看着懷抱弗蕾亞公主的老公王。
他,應該看盡了這個世界全态吧?而這位老者所說的話,就應該是正确的。
但是,身爲乙HiME就必須取人性命,這也會被當成傻瓜麽?
自己相信了十五年的真理,就是那樣脆弱的東西,就要在這一夕之間改變?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麽,我就當一個傻瓜好了。”
重新面對那些巨大的奴獸,嬌小的身軀中,爆發出了強烈的戰鬥意志。
“各位既然沒有解除武裝的意志,那就冒犯了。”
乙HiME們聲音甜美、人格高尚、舉止優雅、忠誠、高不可攀,她們代表了所有人的夢想和希望,是完美的化身。
即使是在戰鬥中,也是如此。
安吉爾擡起頭,空中的激戰仍然在繼續,她具現出自己的Element,随着能量的注入使它變成了一把長劍。
青色的電弧開始奔走,珍珠舞鬥服因爲龐大的能量注入而變得微微透明。
“既然是這樣……那麽各位,請咬緊牙關,如果東張西望的話——會死的!”
語畢,安吉爾的身影瞬間變得虛幻起來,身體仿佛就像是霧氣般開始漸漸消散。
原本被捆住的奴獸磅镗一聲摔到了地上。
安吉爾的身影,消失了!
燃燒的宴會廳上空閃現出了紫色的光影,猶如雷霆般劃破天空,竄向了周圍的殘骸。
“啊!!!!!!”
慘叫聲乍起,一台奴獸的腳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将那奴獸吞噬了下去。
紫色的閃電再一次啓動,這一次是遠處的圍牆。
這一次沒有慘叫聲,站在中間的三人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聽見。
又一台奴獸發出嗷嗷叫聲,随着黑洞的出現消失在這個世界。
同樣的光景重複了五次,除了那台從一開始便突襲了宴會廳的特裝型奴獸之外,所有的奴獸全都回到了原本的空間之中。
安吉爾再一次出現,原本那虛幻的影子就像是沒有消散過一般,被那迷離的能量重新聚攏,彙聚成了安吉爾原本的身影。
安吉爾低頭看向手中那五塊菱形的水晶,原本應該閃耀着妖異黑光的水晶現在被安吉爾抽光了所有的能量,并從内部破壞了構成。
從那些廢墟的背後,一次躺倒了五名穿着侍從服裝的修巴魯茲。他們神情委頓地倒在地上,顯然是被人從背後擊昏了。
手中的劍,緩緩舉起,遙指那已經開始後退的奴獸。
“下一個……在哪裏呢?”
莫特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發生的事情。一個尚未畢業,隻不過是剛剛成爲二年級學生的乙HiME,竟然在幾個呼吸之間便幹掉了五台奴獸。
那些修巴魯茲有沒有死當然并不是他所關心的事情。他所關心的,是自己的計劃。
不,現在自己還占有上風……還沒有到窮途末路的時候。
特裝型奴獸穩住了陣腳,朝前邁了一步,與之相對的安吉爾也輕輕朝前飄了幾公分。
“還要抵抗嗎?”安吉爾舉起手中的劍,“請收回奴獸!”
随着話音落地,特裝型奴獸渾身發出了陣陣的顫抖,腳下打開了和之前同樣的黑洞,高大的身軀沒入其中,消失不見了。
“怎,怎麽可能?!”莫特蘭扭頭看向了遠處,從被壓垮的瓦礫中爬出了一個人。
是那個被安吉爾提問的侍從?!
“莫,莫特蘭大人!奴獸因爲懼怕,自己消失了!”他這麽高聲喊道。
“沒用的東西!”莫特蘭用咒罵表達自己内心的額憤怒,全盤計劃,明明就要成功了但是爲什麽……
不等安吉爾等人再說什麽,一道金色的影子從高空墜下,同時發出的,還有來自弗蕾亞公主的慘叫。
肩膀上開始冒出綠色粒子的弗蕾亞公主倒在老公王的懷中,忍不住疼痛的弗蕾亞公主卻沒有哭鬧。
“磅!”
米利亞狠狠地栽倒在宴會廳殘骸的正中央,激起了一片火花。她的肩膀上,插着一把長槍——格裏斯的長槍。
安吉爾沉默地看着自空中降落的格裏斯,并沒有動作。
格裏斯落到米利亞的身前,伸手抓住了自己的Element,然後幹淨利落地拔了出來。
肩頭的鮮血噴了出來,但傷口很快便愈合了,可是傷痛卻仍然殘留在米利亞和弗蕾亞公主的身上。
米利亞落敗了。
格裏斯轉頭看向了自己的Master,才發現場中已經沒有了奴獸的蹤迹。
“殺了他們麽?安吉爾?”她的語氣仿佛說的根本不是人命,而隻是在關懷着安吉爾的成績,“是啊,殺了他們才是我們乙HiME應該做的事情。我們乙HiME的宿命,就是戰鬥——直到死亡。”
格裏斯沖着米利亞重新舉起了武器,寒光閃閃的長槍随着能量的注入,槍尖發出了明黃色的亮光。
“但是我們真正的對手,卻是乙HiME!”
槍尖,落下!
“锵!”
米利亞睜開眼睛,想像中的疼痛并沒有傳來。
槍尖,在自己面請停住了!
而擋住長槍的,卻是安吉爾!安吉爾的肩膀!
銀色的長槍貫穿了安吉爾的右肩,刺破了她的血肉,鮮紅的血液随着槍身,滴落在米利亞的身上。
格裏斯毫無所動,而她的Master,莫特蘭子爵卻興奮地叫了起來。
是啊,自己還有一張牌,格裏斯!這張真正屬于自己的王牌!
“殺了她!不,殺了她們!格裏斯!我的乙HiME!”
“安吉爾,你要阻止這次戰鬥麽?”格裏斯輕拽着長槍,從傷口中緩緩抽動着槍身。
安吉爾盯着格裏斯的雙眼,完全不顧自己已經身受重傷的事實。
“格裏斯姐姐大人……請您住手。”安吉爾左手搭上了槍身,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将長槍拔了出來。
“事到如今還要說什麽,安吉爾。我是乙HiME,Master的命令是絕對的,即使是違背我自身的意志,我也必須貫徹到底。”
事情已經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有的隻有戰鬥和死亡而已。
“不,您錯了。”安吉爾将長槍完全拔出肩膀,巨大的傷口随着納米機械的活性化而開始愈合。“您的戰鬥是無意義的。”
“爲什麽這麽說?”
“因爲……沒有經過加爾德羅貝審議會批準的舞鬥,是不被承認的。而我作爲加爾德羅貝的使者,不承認這次舞鬥的結果。同時這次舞鬥也被宣布爲無效。”
的确,作爲戰争的代理人,乙HiME的舞鬥在加爾德羅貝審議會調解無效的情況下才能進行,同時舞鬥的地點和時間也必須由審議會裁定。舞鬥時必須有兩名以上的Meister·乙HiME和三名審議議員見證才能夠成立,即使突發性的舞鬥,也必須有加爾德羅貝代表和一名議員在場才能進行。
格裏斯不屑一顧地笑了笑:“錯了哦,安吉爾。這不是舞鬥,這是肮髒的政變。需要的隻是力量,隻是強權,隻是實力。如果你也要阻擋我主的夙願,那麽作爲我主的乙HiME,即使你是我的妹妹,我也隻能兵刃相向!”
這個時候,這種借口是多麽的無力。
“哈哈哈哈哈!沒錯,格裏斯!說的好!”莫特蘭重新燃起的希望,在這一刻給了他無窮的力量,他從腰間拔出了手槍,瞄準了古恩陛下和他的孫女。
隻要殺了這個老頭,Meister·艾因就會死去,而手無寸鐵的弗蕾亞公主的乙HiME也已經落敗,捏死她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榮光,王座,夙願,全都在向莫特蘭招手。
古恩仿佛是沒有看到莫特蘭的動作般,直勾勾地盯着安吉爾看。
信中夏樹學院長所提到,被譽爲“最後因素”的女孩,究竟會怎樣處理這件事情呢?
槍聲響起!
古恩陛下轉過頭,看向了莫特蘭,雖然槍聲的确響了,但是他和弗蕾亞卻沒有中彈。
莫特蘭的手槍,也已經被切成了碎片,而他的手也受了重傷。
這都是在一瞬間做到的?
安吉爾右肩的傷口已經完好如初,白色的舞鬥服又恢複了原來的面貌。
“要和我戰鬥麽?安吉爾?現在想來,我從沒有在學校的時候指導過你舞鬥呢。”
“不勝惶恐,格裏斯姐姐大人。”安吉爾散去了自己的Element,将高次元能量直接逼壓成劍。
兩人踩着聽不見的節奏,緩緩騰空。
“虛幻之剛玉石,格裏斯·霍恩斯蘭。”
“珍珠之乙HiME,格雷西亞·安吉爾·斯特沃夫。”
“願真主大人在上!”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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