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普瑞斯會戰上


蔚藍晴空,萬裏無雲。

大軍壓境,整裝待發。

激戰于野,炮擊禦敵。

多重準備,決斷沙丘。

——————————

極南自治同盟,借着星靈帝國分崩離析的東風,帝國南陸軍團又擅自發起東征的間隙,由極南方的12個公國聯合組成的議會制同盟國家。原屬各公國的勢力地區依然承襲原本的稱呼,并保持區域内的高度自治,及一國多制的法律條規。看似強大,實則松散,除了名義上看似統一之外,各同盟公國的軍隊仍掌握在地方的手中。

在閃耀山丘戰役中,唯一幸存下來的普瑞斯親王,則被推舉爲極南自治同盟的盟主。顯然,在星靈帝國面對外憂内患的危機時刻,抓住機會發起獨立自主運動的公國們全部抱成了一團,借着瞬間壯大的軍力和勢力,防止星靈帝國或永芳聯盟,在同盟建立初期的混亂之中反撲吞并他們。

不過,這看似預先謀劃并抓住機遇的獨立運動,其實是少爲人知的突然發難之舉,危機的萌芽早在閃耀山丘戰役結束之時便埋下了。而這些對于作爲盟主的普瑞斯親王來說,則是在了解不過……

因爲諸王國聯合軍在閃耀山丘戰役中大敗虧輸,聯軍将士傷亡慘重,甚至于基層軍官死亡殆盡後,不但使失去常備軍的公國們在後來陷入了大規模的動亂,原有的公國社會結構也因此戰進行了全面的洗牌重組,特别是在相應帝國号召前往魔淵決戰的各公國遠征軍回國之後。

說道這裏,就不得不先說明南方公國的社會結構與軍政體系。作爲中世紀的封建分封制的王國,國家的領導階層主要由貴族階級組成,各地領主都擁有一定的自治權,除了常備軍以外,所有的部隊都是臨時征召武裝起來的平民和農民,軍官全部由各地的貴族組成。

而閃耀山丘戰役的慘重傷亡,直接造成了高、中、低層所有的指揮體系全然崩潰,各貴族軍官死傷殆盡,整個公國的軍事體系也由此遭受重創,相關的領導階層因無人可用而無法恢複,甚至于各國親王(國主)也因身死閃耀山丘,使得後方爆發了血腥的王位争奪之亂。

在遠征軍前往魔淵決戰之後,本來就透支了民力強征組成聯合軍的公國們,至此陷入了大規模治安動亂之中,帝國後來頒布的戒嚴法令更是使無數商人破産,使動亂直接轉變成了暴亂,一直到各公國的遠征軍返回爲止,借着同聯盟貿易獲取緊缺物資的各個公國,才險險恢複了回來。

但也正是因此,從動亂中恢複的南方公國們在恢複平亂的過程中,整個社會結構同樣爲之發生了巨變。統領遠征軍的将領一下子成了本國最大的軍閥,能與之相抗衡的本土勢力,反而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起義軍或革命軍,及少數招安了他們的貴族殘餘……

從互相鎮壓,轉到互相妥協,最後演變爲社會結構重組的南方公國們,就此迎來了新的體制改革。但所謂的新體制無外乎兩種,議會聯盟制和君主立憲制,原本的軍政體系中缺失的領導階層,則由各方平民勢力的領導班子頂上。

等到所有的危機都解決之後,平和下來的極南方又迎來了,星靈帝國在内憂外患中分崩離析的近況,直到帝國的南陸軍團擅自發起東征,永芳聯盟對希迪娅靈的政權發起物資援助爲止,早已暗流湧動的極南方則在各勢力間的互通之下,迅速抓住了這個大好的機會,脫離了星靈帝國的附庸關系,同時爲防止松散的自身在帝國或聯盟的反撲之中被吞并,而組成了現在的極南自治同盟。

當然,閃耀山丘戰役所造成的巨大傷亡,也是各個民間激進組織所瘋狂煽動,并爲之懼怕永芳聯盟的原因。而永芳聯盟援助希迪娅靈政權的行爲,更是使得新新組建的極南自治同盟認爲,聯盟會趁極南方現階段不受帝國管控之勢有所動向,從而默認了民間的煽動性宣傳,好利用仇恨轉移匆忙組建同盟的内部壓力,并借此大肆擴建軍力。

“聯盟是兇手,他們殺死了我們十多萬人!仇恨不能被忘記!”

“反對聯盟出軍,我們的家園将由我們自己來守護!”

“爲了獨立與自由!脫離星靈帝國!打倒永芳聯盟!偉大的聖神庇護我們!”

所謂的示威遊行高呼的口号也都各不相同,被挑起了憤怒情緒的人們每天都高舉用大陸通用語書寫的木牌,在他們所在的公國内展開示威運動,并對于聯盟有關的商會展開了打砸搶燒。全然忘記了帝國發布戒嚴令法案時,是誰通過貿易爲他們提供了所需的物資。

不管怎麽說,兩面樹敵的“極南自治同盟”在這一波獨立運動與反聯盟的浪潮之中,也自顧自的斷絕了正面和背面的退路。但唯一在閃耀山丘戰役幸存下來,并作爲盟主的普瑞斯親王,也以自己在議會中最高的聲望,以讨伐舊魔物的理由,将聯合大軍集結到了普瑞斯邊境的北部。試圖用對舊魔物的戰争,來轉移同盟國民對永芳聯盟日益增加的仇恨壓力。

而同盟之中的各國軍閥勢力,也就是公國們現在的實權階級,也都在這個松散的議會中全票認同了普瑞斯親王的決定。畢竟,自知實力薄弱的他們,可沒有在聯合起來後信心爆棚的認爲,己方能夠打敗日薄西山的帝國和虎視眈眈的聯盟。

前者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實力依然擺在那裏,後者則是蓄勢待發的強龍,閃耀山丘戰役已經證明其恐怖的戰力,千萬挑釁不得,以免給予其出兵極南方的理由,招來亡國的大禍。很明顯,中世紀的國家戰略思維,讓極南自治同盟對前後兩者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戒性,唯恐腹背受敵爲這個看似龐大,實則松散的同盟迎來無法承受的危機。

先期的強硬姿态不過是爲了宣傳“我們都聯合起來啦,已經變強大了!”的戰略威懾,完成獨立自主的戰略目的,以及一些心理上的自我安慰。

普瑞斯公國,北部邊境。

距離2号生态園區很遠的大丘原上,排列整齊的士兵們組成一個又一個的方陣,列隊排開,面向北方。集結12個公國的軍力,總共十萬人以上的聯合大軍。

方陣中長槍林立,比大樹的樹枝還要密集,每個士兵都身穿盔甲并攜帶有方型大盾。在方陣的側翼還有數量衆多的騎兵在行進着,輕裝的、重裝的排列的整整齊齊,但陣型比步兵更分散一些。

聯合大軍中軍的位置,是各國前遠征軍中僅存下來的魔法部隊,每隊人數都不超過30人,總共12支。而在這部隊的上方,還有人數不等的亞龍空騎團在盤旋巡視。

雖然隸屬各國的空騎團人數各不相同,但每3個亞龍騎士爲一個小隊,每9個小隊爲一個大隊,每9個大隊爲1個空騎士團的編制卻是沒有改變。

大約有11個空騎士團存在于聯合軍的上空,從高空向下俯視,地面上的部隊黑壓壓的成排成片,各種旗幟林立,幾乎是人山人海,卻又衣甲鮮明……

其中最令人矚目的,是所屬于普瑞斯軍團的機動鋼鐵團,爲數三百台,且持有不同顔色的大口徑魔導步槍,及精鋼制大劍一把。其次是位于各個軍團前沿戰線的魔晶炮兵團,和擁有半魔導武器的精銳前衛部隊。

不過,這光鮮亮麗的外表下,卻掩蓋不住聯合大軍從戰術上,再到武器裝備上全面落後的事實。唯有身處于後方營地的普瑞斯親王才知道,己方能在同盟中占據最高領導席位的原因,可不僅僅是因爲聲望,而是有着數支精銳魔導部隊的原因。

而那些,全都是過去從星靈帝國那花大價錢買來的老舊武裝,雖然都是帝國過時淘汰的産品,但在偏遠落後的極南方,卻是足可雄霸一方的存在。正是因爲擁有魔導軍團,和數量上與各國差不多的戰鬥法師,才能在基礎軍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讓普瑞斯公國脫穎而出,使老親王成爲極南自治同盟的盟主啊!

回首過去的艱難困境,于内心中感歎的普瑞斯親王,不由地想到了世事的無常和時代變化的滄桑。在閃耀山丘上的那座大門出現以前,又誰能想到稱霸世界的星靈帝國會分崩離析?又有誰會想到作爲附庸的極南公國們,有一天會抛棄以往的成見,組成一個占據大半南大陸的龐大同盟國。

雖然,這之中因各方因素而被迫結盟的水分有些大。可這并不影響老親王的感慨,一切都如同做夢一般,在失去一隻手後,好不容易恢複了傷勢,并依靠牧師治好了骨折的雙腿,然後便迎來了極南自治同盟的成立,以及盟主身份的承接。對比帝國和聯盟這兩大超級國家還很是不足,但勉強能算是地區霸主了,哪怕依然屬于沒有工業基礎或魔法特色的農業社會。

“現在……”

站在演武台上普瑞斯親王輕咳了兩聲,随後高聲對着下方人山人海的軍民演講道。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我們将抛棄一切成見,組成偉大的聯軍!我們将迎戰不可戰勝的敵人,那些蝗蟲般的敵人不值得我們尊敬,但是!他們值得我們敬畏。我宣布,即日起,極南自治同盟聯合軍正式成立!窮盡南大陸所有人之智慧,力量,與才能,誓死捍衛我們的領土!願偉大聖神庇護我們,奮戰到底!”

伴随着演講的話音落下,緊接而起的是響徹天際的歡呼聲!呐喊聲!萬歲聲!沒人會認爲強大的同盟會失敗,更沒有人會認爲苟延殘喘的舊魔物能用翻盤的機會,仿佛大軍壓境的聯合軍隻要按計劃展開迎擊,愚蠢的蟲子便會自己送上門來被全部消滅。

而事實上,也的确如人們所預想的一樣,距離普瑞斯北方要塞都市40公裏外的聯合軍前沿陣地,正按照預想計劃好的那樣,準備了大批量的“蜜水迷香”并将之點燃。這是一種煉金術的産物,主要作用是将一種專用于吸引蟲族魔物的氣味傳達開來,将效果範圍内的舊魔物全部引出,将之引誘進入聯合軍早已準備好的迎擊圈内。

“吱咯咯……!!!”

在離聯合軍依托丘陵峽口建立的前沿陣地,相對較遠的丘陵和小樹林間,仿佛聞到了魚腥味的貓兒一般,一隻接一隻的菱蟲獸、三角甲蟲,甚至是爲數不多的飛蟲,全都成群結隊的從地下岩洞中湧出,猶如彙聚起來的潮水,向着聯合軍陣地的方向瘋狂發起了沖鋒……擁擠成團的一波流沖鋒,正好印證了人們一直以來對“愚蠢魔物”的看法……

“……!!!”

遠方的起伏地平線外,若有若無的傳來了一些微弱的尖聲,好似金屬交割的尖銳吼聲。但即使有人聽到,也會下意識的認爲,是某種蟲獸發出來的吧……偉大的聖神庇護吾等,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臨陣之前,每個人的想法也各不相同,有輕聲說出的,也有在内心中暗自下達決心的……

“這點數量,就算全部消滅它們都沒問題啊!”

“打完這場仗,我就要回老家結婚了。”

“愛娜,等着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放心,前衛就交給我們吧!”

“我一定會跟大夥一起回去。”

“等結束以後,我一定要對米娅表白。”

“我已經沒什麽好怕的了。”

“哼,我可是參加過遠征的老兵,怎麽可能死在這裏。”

“想想我可愛的女兒,我竟然也當爸爸啦。”

“哎呀,我也是啊,等這場戰争結束後,我這個老來得子的家夥終于能一家團聚了。”

“是嗎?說起來明天是我妻子的生日啊!還約好要親手吃她做的蛋糕呢。”

“我們的家園要交由我們來守護!”

“要珍惜你這條命啊!夥伴。”

“根本就不用怕,大家一起上就能輕松殺光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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