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邊境線上的彼方


能力,責任,目的,選擇。

我們來這裏應該做什麽,那就去做什麽。

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保證完成任務。

打完這場仗以後,我們就回老家結婚吧。

打開戰術平闆電腦,将聖黎明城及周邊區域的戰術地圖快速拉大。立體的全息地圖在平闆的終端上顯示着,将模拟的地形地圖顯示得就像真實的地理環境一般,除了聖黎明城本身更像一個模型。

一輛角龍坦克,兩側各有一輛懸浮裝甲車,組成一字陣型排開的車隊停在街道中央,正對着同樣被柴火堵住了的東關大門。

破敗城牆上的碎石磚塊都已被民兵們清理幹淨。除了幹枯的血迹與被遺留的未點燃篝火壇外,便隻剩下在城牆上圍坐在一起的八人加一個精靈了。

“聖黎明城是一座人口超過2000人的小城市,坐落于星靈帝國極南方的邊境線上。根據交換的情報顯示,殘存的匪軍規模仍在1000人以上,但以敵軍的兵力并不足以發動圍城戰。”

“所以,他們應該會傾向于集中兵力猛攻一點。而由于北門臨河所以暫不作考慮,剩下的就隻有東、南、西門了。”指着全息成像的戰術地圖,老班分析道:“敵軍握有發動戰鬥的決定權,且包括何時、何地戰鬥的優勢!”

“再看看地圖上的防禦工事部署,南門與西門之後,都新建有環形的木制栅欄。這正是用于城門被攻破後,當做内城牆使用的簡易工事。由于部署有相當之多的民兵,防禦能力暫且不提。”

“我軍主要負責的東門,并沒有兵力協助防守,連原先修建于此的半成品木欄也被放棄了。”說道這,一臉嚴肅的老班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向了身處于對面的黃龍星。

“那位星靈帝國的公主殿下,似乎聽信了前河畔村民的傳言。認爲我們擁有擊殺火龍的實力,所以東關大門及其整段城牆,都完全交由我們守備。這也太放心了吧?”

“呵呵…這樣也好。”

手指指向全息投影的立體地圖上,特意将東邊的地形圖放大。黃龍星似乎輕松了不少。“本來我還在想與民兵之間的協同作戰該怎麽辦…?”

“但現在隻有我軍的這一段,反而更适合發揮我們防禦作戰的優勢了!”從這裏到這裏,黃龍星的食指在城牆的立體圖上劃過。“每隔50米設置一個火力點,剛好以城門爲中心,把相當于整段城牆的三分之一都納入防禦範圍内。”

“而以敵軍的稀少兵力,如果他們集中攻擊我這一點。那在優勢火力的打擊下,折損過半的敵人會瞬間士氣受挫,陣型變得混亂不堪!這樣一來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攻城戰,而城内的民兵也能夠及時支援我們。”

“即便敵人分散兵力攻城,那更加稀少的兵力也無法展開到整段城牆上。我軍可以交叉火力,像收麥子那樣将來犯之敵盡數收割!而用于鎮守城門的裝甲小隊,也能完全封鎖這一唯一的通道,使之轉變成一條生死線。”

“原來如此!我們甚至可以直接敞開大門,然後制造一條火力封鎖線,等待上當的敵人自投羅網啊!随着黃龍星的話語聲結束,淩逸大跳起來喊話道。我這就去把懸浮裝甲内的彈藥箱搬出來!我記得那裏面還有滿滿100發的大彈鼓呢!”

“我也去!順便把導彈發射器,與裝槍下的榴彈筒也拿過來。”羅強也站起身來,不同于淩逸去走階梯,而是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真積極啊!”看了一眼身旁衆人,黃龍星對着老班說道:“那我們就一起把那些篝火堆移開吧!易燃物全部清理出去,晚上用眼鏡的夜視功能就行了。”

“恩,夜晚一片漆黑的城牆上,也能讓敵人無法确認這邊的戰鬥部署。”

邊說着,老班便打了幾個手勢。示意小雅與白蕭一組,負責東北那一段。麥奇偉與白超音,則負責東南那一段。以城門在中心,就交給黃龍星、老班、淩逸以及羅強,分屬去各自的那一個點。

“至于精靈少女娜可露,就坐在車上守車好了。”因爲娜可露看不懂這些戰術手勢,老班隻能親口對其說道。

但娜可露在滿口答應後,便握着自己的長弓,飛一般的向白蕭負責的那邊跑去了。倒是城門内的那一大堆柴火,就沒人去處理了。用黃龍星的話來說,就是不要過早暴露實力,順便我還想玩一把火。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但對于站崗的人來說,因爲太過無聊,就仿佛度日如年一般。考慮到匪軍有可能在夜晚發起突襲,在民兵們采用輪班制休息的戰備狀态時。東門那邊的偵察連小隊,也采取同樣的休息做法。

隻有8個人小部隊,分别由4個人同時值班,平均的一段時間内,能有4人獲得休整。坐鎮車内的娜可露隻要不亂動,那也就沒什麽問題了。

外表看不出年齡的精靈少女就像小女孩一般,總是那麽的活潑好動。一點也看不出親人全部喪失後該有的悲傷。而在與空氣對話的過程中,似乎能獲得許多樂趣。

“其實…我比較關心的是,爲什麽黃龍星他們會願意保護這座城的人?聽他們說曾經還與聯合軍作戰過……”

(閃耀山丘南邊的土地,就有許多聯合軍士兵的墓地,埋的都是火葬後的骨灰)

……微風吹過……将精靈少女金色的發絲微微拂起,微笑着閉眼傾聽着這個世界。感受着陽光帶來的那份溫暖,娜可露好像得到了什麽回應。

“既然這麽想知道答案,那麽就直接去問問是嗎?”

……淩逸注意到了這邊……在城牆上沐浴着陽光的精靈少女,又在低喃自語了。

“恩,說的也是呢!什麽都不做的話,什麽都不會改變。”

……淩逸似乎看呆了……在此刻的背景下,精靈少女的身姿是那麽的優美。清純而又樸素,自然而又真實。沒有經曆任何化妝品的熏陶,僅僅是天生麗質根本無法形容這種美。

“好的,那我過去了!”

娜可露輕聲着,從淩逸的身旁跑過。每一步都是那麽的輕盈,每一個微笑都是那麽的純真。從那柔順的金色發絲之間,散發着來自大自然的清新氣息,就像是盛開的桂花清香一般,讓人不知覺有些心晃神怡。

(我要守護那份笑容)不知怎麽的,淩逸的心中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小跑着漸漸減速,最後漫步止于黃龍星的身旁。引得黃龍星一陣側目……

“龍星?你們爲什麽要幫助這的居民了?還有實際上是你們敵人的帝國公主?”

看着娜可露一臉的認真勁,黃龍星醞釀了好一會,終于開口道:“你對我們的行動理念很在乎是嗎?”

“恩!”點了點頭,娜可露緊緊注視着黃龍星的眼睛,那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身影。

“要保護居民這件事并非說謊,但我也有另外的目的……那就是,與我們作朋友,會比與我們作敵人要好很多。我希望能通過這一仗讓那帝國的公主明白這一點!而且,聯盟也無意侵略這個世界。畢竟,如果你能明白星塵大海的廣闊的話……”

說完,黃龍星便仰望向天空,看着那蔚藍的天際。移動緩慢卻時刻都在變化着的雲彩,偶爾飛過聖黎明城上空的幾隻小鳥,還有那被兼職着護目鏡作用的頭盔眼鏡所遮擋住的,刺眼而又溫暖的金色陽光。

……

一同望向天空的娜可露,右手遮擋着刺眼的陽光,好像瞬間豁然開朗了一般。如果…您的目标真的是爲了崇高的善舉的話,我會很樂意支持您!

夜晚,漆黑寂靜的夜晚。除了皎潔的月光外,就隻剩下聖黎明城牆上的篝火,照亮着這座位于帝國邊境線上的小城。但值得注意的是,東門那邊的一整段城牆上,卻是一片漆黑般的景象。

僅僅隻見到四個人在巡視。就好像這一段城牆已經被守軍遺忘了般,沒有任何篝火用于照明,防備似乎松懈到了極點。

“那些鐵甲人不點火,也看得見嗎?”

“應該是吧!看他們也沒什麽問題。”

塔樓上,使勁搓着自己雙手,将長槍靠在肩上的民兵,縮了縮自己脖子。“這夜晚有些冷啊,你不覺得嗎?”

“才剛剛入秋呢!連霧月都還沒到…”被一股冷風一吹,另一位站崗的民兵也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改口道:“恩!好像真的變冷了一些。”

城内,不能松懈的民兵大多靠着城牆在打瞌睡。少數幾個仰望着夜空中紅藍的雙月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回頭看了看街道下去,一個小巷子的拐角處。那依然亮着燈光的小酒館,還是那麽的人聲嘈雜。在周圍根本就沒點過燈的建築物中,猶如是一盞黑暗中獨亮的明燈。雖然,那座小酒館透過紙窗散發出的光芒,也亮不到哪裏去。

再拍了拍,手中早已換裝了彈鼓的電磁突擊步槍。淩逸向着東面的一處小樹林望去,那之後是一個空蕩蕩的小山坡。沿着這片小樹林再往後,又經過一片荒原,應該就是昨晚勘察過的那個丘陵三岔路了吧。

“唉…”微微歎了一口氣,向另一邊那個一動不動的哨兵望去。淩逸有些感歎的自語着:“羅強這家夥還真是盡職啊。好像從輪到他值班開始,就那樣一直沒有動過了?如果,他站着也能睡着的話……我是不是應該找他學習學習?”

包裹住全身的動力盔甲,不但提供了相應的力量與敏捷增幅,還能隔絕外在溫差對身體的影響。自帶的恒溫系統,即便是在極地作戰,也依然能讓人感覺到溫暖舒适。當然,隻要還有能量,且沒有發生故障。

“話說,黃龍星竟然跑到那個拐角處的,簡陋的小酒館裏去了。身爲異界偵察連的連長,怎麽能帶這種壞頭呢。希望他不會用劣質的麥酒,把自己給灌醉了…我可不想去把他背回來,到時候報告還有我來寫。”

遠方的小樹林邊上,一個黑影在緩慢的走到着。但四條腿的行走的姿勢,以及那背上好似鐮刀一般的奇怪黑影,就已經很明顯的說明這貨不是人類,而是怪物。

“恩?那個…是異世界的某種魔獸嗎?”

校準着戰術頭盔目鏡的遠視功能,透過夜視傳回的較清晰影像,淩逸發現那隻有些奇怪的魔獸突然撒腿,向着小樹林内跑去,一下子便不見了蹤影。

“尾巴比較短,有點類似體型粗壯的大蜥蜴。但身手很敏捷,竟然一轉眼就不見了。”想着想着,腦海中一個熟悉的影像,浮現在淩逸的眼前“……這,好像與虛拟競技場中,對蟲族模拟作戰中的……那個,基礎步兵單位叫什麽來着……?”

使勁回憶着腦海中,在狹窄的通道内,被自己用電磁機槍輕易屠殺的湧動蟲潮……“菱蟲獸?應該是叫這名字來的。”

“哎呀!太快了,剛剛沒有看清楚啊!如果啓動了錄像功能就好了。就能重複觀看來确認是不是了。”

但随即,淩逸又将視野放大功能調會正常視距。又回憶了一下,來異世界之前,星空海軍已經推到蟲巢母星,并準備核平那個世界了的新聞。“不可能的了!這裏可是異世界,怎麽可能會有蟲族這些怪物?”搖了搖頭,将腦海中的雜亂思緒甩去。“一定是我看錯了。”

轉身向着左邊看去,站在50米外的白蕭正擺弄着手中的電磁突擊步槍。似乎是把榴彈筒拆下來,又重新裝了回去。

“蕭姐好無聊啊。”

雖然淩逸嘴上叫着蕭姐,但白蕭其實隻比淩逸等人大一歲。除了老班以爲,整個團隊裏的人幾乎都才二十出頭。作爲第二年長者的白蕭,在淩逸等人看來,就好像鄰家大姐姐那樣和藹可親。

“到底該不該說了…?其實我喜歡你啊!這樣的表白好羞恥啊,真的說不出口。”又開始亂想了的淩逸,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句很适合當下情況的話。打完這場仗,我們就回老家結婚吧!

與一動不動的羅強一樣,淩逸在沉默了良久之後,隻吐出了三個字:“唉,算了。”并不是相信立FLAG就一定會死,隻是少男太純情了,沒敢向暗戀的對象表露心聲而已。

當!當!當……!

一連串警報的鍾聲突然響起,所有酣睡着的民兵,以及木制栅欄之後,那些臨時上陣的平民都被這連續的聲響驚起!随後便是反複高喊着的“敵襲”!!“敵襲”!!!

“連長!敵人發起進攻了!!!”

每個人的通訊耳機中,都傳來了淩逸呐喊的聲音。偵察連的一衆,無論站着的,還是坐在着的,都迅速擺好姿勢,将手中的電磁突擊步槍指向城外!警戒着外面的任何風吹草動……

良久,一片漆黑的平原外,遠處的小樹林,都沒有任何敵人的動向。或者說根本就空無一人!

“連長!連長快回話啊!目視确認沒有發現敵人!!請指示!!!”

大吼大叫的淩逸對着自己的通訊耳麥吼聲道,唯恐黃龍星此時真的醉倒在了酒館中。但下一刻,一個樂觀的聲音便在偵察連所有人的耳機中響起。

“你真的以爲我是喝酒誤事的人嗎?”冷靜且清醒,沒有任何酒裏酒氣的感覺。似乎對一切都保持着樂觀的态度。

“守好各自的位置,我等會就過來!”耳機中的聲音,停頓了一會後,又做補充道:“沒有我的命令,不要擅離職守,完畢。”

奔跑着,街道中的一個身影在奔跑着,向着發出連續警報聲的南門而去。雙手緊握着自己的電磁突擊步槍,腳步沉穩有力。戰術頭盔的目鏡下右眼前,一塊微小的淡藍色單鏡片,正閃亮着微弱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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