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爲何還有邊界,盾牆奈何擋不住險。
卑微吞噬沸騰血液,困獸之鬥隻爲尊嚴。
面具之下眼淚浮現,曾經安甯土崩瓦解。
不是英雄唯有信念,殊死一戰足夠壯烈。
深夜,閃耀山丘以北平原,距離閃耀山丘至少100公裏以外的荒原中。
在諸王國聯合軍早已潰散的現在,一支還保持着原有旗幟的殘軍,正在這除了雜草便一無所有的荒原中宿營着。
沒有任何木制栅欄或拒馬,僅有數十處零亂的篝火,與一些簡陋且破爛的帳篷,标示着這個營地的存在。
圍坐在篝火旁的士兵們的衣衫都肮髒且淩亂,每個人從頭到腳都或多或少沾有一些泥土,混合着血液與汗液散發出一種腥臭的味道。
長槍與短劍被随手丢在一邊,僅剩下的數十匹戰馬在一旁啃食着地面的青草,甚至連哨兵都癱坐在地上發呆,乍一看完全沒有任何紀律可言。
憔悴的面龐,黯淡的目光,無盡的彷徨,僅僅是目不轉睛的注視着,篝火上的行軍鍋中的略微沸騰的湯水。這一切都毫不掩飾的暴露出殘軍們,對未知的未來的無盡迷茫。
偶爾有一些人因爲發牢騷,而爆發起争吵。但不遠處的年輕軍官僅僅是揮手示意幾下,争吵的雙方便又安靜了下來。
從那身髒亂的軍裝、折斷的将官佩劍、以及簡單的縫在衣肩的還沾有血迹的肩章上,就能看出這些年輕的軍官是在無人可用的情況下,被火速提拔上來的。他們在這些殘軍之中,沒有任何的威信可言,沒人會在乎那些新官的話語。
但所有人都對中央營帳中,那個躺在簡易病床上的老人,保持着最深的敬意。即便現在,他隻是一個重傷垂危的病人,連是否能活到明天都是一個未知數。
忠誠的禁衛隊長守護在中央營帳的門口。略帶裂紋且還插着一些破片的騎士铠甲,不僅被燒得漆黑,還沾滿了灰色的煙塵與幹枯的血迹。淩亂的白發,粗糙卻又堅毅的面龐,還有一條從左眼直下的舊刀疤,眼神冰冷的注視着周圍。
禁衛隊長手中的大劍早已折斷,但仍被雙手緊握着收于劍鞘之内,直立于自己的身前。雖然對周圍的亂象有所不滿,但在見過其他潰逃的殘軍之後,對于這支唯一還能保持組織,卻沒有任何紀律的部隊,已經沒什麽好責備的了。更何況現在的禁衛隊,也隻剩下老隊長一個人了……
注意到遠處策馬前來的幾名騎士,那些哨兵竟然在看見他們的裝束後,連什麽動作都不做,竟然就直接放任他們騎行進營。注視着這一切發生的老隊長,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些家夥也太玩忽職守了。剛想對在自己面前下馬的幾個年輕騎士說些什麽,但下一刻老禁衛隊長便低下了自己的頭顱,沒有做任何的動作。
兩男兩女,爲首的是一名穿着描繪有繁雜魔紋的全身式附魔铠甲的,赤紅色長發的少女。戰甲胸前、以及背後的五邊形盾牌上,那仿佛繁星一般的獨特紋章,就已經完全暴露了來者的身份。奇怪的是爲首的少女,似乎沒有佩戴武器。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名少女清純略顯稚嫩,但卻充滿了堅毅不服輸的面容,就讓老禁衛隊長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南方諸國的宗主國,泛古大陸上唯一的霸主,一統大半個世界的星靈帝國的,唯一的公主殿下“希迪娅靈.星靈”。
從希迪娅靈踏進中央營帳的那一刻,除了位于正中央的病床外,便再無一物的營帳内映入眼前。一股血汗混雜濃重藥味的奇怪味道,充斥着整個營帳之内。
簡易的木床似乎完全是臨時拼裝起來的,潔白的床單上到處都是幹枯的深紅血迹,病床上的老人渾身幾乎都纏滿了被血染紅的繃帶,就好像一具木乃伊一般。
老人的右手早已缺失,但包裹住傷口的繃帶仍有一點血液溢出,将鮮紅的繃帶變得更加深紅……雙腿都分别夾着的兩塊木闆也包紮着繃帶,傷者即便沒受重傷,也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但無論傷口傳來的劇痛有多麽難忍,老人的面龐卻沒有任何的表情,那雙還能自由活動的眼睛,注視着帳外的來人。
本應極端虛弱的老人,卻顯得很有精神。如果,不考慮偶爾幾聲帶血的咳嗽,說起話來卻還很利索。
“哦,你不是希迪娅靈公主殿下嗎!爲什麽…你會在這裏?”
躺在病床上的老者注視着身前的紅發少女,又接着說道:“你大老遠從帝都跑來,是要來嘲笑我這個敗軍之将的悲慘模樣嗎?!”
“别…算了…”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後,希迪娅靈用關心的語氣詢問道:“親王您不是普瑞斯公國的國主嗎?您其他的部下與盟軍都哪裏去了?”
“呵…呵…我剩下的兵馬都已經各自回國去了。隻有我這個拖後腿的,還在這片荒原之中慢悠悠的…咳,咳…!”老國王的又咳嗽了起來,調侃的言語中充滿了不甘與悲涼。
“您這慘狀是……在閃耀山丘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希迪娅靈還是有些驚訝的問道。
“公主殿下,難道您真的沒有聽說過嗎?關于我們諸王國聯合軍……在那一天所遭受的悲慘命運……”
……洪亮的号角聲響徹了整個大平原……
廣闊的大平原之上,無數排列整齊的步兵方陣,正向着遠處的閃耀山丘前進着…豎立的長槍及方型的大盾,是身着重甲的方陣步兵的标準配備。輕裝的步兵也隻不過是改穿簡易的胸甲,換上了圓形的盾牌而已,與他們的重裝戰友沒太大區别。
而每個槍陣林立的方陣後面,都一定跟着手持長劍的重步兵,與隻配備了弓箭與短匕的輕步兵了。
身穿白亮的騎士盔甲,手持尖銳的騎士長槍與方型騎士盾牌的皇家騎士們,騎着白色的戰馬,在步兵軍團的兩翼保持着與相同的速度騎行。
僅有馬刀與短弓的輕騎兵,則在距離更遠的地方,與聯軍中的其他軍團一同前行着。天空之中,三人爲一小隊,十個小隊爲一個大隊的亞龍騎士軍團,正呈雁行陣較慢速的飛行着,或者說是滑翔着。
中軍的位置,高貴的随軍魔法師們雖然享受着外圍步兵層層疊疊的保護。但即便是強大的魔法軍團,也一同與普通的士兵們一起走在荒原的土地上,踏步于半人高的雜草之間,沒有多餘的特殊待遇。
“看啊!這就是聯合軍的狀盛軍容啊!”披着紅袍的年老法師,作爲聯合軍魔法軍團長的老人,對着身旁一同騎着白馬的另一位老者感歎道。
“所以說啊,普瑞斯親王。您覺得我們因該何時進攻呢?”年邁的老法師有些興奮的說道:“前方的帝國軍斥候報到道,異世界的兵馬正龜縮于閃耀山丘上了!在見到聯合大軍的浩蕩兵馬,任誰都會下的屁滾尿流而不敢正面交鋒了吧!”
似乎是在魔法塔中做研究太久了,又或是對自己的實力自信而有恃無恐,老法師沒有任何臨陣的緊張感,反而略顯興奮,似乎還想親自施法,拿閃耀山丘來練練手。
“格拉團長,或者說是魔法公會的南境分會的格拉副會長!再怎麽說敵人也在大門的另一邊打敗了帝國軍,如果真像您說的這樣……那就好了……”普瑞斯親王神情凝重的繼續說道:“倘若真是能夠輕易取勝的敵人,爲何帝國還要召集諸王國聯合軍,前來讨伐異邦人呢?我認爲因輕敵而用兵不慎,是會遭到滅頂之災的!”
“哎喲喂,看來親王殿下是真的老了,竟然開始擔心生命的寶貴了啊!”格拉團長并不在意的回複道:“山丘上無論怎麽看,最多也隻有一萬多一些的部隊!而我們這可集齊了11個公國,共二十萬聯合大軍的兵馬啊!實力的對比差距顯而易見!”
此時,一名騎着戰馬的将軍,騎行到了普瑞斯親王的面前報告道:“報告親王殿下!阿哥那斯親王與迪加德親王的軍團已經開始朝閃耀山丘推進了,接着就是多米茲親王與艾紮度親王的軍團!”
“恩,很好!那我們什麽時候加入帝國軍一起展開行動?”普瑞斯親王點了點頭道。
“可是……親王殿下,我們并沒有見到任何帝國軍團的部隊啊!”來報告的将軍猶豫了幾秒,還是如實的回答道。
“你說什麽?!打前鋒的帝國軍團上哪去了?難道我們錯過了會合點,超過了帝國軍?”一旁的格拉團長疑惑道:“他們不可能憑空消失啊!”
轟!轟……
突然間!正在推進的聯合軍前鋒部隊被巨大的爆炸所覆蓋!沖天的氣浪與席卷大地的火焰沿着山丘下的平原散開,瞬間點燃了大平原上的草叢,無數的士兵被火海覆蓋了進去。
整齊的方陣在與沖擊氣浪接觸一瞬間便崩潰瓦解!武器與盾牌散落一地,無數的士兵被氣浪卷起,跟着四散的碎片一起被傾瀉到身後的方陣群之中!就像多米諾骨牌效應一般,将再往後的士兵砸倒!
身披重甲的重裝槍兵也無法抵禦這種巨大的沖擊,被氣浪掀倒在地的同時,還不可抗力的将身後的戰友也一并推倒。那些巨大的方型塔盾在被吹到空中之後,也在落下的同時,将不知道在哪的倒黴鬼砸成了肉醬。
滔天的黑色濃煙滾滾上升,籠罩住被炮火打擊的戰場,讓這之後的士兵,看不清前方到底怎麽樣了。但隻要不是傻子,用腳趾想都知道,那些被大爆炸所吞噬的同伴們,此刻已經屍骨無存了…離得較近的那些方陣步兵們,也早已在爆炸所産生的沖擊下潰不成軍……
爆炸半徑外,還沒死的士兵們要麽頭暈目眩,緊捂住自己的耳朵,但震蕩的轟鳴聲卻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要麽已經橫倒在地上,發出陣陣哀嚎……斷手斷腳其實并不算什麽,夾雜着血液與不知名碎片的内髒,在爆炸現場之中到處都是。
無論如何的紀律嚴明,在瞬間被點燃并逐漸擴大的火海之中,所有的士兵都亂作了一團!基層軍官們拼命維持秩序,即使砍殺慌不擇路的逃兵也無濟于事。
身處于炙熱火海中的士兵們可無法忍受這些!慘叫着被火焰纏身的倒黴鬼隻能在地面上無勞的打着滾,沒有任何人會去幫助他們。
這片幾乎覆蓋了整個大平原的半人高野草,現在已經變成了大火的助燃劑,讓火海無情的吞噬着身處于此的每一個人。對于沒有被當場炸死的人來說,死亡是痛苦且漫長的。大規模的踩踏事件,在這裏随處可見,前排的先鋒軍團已經完了……
“親王殿下,我們正遭到敵人的強力魔法轟炸!我從沒見過這麽大範圍的魔法轟炸啊!事先竟然沒有任何的魔力波動,這…這怎麽可能?”
作爲魔法軍團長的老法師格拉,在戰馬驚起的瞬間,高舉起了自己右手中的魔法杖!藍色的不知名魔晶正閃耀着潔白的光輝,大範圍的力場牆瞬間籠罩了自己所在的,已經驚呆了的還沒反應過來的魔法軍團!在阻隔蔓延的火焰的同時,還将那些力場牆外的普通士兵們,也與其一同隔絕了開來。
“可惡,快組成龜甲陣…”轟!!!
普瑞斯親王剛剛脫口而出的命令,還未完全說完,下一秒便被近距離的大爆炸聲打斷!訓練有素的精銳軍團很快便形成了方盾鮮明的盾陣,包圍住身後的魔法軍團。但帶着螺旋的藍光尾迹落下的炮彈,瞬間撕開了一個缺口,輕易洞穿了盾牆的阻隔,在盾陣之内爆炸!掀起了又一陣火焰與碎片的風暴!
殘破的盾牌與斷肢碎肉,混合着鐵甲的碎片,在爆炸的沖擊中向四周激射而去!在力場牆的光壁上激起無數無形的波紋,卻再無法寸進。爆炸散開的光焰,及滾滾的濃煙沿着光壁擴散,在焰火激起更大無形波瀾的同時,濃煙也遮蔽了衆人的上空,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
唯一能看見的,除了能感受到炙熱氣息的光焰外,便是那些僥幸沒死但又被火焰纏身的士兵,拼死拍打着力場牆的光壁,撕心裂肺的慘叫着,進一步動搖着已經混亂了的軍心。但處于力場牆内的魔法軍團,除了一些法師表現驚恐不知所措外,大多數反應過來的随軍法師,都開始爲自己施加起了魔力護盾……
“魔法轟炸!沒有任何魔力反應的魔法轟炸!魔力反應指針根本找不到敵人法師的所在位置!”不知是哪個法師在大喊着:“根本就不需要定位,敵人肯定都在閃耀山丘上!快組織魔法反擊!”
呼……!
“風起……”安撫好戰馬的老法師隻是輕語幾句,施展而出的狂風術在大平原上憑空刮起了大風,将嗆人的濃煙一吹而散。
好像撥開烏雲重見天日一般,蔚藍的天空再次映入衆人的眼簾,并且還多出了上百個反射着白光的光點,離地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那是…什麽?”
……轟轟轟……!
爆炸的聲勢比先前小了許多,也沒有如風暴般的氣浪沖擊。隻有無數耀眼的白色光芒在四周閃耀着,猶如無數個太陽隕落地面,将周圍所有的一切完全覆蓋,整個世界都仿佛隻剩下光和熱……
光輝所過之處,堅固的盾牌與盔甲瞬間溶解氣化,士兵與戰馬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便在白光中消失。除了光,還是光,空間潔白無一物,周邊宛如死一般寂靜……
“在我閉上眼前的最後一刻,隻看見格拉從摔倒的戰馬身上爬起,雙手高舉的同時,丢棄了魔晶破碎的法杖。而那刺眼的光輝到處都是,唯有天空依然晴朗。但卻出現了比剛剛更多…黃色的……光點。”
“瞬發的流星火雨…吾的生涯已經一片無悔……”
“不行了,隊伍已經崩潰了!我們完全沒有吟唱的時間!”
“敵人激發的大範圍攻擊魔法,幾乎都是瞬發的……太快了!實在太快了!!!”
轟&#@……
雙眼閉目的一片黑暗之中,那是普瑞斯親王失去意識前,最後所能聽到的聲音。
“就是這樣…咳,咳…!”躺在病床上的普瑞斯親王悲涼的歎道:“我們的部隊…就像秋天被收割的麥子一樣…成排成列的倒下…在敵軍的魔法轟炸下,被埋沒在那片大地上。”
而在一旁,面色有些發白的希迪娅靈,仍有些難以置信道:“你是說諸王國聯合軍…親王們、軍隊們都……這,這怎麽可能?!”
“我曾試着帶領部隊突擊了三次……但我軍沒有一次能夠沖鋒到山丘下…每次隻沖到半路,就先被炸了個潰不成軍……”
“最後一次…在夜晚的突襲…我軍好不容易沖到了山丘下…卻又被能釋放雷電的鐵絲網擋住……我的騎士團爲了讓部隊能夠順利推進,便向着鐵絲網發起自殺式的沖鋒…将它們斬斷、推倒……”
“但緊接着…山丘之上,無數的藍光閃爍…猶如暴雨般的雷電被傾瀉到我們的頭頂上…将陣型與人馬徹底撕成碎片…咳咳…!”
一絲鮮血從普瑞斯親王的嘴角流下,再次侵染了下巴的繃帶,說話也變得越來越艱難。
“聯合軍早已不複存在!全軍死傷過半…剩餘的部隊不是死了,就是作鳥獸散了。”
雙手握住普瑞斯親王右手,再次平複了一會心情後,希迪娅靈看着老親王繃帶縫隙間露出的眼睛,認真的說道:“親王您放心,我會叫父皇把最好的禦醫與牧師派來,你的傷勢一定會治好的!”
“對不起了,公主殿下…我覺得您的父皇不會希望我活着……”看着希迪娅靈有些變化的神情,普瑞斯親王繼續說道:“聰明的公主殿下……您隻需要仔細思考一下…就能明白……”
“已經在大門那邊吃過敗仗的帝國軍,怎會不知道敵人有多強大…但皇帝仍然召集聯合軍…咳咳…!平白無故的去送死到底是爲了什麽?”
反觀握住親王右手的希迪娅靈,此時已經低頭陷入了沉思。
“從某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成爲了皇帝的假想敵…要是他順了您的要求,派出了一位名爲禦醫,實爲刺客的人過來…那我也不會覺得奇怪了……”
“我知道…帝國軍雖然已經敗過2次了,但我想要知道與我們交戰的敵人,到底是怎麽樣的?!還有多少情報是帝國所不知道的?!”
“哼,哼…聯合軍爲了捍衛這塊大陸已經犧牲了無數的将士…然而現在…帝國卻視我們爲敵人,那麽…我們也隻能視帝國爲敵人……”
“親王殿下!我求求您不要這樣!至少…告訴我一件事…大門對面的敵軍,到底是什麽樣子?他們是如何作戰的?我需要這些情報!爲了日後的…戰争……”
“我不會說的,如果您想知道的話…就自己爬上閃耀山丘…用您的雙眼見識一下吧!”
希迪娅靈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目光冰冷似乎在看待死人。“隻有這件事…我是不會讓步的!如果您就這樣帶着這些寶貴的經驗下了地獄,而不願說出的話……您的王國将被從地表上鏟除!由我親手交給您當做最後的陪葬品!”
“可以說是…虎父無犬女嗎…?那麽…就謝謝公主殿下,讓我與我的家人…和将士們……在地獄中……團聚了……!”
“呵呵…哈哈哈哈……”說完之後,普瑞斯親王吃力的笑了起來。
甩下普瑞斯親王的右手,希迪娅靈轉身向營帳大門走去,不顧還站在一旁的三人,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們帝國是…不會輸掉這場戰争的!米娜,亞科斯,漢斯,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