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會和演唱會，我其實一直都在想這究竟有什麽不一樣，古典樂和現代流行音樂就沒有交集的地方嗎？喜歡聽μ’s她們歌的人就不可以喜歡貝多芬或者肖邦嗎？有時候隻是稍微跨界想接觸一下的外行人都會被嗤之以鼻，就連記憶中，原本身爲出色的音樂科學生的和紗在學園祭上台表演的時候也遭到了很多人的白眼。
都是音樂，這麽不合理的事不應該出現，曲高和寡而産生的自滿感與驕傲感在隔離着，尋其門卻不可敲。
自從坐進這個禮堂的瞬間開始我就不知道爲什麽感觸滿載，可能是因爲看到周圍的觀衆席上坐着形形色色的觀衆，禮堂呈環形階梯狀，我們所在的位置是屬于稍微靠前的地方，可以觀察到舞台以及周圍的裝飾——這是一個接地氣的表演。
年輕人的活力似乎想要從這個狹窄的空間滿溢而出，空氣裏流動着窸窸窣窣的壓抑興奮交談聲，這次的表演是打着白犀祭的旗号，但是據我剛到手的節目單而言，這次會演出的節目不僅僅有合唱，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不同的音樂表演，囊括了流行樂、古典樂等，這是一個讓學校社團成果展現的一個機會。
可能是顧及到應邀而來嘉賓的原因，音樂會舉行的時間是在放學後的18時——這對于學生而言是一個較晚的時間，拜其所賜我和小鳥才不用匆忙地請假過來，不過我們兩個現在也還是穿着音乃木版的制服，但是我們卻不因此出衆，因爲周圍一起的還有很多穿着不同制服的年輕人，他們都是非常興奮的樣子。
除卻一些坐在前面稍顯特别的座位上的評委等人物，還有一些看起來有點特别的來賓之外，現場大多數的人還是學生，這對于他們而言是非常難得的，放學後1小時還會留下來，從此可以看出這次的表演的受期待程度。
從這點上而言，我很欣賞這個學校，聽菜子說這學校也是有着音樂科的專門特設，但是音樂的氛圍卻塑造得自由。
“總覺得...好像要舉辦live一樣。”
小鳥似乎也被這股氣氛感染到了，她情緒有些高漲地看着禮堂邊上的裝飾，那是一些看起來挺精緻的手工藝品——這也屬于社團成果展現的一環。
“呵呵，明明要舉辦live的時候現場都是‘嘩嘩’的感覺。”
我笑着回答小鳥，她手上還拿着剛才從學生攤位上買的手工制糖，在進來之前我還和小鳥稍微逛了一下‘白犀祭’，人流量相當地多，作爲一個處在海濱的學校而言，這已經非常了不起，其中還穿插着看起來像是電視台采訪的人員的身影。
“真好啊~不過真的非常厲害啊，這裏的學生會！了不起的學生會成員！”
小鳥充滿元氣的贊歎，随後又有些喪氣。
“不過我們自己的學生會就...”
她是學生會的會計，對于音乃木版的學生會職責及功效是比任何人都要來得清楚，和這裏相比是遠遠比不上的。
“可以的啦，你們才是新的希望的開始，相信我，我敢斷言音乃木版以後肯定會越辦越好的。”
我充滿信心地拍胸口，這根本不用懷疑，因爲這是那個智代阿姨插手了，那個人的話是不會讓這種‘小問題’發生的，她做事容不得半點差錯——就像犯了宏觀強迫症一樣。
“是嗎...？大概，”小鳥有些落寞地低吟，“我看不見了呢...”
這時候突然周圍燈光漸暗，觀衆發出熱潮的喝彩，掩蓋過了小鳥的聲音。
“欸？什麽？你說什麽了嗎？”
小鳥轉瞬即逝的失落并沒有逃過我的眼，她今天看起來都很開心的，但是...
“沒什麽，好了，我們看表演吧。”
小鳥又恢複了往常沁人的笑容，将我心中的疑問壓回腹中。
······
持續時間約2小時的‘音樂會’，其中輪番上演着不同類别的音樂，雖然達不到讓人眼花缭亂的感覺，不過這也是應該的，畢竟這不是看雜技舞蹈...年輕的氣氛讓會場都笑了起來，其中菜子她們6人組成的合唱總共占10分鍾，有兩首歌的時間。
一上台，6個人一字排開，穿着學生制服正裝的他們看起來略微緊張，有些緊張的動作，畢竟他們都是學生，而且是隻爲抒發自己對音樂的熱愛而努力的雛鳥，我們欣賞到的并不隻有音樂，還有他們對音樂的愛。
菜子和紗羽兩個個子較高的女生站在兩側，而兩個男生就分别站在她們旁邊，從上台開始，菜子的視線就不斷在場内來回，這是我第一次看她的表演。
不禁就有些期待，然後，我下意識地舉起手揮動，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現在做的是多麽突兀的事，不過菜子注意到我之後，整個人就像松了一口氣一樣，有些緊繃的俏臉都緩下來。
不過，同時注意到的還有旁邊的小鳥。
“不要這樣啦，笨蛋淺一！”
小鳥壓下我的手，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托她的舉動，我也明白此時的我究竟有多麽出衆，讪笑兩聲，這畢竟不是演唱會。
台上站着的菜子眼底閃過幾絲黯然，她終究還是來了啊。
站在菜子旁邊的大智留意到了這一切。
“欸，非常感謝大家來觀看我們的...”
身爲隊長的來夏打算說幾句，她有些緊張，連聲調都改變了。
“笨蛋！大家不是特地來看我們的表演的！”
站在旁邊的和奏用肘頂了說錯話的來夏一下，臉色有些發青。
“啊！是這樣的啊！抱歉抱歉！”
來夏一副要哭的樣子，不過現場被她的反應弄出一陣善意的哄笑，拜其所賜，站在台上的幾個人的注意力都被轉移了，如果緊張導緻失誤的話，這可是足以讓人悔恨一生的羞恥曆史啊。
“哈哈，那個女孩真有趣，我記得好像是叫宮本同學來着？”我想起了那時候第一次和她們交談的情況，和旁邊的小鳥搭着話，“小鳥你第一次上台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緊張？”
“淺一，你又隻記那些可愛女生的名字。”
小鳥用充滿懷疑的視線審視着我，看得我内心一陣發毛，爲、爲什麽她會突然這麽想，明明以前都不會的...
“哼，”小鳥盯着我看好久才收回視線，“嘛，第一次就是和穗乃果醬還有海未醬三個人一起在社團招新的時候上台唱的時候啊...”
“那時候的話好像隻有我一個觀衆吧？那肯定不緊張了！”
我趕緊接着話題往下扯。
“誰、誰說的啦！那時候還有幾個同班的同學來幫忙的！”小鳥的肌膚白裏透紅，似乎在強辯，“還有！就是因爲你這個觀衆那時候我們才會變得無比緊張的诶！”
雖然這比空無一人的沮喪好多了，小鳥心想，現在想起那時候隻有淺一一個觀衆的時候，自己心中就充滿溫暖。
也許自己從那時候就在意這個大男孩了。
“啊哈哈，”我自讨沒趣地摸了摸鼻子，有些感概地看着台上和周邊充滿着歡樂的氣氛，“其實，那時候我覺得小鳥你們真的很成功，現在這間學校也是，音樂，隻是一種工具，就像畫一樣，通過它我們想要表達什麽，我們想如何演繹，語言有時候是傳達不了一些微妙的存在的。”
我眼底閃過一絲不自然，手不禁撫過内心，在這裏，就有我的語言表達不了的複雜感受。
“音樂是特别的‘語言’，也許我喜歡它，就是因爲它可以讓我更容易讀懂人，讓我‘看’到更廣闊的不同，它是感性的。”
“總而言之，開心就好。”
我啞然一笑，爲什麽我突然會對小鳥說這麽多這些話。
“......”
轉頭一看，卻發現小鳥整個人有些發愣地看着我。
“...意外，沒想到淺一你會對我說這些。”
“抱、抱歉啊，好像有點做作了。”我尴尬地撓着臉，“好啦，要開始了！”
我招呼着小鳥專心在舞台上。
站在台上的大智一直都在留意着淺一，此時淺一和小鳥之間的親密交談更是毫無保留地落在他眼中，這讓他的拳頭攥緊幾分。
······
菜子她們的表演順序是在排在倒數幾位，頗爲種壓軸的味道，2首歌，他們選擇的歌曲一首是校歌，另外一首是原創曲子，聽起來非常輕快的曲子，是由和奏伴奏的，他們的表演并沒有讓人失望，雖然隻有6個人的合唱，但是在氣勢是并沒有輸給之前的組合，在我看來，似乎菜子和紗羽是高音部分的主導，整個過程都沒任何意外。
顯得那麽正常，卻又是理所當然，沒有特别出彩，也沒有讓人意外。
但是我卻拍得手掌都紅了，就像我第一次看小鳥她們live的時候一樣用力鼓掌。
雖然菜子的聲音還是稍微有點生澀、有點處理不好，略微突出，但是她是這個學期新加入的合唱部，我可以看出來她究竟下了多大功夫。
看透這點的我心裏的歎息更是重了幾分，我...她...爲了我...
在音樂會完了之後，我和小鳥往後台走去，剛才我已經發了信息給菜子叫她等我，我們一起回家吃飯，沒錯，我們，我和小鳥，還有菜子。
是時候讓這一切...
“喂。”
轉過角，突然我看見一個似曾相識的臉孔，他臉上的表情非常不爽，剛才還穿戴整齊的襯衫西裝外套已經被解開，他就是上次被我一拳打飛的那個男生。
的确好像是叫做田中？
“？有事？”
我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頭，有點糟糕啊，讓他看到我和小鳥在一起，如果讓菜子在朋友面前出現什麽不好的傳言就不好了，我旁邊的小鳥是滿臉的疑惑。
“稍微，有些事。”
他看了眼小鳥。
“小鳥，你先去前面找菜子出去吧，我一會就來。”
我對小鳥說，他認爲這是不能在小鳥面前說的事嗎？
“嗯。”
小鳥有些憂慮，但是還是順從地點點頭，在外人面前，她從來不會落我面子。
等到小鳥走遠，我才正臉看着眼前這個在咬牙切齒地男生。
“有什麽事可以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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