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分離的那個夏天以來,自己就和她成爲了陌路人,音訊全無,年幼的自己不知道該怎樣保持聯絡,也不知道對方的聯絡方式,懷揣着心中那份懵懂的憧憬,随着時間的淡化,随着關系網的擴張,在自己即将要忘記那個人的時候,突然間她沒有任何預兆地就出現在自己面前——東條希。
洋很清楚,這并不是像淺一那樣那種自欺欺人的清楚,洋一直都覺得自己有一個值得自豪的地方,并不是表現在音樂天賦上,更多的是體現在對自己的認識上,直到遇見那個隻殘餘在記憶中的身影的瞬間,自己才明白,原來自己的内心仍然在渴望着和她相遇。
本來,洋對音樂是沒有半點興趣的,即便年幼時就表露出驚人的天賦,但是他還是不喜歡隻呆在鋼琴面前,對着冰冷的黑白的琴鍵。
直到他從希家離開之後——
‘爸爸!如果我彈琴越來越好聽的話,是不是會有好多好多的人知道我?’
仍然無知的洋天真無邪地向一心想他浸淫在鋼琴裏的父親問話。
‘是哦,洋肯定會成爲大受歡迎的人。’
父親輕輕摩挲着洋有些松軟的頭發。
‘那我要彈!’——那樣的話,希姐姐就會找到我了!
年幼的洋發自内心地笑了出來。
究竟是什麽時候了呢。
洋看着眼前這棟有些平凡的公寓,高檔的轎車與這裏格格不入,即便是随意襯搭着便服,洋看起來就宛如從書裏面走出來的模特一般,全身散發着慵懶的氣氛,這是一個可以來一炮的好對象——從剛才開始已經有不少懷.春女性過來向他搭話了。
換做平日,洋肯定會來者不拒,因爲不知不覺中他就養成了那樣的本性,但是現在他卻沒有這種心思,單手提着精美的西餅盒子,洋伫立在公寓門口,猶豫着。
‘騙子...希姐姐是大騙子...’
記憶中,年幼的自己抱膝躲在牆角哭的形象再次浮現。
當自己發現無論多出名,約定中的那個女孩從來都不會找到自己,一點聯絡方式都沒,甚至自己在一次雜志取訪中還特地流出了真實地址,結果湧門而上的是一堆不認識的人還有一堆信件——無論翻看多少遍,熟悉的字體、熟悉的名字都沒有出現。
從此之後,自己就變成了這樣一個花心的男人,一個不計較性别,隻求随性開心的男人——甚至特地将自己變成蘿莉控這樣的存在。
洋是絕對不會承認這跟希有半點關系的。
也許自己會跟淺一成爲好朋友,跟當初從他的音樂裏面聽到的那種感情的憂傷是分不開的吧,那種濃稠至無法化開的憂愁唏噓,是同伴的味道。
自己現在到底在做什麽啊!
洋有些惱火地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這一個小動作讓旁邊剛好路過的年輕女高中生看到了,她立馬露出一種被電到的表情。
今天過來是爲了恭喜她一聲,昨天自己得知μ’s突破了預選之後,心裏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覺,總覺得自己要做些什麽,在苦惱地想了一晚上之後,在隔天晚上,就提着蛋糕出現在這裏了。
隻是去說聲恭喜而已,現在時間也還早,天色還沒黑全,剛過晚飯時間,正是甜點時間,沒關系的...
洋不斷說服着自己,手有些顫顫巍巍地伸向希所在單元的通話申請。
······
“沒想到小洋你居然會在這種時間來我家呢,吓到了。”
穿着居家寬松衣服的希将水燒開,正打算泡壺茶招待突然到訪的客人。
“都說了,那個稱呼就不要再繼續用了。”
進入到屋裏面的洋将蛋糕随手擺在客廳的桌上,皺了皺眉頭,每次聽到這個稱呼,心底裏最深處的那份本已塵封的記憶總會隐隐作痛。
“但是小洋就是小洋呀。”
希一直都是這幅有些呆呆的可是又很體貼的樣子,就是這幅大姐姐的模樣,所以自己才會标榜着成爲一個蘿莉控,這種一直折磨自己的形象已經受夠了!
但是實際上,和洋發生過關系的女性絕大多數都是偏向成熟系的大姐姐,這個就像青少年買H書會偏向自己喜歡的人的類型一樣道理。
“...真的是。”
洋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但是在廚房裏的希是看不到的,趁這段時間,洋将這隻有幾十平方的小單元看了個遍。
隻有一個人的生活氣息,陽台外面晾着的衣服隻有一人份的,卧室隻有一間,洗漱間裏的牙刷隻有一隻,拖鞋隻有一對,除了挂在牆壁上的照片有家族照之外,唔?不對。
洋看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哇、哇!小洋你要幹什麽!”
端着茶水正打算出來的希看到洋從自己房間裏拿着一個相框出來,瞬間就慌了手腳,顧不上放下滾燙的水壺,飛撲了過來。
“小、小心啊!笨蛋!”
洋連忙接過水壺,讓有機可趁的希搶回了相框,她少見的露出小女人的姿态,紅着臉眼睛像是受了委屈一樣水汪汪,如同護犢一樣雙手緊抱着相框。
洋聳了聳肩,在表示無奈的時候他通常都會這樣。
“恭喜通過了地區預選哦,”洋順着自己的來意,然後瞥了眼希懷裏的相框,“你...看起來挺珍惜她們的呢。”
相框裏面放着的照片是μ’s的集體照,是每個人穿着便服的樣子,背面還有表明着‘最珍貴的相遇’字樣。
洋發現自己突然有些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女孩,她是這麽重情義的人嗎?那當初爲什麽要欺騙自己。
“嗯...”希有些猶豫,然後微微點了下頭,用如視珍寶的眼光注視着照片,“我很慶幸能夠遇到她們,這是我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感受到朋友之間的感情,和她們在一起我很快樂。”
用堅定的目光。
“我想守護着這份微不足道的快樂。”
這份目光刺痛了洋的内心,一份難以言表的情緒瘋狂在内心滋長,自己本來來這裏的初衷突然抛到九霄天之外。
妒忌。
洋被自己吓了一跳。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是時候走了。”
剛放下蛋糕沒多久,剛進門沒多久,這時候洋很是慌忙地轉過身子。
“嗯...再見。”
希失落的情緒并沒表露在臉上,她從來不會奢侈别人爲自己去做些什麽。
“你這是要去哪個女朋友嗎?”
還是忍不住問了點什麽。
“......”
正在換鞋的洋愣住了,然後頭也不回地說,“不是,現在沒那個心情。”
“那...是要去找小妮可吧。”
這時候希語氣裏的失落再也掩飾不了。
洋氣沖沖地扭過頭來,不耐煩地打算說點什麽。
“都說了我和她...啊。”
但是映入眼中的希卻一副泫然欲泣的悲傷表情,從來沒有在這個人身上見過的表情,無論是以前,還是最近相遇之後。
“你...怎麽了。”
洋意識到了不對勁,脫了已經穿了一半的鞋子,重新走到希面前,以前小時候自己是比希矮的,一直仰着頭看着她,但是現在她卻比自己稍矮,此時的希看起來更是瘦小。
“不、不,我什麽事都沒,反倒是小洋你才是,不是要走了嗎,不要耽誤時間了啊。”
希有些慌亂地擰開頭,她一直都是一個默默用溫暖視線守護着大家的角色,她喜歡這樣,她享受這樣,所以,當這個團隊裏面出現了和自己有關的沖突之後,她總是習慣性退讓,大家能夠開心,和和睦睦地就好,如果又弄得分崩離析,如果是因爲自己的原因的話...
希不敢想象。
這是顯而易見的心慌表現,以前小時候,每當希有事情瞞着自己的時候都是這樣的表現,洋很清楚,再聯想到剛才看到的照片。
洋是一個敏感的人,尤其對于感情,縱橫花叢多年,無論男女的心情他都能洞悉數分,這時候希的表現毫無疑問是吃醋。
“我問你,”洋雙手突然用力抓住了想要回退的希,認真地盯着慌張的希看,“小時候我從你家離開之後,你去哪了?”
“我、我?那時候,我跟着爺爺一起去鄉下了啊,因爲爸爸媽媽都要去别的地方工作。”
希眼神閃躲着,身爲大魔王的她也有純情的一面。
“鄉下?”偏僻的地方?
“嗯。”
“那是在什麽地方?”
洋繼續追問,心裏面那種預感越發确實。
“就我們小時候曾經去過幾天的爺爺的老家啊。”
“...騙人的吧。”洋突然渾身脫力,那個鄉下是名副其實的鄉下,沒通網,沒交通,唯一頗具現代氣息的隻有一間破舊的雜貨店,裏面還是不會出售雜志的。
“真的啦,我去那裏2年了。”
爲什麽自己沒想到那裏呢。
“那你爲什麽當初回來不找我?”
洋大概多少也想到答案。
“因爲那時候滿天都是飛着你的绯聞,而且看上去你好像還非常享受的樣子,我怎麽好意思去打擾你,哼。”
希難得的嬌嗔。
“那剛才的......”
洋來不及問完,突然手機就響了起來。
······
“喂喂,請問是洋老師嗎?”
在經曆過多次音樂指導之後,真姬最終決定給洋的稱呼就是這個,帶着些許親切還有距離感的矛盾稱呼。
不過,能接通真的太好了。
‘嗯,沒錯,是我,怎麽了,有什麽事嗎?’
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
“對不起,現在老師你是不方便嗎?打擾了...”
真姬瞬間就明白了。
‘沒什麽,你先說吧,有什麽事?’
這次他的語氣特地放緩。
“那就好了,我這次來找老師你是有關于淺一的事想老師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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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總覺得稍微補充一下漁夫的配角比較好,漁夫對不起他,通病通病,畢竟存在感弱...
總覺得漁夫已經編不下去日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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