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明亮的大廳裏面一片安詳，除了爐火燃燒時而噼啪響的聲音之外就沒有其他雜音。
“诶！”
這種安靜立馬被真姬的爸爸給打破了，他用力地跺了下地闆站了起來。
“等等，親愛的你要去哪？”
在廚房的媽媽立刻阻止他。
“當然是上去看着那臭小子别讓他亂來！從剛才到現在房間裏一點動靜都沒哦！一！點！都！沒！”
他用力地強調着自家女兒安危問題。
似乎回答他的憂慮一般，從2樓真姬的房間裏面傳出斷斷續續的琴聲。
“......”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擡起頭，透過天花闆看向真姬的房間。
“你看。”
媽媽有些責怪地看了眼自己的老公，如果是每天都聽真姬琴聲的自己兩個的話，就很容易分辨得出，這個琴聲絕對不是真姬彈出來的。
那麽那個年輕人過來應該隻是爲了請教真姬鋼琴演奏方面的問題吧。
“趕緊過來幫忙吧，既然你那麽閑，一會還可以讓你把茶點拿上去給他們兩個呢。”
廚房裏面的聲音呼喚着有些猶豫的爸爸。
·······
“那裏錯了，接下來應該是這邊的啊，又錯了，不對！錯了！”
從剛才開始，搬着椅子坐在我旁邊的真姬就進入了魔鬼教練的模式。
而對象就是如受教認錯的學生一樣低着頭坐在鋼琴面前的我。
——‘彈給你聽可以，但是不是現在，你彈給我聽吧，那樣感受也會不一樣。’
不知道爲什麽，真姬在答應我的要求之後突然這樣對我說。
就算我再三強調我對于鋼琴完完全全是個外行人這點也一樣，她還是沒有任何改變，仍然堅定着要我親自來彈那首曲。
而且她是徹底闆起臉地對着我，看上去根本半點商量餘地都沒。
求救不成反入虎口。
我現在對自己處境的感覺就隻有這個。
雖然看上去很不情願，但是最後我還是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這架曾經屬于我的鋼琴上。
其實我也想知道，更深一層的感受，我一直都不敢去面對的記憶，‘他’是不是...
沒問題的，我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了，我有菜子，我有很多朋友。
本來我要面對的問題是情緒問題。
但是...我高估了我自己的鋼琴水平，隻是一段時間沒碰鋼琴而已，我本來已經不堪入耳的演奏水平竟然變得連斷斷續續地彈出那首曲子的能力都達不到了。
錯漏百出，根本聽不出是什麽。
也難怪真姬會這麽生氣，聽到這樣的琴聲，換着誰來都是一種折磨吧。
“已經夠了，停下吧。”
真姬大大地歎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呃...”
我依言停下手上的動作，雙手下意識摩擦着有些冰涼的琴鍵，雖然屋子裏面有暖氣，但是我現在就隻能感受到透過指尖傳遞過來的這份刺骨的寒冷。
看到我有些尴尬的表情，真姬沒好氣地白了在讪笑着的我一眼。
她站了起來，我也跟着站了起來。
“不，你就那樣坐着。”
真姬稍微用力地按了下我的肩膀，示意我繼續坐着，她慢悠悠地在我身後晃來晃去。
“你，好歹也是個寫樂評的吧？”
難道她要進入說教模式了嗎？我心中一陣汗顔。
“呃，那是因爲多虧了洋的關照，呵呵呵呵，再說了，懂音樂跟會彈音樂是完全不一樣的嘛，所以我才是個小小的樂評家嘛...哪像真姬你這麽厲害。”
我縮了縮肩，回答有些谄媚。
“别嬉皮笑臉的！”我不敢回頭，看不到真姬現在表情是怎樣，“這首曲子好歹也是你的東西吧？”
“......”
我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對。
她是在套我話嗎。
看過那篇小說的她，知道這首曲子的她。
過了好一會，沉默并沒有持續太久。
“嘛，這個問題就先放一邊吧，話說回來，你真的挺‘厲害’的欸！”
從話語裏面我聽出來的感覺隻有一種揶揄，她就像是在努力憋笑一樣，從旁邊窗戶玻璃模糊映射出來的真姬停在了我的背後。
“雖然說知道你的鋼琴水平有多麽差勁，但是第一次在音樂室裏面遇見你的時候，你好歹還能斷斷續續将旋律彈出來，還能表達出感情啊，但是，你現在就像不會走路的嬰兒一樣，超厲害！如果不是特意的話，你這個遺忘能力真的超級厲害！哈哈哈！”
“......”
有差到這種地步嗎...
都說了别讓我來的了....
現在還在笑我...
感覺，從相遇到現在，真姬一直給我的印象就屬于那種喜歡捉弄我的感覺，就像是小惡魔一樣的存在。
“好啦好啦，”好一會，真姬的笑聲才停了下來，“現在先不笑你，恩...我來教你彈吧。”
“啊？”
還要我彈啊？不是吧！怎麽才會速成哦！
我接下來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突如其來的異樣打斷了。
真姬從背後輕輕地抓住了我的雙手，用她的雙手，看起來就像是她站着從後面抱住坐着的我一樣，她有些溫熱的氣息撲打在我的後頸上，即便隔着幾層厚衣料嬌軀驚人的彈性不減絲毫，修長如蔥般的白皙柔荑覆蓋在我略顯粗糙的手上，她的手心的汗似乎滲透進了我身體裏面。
好熱。
短短數秒，反應過來之後我整個人都覺得好熱，不知道是她突升的溫度，還是我鼓鳴般的心髒造成的。
但是....
突然昨晚我抱住菜子的安心感再次出現。
“你的肩背這樣感覺起來真的很大呢，果然是男生呢...”
她在我耳邊低聲說着話，語氣有些反常的溫柔。
“是、是嗎...？”
我有些不在神。
“呵~”似乎看出我的尴尬不安，她好像輕笑了一聲，“那麽，要開始了哦。”
并沒有給我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像起跑的槍聲一樣，她語音剛落，我的手就被她抓住，随着她的動作，她的指示，我輕輕地按下了琴鍵。
随着我的動作，有些緩慢、斷續的節奏飄然浮蕩在被冬日所占據的這個空間裏，那是我熟悉的旋律，極具紀念性的這段旋律，這首曲子。
第一次聽到真姬彈這首歌的那時候，我，爲什麽會那樣子哭了出來？
不知道...
無論怎樣，我都想不起那時候我的心情究竟是怎樣。
手上的動作并沒有停下，可能是注意力有些集中在演奏上，春希的記憶就像是走馬燈一樣在我腦海裏播放着，但是，這次卻是第三者的角度。
和以往不一樣。
我看到的并不是和過去一樣，以前我的視角是春希的第一視角，我看到的東西就是春希看到的東西。
不過，現在，我看到的卻如觀看電視劇一般的第三者角度，置身事外，春希和她們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
他，回去了啊...？
“你真的是一個相當奇怪的人呢。”
伴随着琴聲，飄轉流入我耳朵裏面的還有真姬在我耳邊的話語。
她抓住我的手教我怎麽彈，還能分神和我說話...她究竟是有多熟悉這首曲子。
我有些驚訝地微微側過臉，瞄到的隻有真姬低垂着的眼眸，她似乎在看着黑白相間的琴鍵，又似乎在看着重疊着的我們兩個的手。
并沒有等待我的回答，真姬繼續自說自話。
“像你這樣的男生我第一次遇見呢，能夠彈出那麽複雜感情旋律的人，你的琴聲，或許就是你吸引我的第一步吧。”
“......”
我的思緒中斷了，手指也變得有些僵硬。
真姬微微一笑，抓住我的手的她自然能感受到我的變化。
但是她毫不在乎。
“明明我都那麽粗魯地對你，不講理的行爲都做了那麽多，但是你卻是依舊那麽多管閑事，真的，拿你這個人沒辦法呢。”
真姬似乎在彈奏着屬于自己的聲音。
“自從和你相遇之後，我做了很多從前不敢想象的事啊，許許多多，無論是成爲學校偶像這件事，還是其他别的事都好，第一次和家裏人吵架，第一次和男生兩個人外出，第一次會那樣将自己的心事和别人說，你還記得嗎。”
“什麽？”
我下意識回話，完全沒察覺到我的僵硬已經随着緩慢的琴聲而逐漸放松。
“其實我真正覺得你和别人不一樣的地方，應該就是那天晚上和爸爸吵架然後跑到河邊，你追了過來的那次，那時候，我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人或許能夠依賴啊...’這樣的想法。”
真姬就像是在低吟着優美的詩歌一樣，語氣前所未有的柔和，像夜莺般極具魅力的聲音吸引着我。
“不過，我并不清楚，我隻是知道，我想看到你，我想知道你在幹什麽，我想知道你身體有沒有問題，我想知道你過得開不開心，我想知道你更加多的事，我想你悲傷的時候我會陪在你身邊，我想你關注我更多一點。”
“我并不知道這樣的感情叫做什麽，我一直以來都模糊不清，直到前晚，我在音樂廳前等你的時間裏，我才想清楚，原來我一直以來都喜歡着你，我在意着你，那都是因爲我已經喜歡上你了。”
有些語無倫次，她重複着，但是語氣卻依舊柔和平緩。
“我真的很生氣，那晚，我生氣的并不是你，我生氣的是我自己，爲什麽我這麽晚才察覺？其實真正是笨蛋的人是我才對吧？”
她的叙述語氣就像是在描述一個飾演獨角戲的小醜一樣。
“明明都已經決定好了不理你了，不理你了，但是第二天卻看到你那麽多的短信和電話之後心裏卻恨不得立馬見到你這樣的。”
真姬從所未有的坦率。
“到了現在，見到你之後，我明白了，我是時候放下心中一直糾結着的這份感情了，一切已經太遲了，你有着屬于你自己的生活，你有着自己的愛人，而我也有着屬于我的生活，我們相交的地方已經剩下作爲摯友的點了。”
曲子來到了最尾，最後的音符伴随着她的聲音落下。
“已經太遲了。”
包圍着我的溫暖如潮水般退卻。
啊啊。
我有些愣神。
沒錯啊，真姬，你說的對。
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啊。
從各種各樣的意義上而言。
“真姬，你這裏有吉它嗎？”
我要教給你，那首屬于‘我們’的歌。
········
“押水同學，你終于迷途知返了呢！不過之前一直困擾着你的問題沒關系嗎？”
“沒關系，謝謝你了，大河老師，麻煩你跟那邊聯絡了。”
“沒事！這都是小事，你就等我通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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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hi~好久沒見，這裏是漁夫。
繼重感冒之後，現在漁夫直接扁桃腺發炎了，好糟糕。
諸事不順啊，最近。
例如LOL上不了超凡啊，推GAL覺得煩啊，日服11連出3SR之類的事老是困擾着我呢，昨天漁夫郵購了個神器！
取暖機！
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冷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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