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在這個社會裏，就不可能是一個人。
被選擇是一種難以奢求的幸福。
正如世界上再爛的鍋都有屬于它的鍋蓋一樣，人總是有着自己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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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個不停，它就像不知疲倦一樣不停地發出令人煩厭的聲音。
活着的實感。
我究竟是什麽東西。
名爲‘淺一’的怪物。
沒錯。
世界上隻有一隻，孤獨的超級珍稀動物，這種珍稀程度不是國家級别那麽簡單了啊，而是達到了宇宙級的了啊。
我自嘲着。
那道聲音已經消失了，無影無蹤，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在我認清事實的這一刻，我才發現，我本來以爲我得到了很多，但是那全部都是騙人的，那都是我幻想出來的美妙的謊言，比愛麗絲的仙境更加飄渺。
我，是依靠着别人的東西而生活下去的人。
北原春希。
沒有他的話，我根本接觸不了她們，我一直排斥的對象，竟然是施與我恩惠的存在。
多麽諷刺。
已經，徹底地輸掉了啊。
我閉起眼，露出有些釋然的笑容。
事情變成怎樣，都沒有所謂了。
反正，我就是那樣一個沒用的膽小鬼。
誰都不會留在我身邊。
“......”
突然，有腳步聲回響在我耳中。
小心翼翼，輕輕踮起腳尖，有些擔心的的腳步聲。
誰？
這種時候，會來到我這裏的，是誰？
腦袋還沒轉過來。
‘啪’的一聲，屋子裏突然變得燈火通明，連大廳裏的大吊燈都被打開了。
我有些痛苦地眯起眼睛，下意識用手擋住眼睛，過了好一會才适應過來，但是，那道腳步聲卻也已經在我不遠處停了下來，我睜開眼。
“菜...子？”
我的聲音有些不可置信。
在出現幻聽之後，我還出現了幻覺了嗎？
看來我真的變成一個不得了的男人啊。
自嘲地搖了搖頭。
“已經夠了，我已經明白了，所以不用繼續說了。”
我自暴自棄地伸出粘着血迹的手對着那道‘幻覺’擺了擺。
但是，那道‘幻覺’卻愣了一下，然後筆直地朝我這邊跑過來，她靠近我的一瞬間，我就知道了。
這個不是幻覺，是真人啊，我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側臉。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呼吸，熟悉的味道，這份熟悉的氣息。
她雙手捧住我沾着血迹的手，眼睛裏流露出的卻是讓我眷戀卻又悲傷的憐愛。
“爲什麽會變成這樣，爲什麽，痛嗎？疼嗎？爲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啊？家都弄得亂七八糟了。”
爲什麽她的語氣還能像平時一樣溫柔？
“這裏不是我的家，我沒有家。”
與剛才一個人的時候不一樣，我的聲音卻是低沉而平緩。
就像是在訴說着什麽事實一般。
“在胡說些什麽？你等等，我去找找醫療箱。”
下意識地，我收回了自己想反握的手，取而代之，我用話語制止了菜子。
“不用，血迹并不是我的，是...那家夥的。”
我平靜地和菜子注視着。
那時候，她對我表露的嫌惡，讨厭的眼神，已經刻在了我的腦裏。
“是...嗎，那就好了。”
菜子并沒有放開我的手，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她的這份溫柔在慢慢地煎熬着我，她在逼迫着我，她的溫柔能媲美如緻命的**。
不要再這樣對我了。
“爲什麽不呵責我？”
我低着頭，努力不讓自己的表情讓菜子看見。
“爲什麽要呵責淺一你？”
菜子手的溫度是恰到好處的貼心。
我沉默不語，用力想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但是卻被菜子用力抓住了。
“因爲你那時候打了田中同學？”
像是被戳中痛處一般，我猛地仰起頭。
“因爲我做了那麽過分的事啊！我對菜子的朋友，對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做出了那樣的事啊！我，我，我！爲什麽你還能這樣對我啊！”
将自己的情緒宣洩着。
她看着我的視線卻越發柔和，她的有些冰涼的手指慢慢撫着我的臉頰。
“那時候的你看起來是那麽的痛苦，看到這滿地狼藉，看到你現在如此悲傷的臉，看到哭着的你。”
她細心地幫我抹去淚痕。
“我怎麽能再狠下心來責怪你？”
似乎想要将我從深淵裏拉出來一般的天使話語，但是，這份溫柔，并不是因爲‘我’而産生的。
“已經夠了！”
我有些粗暴地揮開她的手，踉跄着站了起來，流露着抗拒。
“這樣虛僞的溫柔已經夠了！你不用再這樣對我了！你想要什麽？想要錢嗎？想要這間屋子嗎？還是想要什麽？你想要什麽我全部都給...！”
“啪！”
我話沒說完，就被菜子凜冽的巴掌給硬生生打回肚子裏面。
我下意識捂住臉，機械式地擰過頭看向菜子，她的表情裏面充斥着悲傷和憤怒，用力地抿住嘴唇，雙手用力緊攥。
“不要開玩笑了！”菜子從來沒有試過這麽大聲說話。
“我會爲了那種東西而呆在你身邊嗎！你别騙自己了！我曾經說過的！‘我一直會待在你身邊’，我說過的！我哪裏都不會去！爲什麽你就是不明白啊！”
菜子悲戚地控訴着我。
“我特地從喜翠莊那邊趕過來，難道就是聽你說這樣薄情的話嗎！你看你晚飯吃的什麽！不是說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嗎！爲什麽你卻在這裏吃方便面，又搞到家裏成這樣，又搞到自己破破爛爛，我做的這些事究竟是爲了什麽啊！”
菜子大聲地指着周圍呵斥着我。
“那你就讓我一個人啊！别回來啊！讓我一個人不就好了啊！”
腦袋空白一片。
“你說什麽？！”
“我本來就一個人！不，我本來就是怪物一樣的存在！怪物不就應該乖乖呆着的嗎！你别管我！”
我什麽都想不到。
“你在說什麽像笨蛋一樣的話！”
菜子向前邁了一步。
“我就是怪物啊，無論我用拳頭打碎多少玻璃，無論我怎麽用力撞牆，我還是完好無損啊，我是被制造出來的怪物啊。”
我的話語因爲我似哭非哭的笑容而染上悲傷的色彩。
“淺一你才不是什麽怪物！這點我最明白！”
菜子的身體繼續往前。
“淺一你會哭會笑，淺一你會因爲做錯事而顯得悲傷，淺一你會因爲累而變得懶惰，淺一你在吃雪糕的時候一定會先把佐料全吃了先！淺一你不喜歡辛辣的調味料，淺一你喜歡喝甜甜的湯，你不習慣躺着睡，你喜歡喝檸檬味的酸性飲料！還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我全部都知道！”
菜子的話裏面充滿着回憶。
“因爲是我，因爲是從開始就一直在關注着你的我！所以我才明白啊！淺一你才不是什麽怪物！”
菜子和我的距離不斷拉近。
“如果我不是怪物的話！”
我将一直隐藏在心裏的怨念爆發出來。
“那爲什麽那時候你離開我！？”
“什...麽？你在說什麽？”
菜子茫然地看着我，她的腳步停下了。
我悲戚更甚，吊燈的光影似乎都因我動搖的心情而在搖曳着。
“那爲什麽那時候我醒來看見的人不是你而是小鳥啊！”
“那時候...是指？”
菜子越發懵懂。
“我墜崖的時候啊！說是要給予我‘愛’的時候啊！爲什麽，爲什麽，爲什麽我張開眼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小鳥啊！你去哪了！一直說着愛我，會待在我身邊的你去哪裏了！”
熟悉的天花闆，但是，在我身邊叫醒我的人，卻不是想象中的那個人。
“那是因爲...！”
菜子下意識踮了下腳尖，但是話語卻停在了半途。
“那是因爲你全部都在騙我！玩我就這麽有意思嗎？還讓我那麽相信你！你的愛！關鍵時候你就這樣離開了我！如你所願，現在我就給你盡情将我的這個破爛的模樣給你看！你滿意了吧！”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再次流下了眼淚，如昨日的傷疤，今日卻又被剜。
“啪！”
我再次被扇了一巴掌。
“你在幹什麽啊！”
我憤怒地抓住菜子停在半空中的手。
“這句話由我問才對！錯的人明明是你！原來我錯了，我本來以爲你就隻是一個笨蛋，沒想到你就是一個沒藥可救的白癡！”
菜子的情緒完全失控，她尖叫着的聲音如女妖之嚎一般震懾着我的心靈。
“我沒有錯！這就是事實！”
我抓住她的手越發用力，她被我緊抓住的地方開始變得蒼白，但是菜子渾然不覺。
“你知道嗎！我多麽想偷偷進去親你！我一直都在幻想着我是你喜歡的那個人！但是沒辦法！沒辦法啊！我知道的！從一開始，到最後，你都沒有在意過我！你眼睛看着的全部都是别人！你在别的女人面前哭！你在别的女人面前軟弱！你爲了别的女人而努力地去做自己不擅長的事！你一直都拒絕着我的表白！你根本就不愛我！”
我啞口無言，握住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松開。
巨大的落差，她一直尖叫的聲音突然變得悲怆。
“我不想你死啊，‘相愛’的人才能喚醒你，我不想你死啊，我沒辦法想象沒有你在的日子，所以，我隻好将你拱手讓給别人啊。我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你知道嗎。”
她像是尋求安慰一般伸出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低着頭的她全身都在發抖。
“每日都在見不到你的地方想象着你和别的女人親熱，每日都在想着怎麽更加接近你，每日都在想着怎樣才能更好地去關心你，我加入合唱部是爲了你，我和小鳥她們成爲了朋友是爲了你，我每天都趕着早起晚睡甚至連家裏的事都推脫掉，我都是爲了更好地待在你身邊，每天等着你回來，每天都像祈禱一樣！”
“事到如今你卻在懷疑我的感情？”
“明明背叛的人，是淺一，是你才對！你究竟要任性到什麽程度才甘心？”
我...
我......
一直隐藏在内心深處的渴望，這個願望。
已經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對，你說得沒錯，‘相愛’，”我長吸一口氣，“我渴望着小鳥的愛。”
菜子的臉龐都被陰影覆蓋着。
但是我還沒說完。
“我渴望着小鳥的愛，我渴望着真姬的愛，我渴望着繪裏的愛，我渴望着穗乃果的愛，我渴望着緒花的愛，我渴望着海未的愛，我渴望着民子的愛，我渴望着大家的愛，那個時候，無論誰來親我，我都會醒，隻要她是愛着我就可以了。”
菜子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雖然你聽起來可能覺得很荒謬，但是，我天生就擁有比别人強烈好幾百倍的嫉妒心，我想要别人選擇我，我想要别人愛我，我一直都在抑制着自己，我知道的！我知道我是錯的！但是，但是，在我打算更加偏愛你，認識你的時候，你卻離開了我，取而代之，在我身邊的卻換成了小鳥。所以，我知道了，她愛着我。”
“我并不需要太多理由就能做出那個判斷，因爲她在那個時候陪在我的身邊。”
就是這麽簡單。
“相對于我愛着的人，我會選擇愛着我的人啊。”
菜子的表情就像是驚訝得什麽話都說不出，她連續往後踉跄地退了幾步。
我内心的自暴自棄更加嚴重，聽到我說出這些話，還有誰會喜歡這樣的人。
“更加荒謬的事還有，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身體裏面，有着别人的記憶，北原春希，你所看過的那份小說，就是他的記憶，他是那麽的溫柔，是那麽的善良，我隻是他的替代品，真正的我就是那麽地粗暴，那麽地野蠻。”
我身上的落寞加深着。
“菜子，你喜歡着的，愛着的，并不是站在這裏的我啊。”
我擡起頭注視着她頭上的那片透過窗戶撒漏進來的月光。
“我，隻是單純的冒牌貨啊。”
“我是欺騙着大家感情的冒牌貨啊，我就是那麽過分自私的人啊。”
解脫了。
第一次真真正正說出來的這份感情。
什麽都完了。
這樣一來，我就可以繼續當我的膽小鬼...
“唔？！”
突然香風襲來，我的雙唇感受到了似曾相識的觸感。
我再次被吻了。
“噗哈！”
刹那過後，我用力推開菜子。
“你在幹什麽！”
與我驚訝的表情不一樣，菜子臉上的表情我從來沒有見過。
那是有着凄美的笑容，似哭卻帶笑，她的眼睛似乎有着魔力漩渦一般，牢牢地将我吸引着，她雙唇輕啓，吐出的話語卻是最有力的武器。
“我喜歡的就是淺一，我愛着的就是淺一，那個粗暴的，野蠻的，偶爾會神經質的，但是平時卻會用自己笨拙的方式關心着我的，明明不擅長但是還是拼命地傳達給我的那個淺一。”
輕易地将我俘虜。
“但是，你已經不需要我了啊，你已經變得那麽地出色，你已經不是那個需要躲在我背後的那個人了啊。”
我做着最後頑強的抵抗。
“爲什麽你還不明白呢，那個時候的我隻是我們相遇的契機，我從那時候就被你吸引了，我之所以能改變，并不是因爲想躲在你背後啊。”
她再次輕輕地吻了上來，帶着溫柔的語言枷鎖禁锢着我的行動。
“而是因爲，我想支撐着你的背後啊。”
“！？”
心底裏最後的防線崩潰了。
菜子雙手搭着我的肩膀，再次踮起腳尖，進一步地侵占着我的口腔。
我腦袋變得空白一片。
但是雙手卻慢慢反抱住她的後背，慢慢地閉上眼睛。
“請讓我更加感受到你吧。”
“抱我。”
········
“嘟...嘟...嘟...”
“怎麽了？小鳥？”
穿着睡衣的穗乃果跳到小鳥的床上有些好奇地看着拿着手機歎氣的小鳥。
“啊，沒，并沒有什麽事。”
小鳥有些慌張地擺擺手，剛才自己在跟穗乃果她們洗澡的時候淺一打了電話過來，但是現在回撥過去卻一直沒人接。
“小鳥是在擔心男朋友的事嗎？”
擦拭着頭發的海未站在窗邊轉過頭來微笑着。
“呃、嗯...”
小鳥還是不習慣将男朋友的事老是挂在口上。
“哎呀，沒問題的啦，淺一都那麽大個人了，沒可能會有事的，再說了，淺一家裏不是還有菜子小姐在嗎，有這麽可靠的人照顧肯定不會出意外的啦。”
穗乃果大大咧咧地拍着小鳥的肩。
提到菜子的名字，小鳥的緊皺的眉頭逐漸舒緩開來。
“是呢~”
如果是當初拜托自己的菜子的話，肯定會好好照顧淺一的。
·······
拉起的窗簾并沒有能擋住月光的滲透，房間被荷爾蒙的味道染上了粉色。
菜子。
我愛着的菜子。
不斷用她的行動在我身上留下屬于她的烙印，我動彈不得，能做的卻僅有用力地抱緊她光滑如絲綢的華奢身軀。
她的愛現在如暴風雨般不斷侵蝕着我。
“哔哩叮呤~哔哩叮呤”
突然，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發出熟悉的聲音。
菜子的話，應該知道這個鈴聲代表的意思，因爲她的動作停了下來。
小鳥。
我慢慢松開了抱住菜子的手，她的話，肯定後悔了吧。
我探直手臂，挪動了下身軀，打算去接電話。
“不要。”
我的手再次被菜子按住了，她有些強硬地将身體壓前，柔軟的肌膚緊挨着我，彰顯着它出色的彈性。
她在我耳垂輕輕吐氣，輕舔了一下，接着用魅.惑般的語氣。
“請不要讓我後悔，隻有現在都好，隻有現在就夠了，你能把我當成小鳥麽？”
彷如閘門被打開一般，我心中的欲火被徹底點燃。
收回想要去拿手機的手，改而緊擁着眼前這個笨到無藥可救的女生。
“我愛你，菜子。”
在她的耳邊，我輕輕說出放在心裏邊的話。
“不，你錯了哦，今夜，我是你的女朋友，小鳥哦。”
菜子青蔥般的玉指點住我的嘴唇，眼中閃爍着淚光，她微笑着。
“你就是菜子。”
我輕輕愛撫着她的身體。
“不，我是小鳥。”
“你就是菜子！”
我主動堵住了她的嘴，下意識地在她的裏面探索着那甜美的津液。
“我愛你，菜子。”
含糊不清的話。
她再也沒有強調别的東西，而是流着淚慢慢阖上眼簾，跟我相擁。
不知何時，手機已經停止了震動。
這是悲傷的起點，卻也是未來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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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選項！進入路線！
嘛，你們猜猜這是什麽線？漁夫也不知道呢...
這樣的會被和諧的話那我真的沒辦法了，本來漁夫就不會描寫這方面的東西...
兩個章節合起來将近1萬字了啊，漁夫昨晚從11點寫到淩晨4點，今天起床的時候發現渾身暈駝駝的...發燒了。
漁夫要去看病了，或許會停更，請各位注意身體...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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