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夜話


人,爲什麽會有七情六欲這樣的存在呢?

爲什麽會懂得喜怒哀樂呢?

爲什麽會因爲外界的存在而産生情緒的變化呢?

嫉妒。

名爲嫉妒的惡魔,在侵蝕着自己的内心。

押水菜子,現在心裏一片死寂。

自己的腳被自己用力地拖着往前走,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感覺。

那個女生…

究竟是誰?

西木野真姬…

自己回到家之後,心神總是不甯,想着這個那個的借口,總算是想到一個理由。

不知道真姬有沒有替換的衣服帶過來呢。

雖然很牽強,但是自己的心裏總是覺得絕對要過來這邊一次。

結果…

在看到錄音棚那邊散發出光亮,自己就走了過去。

還沒靠近,就聽到了那首曲子。

那首隻存在于淺一記憶中的旋律…

她,居然知道。

自己就沒有這種才能…

而且...

最重要的是,在那首曲子之後,她…

比任何人、比自己都更加要接近淺一。

淺一的身邊,已經不是自己了。

本來想着,沒有任何人會搶走自己的位置了。

那個西木野小姐…是曾經出現過在淺一直播裏面戴着太陽鏡的那個女生吧?

周圍的蟲鳴聲是那麽地刺耳。

就像是要将自己吞噬一樣。

又出現了。

那種空蕩蕩的感覺,那種空洞的感覺,那種失重的感覺。

好不容易出現了那個人。

第一次改變了自己的人。

第一次自己願意爲了他改變的人。

第一次發自内心喜歡着的人。

這已經不是心動的那種程度了,這是兩個人之間的共同回憶。

難道,還比不上剛沒認識多久的女生嗎?

他就在她的懷裏,展現了從沒有出現過的軟弱。

他的依賴對象不是自己。

爲什麽…

又要離自己而去。

“淺一……”

飄蕩在半空中猶如殘燭一般微弱的話語。

————

“我說真姬啊…”

我抱着自己的膝蓋坐在草地上呆呆地仰望着星空,呼喚着身邊的少女。

“什麽?”

“那邊那顆很亮很亮的星星是什麽?”

真姬聞言擡頭一看,

“嘛,那個就是之前你說的北極星啊,你不是說你隻知道那顆星星嗎,難道腦容量已經縮減到連這個都忘了嗎。”

真姬的聲音明顯不在神,回答也有點棒讀的意味,也是呆呆地看着星空。

“哦…”

兩個人心中都不知道在想什麽。

因爲剛才在錄音棚裏面,兩個人都做出了自己平時根本不會出現的舉動。

淺一哭了,将自己最軟弱的一面露了出來。

真姬抱住了他,主動地去抱住他,讓他哭了好久,現在衣服上還有一片濕痕。

就像做夢一樣…

兩個人都一句搭一句。

淨說些有的沒的,就是沒人提起剛才發生的事。

“呐…真姬,”我猶豫了一下,“剛才,在錄音棚裏面的事,可以當沒發生嗎?”

“做不到。”

真姬還是這樣回答了。

“也是呢…”

我苦笑着回答,還是看着星空不放。

“偏僻的鄉下地方就是這時候會讓人感覺特别惬意呢,沒有城市的車水馬龍、紅燈綠酒,隻有蟲鳴的悠閑和絕美的星空,可能真的在這邊住多了我也變成老爺爺心态了,因爲這邊實在是太…小了。”

“說的也對…”

真姬還是一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東西。

剛才我爲什麽會做出那樣的舉動啊。

類似這樣的後悔想法,并沒有出現,因爲我現在還沒有将自己的思緒理清楚。

太亂了。

那隻埋藏在我記憶深處的旋律,由别人手裏彈出來,對我而言沖擊力實在是太過于強大了。

“啊…”我嘗試将所有東西抛開。

“說回來,真姬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誰知道呢,可能是兩天之後,可能是到寒假結束都不回去了。”

真姬說到這個就露出有些心煩的表情。

“和家人吵架了嗎?”

我将視線移到旁邊一起坐着的真姬身上,想到之前她說的‘偷偷跑過來’。

“算不上啦…隻是爸爸太擔心過頭了啦,我都長這麽大了,而且媽媽都沒有反對,雖、雖然過來的途中是不小心迷路了啦,不過也是有好好地在天黑前到達這邊哦,這麽簡單的事對我來說隻是小事一件!”

偷偷跑過來..

瞞着父親。

估計是一大清早就偷走出來的吧,結果還是在黃昏之前沒多久才到達。

這個笨蛋…

“那...真姬過來這邊是爲了什麽?”

該不會隻是來爲了找靈感創作的吧?

“才、才不是特地過來找你,你别想歪了!過來這邊主要目的是爲了體驗生活!體驗!而且爸爸居然看不起我,我是爲了證明給他看才會偷偷跑來這裏,來找你隻是順便的,順便的!所以,你不要誤會了哦。”

真姬撇開自己的視線,臉有點紅。

“是是是,我知道了。”

我苦笑着回答。

真是的,都這種地步了還是這麽不率直。

但是這種地方在這個時候真的幫大忙了,現在的我是處于感情脆弱的時候啊,如果再來幾句煽情的話我怕我又忍不住了。

“擔心我,真的是謝謝你了,真姬,認識你真的太好了。”

我将自己内心的感想表達出來。

“真的,謝謝你。”

因爲很重要,所以要重複兩次。

“什、什麽啊,”真姬臉紅得更厲害,“都說了不是爲了你才特地過來這邊啦,夠了啦,笨蛋。”

真姬心裏亂哄哄的。

突然扔這種直球過來,是爲了什麽嘛,明明平時都不會這樣表達自己的感情。

剛才也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哭的淺一。

而且還是那種蠻不講理的狀态的淺一。

這樣子太狡猾了,就像是真的全部都是自己的錯一樣。

明明自己練習那麽久這首曲子,但是那家夥卻說全部都是自己的錯。

可是…真姬再瞄了一眼自己衣服上的濕痕,這是剛才淺一留下來的。

大概…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得到了相應的回報了吧?

這家夥,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呢。

真的是無可救藥的笨蛋。

再次認識到這個事實,本來以爲他已經完全沒事,原來隻是自己将心事隐藏起來而已。

“呐…淺一,那首曲子…”

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

“究竟是什麽?”

聽到真姬的提問,我沉默了。

過了一會,反問。

“你是從哪裏知道這首曲子的?”

“呃,诶,恩…”真姬有些支支吾吾,“第一次聽到的是音樂室的時候聽到淺一你彈的…至于從哪裏學的…我…抱歉,跟别人約好了不能說。”

“洋…對吧?”

我歎了口氣,那家夥總是做些多管閑事的事啊,我住在這裏的信息也是他告訴真姬的吧。

“诶…已經知道了啊…”

“恩。”

思緒不停地再轉動。

之前,自從菜子第一次在摩天輪上跟我表白之後,我就開始了自己的小說創作。

那是一本不符合自己以往風格的小說,倒不如說截然相反。

因爲自己寫的是青春類型的小說。

内容是腦海裏的記憶。

我用文字的形式将他記錄下來了。

第一卷已經結束了。

内容是直到那個學園祭,那個我們一直在努力的目标,卻是讓三個人一起分離的那個舞台。

“真的想了解?”

其實這本小說我并沒有打算出版。

因爲我隻想留着給自己看。

“恩。”

真姬沒有猶豫就點點頭。

淺一的事,就是朋友的事情,好朋友的事情,曾經幫過自己許多次的淺一,如果自己能夠幫得上什麽忙的話。

毫無疑問,自己會盡全力去幫。

“那…明天再說。”

“诶?”

真姬發愣。

“現在首先要做的是作曲啊,作曲,難得給了你這種條件,你還不好好地将剛才的靈感抓住嗎?”

“哦、哦。”

真姬覺得自己被搞混了,剛才那種氣氛還以爲接下來會有沖擊性的爆料呢…

我看着走回錄音棚的真姬。

眼神一陣複雜。

真的應該說嗎?

說不定這是很痛苦的事情啊。

已經再也不能逃避了…

PS:國慶快樂~!

雖然我不知道有什麽好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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