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位大師武者……天,這是哪裏的勢力,看他們的服飾,都是統一的,我敢拿腦袋打賭,絕對是哪個大勢力的精銳!”萬海流道。
衛展眉也敢拿自己的腦袋打這樣的賭,三十四位大師武者,整個三川城所有的大師武者加起來,或許數字比這個更多,但看到這些大師武者一個個冷竣如刀的眼神,衛展眉可以肯定,就算三川城能chou出六十八名大師武者,與這三十四人對戰,多半也是三川城全軍覆滅的下場!
強悍的實力,嚴明的紀律,深厚的默契,這是一支由大師武者組成的精銳戰隊!
幾乎可以肯定,看到這樣一支精銳之後,三川城的大家族們也會開始培養自己的秘密戰隊了。
“在下是三川城城守孟仲虎,全三川城百餘萬人口,感謝諸位的援手!”孟仲虎的臉色現在紫,一半是jī動,一半是緊張:“還請諸入上城一叙,我們略備酒席,爲諸位接風洗塵!”
不僅僅是略備酒席,這三十餘人的精銳戰隊到了這兒,總得給人家一定的報酬,否則的話,下次再有危機,誰還會跑來救援?但對方可是大師級武者,普通的報酬,未必能入眼,至少城守府能拿得出來的那些東西,在他們眼中肯定是垃圾,所以還需要和城中各大家族進行商議。
“刷!”
在三十四名武者中,一個最年輕的跳上坐騎,他從猛禽背上拿起一根竿子,然後迎招開,一面大旗出現在衆人面前。
“吹角營?”
衛展眉看到這三個字,心狂跳起來,這是辛芝家族的精銳部隊!
竟然是吹角營的人,從吹角營駐地到這裏,少說也有兩千裏之遙,對方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派出了援軍,那麽做出這個決策的,隻有可能是辛芝!
那個爽朗的少女,果然沒有忘了他啊……
三十四隻猛禽再度飛起,城頭一片慌1uan之中,它們降在城上,然後三十四人又以同一動作下來。
“孟城守,我們的這些坐騎,需要用二階以上兇獸的内髒來喂養,還請派人收集,它們食量較大,又趕了兩千多裏的路,另外水方面,要潔淨的井水。”那舉旗之人大概是領,揚聲說道。
“閣下隻管放心,不知諸位高姓大名,該如何稱呼?”
“我姓耿,單名踵。”那人微笑道:“現任吹角營隊正,奉命前來支援。貴城打得相當出色,面對有兇伥獸的獸chao,竟然能支撐住,孟城守指揮有方啊。”
孟仲虎老臉微紅,如果不是衛展眉給他出的主意,他哪裏能守得住!而且就算這樣,剛才如果不是吹角營來得及時,三川城也破了!但這位耿踵很會說話,讓人覺得心中舒服,孟仲虎上前一步,向他行禮道:“不過是勉強支撐,如果不是耿郎君來得及時,隻怕城也破了!”
之所以喚對方耿郎君,是因爲這個耿踵看上去年紀也不大,最多二十四五的模樣。孟仲虎心中免不了有一絲嫉妒,才二十四五的年紀,就已經是大師武者,三十歲之前這年青人如果進階到宗師,這一世就武神有望!
再對比一下自己,孟仲虎就有些慚愧了,都已經年過半百,在三川城城守的位置上也幹了十餘年,卻也隻是六段大師武者。
他們寒喧了幾句,耿踵不免問起這幾天抵抗的情形,當着全城武者的面,孟仲虎不好自居其功,于是道:“我們能守到現在,還有一人功不可沒,和耿郎君一樣,也是位少年英雄。”
他一邊說一邊揚聲道:“衛郎君,請來一會!”
衛展眉就算想藏起來,萬海流也會把他推出,借着這機會,萬海流跟着到了孟仲虎所在的那段城牆。雙方相距并不遠,不過是四百餘米,衛展眉走得稍有些磨蹭,而那邊孟仲虎就将衛展眉的一些建議一一說給耿踵聽,耿踵眼中也不由帶着贊賞,遠遠地便給了衛展眉一個熱情的微笑。
“衛郎君名展眉,很好聽的名字,哈哈,少年英雄相見,總比我這老頭兒要有話說……”孟仲虎說到這時大笑,沒有注意到,耿踵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相反,衛展眉卻看到了。
“衛郎君一劍殺死一隻五階金翅火眼鷹,重創另一隻六階的,當時也就是在這段城牆之上,力挽狂瀾啊!”或許是爲了替三川城争面子,孟仲虎又說起當日衛展眉的戰績,根本沒有注意到,耿踵臉上的笑意轉冷了。
或許他是注意到了,卻仍然有意這樣說吧。
“衛郎君這般神威,聽得我手癢癢的,不如我們在此比試一下,讓我見識一下衛郎君一劍落雙鷹的實力?”孟仲虎話語稍停,耿踵慢悠悠地說道。
這話一出,再遲鈍的人也意識到有些不對,但看耿踵的面色,仍然是含笑謙和的樣子,誰都隻以爲這是少年人好勝心,不會認爲他别有用心。隻有衛展眉明白,對方是沖着他來的,他與辛芝的事情,已經被知曉了!
“我不是閣下的對手。”即使心中千般不情願,衛展眉這個時候還是得避戰,對方是大師武者,而他卻隻是武胎期九段,相差太過懸殊,正面較量他完全沒有勝算。
“放心,你是武胎期的實力,我也不會使用過武胎期的實力,隻是較量一下,回去之後,我也好和别人說說,在三川城見到了一位少年英傑。”耿踵又道。
他這話裏的深意,恐怕隻有他與衛展眉知道,他卻不明白衛展眉的xìng格,并不是吃jī将法的。衛展眉攤了攤手:“我不算什麽少年英傑,你回去後就這樣說吧。”
“铮!”
見他不吃jī将,耿踵猛然拔劍,劍風飛馳而來,衛展眉與他目光相對,現他眼中殺機盎然,竟然是真打算動手一劍殺了自己!
即使明知不是對手,這個時候衛展眉也不得不拔劍迎擊了。
兩人長劍相jiao,衛展眉微微一愣,對方的那股殺意消失了。耿踵微微停住,然後笑道:“衛郎君,讓你先動手,如何?”
“衛郎君,動手,動手!”
“正是,反正他答應了不使用武胎期以上的實力,動手教訓他!”
盡管耿踵解了三川城的圍,但在三川城的武者看來,他畢竟是外來者,而衛展眉因爲陳家向三川城展的緣故,倒勉強可以算是自己人,現在稍有頭腦的都看出耿踵在挑釁,因此不免有些惱怒,于是有xìng子急的就催促道。
衛展眉嘴角微微一彎,到了這個地步,不想動手也不成了。
而且公開動手,總比背後動手要好,當着這全城武者的面,耿踵即使想玩什麽hua樣,也必須玩得隐蔽一些。
兩柄長劍都舉了起來,耿踵突然又道:“且慢。”
衛展眉不知道他要玩什麽hua樣,便住手看着他,隻見他将劍收了回去:“我的是通靈寶劍,你的隻是名匠級别的劍,我不占你便宜……這位兄弟,将劍借我一用。”
跟着衛展眉來的萬海流昏昏噩噩地将劍拔了出來,這也是柄名匠級别的劍,質量算是不錯了。耿踵接過劍輕輕一抖,嗡嗡的劍嘯聲中,他向着衛展眉示意:“開始吧!”
原本周圍人對他咄咄bī人有些不滿的,可現在,衆人又對他心生好感,連這武器上的便宜都不占,這位年紀雖輕修爲卻高深的大師武者,果然氣度不凡!
衛展眉抿着嘴,身體先是前傾,然後開始舞動手臂。
長劍斜指上空,萬道光流彙聚成一輪明月,光華破空而起。
就算是六段大師的孟仲虎,看到衛展眉這一劍也點了點頭,“海上明月共chao生”這一戰技,已經被衛展眉将所有技巧都展1ù出來,這一劍,單從戰技的角度來說,已經是完美無缺了。
但是,就在衛展眉這劍劍技提到極緻,威力最爲強大的時候,耿踵出手了。
地階中品戰技“氣吞萬裏”!
耿踵象隻伏虎,猛地向着衛展眉劍光最盛的部位撲來,他的劍勢展開,衛展眉劍光凝聚成的那輪月華,竟然被一口吞下!
不僅被一口吞下,那半空中形成的虎狀劍芒,在吞完月華後,呼嘯着沖衛展眉撲去,然後擦着衛展眉耳畔飛過,擊打在城牆之上,轟的一聲,堅逾鋼鐵的青石條城牆,竟然被炸出一個大dong!
衛展眉鬓角的頭被帶得在半空中刷刷狂舞,那一擊貼着他耳邊飛過,可偏偏沒有斬斷他一根梢!
這才是完美的戰技!
耿踵收住劍,歉然一笑:“許久未曾隻用武胎期實力了,有些收不住手,沒有吓着衛郎君吧?”
衛展眉眼睛眯着盯住他,過了足足有兩三秒:“好戰技。”
“算不得什麽,吹角營共有六位隊正,我排在最末。”耿踵道:“我們常年與兇獸拼命,自然比起衛郎君要淩厲些……哈哈,不說這個了,孟城守難道就讓我們在這風中說話嗎?”
孟仲虎深深看了他一眼,又惋惜地望了望衛展眉,輕輕歎了聲,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剛才生的一幕,大師以下的武者是不會明白真正的意思的。衛展眉如果沒有将海上明月共chao生練到極緻,那麽還好一些,但正是因爲這一戰技他施展得太過完美,卻在最完美時被人破解,這對衛展眉心中造成的沖擊,遠勝過剛才那“氣吞萬裏”産生的光芒!
對一般人來說,這種心理沖擊算不得什麽,但有過從武體九段突破到大師級經曆的人來說,就明白這其實是在衛展眉内心中種下了一枚不穩定的種子。當衛展眉面臨從武體九段到大師的進階突破時,這顆種子就會突然爆,讓衛展眉無法完成突破。
這種手段,把衛展眉的成就完全限制在大師以下,就算衛展眉再有天賦,不能突破這種心靈上的鎖縛,他在武者之道上也走不了多遠。
但知道這一點的隻有大師武者,可又有哪個大師武者會冒着得罪耿踵的危險去揭穿此事?他們隻是在心中暗暗猜疑,爲什麽耿踵會對衛展眉下這種狠手,從他們開始的對話裏不難看出,他們之間,似乎有某種神秘的聯系。
另外一個猜出這一點的,就隻有衛展眉自己了。
衛展眉還知道,耿踵下這種狠手的原因就在于辛芝,正如辛芝所言,橫亘于他們二人之間的阻力實在太大,這耿踵便是其中之一。無論他下這種狠手是他自己的決定還是别人的jiao待,都意味着一件事情,衛展眉想要再見辛芝,那是千難萬難的了。
“哦,對了,衛郎君,好生努力,早日進階大師,我們吹角營入營的标準就是大師武者,到那個時候,或許我會來接你去吹角營。”原本跟着孟仲虎往城牆下走的耿踵突然又回過頭來說了這樣一句。
周圍的人看衛展眉的目光中,既有羨慕,也有嫉妒,在他們看來,被耿踵這樣邀請,那是一種無上的光榮,衛展眉卻知道,這是耿踵唯恐他傷得不重,在傷口之上又撒了一把鹽!
實際上就是說,你這一生都不要想成爲大師武者,不要想再見辛芝之面了。
沉默,然後微笑,衛展眉仰頭向天,呆呆地站了許久。那些看出問題的大師武者,一個個從他身邊走過,卻沒有一人理睬他。隻有方儲,當從他身邊走過時,輕輕拍了他一下肩膀:“保重。”
“該死,我怎麽把劍借給了那厮?”這個時候,萬海流才回過神來,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衛兄弟,不要難過,你年紀比他輕,遲早能過他的!”
“就是就是,衛兄弟,我看好你,以你的進步度,大師武者算得了什麽?”另一人道。
衛展眉這才低下頭,向說話的另一人看去,卻是博大門。他的豐裕莊在城外,現在隻怕也被兇獸遭踏得不成樣子了,好在人還在,總有無限可能。
人還在,就有無限可能,某些人以爲這樣就能堵住他上升的空間,阻攔他與辛芝相會,那就大錯特錯了。而且這個錯誤,遲早要變成一記響亮的耳光,bsp;對于那一天,衛展眉無比期待,因此他燦爛一笑:“好,我們走吧!”
(四千字,感謝穆靖懿打賞和2345Jk的評價票,諸位讀者要是覺得這本書還可以看,請去評論區留言讨論吧,免得評論區冷冷清清,每天我都會看評論,了解讀者對未來故事情節有什麽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