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寒冰地獄那個魔鬼的情況相同,在大衮和佩佩不主動進攻肖科四人的情況下,四人根本奈何不得這兩個魔鬼,最終,他們隻能沿着魔鬼指點的路線,離開了邪惡的鮮血工廠,向着最終的目的地前進。
在路上,肖科突然向葬天問道:“那個大衮說的‘天界’是什麽意思?”
“天界是魔鬼的叫法,就像深淵、地獄、冥界一樣,是一系列位面的統稱,所有由天使主宰的位面,都被魔鬼和惡魔稱之爲天界,包括我們曾經去過的秩序之源。”
“這麽說,我們這次的對手又是天使了?”
“大概吧,魔鬼說的話我們不用太過當真。”
幾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已經走出了鮮血工廠的範圍,而在他們前方,出現了一條荒涼的小路,路的盡頭,一座猙獰的建築顯露出了身影,那居然也是一座教堂,而且其外表與寂靜嶺大教堂一模一樣!
四人凝視着教堂,相對無言,肖科首先開口道:“我們繞了半天,這是又回到原點了?”
葬天不屑的道:“不過是故弄玄虛而已,不論那裏面是什麽,都無法阻擋我們。”
肖科道:“沒錯,前面就是這次任務的終點了,通過了這裏,我們就邁出了向聖殿巅峰攀登的第一步,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最終敵人的樣子了,我們走!”
四人鬥志昂揚,沿着小路大步向前。他們并沒有刻意掩飾自己的腳步聲,每一步都保持着恒定的步距步頻,在靜溢的環境之中,這腳步聲遠遠地傳了開去,就似在平整如鏡的湖面上投下了幾顆石子,頓時激起無盡的漣漪。
這條安靜而陰森的小路是有路燈的,那些古老、破舊的路燈散着慘淡的灰藍色光芒,爲周圍的環境平添幾分詭秘與凄涼。或許由于供電方面的鮮血工廠并不在乎這裏電壓的穩定性,所有的路燈都忽明忽暗,在它們的暗淡燈光下,幹枯的樹木、塌了一半的栅欄,以及扭曲的燈杆,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跳動着宛若有生命的影子。
地獄之中是有黑夜的,而現在就是地獄的夜幕降臨之時,森冷冰寒的夜風每次吹過,都會帶起幾盞路燈晃動搖曳,出吱吱呀呀的【呻】吟。于是破損的建築和鬼魅般的影子都在這個時候變得更加興奮,招搖出重重疊疊、幢幢回轉的姿态。
惟一有着正常燈光的地方,就是小路盡頭的教堂。并不算寬大的祈禱廳中,那些久曆歲月風霜的坐椅都被暴力拆除,整個教堂的後半部分,已經被挖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方坑,坑中竟然積滿了血漿!血漿翻湧不定,象是在沸騰着。
那從鮮血工廠延伸過來的巨型管道的出口就在巨坑的正上方,管道的端口被設計成兩個猙獰恐怖的魔鬼頭顱,從它們張開的血盆大口中,源源不斷的向外噴出血漿,落在地面的深坑内,就像兩條由鮮血構成的長龍。
深坑中的血漿翻滾着,在坑中央處形成一個漩渦,在漩渦的中心底部,不知道什麽東西正在吸收着血漿,使得那兩條管道無論噴出多少血漿,都無法将深坑填滿。
血池中不時會升起一團深紅得發黑的霧氣,霧氣中居然有血色的符文若隐若現,在血池上方盤旋回繞,然後再緩緩回收。
在血池之前,一個身穿聖袍的女人冷着臉站着,盯着血池上空翻滾的血霧,臉色陰晴不定,雙眼卻散發着狂熱的光芒,正是克裏斯貝拉,而被她當做祭品帶走的那個試煉者,卻已經不知所蹤。
直到肖科四人走進了教堂敞開的大門,克裏斯貝拉仍然狂熱的望着血池,在無聲無息間,一道血色的能量結界在大門處升起,将肖科四人擋在了大門之外,那道結界甚至還繼續向外擴張,将肖科四人向後推出了十幾米的距離,這才停了下來。
克裏斯貝拉轉過身來,平靜的看着肖科四人,微笑道:“你們比我預想中來的要早,看來亞當他們三個比我想象的還要沒用。但你們還是來晚了,祭品已經被投入了血池,我主很快就會通過那具身體降臨到這個充滿罪惡的世界,他會讓這個世界得到最終的淨化。而在這之前,爲了防止你們打擾這個過程,我會在這裏擋住你們,你們休想再前進一步!”
肖科聳聳肩膀道:“看來還是老樣子,隻能進去一個!像這種壓軸的戰鬥,我這個做團長的義不容辭!”說完,擡腿就要邁進,卻被葬天一把拽了回來!
“小白狼,你幹什麽?”肖科不爽的問道:“我正要散發王霸之氣懾服這個女人,你竟敢阻止本大爺耍帥?”
葬天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惡狠狠的道:“我這一路上幾乎什麽都沒幹,就看你們做個人表演了,難道你還想讓我看戲看到底嗎?再說,我的轉職任務還沒有徹底完成呢,我答應了阿蕾莎要将這些罪人全都撕碎,現在隻剩下這個女人了,這麽有紀念意義的事我當然不能假手于人!”
“這樣啊!那好吧,我就勉爲其難,把這個女人讓給你了,這種又老又醜的女人,我本來也沒多大興趣。”
“哼!”葬天冷哼一聲,大踏步邁入血色結界!
就在葬天剛剛進入結界的瞬間,他的臉色忽的一變,縱身而起,巨爪揮出,已經輕輕搭在了身邊的一盞路燈的燈杆上,身體就此凝止在空中!他雙腳借着路燈架的支撐,輕輕用力,已經向前串出十幾米的距離,進入到了教堂之中。
在葬天剛剛跳起時,一根血色的長索無聲無息地破開地面,從他身下掠過,又輕輕橫掃,頓時将葬天搭手的路燈切成兩半,鋼鐵鑄就的燈杆在血色的長索前就象是竹簽一樣脆弱,要不是葬天反應的快,恐怕要被長索重創。
葬天幾步疾奔,忽然停住,已經站在了克裏斯貝拉的面前,隻見一條血色的長索從她寬大的長袖中伸出,另一端已經破入了地面,克裏斯貝拉的身體沒有像她的三名親衛那樣變成了非人的樣子,但這長索的詭異猶有過之。
克裏斯貝拉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地下波動再起,下一刻,長索破土而出,橫掃葬天的腰肋。
葬天輕輕躍在半空,一聲怒吼,在半空中釋放了分身斬,金色的分身帶着殘影呼嘯而過,兇猛的抓在躲避不及的克裏斯貝拉的身體上。
她身上的聖袍根本低擋不住鋒銳如刀的利爪,被猛的撕開,在胸前留下了十道交叉的傷口。但與此同時,長索已經席卷而至,在半空中追上了葬天。他一聲悶哼,身體詭異地挺得筆直,然而人在半空的他無法完全閃開長索的刺擊。索尖依舊刺入他的腰側3厘米,然後一個震蕩,立刻将直徑5毫米的創口變成一個四五厘米粗細的血洞!它這才不甘不願地退了回去。
葬天強忍傷痛,四肢着地落在了地面上,可他看向克裏斯貝拉充滿了嘲弄,冷笑道:“你以爲我們打平了嗎?被我抓傷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他的話音剛落,克裏斯貝拉傷口中的狂風之力猛的爆發,将傷口崩裂出十分恐怖的十道深坑。然而出乎葬天意料之外的是,傷口盡管已經被狂風之力撐裂,卻沒有流出一滴鮮血,克裏斯貝拉雖然露出痛苦的神色,卻沒有因此而倒下,更沒有因此失去戰鬥力。
她突然發出瘋狂的大笑:“我的血早已獻祭給了主,換取的就是這副不死之身!”
她将身體上已經破破爛爛的衣物徹底撕下,整個上身徹底赤【裸】,對于【乳】房袒露在外根本沒有絲毫忌諱。傷口中翻起了蒼白的肉,看起來十分滲人。她的皮膚表面顯現出大段墨色條紋,像紋身一樣密集的布滿了整個身體。那血色長索的末端竟然與克裏斯貝拉的中指連在一起,很象是她身體組織的一部分。長索另一端沒入土中,微微震動着,随着這震動,葬天面前的地面上已經滿是龜裂。
葬天看着她,冷笑道:“沒有血的身體,看起來很厲害,實質上不過就像亡靈一樣,我就不信抓碎了你的腦袋,你還能不死!”說着,他右爪輕擡,小臂上帶着的空氣炮口寒光閃動,三發幽藍的空氣能量向着克裏斯貝拉的頭顱射去。
頭顱看起來果然是她的要害,她沒有像對付分身斬那樣不躲不避,而是超控着一根長索回到身前,瘋狂的舞動,将三枚空氣炮全部攔下,長索舞動的密不透風,就如同在她身前形成了一個護盾,将空氣炮的爆炸威力完全擋住。
然而葬天一聲長嘯,逆風裂空已經發動,超級龍卷從克裏斯貝拉的腳下平地而起,在她的驚呼中,飓風撞破了大教堂的房頂,将她直接頂上了半空。
克裏斯貝拉高聲尖叫,操縱着長索将自己完全包裹起來,這才免于被烈風切削成片的命運,一直堅持到了狂風消散。然而龍卷風突然消失,被頂在二十幾米高空的克裏斯貝拉措不及防,一下在摔在地面上,轟的一聲将地面砸出一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