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寶的身子在瑟瑟發抖,他背對着我抱着牛猛,牛猛被撲了一下似乎暈了過去。
“怎麽樣?”我問。
劉大寶不說話。
許自來也從草叢裏鑽了出來,急切的走向牛猛。
“說話啊!”我說。
劉大寶猛然回過頭,吓了我一跳。
在他懷裏的牛猛,滿臉是血,居然死了!
我驚了一下:“不可能。”忙伏下身查看。
這才發現,牛猛的雙眼被人摳瞎了,他臉上的血就是從眼窩裏流出來的,在他的脖子處,還有一顆破碎的眼球留在那裏。
我把手放到他脖子的動脈處,真的是死了,連一絲脈搏都沒有。
眼前的一切讓我徹底的傻了眼,許自來在一旁嗷嗷大哭。
那個黑影不過一閃而沒,怎麽就把牛猛殺了,這到底是爲什麽,如果是槍聲激怒了黑暗中的它,那麽它遷怒的對象應該是許自來才對。
難道因爲牛猛一直沒有藏起來的原因?
“誰是孫凱?”我問。
劉大寶一愣,他的臉上明顯有淚,可他極力不想讓人看到:“你說什麽。”
我說:“誰是孫凱?”
“你怎麽知道。”劉大寶把牛猛的屍體交給許自來,整個人有些癫狂:“你怎麽知道!”
“什麽我怎麽知道,你是說孫凱?”我疑惑了,明明是牛猛自己喊出來的。
“是,你認識他?”
“是牛猛死前喊的,你們難道沒有聽見?”我看了看包子。
包子搖搖頭,顯然,他沒有聽見。
我又看向許自來,這貨哭的跟死了爹一樣。
隻好又看向劉大寶:“看來你們真的沒有聽見,牛猛死前對着黑暗裏喊了孫凱的名字。”
盡管在對話,可是我全身都戒備都在林子裏,包子想走過來,被我制止了,可以肯定在黑暗中有個奇怪的東西在跟着我們,而且他會随時對我們任何一個人動手。
“你知道孫凱?他是誰?”我問。
劉大寶看了看我身後:“先解決了麻煩,我慢慢跟你說,如果老牛喊的是這個名字,那麽恐怕咱們就……”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我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看了牛猛最後一眼,壓低身子向包子的方向退去,那裏是我剛剛選好的位置,在包子的四周有三棵樹,任何一個方向向他那裏攻擊,他都可以依賴樹來遮擋,是可見範圍内最有守備戰略的位置了。
我心裏有個疑惑,是什麽東西能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殺死一個活人?
如果說單純的摳去牛猛的雙眼,那根本不至于要了牛猛的命,所以,牛猛身上必然還有緻命的傷痕,在我腦子裏掠過一個讓我自己後怕的想法。
那個黑影,可能根本不是什麽動物,也不是什麽人,更不可能是鬼,也許……
看了看天空,似乎有一抹光在夜空中炸開,這預示着要天亮了,我們現在不能離開這個地方,也許動一動都是死。
這種情況最磨人了,我讓包子靠在樹上,在樹的一側把匕首橫插,如果在這一側有人攻擊過來的話,匕首會在第一時間把敵人切傷。
這也會給我們提供更多的時間自保。
但我覺得黑影不會來攻擊我和包子,看着劉大寶,他似乎一點都不恐懼,許自來還在抱着牛猛不顧不切的哭泣,仿佛這裏的危局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我在地上摸索可一陣,找到一塊土向劉大寶擲去,他看過來,我說道:“躲起來,等天亮。”
劉大寶這才從悲傷中緩過來,一腳蹬開許自來,把牛猛的屍體推到一邊,幾乎是連拉帶扯的把許自來向我這邊拉過來。
我向劉大寶揮揮手,指了旁邊一個草叢說道:“你們去那裏。”
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動作來看,是有些不情願的,他一腳把許自來踢到草叢裏,然後自己也走了進去,我不明白他爲什麽突然對許自來變化這麽大。
夜又靜了下來,但是在這寂靜的背後,有着炸彈一般的恐懼,手電已經全部都關閉了,時不時可以聽到許自來嗚嗚的抽泣。
天空已經泛起了微微白,透過朦胧的光,可以看到前面不遠處牛猛的屍體,活生生一個人,轉眼間就生死離别了,讓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腦海裏不斷泛出他在賭場裏不斷擦汗的樣子。
他那天輸了多少錢?
一個常年盜墓的亡命徒,會爲了多少錢不斷的擦汗?
這讓我更加疑惑了,這幾個人随便倒騰個古墓也不會缺錢花,即便弄到了古董賣不出去,但總有可以賣出去的東西,但爲什麽牛猛窮的連那麽小的賭局都似乎要玩不起了?
這幾個人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他們一定有什麽秘密,也許是五個人共同的秘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一切就都好解釋了。
我閉着眼睛養身,耳朵卻随時關注着身邊的動靜,反正四周黑乎乎的,睜着眼也不見得能看到什麽東西。
包子推了推我,用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二哥,你看。”他指着一個方向。
順着他的手指向那裏看去,正是牛猛的屍體,剛剛一直閉着眼,現在再看他的屍體,似乎覺得哪裏不妥。
“怎麽了?”我問道。
包子的聲音更低了:“動了,會動。”
我心裏一咯噔,确實,在牛猛的屍體旁邊,有一道不太明顯又模糊的痕迹,原本在這個夜裏是看不見的,但包子剛剛不知道在幹什麽,居然一直盯着牛猛的屍體,所以才發現牛猛的屍體似乎在移動。
包子用口型對我說:“他想跑。”
一個死人能跑哪去。
但這麽一說,我也來了精神,不再閉目養神,而是死死的盯着牛猛的屍體,我倒要看看,它在做什麽讓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果然,就這麽盯了一陣,牛猛的屍體突然動了一下,那動靜十分巧妙,就像是偷吃糧食的老鼠,隻動了一下,就馬上靜止了下來,動作并不大,隻是向另外一個方向滑動似的。
現在已經談不上什麽恐懼了,因爲在我心裏早就看透了這林子裏的把戲,雖然不明白怎麽走進這古怪林子的,但我已經想明白了究竟是誰在裝神弄鬼。
但還有一點不明白,它要牛猛的屍體幹什麽?
如果說是牛猛的屍體在動,我是不相信的,因爲我摸過牛猛的脈搏,絕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但現在他的屍體居然在動,就說明了一個問題,是有什麽東西在拖動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