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警察包圍圈,被一名警察攔了下來。
“我找楊處長。”我說。
楊愛國原本在看屍檢,聽到我說話,回過頭說道:“讓他進來。”
這才得已放行。
楊愛國低聲說道:“死者丁俊,暫定死亡原因應該是剖腹。”
“剖腹?”
楊愛國拍了其中一名法醫的肩膀,法醫直起身,我這才看清楚屍體的情況。
丁俊的腹部以下全部都是血,他吊在電梯底部的時候,我看的真真的,他的腿上、腳上根本沒有血,現在是怎麽回事?
那名法醫對我說道:“死者被人用利器從咽喉至小腹部位拉開,腹部的所有器官包括腸子全部被摘除,不,應該是……啃噬。”
“我發現屍體的時候,可沒有血。”我說。
法醫的臉色變了變:“死者被割開的肚皮被人用糖衣重新黏連,挂在電梯底部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但我們挪動屍體,糖衣直接破裂,密封在肚子裏的血漿就全流了出來,作案手段殘忍至極,而且我們懷疑,死者在這過程中一直都是活着的,也許你見到他的時候,他都還是活着的。”
“活着的?”我皺了皺眉:“不可能,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被吊在這裏了,即使切腹沒有死,吊在空中,不可能不勒死吧?”
法醫臉色更陰沉了:“不是吊着,你自己看吧。”他轉身指了指屍體。
地上鋪着一張消毒塑料毯,丁俊躺在上面,他的身上全是血,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球在外面凸着,舌頭卷縮着挂在耳邊,雖然沒有我最初時候見的長,但也差不多。
我蹲下身,從旁邊拿過一個消毒手套套在手上,這才去翻動丁俊的下巴,如果是勒死的,那麽脖子位置一定會有勒痕。
擡起丁俊的下巴,我就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不是吊死的,在他的脖子位置,有一個黑乎乎的洞,是有人把他的喉結剜掉了,在這個剜掉的傷痕處,有一節腸子,應該是他自己的。
他的嘴鼓囊囊的,似乎在憋着氣。
我捏開他的臉頰,這才看到在他的嘴裏,有一顆類似心髒的東西,如果沒有猜錯,那應該是腎髒。
旁邊的法醫說道:“兇手把他的舌根與腎髒縫合在一起,又把舌頭釘在上颚處,這樣死者不至于死亡,還說不出話來,而且,隻要死者呼吸,他的舌頭就會随着慣性越吐越多,到最後,他會被自己的舌頭堵住呼吸道,窒息而死。”
“這麽殘忍。”
楊愛國的臉色很難看,他盯着丁俊的屍體,眼睛裏能蹦出火來。
“那不就是說,丁俊被人摘除了腹部器官,然後腹部用糖衣縫合才不至于他馬上死亡,兇手又把丁俊的器官塞進他嘴裏,那麽丁俊隻有兩個選擇,要麽吃下自己的腎以達到呼吸通暢,要麽就被自己的舌頭堵住氣管憋死。”
“是這樣的。”法醫說道:“可是,這也是兇手的殘忍之處,即使死者吃下自己的腎,舌頭也會因爲沒有腎的重量,自動滑回口腔,導緻舌頭還是會堵塞呼吸道。”
這事說的我心裏堵的慌,爲什麽要用這麽兇殘的手段來殺一個人,僅僅是爲了恐吓?
可是他殺人的手段明明是在惡心死者。
丁俊究竟幹了什麽事情。
我看向楊愛國:“楊處,這個……你們和丁俊是什麽關系。”
楊愛國看了看身邊的法醫,低聲說:“他是我們的線人。”
我知道他說話不方便,把他拉到人群外面問道:“他是個殺人犯,怎麽變成了你們的線人?”
“隻要能夠戴罪立功,又有什麽不可?”楊愛國問道。
我有點氣憤:“你們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你知道那夥人有多狡猾?還特麽的線人!”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楊愛國歎氣:“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局面。”
“你們派他去盯什麽人。”
“國蟲。”楊愛國的聲音壓的幾乎要聽不見了。
“不是說國蟲是李福祿那夥人吧?不是九道門的人嗎?怎麽又出來一個?”
“這個事情很複雜,跟你也說不清楚,其中涉及的東西太多,你也不宜知道,但你可以理解爲,丁俊是國蟲的外圍人員,我們派他深入這個集團的核心。”
“結果他就死了。”我說:“卧底的事情還有誰知道,你們特事處到處都是奸細,是不是被人出賣了?”
楊愛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看來我又探及他們的機密了。
許久,他才說道:“你什麽都别管了,以目前的情形來看,他們是不想你進山,如果沒有别的意外,你早日進山去吧,免得又招禍端。”
我一把抓住楊愛國的領子,壓低了嗓子道:“你特麽害死了丁俊,又想讓我去送死!”
楊愛國還沒有說話。
我就覺得背後一陣冷寒,忙側身向旁邊連連退去。
沒想到那道冷寒在我退了好幾步的情況下,依舊連連向前。
我這才看清楚,是衛中,忘了這茬了,有楊愛國的地方,就有衛中,我欺負楊愛國,衛中就得跟我拼命。
這次他是雙手拿刀,掄花似的連打帶削,而且上刀就是要命的招式。
我被逼得上蹿下跳,連連躲開他的匕首,趁着他收刀的時候,一巴掌切在他左手手腕處,一把刀當啷掉在地上。
又猛的欺身上前,膝蓋撞擊向他胸口。
他沒辦法再上前,也隻好後退。
他一退去,我就撿起地上的匕首。
既然要戰,那麽就戰吧。
緊緊握着匕首,就等着衛中上前。
楊愛國站到我們兩個中間:“都什麽時候了,還打!”
衛中臉上一紅,沒說話,退到了楊愛國的背後,這才擡頭盯着我,那意思很明顯:你動楊愛國,我還是打你。
我把刀扔到地上,說實話,我和衛中的功夫水平都差不多,但若論玩刀的話,還真不一定弄的過他。
這貨是個沒心眼的侍衛,他襲擊我并不是因爲和我有怨恨,隻是因爲我欺負了楊愛國,那是他的責任,我也犯不着跟這樣一個忠誠的人置氣,沖他笑了笑:“改天尋個拳館,再好好領教。”
衛中沒說話。
楊愛國說道:“那淩,你現在已經沒得選擇,不進山?除非你會撒下這麽一大攤子事情不管。”
我摸了摸鼻子,點支煙:“進山可以,我明天就去,但我還有個要求。”
既然讓我去送死,那麽豈能不提點要求狠狠訛詐你這老小子一筆?
“說。”楊愛國顯然很急躁。
我伸出一隻手:“五百萬沒有了,我還要選個人陪我一起進山。”
楊愛國臉色一沉:“五百萬可以不還,但是……我給你的那份名單,你必須懲治一下,這是上面的意思,與錢無關,也算你爲北台市的百姓做了一份貢獻,解決幾個貪官。”
我點點頭:“行,名單上的人,我給你挨個放血。”
楊愛國打了我一下。
“嘿嘿,不放血,小小教訓一下,教訓一下……”我忙改口,然後繼續說道:“進山,我還要衛中跟我一起,他的刀,我信的過。”
這一說,衛中馬上不樂意了。
但楊愛國沒讓他說話,擂了我一拳:“你就是怕特事處坑你吧?賊小子,何時進山!”
我笑了笑:“明天一早,北台市公安局集合,進山!”
剛剛好像重複了,所以删了重發了,嘿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