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祿看了看刀疤老五,說道:“你們三個先出去吧。”
潘勝問:“外面?”
李福祿指了指我:“先去他家。”
我愕然,這窩子是什麽人,經過我允許了嗎。
三個人再也沒說什麽,直接走了出去。——看來這夥真正的賊進我家根本不需要鑰匙。
看到三個人離開,李福祿指着簾子說道:“你推我過去。”
我這才看清楚,原來李福祿一直坐在輪椅上。
撩開簾子,孫寶就挂在那裏如同被蜘蛛抓起來的人,看起來很痛苦。
我把李福祿推到簾子裏面:“爲什麽不把他放到床上,這樣吊着多難受。”
李福祿的聲音壓低了許多,黯然道:“一個人犯了錯,就要爲這個錯誤付出代價,這就叫自作自受,就算是對他的懲罰吧。”
“都已經被傷成了這樣,還不算是懲罰嗎?”我說。
李福祿說道:“人生總要承受許多的必然,這些必然就像大樹的年輪一樣,是一定要經曆的,如果連這一點痛苦都無法擔當,以後還能做成什麽大事。”
我冷不丁一寒。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
我點了點頭。
“那淩,你想過沒有,你現在所經曆的一切,是你該承受的嗎?”李福祿問。
我愣了一下。
“沒有人應該承受痛苦,但這些痛苦的到來卻又都是必然的,你到了這個時間就必須要承擔這個時間所發生的事情,你到了這個年紀,就應該承擔你這個年紀所該承擔的責任,這就是天理,沒有人能夠不承受。”李福祿輕輕的敲打着輪椅的扶手:“生是一次偶然,死是一次必然,生和死之間活着的過程,就是人生,不要要求你們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是對的,但一定要要求自己走出的每一步都是無悔的,你和孫寶都還年輕,必然要經曆很多痛苦和折磨,才能夠成大器,毛毛蟲變成蝴蝶之前,豈不是也很痛苦?”
我點了點頭:“您說的對。”
“九門提督印在嗎?”李福祿突然問道。
我連忙回道:“在,在家裏。”
李福祿把孫寶的手抓在手裏輕輕的撫摸着:“以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希望你們兩個可以是很好的兄弟,你明白嗎那淩。”
“您這是托孤啊!”我說道:“先是把九道門交給我,又把自己的兒子交給我,可是,現在孫寶沒有死,您馬上就能獲得長生,一切事情都能自己來掌握了,爲什麽非要選擇我呢?”
李福祿搖了搖頭:“我這個年邁的糟老頭在你眼裏可能就是個老不死的,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爲什麽能掌控九道門十幾萬人?爲什麽三山五嶽的漢子們要以我爲尊?”
“是的,您也曾是名鎮天下的大枭雄,您的手段,我看不透。”
李福祿疲倦的說道:“孫寶全身癱瘓,但我有一百種辦法可以讓他再次站起來,像人一樣生活,可是……隻是像!而不可能成爲真正的人!”
“嗯”我說:“不人不鬼的活着,不如死。”
“我本以爲寶兒已經死了,但在我已經完全絕望的時候,老天又給了我李福祿一次機會。”李福祿臉上突然閃爍着異樣的光:“如果我的兒子可以活着,那麽我死了又有什麽關系呢。”
我一愣:“長生?”
“是。”李福祿斬釘截鐵的說道:“爲了自己,我可以爲了長生抛所有人,讓整個九道門爲我赴死,但爲了我的兒子,我願意付出我的所有,哪怕生命。”
我剛要說話。
李福祿打段了我,繼續說道:“我這一生經曆過無數奇遇,我的手段你永遠無法想象,雖然在我名下有八名弟子,但最精妙的手段,我豈能交給外人!”
“嗯,留一手。”
“但孫寶是我的兒子,我又豈能不傾囊相授!”李福祿說着,老淚縱橫:“他已經學全了我畢生所學,你們兩個單獨相鬥,恐怕十個你,都不如他。”
我沉默了,這讓我想起那天在龍陵派出所和孫寶見面的時候,那時候的他,顯得有些窩囊,不由得問道:“孫寶被人害了?”
李福祿說道:“老夫就這麽一個獨子,可他卻不走正道,那天被抓進派出所時,已經被人暗算了,全身筋脈被縛,又怎麽能反抗?不然,你以爲一群小警察就能抓他?”
我點了點頭,别說孫寶學成了李福祿十分的道行,就算他有韓七娘三分的功力,幾名小警察也奈何不了他。
“你是個不錯的人,你的智慧,你的果斷,你爲人處世的道行都要比孫寶高名的多,我希望把他交給你,從此以後,你們以兄弟相稱,以你爲尊,執掌九道門。”
“老東西說了這麽多,原來是要我和你兒子共掌九道門。”我笑了笑:“真是老謀深算。”
李福祿說道:“我是算計你,可你又能失去什麽呢?你隻會得到更多,你的智慧加上孫寶的身手,這個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人能與你們兩個并肩。”
我嗤之以鼻:“你都說了,孫寶繼承了你十成的能力,我又怎能控制住他,你這個兒子,我完全不了解,到時候九道門名譽上是我的,結果真正掌權的卻是你兒子,我又毫無辦法。”
“我若說孫寶不是背信棄義之人你定然不會相信。”李福祿閉上了眼睛:“但隻要你同意,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得到這一切,可以讓你抛卻一切顧慮,到那時,你多了一個幫手,又得到那麽強大的勢力,何樂而不爲。”
“長生對我都沒有誘惑,你以爲九道門對我來說,意義很大嗎?”我說:“做一個普通人,我也很快樂。”
李福祿說道:“蝼蟻怎知人之樂?你之所以對這些無動于衷是因爲你從來沒有得到過,等你真正的得到了,你會爲這一切癫狂的,自古以來又有多少人能夠拒絕權利的誘惑。”
我點了點頭:“這個事情,我考慮一下。”
“不。”李福祿說道:“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你必須現在答應我。”
“爲什麽?”
“他們已經行動了。”李福祿深邃的看了我一眼:“我們也必須早些進山。”
“你不是說沒有九道門,沒人能找到山裏那份異寶嗎?”
李福祿搖了搖頭:“山外的人不能進去,難道山裏的人,就不能帶他們進去嗎?”
我一愣:“你是說,山裏還有人?”
李福祿頓了頓,說道:“它們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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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