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趕緊跟上去。
可是抱團兒老道還沒走到客廳的門口,突然就像被人踹了一腳直接飛了過來。
我一側身躲了過去,他如同射出去的巨石,從我身邊飛過,直接滾到房子大門外去了。
“哎喲!”抱團兒老道低吟了一聲,從地上爬起來,他的嘴角有鮮血流出。
房間裏瞬間變得更冷了,現在是五月天,室外溫度有二十六七度,而房間裏最多有五六度,我凍的有些哆嗦,退出房門去扶抱團兒老道。
“這邪物太強橫了,老夫還沒待跟它投降……”抱團兒老道忙改口:“還沒跟它講理,就被它的邪氣打了出來。”
我看的腦子有點迷糊,是他們兩個在演戲給我看,還是房間裏真的有什麽怪東西?
包子攙着抱團兒老道:“師傅,怎麽辦?”
抱團兒老道哼哼一笑:“這次會閣皂山爲的就是取這件寶貝,小小邪術,豈能降我!”說着,他把那件搭在肩膀上的籃球背心套在了身上:“這是我師傅,也就是你們師尊留下來的球衣,此乃是他最心愛之物,上面靈力極強,不到萬分危急時刻,我絕對不會用的!”
“現在是不是萬分時刻了?”我問道。
“不。”抱團兒老道一揮手:“現在是萬萬萬分時刻,能不能行隻能姑且一試了!那淩,跟上!”說完,雙指又立決:“玉帝有敕,邪鬼吞之,成粉碎!急急三奇君敕令!”說完直接向房間裏沖了進去。
不管這戲是真是假,老道士那麽大年紀都吐血了,我沒理由不保護他。
誰料這次連門都沒進去,那些黑色的濃霧突然一陣劇烈翻騰,似乎在濃霧裏幻化出萬道電光,直接把抱團兒老道劈了回來。
“哎喲我滴媽呀!”抱團兒老道哀嚎一聲,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
我和包子趕緊扶他,他推開我們兩個:“你們守住門口,萬萬不可退開,那邪物想要逃!”
“您都不行了,師傅咱們還是跑吧,那黑氣看起來發怒了。”包子吓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不過他也能看到黑氣,倒讓我更覺得這是在表演了。
抱團兒老道自己從地上爬起來,看了看我:“爲師還有法寶,不過……此寶一出,恐怕你們兩個都要吓跑。”
“這……麽厲害!”包子驚歎。
抱團兒老道臉色慘白,一手摸進腰間:“此寶……”
包子趕緊上前抱住抱團兒老道:“師傅,我知道是什麽了,收了您的童子尿吧,給老百姓積點德。”
“哼!”抱團兒老道這才收了手:“就聽你的,爲師的童子尿也不多了。”
包子長籲一口氣。
抱團兒老道站在門前一言不發,愣了許久,恍惚間我覺得他的背影很親切,年邁的身軀雖然微微有些駝,但卻顯得很挺拔,猶如一道聳立在天地之間的山峰,似乎隻要有這座山峰在,我什麽都不用怕,似乎隻要這座大山不倒,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麽能讓我怯退的。
良久,抱團兒老道咳了一聲:“待貧僧再試一次!”這次,他的語氣已經沒有那麽強硬,顯得有些疲倦。
我實在有點不忍心折騰老人家了,連忙說道:“大師,這麽晚了趕緊回家洗洗睡吧,别鬧了,乖……”
抱團兒老道看了看我,臉上有種“此子不可教也”的無奈,手指用力的戳我的胸膛,說道:“貧道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天色不早,那爲師就改天再來!”
話剛說完,他伸出大手在地上一呼啦,滿地的道具統統被收進蛇皮袋子,一秒都沒有遲疑,抱團兒老道背着蛇皮袋子跟偷地雷的似的,狂奔下樓,轉眼就沒影了。
“……”
包子看看我,我看看包子。
萬萬沒有想到,這老道士居然跑了!
“怎麽辦?”好久,包子問道。
我也有些愣神:“我怎麽知道。”
包子想了一下,把胸口的鞋墊子往我身上一扔:“我去送送抱團兒師傅。”
說着,“嗖”的向樓下沖去,老實說,他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矯健的胖子。
門口還剩下我自己,黑氣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不見了,房間裏亮堂堂的,因爲喝了不少酒我的腦子還迷糊着,不知道抱團兒老道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他這麽一弄,倒是真把我給吓住了,進去吧?有點害怕,不進去……可是我總要睡覺啊!
在門口猶豫了許久,困意來襲,也顧不上什麽邪不邪的了,大步走進客廳,躺在沙發上門都沒關就呼呼睡了起來。
早上九點多,一陣電話響聲把我從夢中驚醒,癔症了一會兒發現是卧室的座機響了。
揉了揉眼爬起來走向卧室,剛一進門,我整個人都軟了,猶如驚天一道霹靂直擊心髒。
是黑漆盒子!
黑漆盒子一直在我家裏,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我明明把它放在客廳的櫃子上了,什麽時候跑到卧室床上去了。
讓我恐懼的不是盒子的位置變了,而是……在黑漆盒子下面,赫然壓着一張紙條!
也就是說,又有一個人要被害死了!
黑漆盒子的秘密無從解釋,但可以肯定,隻要是被它盯上的人,就沒有一個能活下去的。
它的出現,就是敲起了一個人生命倒計時的喪鍾!
這次會是誰?
座機還在響,我卻動都不願意動,甯願自己是昨晚喝多了,現在還在夢裏。
忙轉身走進客廳躺在沙發上,暗暗告訴自己:你在夢裏,快睡覺,快睡。
不是害怕了,而是我不願意再有人死,哪怕那個人罪有應得,那也應該是法律來制裁他,而不是一隻古怪的盒子來審判别人的生命!
躺了一會兒,我明白過來,根本不是夢,是真的。
電話不斷在響,一聲接一聲,猶如催命。
我僵硬的坐起來,從飲水機接了一杯水,也不管那是放了多久沒換過,直接一飲而盡。
疾步走向卧室,一手拿起黑漆盒子,一手接過電話。
“你好,哪位?”我問道。
“二哥,快跑!”包子在電話裏疾呼。
“跑你妹啊。”
“快……跑……”包子最後一個跑字隻吐出個“P”音,電話就斷了,我連連給他回過去,全是忙音。
心裏疑惑的很,又給警局撥過去,包子辦公室有電話,可打過去也是忙音,我甩了甩聽筒,似乎是我的座機出了毛病。
雖然覺得有些别扭,但此刻黑漆盒子下的紙條才更讓我着謎。
我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連連深呼吸,從黑漆盒子底部摳掉粘在上面的黑色字條。
上面隻寫了了兩個字:“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