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身邊這些人:“他們……”
“這些都是自己人,走投無路的退伍老兵,絕對可靠。”唐槍信誓旦旦的說道。
我的頭又劇烈的疼痛了起來,這種疼痛越來越頻繁了。
劉醫生說道:“如果我們要摘除他的心髒,那麽他的胸腔不會是這個樣子。”他在林森屍體上比劃了一圈:“左右心房,左右心室全部是空的,周圍毛細血管完整,根據我國現在的醫療手段,不可能在大面積破壞血管的情況下這麽完美的剝離心髒,心髒周圍那麽多血管,得流多少血?更何況這木屋裏沒有設備!”
我不相信他,又仔細檢查起林森的屍體,手術刀一點點在他胸腔撥弄,慢慢的我發現一個詭異的現象,在林森被剝離的心髒附近,所有血管都是完整的,而且之前應該與心髒連接的血管,都已經長在了一起,如果是這個醫生剝離了林森的心髒,這些血管斷裂處不該這麽快長好。
而且……這取心髒的手法,絕對不是器械所爲,更像被人活生生拽掉的!
我把手術刀藏進袖子裏,轉過身問道:“唐老大,你怎麽看。”
“血債血還。”唐槍指着周圍幾個保安:“把你喊過來,就是爲了報仇!”
我搖了搖頭:“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林森的死,沒有心髒他怎麽可能活着?”
唐槍不說話了,我知道這個事情沒有人能夠解釋清楚。
“我會調查清楚的。”說完,我揚起塑料簾子向外走去。
唐槍跟了上來:“你去哪?”
我目無表情,心卻在滴血:“去該去的地方。”
“該去哪。”唐槍拉住我。
“你不用管。”
唐槍指着身後的幾名保安:“這些都是自家兄弟,一起去。”
“不。”我用力打開他的胳膊。
唐槍擋住我的路:“爲什麽。”
我看着他:“這是我和特事處的恩怨,我自己解決。”
“我們是兄弟,林森也是我兄弟。”
“所以,你不能去,我去。”我用力推開唐槍。
“生死同袍!”唐槍又一次抓住我:“共存共退,你忘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不,我沒忘,但你已經不是當年的唐老大了,你結婚了,有牽挂,校長說過,有牽挂的人做不了大事,好好照顧嫂子,一切都交給我。”
“那不重要。”唐槍終于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一起去。”
“不,那很重要。”我推開唐槍:“你爲了家庭制造假藥,等于背叛了國家,所以你不能再爲了兄弟而去背叛家庭,那會讓我不認識你的。”
唐槍愣住了。
我一步也沒有停留,淡淡的說道:“我希望你永遠是我心裏那個剛直不阿,敢作敢爲的唐老大,而不是假藥販子。”
清晨,霧氣在河面上缭繞,打濕了我的衣服,也打濕了我的心,我臉上始終是濕的,不知道是霧氣還是淚水。
我心痛,痛林森的死亡,也痛唐槍的不忠。
在這一天,我失去了兩個最好的兄弟,永遠都回不去了。
當第一抹陽光從群山之頂升起來的時候,我已經坐上了前往北台市公安局的大巴,随我一同的前往的,還有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血債就要血來償,折我兄弟的人,一個都别想活。
早上九點十四才趕到北台市局,我早就是局裏的常客了,警衛都認識我,所以沒有遇到什麽阻攔。
我知道特事處的辦公室在辦公樓的四樓,上樓時,在二樓拐角處遇到了校長,校長沒有說話,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也沒有說話低着頭繼續上樓,我覺得愧對他,校長最引以爲傲的特戰尖刀組,現在死的就剩下我和唐槍了,也許今天過後,隻剩下唐槍一個人。
四樓407房間,我一腳踹開防盜門,這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防盜門像一塊巨石,“嘭”的飛進房間裏。
随即,一個人影在房間内一腳蹬飛鐵門,鐵門撞在牆上,砸落一片牆皮。
門門對着的位置是楊愛國的辦公桌,楊愛國驚訝的看着我,衛中手裏有刀——蝴蝶刀。
“那淩,你幹什麽!”楊愛國看到我,猛然一拍桌子。
“沒什麽,要你命!”話落,我一甩手,袖子裏的手術刀已經飛了出去,爆射向楊愛國的咽喉,随即整個人也撲向楊愛國。
這裏是北台市公安局,我必須一擊必殺,不然很可能失手。
衛中果然有兩下子,手術刀還沒來得及觸碰到楊愛國,他的蝴蝶刀已經擋在了楊愛國的前面。
手術刀“叮”的撞在蝴蝶刀上崩落到一邊,我剛沖上去,衛中的蝴蝶刀向我斜滑了過來,刀速極快。
我根本沒有躲,腳下一蹬再次撲向楊愛國,楊愛國這時也已經反應了過來,他蹭的從椅子上彈起,向後退去。
衛中的刀已經到了我左肋,本來他完全可以得手,可是看我不顧一切的攻擊楊愛國,隻能放棄攻擊我,連連後退去護駕。
我已經沖到了辦公桌前,雙手一搭桌面,雙腳猛踹桌子下面的擋闆,整個人從桌子底下鑽了過去,我就是要楊愛國死,沒有别的想法。
衛中速度比我快多了,他早擋在了楊愛國面前,楊愛國顯然也有兩下子,這時候還沖我喊:“那淩,你瘋了!”
我懶得理他,一拳搗向衛中的腹部,他的刀劃向我的胳膊,我擡腿就是一腳,轉身又是一個後旋踢。
二十多年,打架我就沒輸過!
衛中的刀還沒碰到我,我的第一腳就已經踢在了他的肚子上,接着後旋踢砸在他臉上,被我踢的摔了出去,他不是我的目标,楊愛國必須先死!
借着後旋的力量,我弓身射向楊愛國,右臂呈肘直取楊愛國的咽喉,楊愛國參過軍,而且可能是和我同一個部隊,見我撲過來,竟然沒有跑,而是雙拳變掌切向我肘彎處的麻骨。
這一招他也是拼了,隻要交上手,兩個人都胳膊都得廢。
我冷笑一聲,由肘變掌轉身甩過去,“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臉上,頓時五個血印子,他切過來的掌從我腹部劃過,沒碰到我。
我擡腳踹在他胸口,楊愛國整個人撞向窗戶,“嘭”的一聲玻璃粉碎,他自己也随着這股力道向窗外摔去,我一把提住他的腳踝,他才沒有摔下樓去,而是挂在窗戶外面。
“花妙在哪!”我冷冷的問道。
衛中這時候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那淩,你住手!”
我手上猛然一松,楊愛國的身子頓時向下滑落,這裏是四樓,頭朝下摔在地上楊愛國死定了。
快要徹底消失在窗台上的時候,我再一次抓住楊愛國的腳踝,歇斯底裏的喊道:“花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