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什麽,但可以肯定,楊愛國的手裏有很大的兵權。
因爲我聽到一句話:“包圍北台市。”
看,多牛氣,警察最多是說封禁北台市,全城戒備什麽的,楊愛國一句話就要把北台市包圍。
騙誰呢,北台市說大不大,但也有三百萬人口!周圍多少座大山就不說了,單單要包圍這三百萬人口需要動用多少軍隊?
特事處真讓我看不明白。
幾個人連午飯都沒有吃,一路趕往北台市第一監獄,這座監獄建造在深山裏,進山的環山公路隻有一條,一旦封鎖這條公路,山裏就是被包了餃子,聽包子說,這裏還有一個部隊駐紮在山裏,是個極大的軍事機密。
第一監獄關押的多是死刑、無期以及罪大惡極的犯人,想要越獄除非紮着翅膀飛出去,不然的話,公路一封鎖逃犯隻有死在深山裏的份兒。
想到終于要見到馬珊珊了,我的心裏也有些忐忑,是我真的産生了精神分裂,還是有人冒充我,現在連我自己都不敢肯定了。
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是什麽?是要你戰勝你自己。
我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如果真的是我犯案了,後果不堪設想。
經過四道鐵門的驗身,最終在審訊室中,我見到了馬珊珊。
這是一個長相非常一般的女子,圓潤的臉上布滿了雀斑和痦子,看起來像一個巨大的燒餅,特别是她的眉心部位,有一顆碩大的瘊子,上面還長着幾根黑色長毛,讓人看了就會産生厭惡的感覺。
包子說的不錯,除非是我瞎了狗眼,才可能跟她發生啪啪啪關系。
她被拷在審訊室的椅子上,眼神呆滞,我也戴着手铐被衛中領着走進審訊室裏。
馬珊珊一直沒有看過我,她盯着一個空白的方向,眼皮都沒有眨過一下。
“馬珊珊,瞅瞅誰來看你了。”獄警用警棍敲了敲桌子。
這時候她才擡起頭,一霎那間,我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火焰與希望!
她的嘴幾乎要裂開了一樣,雙眼猩紅怒目沖我:“你這個王八蛋,挨千刀的陳世美,我殺了你!”
我被她這麽大的反應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我敢賭一毛錢,你認錯人了。”
馬珊珊先是一愣,然後瘋狂的從監禁凳上站起來,但很快被獄警摁住了:“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對我,你這個惡魔!你不得好死!”
“你肯定比我先死,但死之前咱們要說清楚。”我很平靜,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和她之間不可能有任何關系,這不是我的菜,即使是我瘋了、饑不擇食她也不是我的菜。
“爲什麽,爲什麽!”說着,馬珊珊捂着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的心一軟,再醜的女人也有柔情的一面,男人對女人的心軟是與生俱來的:“馬珊珊,我真的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我叫那淩,在你殺害丈夫許吉友之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說着,我解開自己的襯衣扣子,露出胸膛:“你看好了,我沒有疤痕,你真的認錯人了。”
馬珊珊的哭聲更大了,她沒有擡頭。
我沖衛中示意,衛中走上前去,猛的卡住馬珊珊的脖子,馬珊珊像中電了一樣,瞬間擡起頭,她的臉有些扭曲,上面盡是痛苦的神色。
“我們可以說話了嗎?”我挺了挺胸膛問道。
馬珊珊顯然有些愕然:“你……”
“我說了,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我叫那淩,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我指着肩胛骨位置:“你認識的那個人,這裏有塊疤,對嗎?”
馬珊珊猶豫的點點頭。
“是他出賣了你,不是我,你應該爲我澄清。”我收起衣領,扣上扣子。
馬珊珊沒有什麽表情,漠然的看了我一眼,擦掉臉上的淚水,眼神又變得迷離了起來,不再看我。
我皺了皺眉:“爲什麽?”
“你們都該死。”馬珊珊喃喃說道。
“你不能把對一個人的恨,傳達到别人身上,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沒有人欠你的。”我用手铐敲了敲桌子企圖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難道要更多的人爲你陪葬嗎?你忍心嗎?”
馬珊珊不屑的笑了笑:“你們都該死,都去死吧!”
“我知道許吉友死有餘辜,我也知道騙你殺害許吉友的那個人該千刀萬剮,所以我才會在這裏和你見面。”我指了指衛中:“他是國家派來的,爲的就是這一起案子,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
“呸!”馬珊珊向我吐了一口口水,我側身躲過,她哈哈笑了兩聲:“滾!”
我也笑了:“真是蠢的可以,他那麽對你,你到現在還要袒護他!如果沒有他,你和許吉友不會到這種地步,你是一個善良的女人,殺人不是你的本意。”
馬珊珊呆住了,喃喃的說道:“我愛他,爲了他我什麽都願意做。”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我說道:“可惜,我敢賭一毛錢,你死了,他連一滴眼淚都不會流,你死了一切線索就永遠的被你帶進棺材裏!”
馬珊珊終于松動了:“可是,他說過,他會帶我遠走高飛的。”
看情況差不多了,我猛然一拍桌子:“别做白日夢了,這裏是北台市第一監獄,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你還指望他會救你?”
馬珊珊一哆嗦:“不會的,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做到的。”
我伸出兩隻手:“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馬珊珊疑惑的看了看我。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我把雙手合握在一起:“合在一起叫相愛。”我把兩手分開:“這也叫愛,是放手!如果他已經不愛你了,你做的再多,他也不會多看一眼,不會感激半分,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的父母,沒有人會真真正正全心全意的愛你,如果連你自己都不愛自己,那麽最傷心的人是誰?”我指着衛中:“是他?還是我?或者是你心裏那個負心漢?”我搖了搖頭:“都不是,是你的父母,他們養育了你那麽多年,難道你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報答他們嗎?如果他們知道你未來将在監獄中度過餘生,他們的人生還有什麽意義?”
馬珊珊滿臉都是淚水,不住的抽咽着。
我笑了笑:“戴罪立功,是減免罪行的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馬珊珊終于擡起了頭:“我說,我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