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我們不是警察。”
“噢噢!”包子歪着腦袋想了想:“好像警局裏沒有這樣的人,要是非說殺人,那勞教所裏給死刑犯行刑的士兵算嘛?”
“那個應該不算,士兵也不是警察。”
包子無奈的探了探手:“根據我多年的從警經驗,北台市應該沒有殺過人的警察了,起碼明面上是沒有的,兇手會不會去别的市作案?”
“扯淡,他的目标是我,不可能去别的……”我話還沒說完,包子蹭的一下竄了起來。
“啊!有一個!有一個!”包子嗷嗷大叫:“前任局長!”
“怎麽?”
“我們上一任局長,校長來之前那個,你還記得不?”包子從床上站了起來:“局長姓趙,我聽說他以前當過兵,如果說殺過人的警察,很有可能是他!自從被撤除北台市局長一職,他一直待業在家。”
“那還愣着幹什麽,還不快去通知校長把趙局長保護起來!”我趕緊往身上套衣服,準備一起出去,可是想到自己還在監控中,隻能把衣服放下。
包子急忙要走,到了門口,又扭了回來:“二哥,這個事情可大可小,你怎麽能肯定兇手的目标是殺過人的警察?”
“七宗罪!”我不由的握了握拳頭:“是七宗罪。”
“什麽七宗罪?”包子愣了一下:“如果我今天讓人去監視前任局長,明天肯定得寫報告,你得跟我說清楚啊!”
“情緒犯罪有兩種類型,一種是激情型,一種是仇恨累積型,至今爲止每一個受害人本身就有一定的罪,可以判定兇手絕對不是單純的爲了殺人而殺人,這樣難免顯得他無能,所以可以排除他是激情犯罪。既然他一次次把案子推到我身上,說明他極想和我比試比試,那麽就是仇恨累積,犯罪心理是一種******心理,所謂殺人必然有動機,死者全部是被高智商犯罪手段所殺害,而且統統幕後真兇是借别人之手,說明他不是法盲,而且很冷靜,犯罪的過程往往是兇手闡釋他自己的内心的一種過程,既然兇手很冷靜而且想要闡釋自己,定然不會随便找個人殺掉,哼哼,連環殺人案就如同一組數列,死亡的人越多,規律就越明顯。”我把桌子上的紙拿出來擺在包子面前:“你看這上面。”我挨個跟包子解釋道:“天主教中有七種罪過,并稱爲七宗罪。”
“雨中殺人案,死者許吉友,不贍養老人,是傲慢!”
“浴室烹屍案,死者毛玉龍,想不勞而獲,是懶惰!”
“密室殺人案,死者李大偉,與多名女子有染,是邪婬!”
“看守所裂頭案,死者孫寶,挖墳盜寶,是貪婪!”
“龍嶺鎮盜屍案,死者宋紅,家庭主婦,應該是妒忌,而廚師劉剛,本身就是一個胖子,必然是貪吃。”我重重的在警察兩個字上點了點:“那麽,就差兩個……殺生和暴怒!”
包子凝重的看着我:“爲什麽下一個死者不會是暴怒?”
我冷冷一笑:“兇手在等着我暴怒,他假借上帝之手,想要诠釋人類的惡行,想要以殺止罪!”
“真******變态!”包子罵了一句,說道:“可惜他錯了,這個世界上,隻有法律才可以約束人類,沒有任何人可以對别人的人生指手劃腳,如果說他要用七宗罪來闡釋自己的陰暗心理,那麽最該死的就是他,因爲他從第一起案子就已經違反了原罪——‘殺生’!”
我拍了拍包子的肩膀:“很多人因爲執念,隻看到别人身上的灰塵,卻忘了自己一身泥濘,快去吧,注意安全。”
包子點了點頭,這才向外面走去。
我突然想到,包子也有些奇怪,他裹的跟阿拉伯人似的,到底怎麽突破重重關卡進來見我的?
自己在心裏默默幫他解釋了一下,也許他在見到士兵的時候,把頭巾拿掉驗明真身了呢。
宿舍裏就剩下我一個人了,這種淩晨的甯靜讓我渾身不舒服,看了看手機,居然是沒有信号了。
打開門走到外面,走廊裏空無一人看起來一片祥和,其實我知道,在走廊的盡頭一端,已經嚴加戒備,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把我抓起來。
手機沒有了信号就完全可以說明一切——他們懷疑我将是下一起案子的兇手。
默默的站在窗前,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操場被夜籠罩着,在極遠的天邊有一抹淡淡的紅色,那是即将升起的太陽,而我的太陽,何時才會升起?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樓下慢悠悠的閃過,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鑽進了夜色中。
那個身影居然是老乞丐!
他怎麽會出現在部隊的操場上,而且閑庭信步一般,難道這老東西還大有來頭不成?剛想到這裏,他又一次從窗戶下經過,依舊是不快不慢,從我眼前一閃,又一次消失在夜色中。
我還沒有多想,他又一次出現,還是一閃而沒,就像故意在逗我一樣。
來來回回十幾次,我終于忍不住喊道:“哎,你累不累啊老家夥!”
老乞丐仰起頭,看了看我:“嘿,小家夥,起的還挺早啊!”
他雖然在樓下,可是我卻看不到他的臉,窗戶上透過的光打不到他站的位置:“你怎麽到部隊裏來了,不怕被槍斃啊!”
老乞丐揮了揮手:“沒辦法呀,有個人快要死了,我得給他站崗放哨。”
“誰!”我冷不丁一驚,難道這個老乞丐知道些什麽?不然爲什麽他總是跟着我!
老乞丐嘿嘿一笑:“天機……不可洩漏。”
“你等着,我馬上喊人打你!”我惱怒的喊了一嗓子。
老乞丐在我窗戶下面故意來來回回的走着正步,還沖我豎起了一個中指:“你要是肯喊我一聲爺爺呢,我就告訴你。”
“你等着!”我以中指反擊,轉身向走廊盡頭跑去,老乞丐絕對知道些什麽!